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既然留不住，就讓她去吧
第二十四章 既然留不住，就讓她去吧
“葉初，我贏了。”林樂晨死死的掐住何悠的咽喉，轉身對著宋葉初露出一個微笑，就在這時，被摁倒在地的何悠借勢一腳將踢向林樂晨的胸口，宋葉初飛快的將手上的茶杯扔出，一陣陶瓷碎裂的聲音響起。
“哈哈，林樂晨，你輸了，要不是你就該死了，沒有人告訴過你，在敵人失去戰鬥能力之前，你都沒有資格說贏嗎？”何悠有些癲狂的看著林樂晨，眼裏是說不出的悲哀和絕望。
林樂晨有些怔怔的看著被摁倒在地的何悠，瞳孔失去了焦點而後又漸漸的有了神采，“謝謝你，我知道了。”
宋葉初麵帶複雜的看著林樂晨，她知道，今後的林樂晨，或許再不會是那個心軟善良的女生了，林樂晨會變得和她一樣，冷漠且殘酷，視人命如草芥，林樂晨一定會成為一名合格的同伴，再也不需要她來操心。
明明是很好的事情呀，為什麽她會覺得心裏麵堵得慌，悶悶的說不出話來，一想到那個能夠帶給人陽光的女孩子可能會變得和自己一樣，她似乎根本想象不出那樣的畫麵。
宋葉初的神色寥寥，似乎並沒有那麽的開心，何悠愣愣的注視著宋葉初的神色，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林樂晨，我真羨慕你。”
何悠還能動的那隻手，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似乎不舍又似乎依戀，而後她的臉上露出決然，輕輕一扯，那張帶著些怯懦的臉皮落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布滿了燒傷的臉，除了眼睛，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然而她眼中透露出來的柔和，明明很可怖的臉便多了些溫潤，看上去要比之前那張臉龐還要美貌些。
她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欲言又止，她的目光停留在何為身上，透露出無邊的眷戀。
林樂晨單手重重的一握，一聲哢嚓聲傳出，何悠瞪大了雙眼盯著林樂晨，不可置信的神色成了她和這個世界的道別，唇邊那句哥哥還沒能叫出聲。
氣氛好像一時沉寂下來，沒有人先開口，宋葉初覺得自己明明應該欣慰卻越覺苦澀。
“葉初，”林樂晨有些沙啞的聲音打破了這一刻的寂靜，“我是不是，太過狠心了？”
宋葉初搖了搖頭，擠出一絲笑容，“樂晨，你做的很好。”可是那透著些難過的眼神卻昭顯著這句話的蒼白無力。
“葉初……”
“樂晨……”
宋葉初和林樂晨同時開口，卻又同時停下，她們望著對方笑了笑 ，相顧無言。
“葉初，我想去宋若那兒待一段時間，可能之後的日子不能陪你了。”其實對於林樂晨宋葉初這樣的人來說，考不考大學其實都無所謂了，就算沒有這張文憑，她們也會活得比正常人還要好，隻是為了陪伴宋葉初，林樂晨才會到東華來。
而現在，林樂晨意識到，現在的她陪在宋葉初身邊，或許並不能幫到她什麽反而隻是為她增添麻煩罷了。一直逃避的有些事情，她現在終於明白，如果她想要一直陪著宋葉初，那麽，那些事情永遠都無法避免，總有一天她需要獨自去麵對。
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艱難，她隻有變得強大才有資格陪在葉初身旁。
“樂晨，你想好了嗎？”
宋葉初手下有一對左右手，宋慈主要負責情報，而宋若則負責人才的發掘和培養，她的有一套完整的方案，宋葉初手下的無數能手都是從那裏畢業出來的，而現在，無一不是各個領域的強手。
“我想好了，葉初。”
宋葉初輕輕的點了點頭，看了看地上何悠的屍體和昏迷中的何為。
“樂晨，把何為弄醒，放了吧，憑你現在的本領，對付何悠還可以，如果對付何為可能就勉強了，我把他給你留著，等你從宋若那裏回來，親自把他抓回來。”
林樂晨笑著點了點頭，拎起昏迷的何為從窗台處跳了下去。
宋葉初望著林樂晨遠去的背影，眼裏暈染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就不好奇她要怎麽做？”楚瑾瑜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了宋葉初的身旁，把玩著她的發絲。
“她不願意讓我知道，我也就不需要知道。不論怎麽樣，她都不會傷害我，不是麽？”宋葉初站了起來，轉身走向床邊，發絲從楚瑾瑜手中滑落。
手中殘留的觸感讓楚瑾瑜留戀的握住了掌心，“你就不擔心你放走了那個變態，他回去傷害其他人？尤其是在他的妹妹已經死去的情況下。”
