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真相(二)
第一百二十二章 真相(二)
程幸之和武師傅臉上露出著急之色,而老祖宗一見此,心裏也明白說什麽都不能讓李公公走,哈哈地笑著:“李公公,宮裏有宮裏的好東西,而老身這裏,也有一些你從未嚐過的好東西,您都忙了大半夜了,想來也餓了?”
李公公嗬嗬地笑了,握著陳潛的手他的手背上撫了兩撫,這才鬆開了,道:“好啊,雜家這便淘擾了,咱這就走?”
陳潛一怔,想不到李公公當真放了正事兒不做,聽了自己了建議?他暗暗打量李公公身邊那人,卻見他依舊臉上沒什麽表情,可不知道怎麽的,陳潛老是感覺他嘴角有一閃而過的諷意。
一行人來到了偏廳,陳潛以為程幸之和武師傅會趁機離開,可他沒有想到,他們並沒有走,反而跟著一眾來到了偏廳,他暗暗皺眉,這麽看來,這兩人看來得到了那人的指示,依舊藏有底牌,隻是不知道,他們的底牌是哪一張呢?
李公公周圍望了望,笑道:“其實雜家此次前來,實有些事想順便和老祖宗私底下商量的,隻不知老祖宗?”
老祖宗左右望了望,心想這李公公看來也不是吃素的,今兒個看來要喂飽了他才行,隻要他有所求,那倒好辦了:“那好,老身就叫不相關的人等退下?”
說著擺了擺手:“你們都退下。”
程幸之和武師傅互相看了看,很不情願地退下了,陳潛也跟著陳夫人往門外走,卻被李公公笑著叫住了:“潛哥兒先別走,說起來,雜家所說的事,也和潛哥兒有關呢。”
陳潛心一跳,轉過身來,向老祖宗行了禮,坐她的身邊,笑道:“李公公,您老人家有什麽好關照給小弟?”
李公公看見所有人都退出去了,又示意那兩名隨從把房門關了,這才道:“這個,可是一個極大的關照,潛哥兒……”他笑吟吟地望著陳潛,“不,我應該稱你為,陳小姐……?”
這句話,不異於一個睛天霹靂,同時響老祖宗和陳潛的耳邊,老祖宗聽了他的話,倏地站起身來:“你叫誰……?”
李公公笑地望住了陳潛:“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陳小哥兒好本事,老奴原本還不信陳小哥兒是個女子,可依老奴多年宮的相女的經驗,終於不得不相信了,老祖宗,您說說,老奴帶給您的,可不是一個好關照?”
陳潛臉色煞白,難怪這老匹夫對自己上下其手的,他們後的底牌,原來這裏,自己將成為終壓倒老祖宗信念的後一根稻草,她的孫兒,一個變成那個模樣,而另外一個,卻根本是個假孫兒,她能怎麽辦,又將怎麽辦?
“潛兒,他說的,是不是真的?”老祖宗緩緩地坐下,冷冷地道。
陳潛滑下了椅子,跪倒地:“老祖宗,孫兒也是不得已……”
“那個賤人,老身應該早處置了她了,連子嗣這件事,她都要做手腳!”老祖宗一揮手,把案幾上的茶杯揮了落地,水花彈跳著四濺而飛,陳潛的心沉了下去,他是知道她的,為維護自己的家族,她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何況犧牲自己的孫兒?
李公公笑吟吟地望著老祖宗,道:“老祖宗,您稍安勿燥,其實,你們家這些事兒,雜家是不願望管的,畢竟,雜家不是皇上,不關雜家什麽事兒。”
老祖宗略有些明白了,道:“李公公如果懇放老身,老身自是不會虧待於你,您看……”
李公公笑了:“老祖宗真是明白人,算了,雜家對著明白人,也就不說糊塗話了,老祖宗不會虧待雜家,雜家自是明白,可是,我身邊這個人麽,卻有些條件想要老祖宗答應……”
他一示意,那隨從拿出一張紙,恭敬地遞給了老祖宗,笑道:“隻要您這張紙上畫一個押,您這孫兒的性別老奴對外人自是絕口不提。”
老祖宗接過了那張紙,略一留覽,便哈哈大笑:“李公公居然參與這件事這麽的深,老身一旦這上麵畫押,豈不是讓整個陳府陷入不義之?您不會認為老身真會這上麵畫押?”
“其實,隻要您這上麵簽了字,老奴自會想辦法不讓皇上追究您原來的身份,當年那單案帶來的大禍也會無聲無息消於無形,隻不過,卻不得不讓您賠一條命給人家,老祖宗想想,您的年紀也大了,用一條命換整個陳府的性命,這個交易並不虧,是不是?”李公公笑道。
“可老身惜命,再說了,陳哥兒是女人那又怎麽樣?就算老身把這事傳了出去,也隻會傳來一段佳話。”老祖宗笑了笑。
李公公撫著手裏的拂塵,垂目道:“您知道雜家是侍候皇上的,有些消息較為靈通,這幾天啊,皇上不知怎麽從哪一位的嘴巴裏,知道了德公主前段時間女扮男裝的荒唐事兒,這件事倒沒什麽,可湊巧了,陳小公子和德公主船艙裏肌膚相親的荒唐事兒也讓皇上知道了,估計過了今明兩天,這召附馬的聖旨就要下來了,你說說,如果這個時候,您宣布陳小公子是名女子,叫皇上心裏會怎麽想?可不宣布,一旦成了駙馬,這事兒再暴出去,陳府可就完了,陳小公子是名女子倒沒什麽,陳府欺君可是件誅族的大事兒,雜家給您送這麽大個照應,您說值不值當?”
