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昏迷
第四十六章 昏迷
宋葉初的突然暈倒讓宋家的氣氛越發的凝重，而被宋葉初打暈的宋小嬸也再次被看守了起來，隻是這一次卻隻是將她安置在宋家閑置的客房中，由宋家心腹之人看守。
“老爺子，對不住了，這次是我疏忽了，雖然聽到葉初丫頭試藥，我卻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南子秋微垂著頭，麵露愧疚的站在了宋爺爺的麵前。
“不怪你，不怪你，這都是命啊……若不是為了我宋家，你也不至於會中毒，要說對不住，也是我宋家對不住你。子秋，你不必為此心存歉疚，但是，作為宋葉初的爺爺，我還是想要厚著臉皮求南神醫你一定要救救這苦命的孩子……”宋爺爺說道這裏，背過身去，摸了摸眼，眼裏透著痛苦，又轉身要對著南子秋鞠躬。
南子秋連忙扶住宋爺爺，“老爺子，您不必如此，葉初是我的徒弟，又是因為我才變成這副模樣的，就算是拚了這條命，我也要救回葉初。請您放心將葉初交給我，隻是這樣，我可能無法分心顧上宋五先生了，老爺子，隻能麻煩您另請高明了。”
其實若是南子秋願意，就算在出手治療宋小叔也不是不可，隻是南子秋一想到害得他寶貝徒弟此刻昏迷不醒的人就是宋小嬸，他便沒有了醫治的心情，更何況，宋葉初的情形讓他擔憂，他一刻也不願分心。
聽得南子秋這樣說，宋爺爺也隻是歎了口氣，並沒有再強求南子秋，而是點了點頭，“子秋，隻要能救回葉初就好，救回葉初就好啊，我那可憐的孫女兒……”
宋爺爺又何嚐不擔心自己的兒子呢？
隻是南子秋的模樣並不願再醫治他，若是宋葉初還醒著，勸說一二還有可能。圈子裏凡是知道南子秋的人，都知道這位神醫還有一個綽號就是邪醫，之所以稱他為邪醫，就是因為這人脾氣古怪，若是他心情好的時候治病分文不取，若是他心情不好，你就算給了他萬貫家財，他也不會出手。
也罷。
宋爺爺抬手想要搭上南子秋的肩膀，南子秋看了一眼宋爺爺，轉身進入了病房之中，宋爺爺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才放了下來。
“老了，老了……”
一直站在宋爺爺身後的宋子期看著爺爺有些頹唐的背影，眼裏閃爍著不明意味的光芒，他走到宋爺爺身旁，扶住了他。
宋爺爺輕輕把手抽出，側著身子看著宋子期，“子期，我是老了，但還沒有老到走不動的地步！子期，去請徐醫生為你小叔做手術吧，不能再拖了，誰知道再拖下去會是什麽情況，我相信徐醫生，若是最後真的……那也就是你小叔的命吧。”
宋子期看著爺爺，點了點頭，“爺爺，我這就去請徐醫生。”
宋爺爺看著宋子期的背影，眼裏透著欣慰，也不回房間，就這樣坐在了宋葉初的病房前，等待其他人趕來。
宋葉初暈倒的時候身邊隻有宋子意一人，連宋若都是隨後才趕到她身邊的，而宋家老宅之中也隻剩下宋家的小一輩，像宋爸爸宋媽媽他們，都已經離開了老宅，卻做自己的事情了，所以現在在病房門口的隻有宋爺爺和宋子意。
宋娉婷因為幫不上什麽忙，先行回了房間。
“子意，你過來爺爺身邊。”宋爺爺對著坐在角落的宋子意招了招手。
宋子意有些怯怯的看著宋爺爺，猶豫再三還是走到了他的身旁。
“爺爺。”宋子意的聲音透著些許的害怕，“姐姐，不會有事情吧？”
宋子意雖然隻有五歲，可是大家族裏的孩子，哪裏有五歲還什麽都不懂的？剛剛南子秋和宋爺爺的對話他都聽在了心裏，而眾人也沒有想要避著他的意思，所以宋子意自然知道宋葉初是因為什麽而昏迷的。
“放心，你姐姐肯定不會有事的，南先生是當世名醫，他做了擔保，你就要相信他。”宋爺爺摸了摸宋子意的頭，眼中是說不出的心疼，這個孫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一向活潑的性子，何嚐像現在這樣怯怯不敢說話？這些日子發生了這麽多事，受傷害最大的隻怕還是這個孩子啊。
