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整整一天,牡丹都不知道怎麽麵對程康平,所以一直躲著他。就連吃飯也是等程康平吃完才去吃的,更別說其它的了。害清泉還以為才幾天,她家少夫人就已經看不起她家少爺原形畢露了呢,整個看牡丹的眼神都變得怪怪的。

其實,此時的牡丹是真不知道怎麽麵對程康平。她本來是想將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可是,程康平昨晚的舉動明白的告訴她。他不是她的翔兒,更不會是她的孩子。可是,除了那樣待他,牡丹暫時還找不到以什麽身份來對他。以丈夫?可是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一個丈夫,其它的牡丹也不會想。

晚些時候,下人送來了飯,牡丹又想等程康平吃完才吃。但清泉忍不住出聲了:“少夫人,你不跟少爺一起用飯嗎?少爺今天早上不讓奴婢喂,都沒有吃飯。繼續這麽下去,少爺身體會受不住的。”雖然不想承認少爺更依賴少夫人,但事實就是如此。她現在已經二十八歲了,就為了夫人臨終前的囑托,一直依全心全力的伺候少爺。夫人去了,連為她打算的人都沒有,現在她到了這個年歲根本就不指望嫁人了。隻希望伺候好少爺,將來年老了,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想著少爺一出生身邊便隻有她一個丫鬟,就算老爺和繼夫人礙著麵子也會給她一個體麵。可現在,少爺居然對一個剛來幾天的人都比對她親近,在過些時日,她會不會被踢出這個院子?清泉是個心思有些重的女子,當年若不是張氏(程康平的娘)救過她的命,她怕也是不會答應這種耽擱她終身大事的承諾。可現在她越來越懷疑,她一直認為的是不是對的?

若不是為了伺候少爺,她是不是也有丈夫和孩子?有自己的一個家了。她全然忘了,張氏曾想給她些銀子讓她回鄉,但她那時候怕回家過苦日子,便在張氏麵前發了重誓願意伺候程康平一輩子。人的年紀不同,想法果然也就不同了。

不論清泉怎麽想,牡丹還是不知道怎麽麵對,隻好道:“我還有事,我……”牡丹話還沒說完,清泉因為心裏想著負麵的事,又想到牡丹一個農村丫頭起了輕視的念頭,一個家裏窮得不得了的人嫁到他們家就自高自大,當自己是官家小姐嗎?隨語氣不好的開口道:“你能有什麽事?老爺花銀子娶你進門不就是來伺候少爺的嗎?而且,少爺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閃閃的算什麽?”說完,清泉意識到她放肆了,忙低下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而她的一句:“少爺是你丈夫,你老是躲躲閃閃的算什麽?”讓牡丹整個人如飲醍醐,是啊,程康平本來就是她的丈夫,她為何要自行給他擬定身份?更可笑的事,她居然想將程康平看成她的孩子。她今年才十六歲,哪來的孩子?她重生了,已經不是前世的牡丹。

想通一切,牡丹便回過神來,想起剛才清泉說話的語氣,神色一凝:“清泉,你伺候相公多年剛才的話我不怪你,但下一次我可不想再聽到類似的語言。你是什麽身份,不需要我說清楚吧!”當過一家主母,說話的氣勢自然是十足的。不論她以前如何,她現在是程家的大少夫人,隻要相公還在程府一天她就不允許有人輕視他們。

清泉本就意識到她的行為是不應該的,又被牡丹氣場全開的訓了一頓,隻得乖乖的點頭。這個大少夫人,好像沒她想的那麽軟弱。

也看不清清泉的表情:“退下吧,我要服侍相公用膳了。”清泉似乎有些不對,但現在她還沒有心情去探究一個丫鬟如何。如果不對相公忠心,將來有的是機會收拾。坐到桌邊,牡丹將菜和飯均勻的弄好,遞到程康平麵前。麵上微微帶笑:“相公,對不起,是我想差了。聽清泉說你早上都沒吃飯,現在乖乖吃好不好。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花園裏逛逛,可好?”說完,將碗塞到程康平手裏,心思流轉,在他嘴邊輕輕碰了一下。程康平看向牡丹,眼神似乎有了焦距,然後慢慢的低下頭開始吃飯。

吃完飯,坐了一會兒,牡丹便牽著程康平到花園散步。其實,程家是花溪縣的首富,花園還是能逛一下的。現在臘月,正是梅花盛開的季節,走到園子裏不時的能看到白色和紅色的梅花。雖然很冷,但牡丹逛得很開心,怕程康平冷牡丹邊走邊為他整拉攏披風:“今天天氣有點冷,別受了風寒。相公,我們逛一下便回去吧!”牡丹話還沒落多久,便聽到一陣嬉鬧聲。

牡丹本想牽著程康平的手避開,她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聲音了。一聽這聲音就是不知打哪兒來的狗男女在*,聽著就惡心,而且那女人嘴裏喊的“老爺”不用特別想就知道是誰了。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真是為老不尊。