“與我何幹？”宋葉初眉眼清冷，不帶一絲溫度，“那些人是死是活，和我有什麽關係？”
楚瑾瑜唇角勾起了一絲邪笑，走到了宋葉初的麵前，俯下身子靠在宋葉初的耳畔，“我們其實是一類人不是麽。”
宋葉初慢慢向後一倒，斜坐在床上，目光越過楚瑾瑜看向窗外，林樂晨站在窗台帶著她不曾見過的笑容溫柔的看向她，將莫子睿扶起，慢慢的走向了房門口。
“都披著一張美人皮嗎？”宋葉初輕輕的推開快要俯在她身上的楚瑾瑜，慢慢的走到了何悠的屍體前，彎下身子，拾起了那張薄如蟬翼的美人皮，那麵容依舊栩栩如生，就好像，她生前一樣。誰也不知道這張臉曾經屬於怎樣的一個人，或許從今以後都沒有人會知道了，而唯一知道的人，已經再也無法開口說話。
可那又怎麽樣？
這個世界上誰又沒有自己的故事，可是沒有誰有時間聽你說完這一整個的故事，不論悲傷不論幸福，都隻是你的故事，你走了，這個故事就結束了，甚至沒有一個完整的結局。
宋葉初單手覆上何悠的臉頰，為她合上了那雙不可置信的眼眸，站了起身。
今夜的月光，格外的淒冷。
宋葉初伸手接住灑下的月光，卻怎麽也握不住那流逝的光芒，或許在成長的過程中，有些注定要失去的東西怎樣也留不住，既然留不住，那就讓她去吧。
宋葉初收回雙手，覆在心口，好像這樣就能暖一些了。
“宋葉初，你究竟在懦弱些什麽？”楚瑾瑜走到了宋葉初身邊，同他並肩而立，“像我們這樣的人，早就注定了會變成什麽樣子不是嗎？她既然選擇了成為你的朋友，結局就早已注定。”
宋葉初低頭望向了地上的月光，“我曾經以為，將她護在羽翼之下，是對她的好，現在我才知道，我不可能一輩子陪在她的身邊，如果可能我也願意一輩子保護著她，可是這不可能，隻有讓她自己變得強大了，才能麵對以後越來越艱辛的道路。”
“多愁善感不是你我應該有的，不如，和我打一場吧。”楚瑾瑜低頭湊到了宋葉初的麵前，楚瑾瑜約莫有一米八左右的樣子，而隻有一米七的宋葉初在他的身邊顯得十分嬌小，卻意外的有些搭調。
宋葉初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楚瑾瑜，“你先出去。”
這意料之中的回答讓楚瑾瑜走到了窗台之上，一轉頭，卻剛巧撞上了關上的落地窗。淺藍色的窗簾倒映著月光，遮擋住了佳人的身影，隻看見了自己有些苦澀的笑容。
夜已深。
是該休息了。
為期一個月的軍訓，還不到一個星期就各種狀態頻發，東華的新生中居然混入了兩名在逃通緝犯。而這兩人夜襲首席生公寓，一人身亡，一人潛逃。
原本超然物外的東華軍事學院再也無法置身事外，其實，本在塵世中，又何談出塵。
“宋小姐，多謝您配合我們的工作，這份口供很有用。”院長辦公室之外，一名警服中年人同宋葉初握手道別，他是此次命案的警方負責人，鑒於此次命案的特殊性，這名已經有二十多年警齡的老人被派到了東華。
“不客氣，應該做的。”宋葉初公式化的笑了一下，轉頭卻看見了站在門外的景宸，她對著警員點了點頭，走到了景宸的身邊。
昨天發生的事情，在通報給學校之前，她一點也沒有對景宸透露，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而現在看到景宸擔憂的目光，她突然喃喃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此刻的景宸已經取掉了他的麵具，換上了平日的常服，恢複了他原本的身份，這樣或許有些任性，不負責任，但他就是想要光明正大來關心葉初，而不是帶著麵具的青狐，隨時都要保持和她的距離感。
“景宸。”宋葉初的嘴角甚至扯不出來一個笑容，隻是幹幹的叫了他的名字，卻再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很多時候她其實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就像是昨天，她明明很擔心林樂晨，卻一句關心的話都沒有說出來，隻能用行動來表示她內心的關懷。
景宸快步走上前，抱住了宋葉初。
他不知道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但今天，一貫同宋葉初形影不離的林樂晨卻從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過，這樣他的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而看到宋葉初有些躲閃的樣子，他就知道，一定有什麽讓宋葉初心亂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