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丫鬟回到程府複命以後,杜若溪頗為難過的將東西收了回去,其實心裏卻覺得無所謂。這東西金牡丹收不收根本就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她隻是讓人知道她對他們夫妻釋放過善意便達到目的了。當然,這東西如果金牡丹收下效果會更好一些。倒是她的奶娘,心中憤憤不平:“小姐,你看這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的,居然不收你的禮,真是活該被程家趕出去。”

“奶娘,不要這樣說人家。”杜若溪一臉無奈,心裏覺得奶娘說得挺對的。送上門的東西居然不收,這金牡丹是和程康平傻到一快去了吧!

金家,牡丹提到親事,金母倒真覺得兒子的親事不能再拖了。所以牡丹提說去打聽金平順有沒有心儀的姑娘,便同意了。牡丹得了母親的尚方寶劍,便提著向哥哥開刀了。在院子的桃樹下找到金平順坐在他身邊後,便說道:“哥,娘又準備給你定門親事了。你現在趕緊給妹妹說說,你到底有沒有心儀的姑娘?”

金平順的臉隨著牡丹的話又白又紅的,最後隻能結結巴巴的說不出話來。牡丹見他這樣,真想伸手敲一下哥哥的榆木腦袋,但想到這是她哥她還是忍住了。又繼續道:“哥哥,若是你沒有心儀的姑娘,我覺得聽娘的也不錯,對方姑娘娘一說我也覺得好。不如,你就聽娘的算啦。”其實牡丹覺得,隻要不是前世那極品大嫂,無論是誰,他們這家都不會太亂。

“不,不要,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完,金平順整張臉都紅到耳朵後麵去了。不過說出來後,心裏狠狠的鬆了口氣。說完一次又像是有了勇氣,繼續說道:“牡丹你跟娘說,我已經有心儀的姑娘了,等娘身體再好些咱就請媒人。”

“也行,不過大哥,你跟我說是哪家的姑娘唄?不然我可去跟娘說,你沒有心儀的姑娘了。”牡丹覺得,逗一下老實的哥哥也挺好玩的。

“你這丫頭,她就是,她就是咱們村裏的姑娘。”說完金平順就惱羞成怒的跑了,他妹妹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厚臉皮了。牡丹微笑著看哥哥的身影消失,笑容燦然美好,陽光透過桃村的葉子點點撒在牡丹白皙的臉上,程康平覺得她美得不可思議。

而在程康平看牡丹的時候,牡丹也發現了他。陽光下的男子,身姿挺拔如鬆,麵如冠玉,心跳驟然加速,臉也一下子紅了起來。牡丹不自在的移開目光,看向桃樹上結的一小粒桃子。程康平發現她的這一小動作,心裏一下就歡樂了起來。他的妻子,真是有趣得緊。

而這時,牡丹又轉得她剛剛那樣躲開視線太沒麵子,隨即將頭又轉向程康平正好看到他還牽起的嘴角。惱羞成怒的瞪了他一眼,這男人,真是可惡得緊。不過看程康平一身的氣質和與生俱來的外在條件。牡丹又不由得想到程勝,她以前隻是覺得相公像死去的婆婆,但相公的五官根本就沒有一點女氣。相公,說不定真的不是程勝的親生兒子。可相公若不是程勝的兒子,那麽他的生父又是誰?而婆婆又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生前,又有什麽樣的故事?為什麽要將相公放在這樣的一個境地?

三月初五,是程康平生母親的祭日。牡丹和程康平一起到她墓前,一起祭拜。當初張氏身亡,本該葬在程家祖墳,但張家卻在這裏選了塊地,執意讓程家將她葬在了這裏,而且墓碑上刻的是張家玉月之墓。這塊地,在山頂之上,這山是花溪縣最高的一座山,而張氏墓碑眺望的方向正是皇都的方向。隻是,這裏離皇都還太遠,當然不可能望得到皇都。而墓旁一點花草都沒有,隻有墓前麵的兩邊種了兩排弧形的萬年青。這墓地,孤高,寒冷,牡丹有些疑惑張家為什麽會選這樣一塊地?

雖然已是三月,但山頂上吹的風還是非常的冷。程康平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到牡丹的身上。許是看出了牡丹心中的疑惑,程康平低啞的開口道:“這塊地,是我母親自己選的,也是她在死前求我舅娘將她葬在這裏的。”娘一定是厭惡程家的一切的,不然為何死都不願意葬在程家的祖墳?