“爺爺，能不能讓我看看媽媽？”宋子意抬頭看著宋爺爺。
宋爺爺躊躇片刻，正要開口，又聽得宋子意說道，“我想去問問媽媽還有沒有解藥，我不想讓姐姐像現在這個樣子。”
聽聞宋子意的話，宋爺爺放在他頭上的手停頓了下來，久久沉默不語。
其實宋爺爺怎麽會沒有想過去找宋小嬸要解藥呢？隻是一來這個解藥還有一份的可能性不大，二來，他也想不到合適的人選去做這件事情，而現在宋子意的主動請纓，倒是讓老爺子起了意，若是讓宋子意去問，或許還能得到更多的收獲，隻是……
“爺爺，你就讓我去吧，我保證不會偏袒媽媽。”宋子意烏黑卻暗淡無光的眼瞳讓宋爺爺的心微微刺痛了一下。
“子意，爺爺不是擔心你偏袒媽媽，隻是不想讓你過早的參與這些事情，子意，你回房間好好休息吧。”宋爺爺始終還是狠不下心來讓宋子意去完成這件事情，人老了，心也越發的軟了，若是放在以前，說不得他還要強求著南子秋去治療老五，更別提會顧慮宋子意了。
“爺爺，我可以的，爺爺，姐姐還躺在裏麵呢，你就讓我去吧。”宋子意定定的看著宋爺爺，眼裏透著堅定。
想到了病房裏宋葉初的情況，宋爺爺的神色有些動搖，他再次低頭看了看宋子意，閉上了眼睛，擺了擺手。
宋子意對著爺爺鞠了一躬，“爺爺，您好好休息。”
得到了宋爺爺允許，宋子意一路暢通無阻的走到了關押宋小嬸的房間裏，此刻宋小嬸已經醒了過來，正呆坐在床上，門口看守的人已經得到了命令，宋子意便徑直推開了房門。
“吱……”
房門被從外打開，宋小嬸看著門外顯得有些憔悴的宋子意，眼神暗了暗，又轉過了頭。
宋子意慢慢的走進了房間，將房門輕輕關上，一步一步，走到了宋小嬸的麵前。
“解藥，你，還有嗎？”宋子意看著宋小嬸，卻始終沒有叫出媽媽二字。
宋小嬸轉頭別過宋子意的目光，“隻有一份。”
聽到這話，宋子意有些木木的點頭，有些失魂落魄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連門都忘記順手帶上了。
他卻沒有看到，在他轉身的時候，宋小嬸的嘴唇微微動了動。
“對不起，子意。”
看著失望歸來的宋子意，宋爺爺並沒有其他的反應，隻是摸了摸他的頭，這位老人一生都奉獻給了軍隊，他不會說太多柔情的話語，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孫子，隻能用簡單的肢體語言表達自己的擔憂。
感受到爺爺手心傳來的溫暖，宋子意的臉上越發的露出了悲傷和擔憂，他趴在爺爺的腿上，眼淚慢慢的流出眼眶，浸濕了宋爺爺的褲子。
“爺爺，爺爺，爺…爺，爺……爺，爺……”他開始不停的叫著爺爺，他的聲音逐漸哽咽，而後泣不成聲，再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爺……爺，我…我好難過，我…我好想爸爸抱…抱我，嗝，我…我好怕，為什…什麽媽媽就不是媽…媽了，爺爺……”
聽著宋子意越發哽咽的聲音，宋爺爺越發沉默的用手輕輕拍打著宋子意的背，眼裏隱約能看到晶瑩閃動。
“爺爺，爺爺，子意…好怕，好怕…以後你們都…都不要我了，嗝…，爺爺……”
“傻孩子，”宋爺爺輕輕拍打著宋子意的背，“沒有誰會不要你。”
“可是爺爺，……他們都說…是媽媽的害得爸爸躺在那裏，是媽媽…害得姐…姐的師傅，爺爺，子意好怕，子意真的好怕……”宋子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後來隻隱約能聽見他的喃喃說著，子意好怕……
“苦命的孩子……”宋爺爺將哭得睡著的宋子意從地上抱了起來，慈愛的看著他，歎了口氣。“將五少爺送回房間吧。”
宋爺爺說完這句話，也不知道從哪裏來了一個人將宋子意從宋爺爺的懷抱中接了過去，送回了房間，宋爺爺看著遠去的宋子意，又看了看病房之內，有些疲殆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