誰知道牡丹他們剛轉身,女人就不知道從那裏竄出來撞了牡丹一下。又假惺惺的做出驚慌的表情:“少夫人饒命,我不是故意的。”說完就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梨花帶雨地。牡丹一看這女人這樣就知道她想幹什麽了,但這個女人是不是找錯對象了?她應該找何氏才對啊?腦子有毛病?還是真的是無心之失?估計是撞了人,又怕她告狀,所以惡人先告狀了。嗬嗬,肯定是最後一種了。

果然,程勝估計是聽到了他美人哭泣的聲音,氣急敗壞的走了過來將女人摟進懷裏,柔聲安撫好懷中的女子。才抬起頭,正準備問罪,見麵前的是兒子和兒媳婦聲音一下就沒了。憋了半天,才開口道:“你們來逛花園啊?最近梅花都開了,看著還不錯啊。”

牡丹在心裏嗬嗬一聲,這老頭有毛病啊?這麽冷的開不是來逛花園看梅花,難不成是來尋寶的嗎?“公公,沒什麽事兒媳跟相公先告退了。”牡丹說完,便拉著程康平的手走開了。對於程勝站的這地方牡丹是一分針都不想多呆,女子的感覺還是很強的,她第一次敬茶程勝和程康貴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能避著些就避著些吧!

程勝看兒媳婦離開,心裏有些煩悶,也沒了和美人做樂的心思。要說在花溪縣,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在這看家世的朝代花溪還出了幾個妃子,也不是沒有原因的。想他程勝這輩子,見過的美人也是不少,要說這兒媳婦美的多麽迷人倒也不是,但勾人倒是真的。娘的,他怎麽就沒有先遇到呢?被何氏嫁給了傻兒子。

鬱悶的想了一會兒,恍然想起前些年有一家人,兒子經常外出行商兒媳婦和公公搞起來的。雖然最後兩人被沁了豬籠,嗬嗬,那家家裏沒多少銀子自然是躲不過的。但自家可是花溪的首富,他一年可是上貢了不少銀子的縣令。這麽一想,程勝就通體舒暢,隻要等一個機會就好。

回到屋裏,牡丹關上房門,嘀咕道:“相公,你爹和你弟弟真不是個好東西。”程康平一回屋便要去拿書,牡丹自然是不讓,拉著他的手烤暖和了又讓清泉點了幾盤炭火才允許他繼續看書。而她則做到一邊,想她那間鋪子到底做何營生。牡丹想了想,花溪這縣城雖然不大,但因為出過妃子美人又多,當然消金窟也多。女人的銀子自然是最好賺的,但胭脂水粉的鋪子已經開得太多,除非比價格比質量要不然隻有死路一條。不過,前世幾年後流行的成衣店倒是還沒人開起來,她何不一試?華衣美服她見過不少,隻要畫出來交給繡娘來完成後拿到店裏高價售賣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主意一定,牡丹便始計劃開店事宜。隻是年關將近,開店得推到過年後了,待一切準備就緒來年開春便可以選定日子了。這麽一想,牡丹便讓清泉讓總管買一套彩石。這彩石,自然是拿來畫樣子。清泉做錯了事,也不敢多問,便去找總管了。

看著一身青衣坐著的程康平,牡丹突然想相公若是穿上白衣應該會更好看一些。這麽一想,便放下手邊的事,準備給他做一件白色的外袍。

當牡丹白袍做好的時候,離過年也隻有兩天時間了。牡丹揉了揉酸澀的眼睛放下手中的針錢,將白色的繡著淺紫色竹子的外袍抖了抖。將程康平從書案邊拉到屋中央,脫下外袍為他換上。果然,效果比牡丹想的還要好些。若是他臉上帶著微微的淺笑,玉樹臨風,這詞也就是形容他的。婆婆得長多好看才有這麽優秀的兒子?至於程勝,那完全是拖後腿的節奏。

滿意的點了點頭之後,牡丹忍不住在他臉上留下一吻:“相公,這是我第一次為你做的衣服,希望笑納。”前世,她雖然學會了做衣服的手藝,卻從未給任何人做過,包括周富貴。對於一個已經傷了她心的人,她從不會費心。連她死時,說的敷衍的話,也隻是為了她的兩個孩子,雖然沒有其他人的威脅,但父親沒死她兒子的家主之位就還沒坐穩。

程康平也學著牡丹的樣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牡丹將頭靠在程康平的肩膀上:“希望你一輩子都不會傷我的心。”若是有一天,相公像正常人一樣,是否也會妻妾成群?若是如此,她希望相公永遠這樣,是她一個人的相公。嗬嗬,她果然是一個自私的女人,但那又如何?一個心願而已。

主院,香點了有一段時間了,但效果如何何氏並不清楚。她雖是牡丹的婆婆但也不好直接請大夫來給兒媳婦把脈,而且還不是她親兒子的兒媳婦。此時,何氏正在為這事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