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一枚吻痕

第95章 一枚吻痕

想到這裏,她展顏一笑:“那好吧,既然你這麽為我們的以後著想,我也不急於一時了。不過,你現在陪我的時間太少了。”她靠近了他,在他頸間烙上一吻。

那一吻,有些重了。

慕雲敏感地身子往後一縮,不過,微微還是滿意地看到,他的頸上留下了淺紅的一個印子。

她無聲地勾起了唇角:“我可不管,以後你每個禮拜要抽一半時間來陪我。我天天在家沒事做,無聊死了。”她眨動著眼眸,“或者,我們幹脆跟以前一樣,到南非那邊支教吧?”

慕雲往後退了一步,麵對她這種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奇思妙想,他隻能歎息回應:“微微,有些事情,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這句話一出,兩人的心俱是一沉。

誰說不是呢?

他身為上市私立醫院的院長,身為一個女人的合法丈夫,甚至,即將成為一個孩子的父親,他再也沒有辦法像以前一樣,舍棄掉一切,陪著她,到南非去當無國界醫生了。

他不再是她一個人的展慕雲了。

就好像往昔,再也回不去了一般。

是不是也包括了兩人之間的感情?

她的心一慌,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此刻,一輛計程車卻在兩人麵前踩下了急刹車。

沒等車子停穩,一道閃電般的身影已經衝下了車。

隻聽到那人大喝了一聲:“展慕雲,你果然在這裏!”

慕雲的身子已經全然僵住了。

若汐喘息著,大步跑到他跟前。

看著他和微微交握住的手,若汐臉上的笑意變得冰冷異常。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在這裏……”雖然他更想做的,是揮拳狠狠地揍向眼前的人,理智卻在提醒他,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他咬牙,狠狠抓住了展慕雲的手。

果不其然,慕雲揮開了他的掌控:“你想幹什麽?你居然跟蹤我?”

若汐跺了跺腳:“你有病!我跟蹤你幹什麽!展慕雲,如果你不跟我走,你會後悔的!夕顏要生了!”

慕雲失聲道:“怎麽可能?她現在才八個月的身孕!”

距離預產期,還有足足7個禮拜!

“我騙你幹什麽!如果不是被你這個混蛋氣到,夕顏怎麽會早產!你趕緊給我滾回醫院去,他們那些老家夥說夕顏什麽沒陣痛,破羊水之類的,不知道要幹嘛,你晚去幾步就……”

難得的,慕雲沒有跟他計較他的出言不遜。

甚至,若汐就這麽看著他,甩開了微微緊拉住他的手,快速地鑽進了他自己的車子裏。

若汐這麽一愣神,車子已經飛馳而過,平白噴了他一臉的汽車尾氣。

他呸呸了兩聲,心才稍稍安定了。

看來,這家夥,還對夕顏算是有點上心。

轉念一想,不對,搞不好展慕雲緊張的,隻是夕顏肚子裏的孩子!

他抹了把臉,才看向了旁邊的莊微微。

她的臉色絕對比他好看不了多少。

不知道出自什麽心理,他竟然冷哼了一聲,略帶嘲諷地道:“別看了,人家一家三口的團聚,你硬要塞進去,就太擠了,省省吧,別把腦袋給夾了。”

微微死瞪著他:“你這個三大五粗的,知道些什麽!我巴不得葉夕顏快點生呢!”她把包裏偷偷藏著的協議書在對方麵前一抖,“哼,看明白了沒有?他們兩人離婚協議都簽了,就等葉夕顏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她就可以徹底淨身出戶了!一家三口?哈,不知道到時是誰的腦袋被門夾了!”

微微一擰小蠻腰,挺直了腰板,走向家的方向。

雖然剛才慕雲甩開她的動作著實讓她惱火,不過沒關係,等到明天,葉夕顏把孩子生下來,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拿著協議書讓她滾蛋了!

留在原地的安若汐,臉色卻陰晴未定的。

夕顏會那麽蠢,簽什麽離婚協議?

他才不信!

他也一轉身,跳上了來時的出租車。

不行,他要趕到醫院去,提醒夕顏注意這對狗男女!

誰敢再欺負夕顏,他就要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醫院裏的夕顏,已經陷入了昏沉之中。

她腰酸的時間已經太久了,痛麻的感覺折磨得她意識渙散。

周遭許多人在忙碌著,她的全身血液因為不斷注射催生劑而逐漸變得冰冷。

她模模糊糊地,隻看到了若汐的背影。

那時的若汐,還隻比她高了半個頭。

每次有人想欺負她,他總會擋在她麵前,打得對方滿地找牙。

尤其在別人取笑她是孤女的時候,他打得越發凶狠。

為此,他被學校處分了。

甚至,被開除出校。

展皓恩當著她的麵,把若汐抽了個屁股開花。

“讓你不學好!讓你隻打架!讓你不讀書!”

她隻能堵住唇,在一旁忍著不哭出聲。

若汐看著她,臉色慘白:“夕顏,你要好好讀書……我沒關係。”

“我會好好讀書的,我要等雲少爺回來……”她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答的。

從來被打都不喊疼不認輸的若汐,卻破天荒地掉了眼淚。

而此刻,眼淚也順著夕顏的眼角,緩緩地垂落。

這是命運?

還是相互羈絆償還的因果?

她是要死了麽?

才會想起刻意掩埋的前塵往事?

產房的門被人用力地推開了。

夕顏身子一震。

眼前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她艱難地睜開了眼眸,雙手已經被人有力地握住了。

她的眼淚,更加無法控製了。

她隻喃喃道:“慕雲,對不起,我不想讓孩子這樣早的,都是我……”

她的話,被人用食指堵住了。

那人搖了搖頭,一臉的風塵仆仆。

他眼底有她不敢去探知的沉痛。

他懸在她身子的上空,頸間一抹淺紅的痕跡,卻落入了她的視野。

她的呼吸頓時艱難了幾分。

那是……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一枚吻痕。

而且,是一枚不可能是她留下的吻痕。

他們兩人已經許久不曾恩愛過了,怎麽會……

她的心,頓時如墜冰窖。

上方的人卻渾然未覺。

“都破羊水那麽久了,怎麽還不剖宮產?”他喝問道。

“院長,葉主任希望能自然順產,雖然我們說過這可能性不大,不過她想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