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第四十四章

程府,因為程勝的被抓完全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程康貴一聽他爹幹的事一開始是不相信,最後那間如鬼域一樣的屋子,讓他也不得不信了。然後心裏又開始驚慌,如果這麽些事真是他爹幹的,那程家的財產怎麽辦?會不會被查封?他會不會也被抓進去?根本就沒想到程勝如何。

而何氏,本就被林姍姍那孩子的事嚇得不輕,看到暗室之內的情景後嚇得暈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被嚇疲了還是怎麽的,倒也正常了。想著程勝幹的那些事肯定是逃脫不了的,估計還是連累他們。這程家的財產,他們怕是拿不走的了,還好她早就留了個心眼,將張氏的嫁妝給轉移了出去,以後她和兒子一輩子也夠花了。

程康平和牡丹從山上下來,聽到這個消息以後,相視一笑。程康平想,他娘在天之靈也該安息了,程勝得到了他該有的懲罰。而顧琛心裏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如此卑劣的男人,擁有他一輩子想擁有卻永遠也得不到的東西。他想,他應該去見見那個程勝。

牢房之中,程勝被五花大綁,即使被綁得像個棕子,衙役看著他的眼神還是有些畏懼。一個人,要有多麽強大的心性才能做出那麽恐怖的事情。這人要是不綁好,跑出去不就禍害人了嗎?當然,聽到有人來探監的時候也著實意外了一下,就程勝這麽個壞蛋居然有人來看他。

看到是程康平的時候,衙役覺得程勝真是眼瞎了才會趕這麽個兒子出去。程康平到牢房門口,便拿了一些銀子給衙役:“我與他有話要說,請你們去喝個茶。”衙役趕忙點頭,規矩他們都懂的。

衙役都走開了以後,程勝陰寒如毒的眼神看身程康平:“雜種,我有今天拜你所賜吧!”如果沒有人交代的話,新縣令吃飽了沒事幹才會盯著他。以他進去的時間來看,抓他的人擺明就是有所準備的。

“程老爺還不算太糊塗,不過雜種這個詞,我覺得安在你身上比較適合。”程康平看向程勝微微一笑,並不將他的眼神看在眼裏,不過是個階下囚他因何畏之。

程勝一聽這話,眼晴都氣青了,真的很想將程康平大卸八塊不過現在也是有心無力了。他若是早知道有今天,當年就是冒著危險也要將這孽種給弄死。都怪他太過狡猾了,當年若不是他裝傻,便是將他從暗房放出也絕不讓他活命。可這世上如果有那麽多早知如此,世上哪還有後悔這詞。程勝對程康平恨之入骨,哪裏能讓他好過,最後冷冷的笑道:“你一定很恨我吧!不過那又如何,你當年吃下的東西改變不了,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而且你這一輩子都得姓程,到死也改變不了。”清秋已經被燒死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知道程康平的身世,他一輩子也找不到他的親生父親。

“程勝,你以為我真的吃了那東西,從那裏出來後我會虛弱成那個樣子?我不是禽獸,而你想想死在你手裏的人,你才是不折不扣的禽獸。還有一件事我一定忘記告訴你了,秋姨已經在我家中住著了,你真的以為我這一輩子都會姓程?”其實,隻要證明他身上沒有流著程勝的血,姓什麽對他來說根本就不重要。

聽到這話,程勝氣得想衝到程康平跟前,不過被綁得太緊,隻有鐵鏈微微的動了動。程勝無法,隻得罵道:“你跟你哪賤人娘一樣,卑鄙無恥。這些年你吃我程家穿我程家的,快把老子救出去。不然,我就將你同你娘的事給捅出去,我看你到時候怎麽在花溪立足。”程勝知道他這回死定了,但他不想死,也不想讓程康平好過。

程康平淡淡的笑了一下:“程勝,你隻管說,隻是到時候你唯一的兒子怎麽死我就不知道了。好了,我就送你到這,再見。”這輩子再也不見。從這一刻開始,程家,程勝,一切都和他再無關係了。兒時的惡夢,終於了結了。

程康平回到程家,程管家便已經候著了,程康平安排了他差事之後見他還不走便叫道:“程管家。”

程管家回過神後,還是鼓起勇氣問道:“少爺,奴才是否能見一下清秋。”這麽些年沒見,也不知道她現在成什麽樣子了,當年他沒能保護好她,她會不會怪他?

