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有一家企業投出了超低價的標書,可以認為那家企業腦抽了。
但有兩家企業都投出了理論上根本不合理的價格，而且兩者的價格還很接近，這就十分耐人尋味了。
本已經對星宇互聯網的中標胸有成竹的塗豔紅已經無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今天的招標會的發展真是各種跌宕起伏,雖然和她原先的計劃有些出入，但也不妨礙她的心情——最多就是將心裏本來已經初步起草的采訪大綱中關於“曲總，這次順利中標，心情如何？”的問題，順勢更改成“曲總，這次遺憾落選，心情如何？”而已。
女記者擔心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對手逆轉了的曲總裁是否會因為心情不佳而取消他們會議後的“聊天”。
熒光幕上,“宇和通信科技集團”的名字悄然地將“星宇互聯網科技”頂了下去，那字體閃爍的時候，似乎還帶著點耀武揚威的味道。
“你猜，這事是不是兩家企業暗地裏……那個？”
……那個？那個什麽？
身旁別的企業的兩位代表在說悄悄話。塗記者擺出若無其事的表情，悄悄打開了手機的錄音功能，同時也不忘豎起耳朵。
“怎麽會？不是聽說，宇和跟柳局長……那什麽嘛，你懂的，也就那麽回事。”
……那什麽究竟是什麽啊！我不懂啊！
塗記者所在的媒體雖說以其又紅又專的風格深受機關領導的信賴，但不等於他們就有知道所有內幕的權利。塗豔紅還不知道這次的招標會背後有些貓膩，此時偷聽到了些似是而非的“爆料”，內心那顆渴求真相（八卦？）的記者魂都快要蹦出喉嚨了！
“不過即使是哪樣，宇和的價格也低得離譜了吧？而且和星宇的咬得那麽緊……會不會，那個？”
……救命！！你們能不能說人話啊！！
被“什麽”、“那個”、“你懂的”這些隱晦又猥瑣的字眼不斷調戲的塗記者想撓牆。
“標書是公證密封的呀……那樣的話，不就是說，招標方內部……那個了嗎？！”
塗豔紅：“……”她都快不認得“那個”這倆字了呀！！
“嘖嘖嘖，真是明目張膽啊。”
“有人撐腰就是不一樣嘛。”
好像發現了什麽很糟糕的東西，女記者鎮定地按下結束錄音，台上已經將投標的所有標書價格念完了，不出意料，宇和科技以匪夷所思的低價，順利中標。
政府代表親自和宇和科技的代表團現場簽約。在場有政府方麵的攝像師和媒體的攝影記者，設備不多，但還是造成了閃光燈一片的效果，將台上兩位正在做象征性握手的代表的笑容就顯得越發虛偽。
其餘眾人大多皮笑肉不笑地坐在台下鼓掌，間或將眼神放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星宇科技代表團身上。然而，曲南希的神態始終不曾顯得低落或者失望，令人感到詭異的是，星宇科技所有到場的代表的表情都過於平靜了——尤其是在他們給出了那麽低的價格、、對這次的招標會抱有很明顯跟別的陪跑企業不同的野心的情況下。
為了準備和招標方的人照大合照，溫俞也被項目部組長帶上了台。站在台上，居高臨下的視野讓男人能夠清晰地看到曲南希的所在。他本以為曲少爺會凝視他，哪怕眼神是憎恨或者諷刺的，而現實是，曲南希隻看了招標方代表簽約的柳局長一眼，就站了起來，帶著他的秘書和一個女記者離開了會議廳。