看程康平冷然平靜的麵龐,但又看他眼神裏有什麽在隱隱的跳動。牡丹也不知道說什麽,隻道“你母親,一定是一個有很多故事的女人。”

“也許吧!”其實他本來應該怨母親將他放在這樣的境地,但他卻對她一點怨的情緒都沒有。雖然母親走的時候他還小,但他深深的記得母親對他的好。那種好的記憶,就像刻在他的腦海中一樣,不時的在他腦海中翻滾湧現。

程府,程府所有的人都在這天找不找程勝。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也沒人敢問。就算他現在已經娶了林姍姍,這一天他還是照樣的失蹤了。何氏進門十多年,從初時的氣得砸東西,到現在的淡然麵對就向平常一樣。看著到處亂找人的林姍姍,何氏總算是解了一口氣。無論林姍姍多好多優秀,但她永遠都比不上一個死人。

林姍姍在找不到人後總算消停了下來,看向悠閑喝茶的何氏,眼裏閃過狠意:“姐姐,上了年紀的女人要少喝點茶,老得更快。”老女人,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很快,她就會讓她悔不當初。“噗……”何氏喝著一口茶,被林姍姍的話說得一下噴了出來。“姐姐,你看你,真是髒死了。”林姍姍嫌棄的躲開,拿著帕子假意的擦了擦。

“你幹淨,但你永遠都不比不上已經死了的人。”衝動之下,何氏口不擇言了。這一次開始,以前兩個女人還是暗地裏掐,從這以後明裏就掐了起來。

一莊別院之中,程勝看著已經被折磨的全身幾乎變形的女人,眼中狠意絕決:“她都死了這麽多年,你對她倒是忠心。不過,你有沒有想過你自己?隻要你講出她的男人是誰,我馬上放了你。”做為男人,他必須要見到讓他丟失所有尊嚴的男人。如果是在他之下的人,他定要讓他生不如死。若是在他之上,他期辱不了的人,他也要知道他到底輸在了那裏。他對張玉月,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但她卻從一開始就背叛他。在她麵前,他甚至隱藏了他的黑暗一麵。但那個女人,居然不接受他的好。現在他都反悔沒有讓她死得更慘一些。

女人看了程勝一眼,轉開臉,她一點都不想看到這個男人卑劣的臉。小姐雖為了小少爺嫁入了程家,但從一開始,小姐便和程家說得清清楚楚。但程勝,居然還用那樣卑劣的手段來謀害小姐性命,一切,都是命吧!若是程老爺不是死得那麽急,若是小姐能試著接受程勝。雖然,知道是不可能的她還是忍不住想。不過,若是遇到那樣優秀的男子,愛不上其他人也是正常的,更別說程勝這樣的人了。

“你不說,你知道我現在已經將那個野種趕出程家了吧!你說,我現在若是想要他的命的話,是不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當然,這個選擇在你這裏,他死還是不死。”這女人活著這麽些年,就是聽從那女人之言,想活著告訴那野種的身世。不過,他不會讓他們如願的,而且程康平那個樣子,有那個父親會認?

說到這裏,女人終於有了反映,並且很激動道:“你還想如何,你跟你那個妻子將小少爺害得不夠嗎?你若敢傷小少爺性命,小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小少爺是她活著的目的,若是小少爺性命不保她將來如何去見小姐。程勝不是想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嗎?告訴他好了:“那個人,你永遠都比不起,而且他的身份是你永遠都無法企及的。你若真想知道他是誰,帶我去皇都,我會告訴你。”那個溫文如玉的男子,應該早就與人成親了吧!他是否還記得小姐?若是知道小姐為他生了個孩子,他會怎麽做?

程勝一把抓起女人的頭發,在牆壁上撞了幾下,麵上猙獰:“你果然跟你那賤人小姐一樣,騙我,讓你們騙我……”說著,又將女人的頭在牆壁上狠狠的撞了幾下。女人痛苦的叫喊了一聲後便咬牙硬撐著,這種事情每年都會遭遇一次,她其實已經習慣了。程勝一通發泄下來才停手了,又將好女人的下巴抬了起來:“騙我,如果那男人真的那麽好,你那位高貴的小姐還會嫁給我麽?騙人的吧!”

“哼。”見程勝沒有達到她想要的意思,女人再次閉口,什麽都不提。程勝折騰了一翻還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心裏陰霾更甚,總有一天,他要讓背叛過他的人都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