022 很美

022 很美

陳靖深早晨醒來時,露露剛剛被司機接走送去興趣班,我煮了豆漿和咖啡,放在餐桌上去臥房叫他,推開門發現他正睜著眼睛盯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我站在門口看了他半響,他都沒有發現我,他揉著眉心,似乎宿醉還沒有清醒,我聽到他很低沉喊了一聲沈箏,我說在,他身體一僵,抬頭看向我的位置,臉上有些不自然。

“昨天我喝多了。”

我點點頭,走過去把他身上蓋著的被子扯下來,“喝得幾乎不省人事,我第一次見你這樣,從前應酬都有別人幫你擋,昨天晚上對方是很重要的人嗎。”

陳靖深坐在床邊臉色有些疲憊和憔悴,眼角的魚尾紋非常深,幾乎都形成了一條溝壑。

我恍然察覺到他已經三十八歲,即將步入不惑之年。而我還是最燦爛的年華,他曾在無數個夜晚與我骨肉相纏時對我說,“我充滿了罪惡感,因為我不可以。”

我被那欲/望的浪潮拍打得聽不清他說什麽,更無暇顧及他話中的深意,我隻知道這個男人救贖了我,同樣也把我推向另一個不複之地。

他站在床邊看我疊好被子,伸出手本想壓在我肩膀攬住我身體,又忽然頓住了,他握成拳,底氣有些微茫說,“昨晚我說什麽了嗎。”

我抿著嘴唇轉過身,和他四目相視,他有些躲閃我目光,可最終還是和我一起定格,我笑著說,“你亡妻很美。”

他整個身體一顫,“我提到她了是嗎。”

我指了指他褲子口袋,“還看她照片在緬懷。我才知道她也有一顆朱砂痣,不知道這算不算我榮幸。”

陳靖深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他握住我手腕,用力緊了緊,那股無助又歉意的力量讓我覺得很疼,分不清是身體還是心裏。

“你不要多想,我做任何抉擇,都與其他人都無關。”

我仰起頭看著他的臉,他長得非常有味道,男人味十足,他眼窩是深陷的,也許長在別人臉上會很顯老,顯得無神,但他卻能把這樣的缺陷變成神韻。

我忘記了那個雪天他是怎樣意外的闖入我生活,伸出手將我從雪堆裏拉起,抱上了車,我也忘記他親自下廚做的那碗麵是怎樣溫暖的味道,讓我一邊吃一邊委屈得嚎啕大哭,我在這套公寓像一隻籠中鳥隱形得生活了兩年,他身邊人知道我的寥寥無幾,從最開始我畏懼他回來,抗拒他吻我,到現在我會在每個深夜來臨時渴望他擁我入睡,我會覺得不那麽冷。

蘇姐說陳靖深有足夠的魅力讓女人愛上他,但我不可以,愛上他隻需要一秒鍾,可將自己救贖卻需要漫長的大把光陰。我的一切都是未知,我沒有足夠可以抗衡的資本去抵禦跟在他身邊的閑言碎語。

我伸出手撫摸他那張臉,他下巴上都是胡茬,密密麻麻的滋長著,青黑色非常堅硬,戳在指尖像是一根針,疼得鑽心。

“你愛我嗎。”

我都沒有想到我竟然會問出這樣的話,陳靖深冷靜望著我,眼底早已褪去剛才的迷茫和愧怍,他就是這樣的人,他可以自我磨合,用最短的時間去掩藏全部真實的情緒,他總是忽冷忽熱,忽遠忽近,我有時候煩透了他的疏離。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眉頭蹙得越來越重,最後在一霎那間全部鬆散開,他笑著捧住我的臉吻了吻我眉心,“你的全部都很吸引我,從兩年前我見到你就清楚,這具身體一定會成為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