比在進場時被青年遠遠地用手勢表示鄙夷，他已經不再是曲南希的注意力焦點這件事，讓溫俞感到更為難堪。
“站好咯！準備拍照啦……”攝影師提醒道。
溫俞緊盯著曲南希的背影。男人的臉上習慣性地露出平和又親切的笑容，眼底一片黑色火焰。
……
應女記者的要求，曲少爺特意和她在舉行招標會的酒店裏找了個安靜的咖啡廳，幾人坐了下來，打算兌現那個“稍微聊一聊的承諾”。
一起來的攝影記者還留在會場拍照，塗豔紅隻好孤身一人坐在了星環國際的新總裁和他的秘書、下屬們麵前。在落座之後，塗豔紅掏出筆記本，然後將將手機輕輕放在了桌子邊上。
“您介意我錄音嗎？”
“沒關係。”曲南希漫不經心地靠在舒適的沙發椅上，雙手隨意地交握在一起。
女記者謹慎地按下錄音鍵，抬頭，入目的是青年弧度和輪廓全都都恰到好處又組合得過分完美的臉龐。
塗豔紅在招標會上一直都坐在曲少爺的身後，熟悉的隻有對方的後腦勺。雖然女人也在網上看過這個年輕有為的商界新星的照片，卻是第一次感受到麵對真人時、被對方那種僅靠照片完全不足以表達的、深刻又張力十足的氣質所釋放出來的衝擊。
女人的心跳此刻才開始遲鈍地加快。她終於意識到，眼前正對著自己的這個男人身上所籠罩的種種光環，不單隻是她作為記者所感興趣了，也是她作為女性曾經夢想過的對象的特質。一旦她像現在這樣忘卻了自己在職業上的立場，正好整以暇地掛著迷人的微笑坐在對麵的青年在她眼裏立刻散去了陰霾，變得金光閃閃無法直視。
……我、我和男神離得好近哦~
“……小姐，塗小姐？”蕊蕊的聲音打斷了女記者犯花癡的呆滯狀態。塗豔紅回過神來，才發現她居然不說話隻一個勁盯著人家曲總裁看了十多秒……這場麵真是尷尬死了！不過塗豔紅當記者鍛煉出來的麵皮也不至於那麽薄，見曲南希沒有什麽不悅的樣子，而且一直紳士地等待著她開口，女人清了清嗓子，端正了坐姿，總算找回了一點有所把握的感覺。
“您好，我是g市日報的記者塗豔紅，很榮幸能夠和曲先生您交談。”塗豔紅匆匆說了句開場白，就開始直入正題——畢竟對方這樣的大忙人會浪費在她身上的時間也並不多，“這次星環旗下的互聯網公司參加招標會，說實話，對於您這樣的決策層來說，並不是什麽大交易，您的到場是否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這是對星宇參加這次招標的一些支持。”曲南希言簡意賅。
“特意地？”
“是的。”
“這麽說，我是否可以認為您本來對這次中標十分有把握？換句話說，您對星宇這次的出價是知情並且同意的？”
“沒錯。”
采訪對象的回答如此簡潔直接，讓接觸慣了喜歡繞圈子的政界商界人物的塗豔紅一時有些不習慣，她追問：“據我所知，這次星宇的出價似乎有些過低。”
“我的助理也是這麽認為的。”曲南希戲謔道。
塗豔紅敏感地聽出了他話裏的意思，瞬間興奮了起來：“曲總您是說，這個價錢是您的意思，而且星環內部還出現過反對意見？”
這問題就有些尖銳了。塗豔紅也隻是隨口問問，也沒有指望對方會順著她的話說下去，畢竟將出價壓低至一半已經可以說是冒險了，特別是在這個付出了如此大的代價的不必要的冒險下，居然最後還無法順利中標，有那個企業的管理決策層會大方地承認那是自己的錯誤？
……除了曲少爺這忘吃藥的神經病。
“對，這是我的決策失誤。”
青年回答的語氣，好像在說“對，這是我的益達”似的，風淡雲輕之餘，又暗藏炫酷拽狂的霸氣。
“哦……”塗豔紅點了點頭，在筆記本上機械的寫了兩個字後，才反應過來她的采訪對象說了什麽。