“程管家,你先回吧!你提的事我會問過秋姨。”從程管家的神色之中,程康平大概能猜出他多年不曾娶妻的原因。秋姨比他娘要幸福,有人等她,並且等到了。

程管家走後,正從外麵進來的顧琛問道:“程少爺,放才,那位管家說清秋?”若他沒有記錯,當年玉月身邊有一個貼身丫鬟便叫清秋。當年得知玉月成親之後,他便不許下麵的人再查探她的消息。到她死了之後,他又渾渾噩噩的過了好些年,也沒有想去細查當年之事,怕查出的結果不是他想知道的。如今想來,他是做錯了。

“清秋是婆婆身邊的貼身丫鬟,王爺若是想見,我便帶您去見她吧!”相公回來就去牢裏看程勝去了,她一時倒還沒有找到讓他去見清秋的借口,這會兒他自己問起倒也正好。-

“那麽,多謝!”顧琛點點頭,淡淡的說道。玉月的事,他是時候應該知道了。就算結果他承受不起,也要弄個明白,到他死了以後才能去找玉月以求得到她的諒解。見妻子都那麽說了,程康平也不好多問,隻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牡丹將顧琛帶到清秋的外房,進去對清秋道:“秋姨,今日我將了一個故人前來見你,你若有什麽想說的便對他說吧!”反正都是早晚事,沒有必要拖延時間。

清秋打理妥當,步出內室看到來人,先是怔了一下,後便走過去行了個跪禮:“奴婢清秋拜見王爺。”王爺他怎麽會來此處?她本來還想著程家的事情一了結,便請少爺帶她上皇都。

雖然和印象中的清秀丫鬟有些差別,但從大概的輪廓之中還是能認出來:“免禮。”顧琛看了一眼程康平和牡丹,在別人兒子和兒媳婦麵前說她過往的事好像不太好。

程康平和牡丹對看一眼,說了一聲便離開了屋子。出來後,程康平握住牡丹的手:“你又打什麽主意?”

牡丹看了程康平一眼,笑道:“虛偽,我就不信你沒猜到一些。”在她麵前裝什麽裝,明明已經猜得*不離十了。

程康平也不否認:“是,我虛偽我虛偽。”程康平雖笑,但握著牡丹的手卻緊了一些,無論他的身世如何,都不會改變他的初衷。

兩人離開之後,清秋又跪到了地上:“王爺,您怎會在此處?”王爺當年的時候不出現在這裏,現在小姐都不在了居然出現在了這裏,若是小姐知道了定然也會開心吧!

“她的祭日,我來祭拜一下,當年……”顧琛說到這裏這突然頓住了,不知道從何處開始問起。

“是啊,小姐都去了那麽多年了?”清秋也有一些恍惚,在程勝手中過了那麽些日子,現在想起過去的事來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一樣,畢竟一個是天堂一個是煉獄。

屋裏沉寂了一會兒,顧琛還是繼續問道:“當年,你家小姐為何會選擇和程勝成親?而且她身子一直很好,為什麽會因病而亡?”玉月的身子,他曾請太醫為她調理過,怎麽可能會有身體不好的說法?

清秋在心中思量,小姐當年懷著身孕的事到底該不該說?王爺會不會信?想著當年小姐在嫁到程家前一晚,一個人坐在屋裏流了一夜的眼淚。第二天看著小姐紅腫的眼晴,她其實偷偷的在心裏想,如果成親的路上或是拜堂的時候王爺能出現該多好?小姐就不會嫁給不喜歡的人,不用為了少爺和程老太爺做什麽約定,可王爺沒有出現。她死過一回的人了,雖然沒忘記顧琛的身份,但到底是不怕死了。所以沒多想,但將心裏的疑問給問出來:“那麽王爺這些年為什麽未曾娶親呢?奴婢記得已為你和安平候府的大小姐下旨賜婚了?當年你沒有出現在這裏,這麽多年後又為了什麽而來呢?”這些話問完之後,清秋覺得心口一鬆。

而顧琛在聽完這些話後,也沒有馬上回答,他在想當年玉月心裏是不是也曾有這樣的疑問?回過神後,顧琛身向清泉的眼光一凝:“這些話,不是你一個奴婢該問的,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就好。”他和玉月之間的事,除了玉月,當年的事他沒有必要和任何人交代?他能說什麽?被自己的皇兄給坑了,因為自己的懦弱不敢前來花溪?

見顧琛什麽都不敢說,清秋也遲疑了起來,當年的事她要怎麽說出來王爺才會相信?“小姐她,小姐她生下少爺之後身體便不如以前好。不過,小姐亡故前的那場病倒是來得蹊蹺了些,大夫都沒有診出是什麽病。王爺若是覺得有疑問,可到牢裏問程勝。”程勝雖然沒在她麵前明說,但她在程勝說話的蛛絲馬跡中覺得小姐的死跟程勝肯定有關係。若是王爺能介入其中,定能讓程勝生死不能,這麽一來也能為小姐報了仇。

“果真如此,我定然饒不了他。”若玉月當年的死真的另有乾坤,那麽厝離一定有很多的辦法讓人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