下一秒，她的腦海裏按照職業習慣自動浮現出無數個碩大的標題：《星環總裁承認決策失誤！年輕要不得》、《商業巨頭慘遭滑鐵盧，原因在於用人不善？》、《有料還是草包？商界新星跌落神壇》blabla……
最後，所有的這些紛雜的思緒全部組成了四個大字：我勒個去！
塗記者握在手裏的筆都顫抖了：“抱歉，我再確認一下，曲總您的意思是，您承認星宇這次的標書底價是您的安排，並且在沒有中標的現在，您認為全是您的個人責任？”
“對。”曲南希翹了翹唇，看著麵前這個女記者在筆記本上寫畫，眼裏浮現出滿意的神色。
正好已經照完相散會的宇和科技代表們從會議室裏出來，路過咖啡廳。曲南希眼角瞄到溫俞路過的身影，目光擦到了男人的視線邊沿，一股無形的、沸騰的氣息在彼此之間來回了一圈，曲南希這端是毀滅的戰意，而溫俞那端則是曖昧的糾纏。
準備工作已經完成了，曲少爺想，其他的發展很快就水到渠成。
他隻需要靜待最後一刻，享受對手的哀嚎所帶來的、安撫精神深處躁動的平靜的愉悅，就足夠了。
和女記者聊完天，看著女人帶著一肚子的新聞素材高興地離開後，曲南希鬆開領帶，正要帶著下屬們離開，卻在停車場遇到了似乎已經在那等了一會的溫俞。
男人明晃晃地站在那，曲南希卻視若無睹地繞過他，絲毫沒有顧忌對方突變的臉色，坐上車後，直到那人在倒後鏡中縮小成一個黑點，曲少爺都沒有浪費任何一個細胞去思考關於那位溫先生的事情。
對溫俞，曲南希戲耍過、諷刺過、嗤笑過、也挑釁過。在那些或許幼稚，或許異常的行為裏，那四年的感情殘留在身體裏的餘毒，已經漸漸排清了。
最痛快的，不過是完全放開然後肆意報複。
曲少爺笑了下，吩咐蕊蕊注意跟進這些天的媒體報道，並在適當時刻給予一定的“引導”後，拿起手機，給自己最近居住的、在g市市中心的某個公寓去了個電話。
“喂，韓小冬，你洗幹淨等老子了吧？”
坐在同一輛車裏、聽到了曲少爺的開場白的蕊蕊和兩個保鏢一臉正經，目不斜視。
電話的另一端，正寄住在曲少爺家的韓冬一邊用肩膀和耳朵夾住電話，一邊麵無表情地和浴缸裏已經全身打滿了泡泡的摩薩耶狗狗大眼瞪小眼。
“……正在洗。”
不管怎麽聽都覺得對方話裏的意思似乎有些不對的韓冬遲疑了很久，才緩慢地回答道。
作者有話要說：某琅的手和肩膀燙傷了，休息了許多天，今天才總算可以上來了。
總之謝謝大家等我那麽久，接下來某琅會努力日更的！
然後是謝謝下麵的同學~~>w
菊瓜扔了一個火箭炮 投擲時間:2014-07-2416:13:05
菊瓜扔了一個手榴彈 投擲時間:2014-07-2416:14:50
腦殘福音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7-2522:50:35
另外，希望盜文的不要那麽無恥，能不能別把某琅的文的名字也打錯？還有，某琅再次強調一遍，這文的攻受某琅是沒有定的，因為沒有打算寫**，讓大家自行腦補，盜文的你們能不能別自行標定攻受？現在是你們這些樓主大大寫文還是某琅寫文？那麽牛逼的話自己去更新啊？！
讀者發網址過來讓某琅看到的時候，真讓人生氣。
要是盜文的你們真的那麽受不了某琅賺這一元半元的錢非要盜文，也有點節操，把文名作者名標對，標明出處，隔七八章行不？還讓不讓人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