陳潛暗自心驚,原來自己船艙偷了公主內衣的事人家早就知道了,他抬眼望了那人一眼,卻見那人似乎把目光投了過來,他忙垂了頭,心撲通撲通直跳,難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隻等今日一擊?又或許,自己化身丫環他府上的事,他也早就心若明鏡?
李公公見老祖宗望著陳潛,便又笑道:“當然啦,如果老祖宗答應了這件小事,您這孫兒……不,孫女的性命我也保管能安排得妥妥當當,不讓人損害她一條頭,還讓她嫁個如意郎君,您說,怎麽樣?”
老祖宗還未答話,陳潛哈哈一笑,從地上站了起來,道:“不知道李公公要給小女安排個什麽樣如意郎君呢?”
李公公掩嘴一笑:“您瞧瞧,這就急了,我眼瞧著,小公子與壽國三王子關係尚好,不如,把您嫁到壽國怎麽樣?您放心,那壽國三王子啊,人品極好,絕虧不了你的。”
陳潛走到李公公身前,卻沒有望他,反望著他身邊的隨從,笑道:“看來,這壽國三王子今天也到了,怎麽讓人家躲李公公的身後,也不介紹介紹?”
“陳公子好眼力,他這樣,您也瞧出來了?你們倆真是有緣……”李公公笑道,“原本沒他什麽事兒的,可聽說來陳府,便巴巴地換裝易容了趕過來,怕就怕雜家傷了他這位心上人呢。”
那隨從抬起頭來,望了陳潛一眼,陳潛卻未望他,反道:“還是以真麵目示人比較好。”說著,從旁邊的洗臉盤擰了一塊濕毛巾給他。
他接過毛巾,臉上擦了擦,便擦掉了臉上略黃的顏色,又把沾著眉毛的膠水弄濕了下來,便還複了那個山明水秀一般的月影斜。
老祖宗早驚得目瞪口呆,望著他,忽地用手指著他:“你到底是誰?”
月影斜不答她的話,隻望了陳潛,道:“你不相信他的話?”
陳潛暗自歎息,這人一直隻把自己當成棋子,難道這個時候,還要讓自己當成一顆甘心情願讓人操縱於股掌之上的棋子不成?
他搖頭笑道:“我為什麽相信他的話?”
或許他的笑容無比的淡薄,讓月影斜眉頭微皺:“這陳家,我唯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了。可為了完成我那好朋友的心願,我不得不如此,這已經是低限了。”
陳潛輕輕道:“是你好朋友的心願,還是你自己的心願?海公子?”
“你姓海?”老祖宗忽道,“你姓海……,你不是什麽壽國三王子,你是那賤人的兒子?”
老祖宗巍顫顫地走下了床塌,走近他的身邊:“為什麽,你還沒死?”
“你當然希望我死了,隻可惜,我怎麽都死不了。”月影斜冷冷地道。
老祖宗利聲道:“就憑你假冒壽國三王子這條,老身就能請奏皇上,治你一條死罪!”
“隻可惜,你走不出這間屋子了……”月影斜笑了笑道。
陳潛聞聽此言,暗暗留心窗外,隻見窗外有暗影無數,知道這間屋子也被人控製了,暗自著急,心想這明三怎麽還不來,不是失約了?
正想著,卻聽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之聲,有人門外極有禮貌地道:“明言前來拜訪,老祖宗是否尚臉一見?”
陳潛如釋重負般的鬆了一口氣,正想前去開門,卻被月影斜攔住了,此時,門咣當一下被踢開了,站門前麵的,卻不是明言,是怒氣衝衝的德公主:“跟他們客氣什麽!”
明言笑吟吟地從她身後轉了出來:“是不用客氣,特別是陳家的!”
月影斜和另外一個隨從攔住老祖宗和陳潛,不讓他們過去,李公公早迎了上去,慌忙磕頭:“德公主殿下,您怎麽來了?”
“我就不能來?我倒要看看,明三兒說的是不是真的!”說完,一把推開李公公,往陳潛這邊走。陳潛和老祖宗急忙跪下見禮,月影斜身份是壽國三王子便隻行了小禮,卻依舊攔了陳潛和老祖宗的前麵。
不知道為什麽,陳潛和明三一對眼色,就知道他跟德公主說了什麽,忙大叫:“是真的,我真是一個女的。”
德公主一怔,忽然笑了:“你真是一個女的?”
“如假包換,貨真價實,所以,公主殿下,你沒吃虧。”陳潛大聲道。
說完了,還作勢準備解衣服:“要不德公主,咱們去偏廳驗證驗證?”
德公主一笑,回頭對明三道:“我相信你……好,既然是真的了,我答應你的要求,和她結拜金蘭,你可真有趣,既是女子了,幹嘛拿人家那個……”
德公主有些羞答答的,陳潛便笑了,慢吞吞地道:“自然是女子,才敢拿你那個……”
屋裏的人都明白了,李公公所講的威脅,經德公主一攪局,便不能構成威脅了,老祖宗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笑容,向明三點了點頭,又向陳潛點頭稱許。
德公主道:“孤聽到一個消息,說壽國三王子卻非壽國三王子,不知是真是假?不如月公子跟我回宮一趟,查個清楚,這樣對大家都好。”
月影斜抬起頭來,身形一動,卻到了陳潛身邊,他蓄勁待,這一行動,竟然讓旁人束手未及,陳潛隻感覺自己腰身一緊,就被他抱了懷裏,身上一僵,便覺渾身無力酸軟,便聽他道:“明三少果然名符其實,是下看走了眼了……”
老祖宗見陳潛被人挾持,卻狠狠地道:“你以為你走得了嗎?多年前讓你走了,今天老身就送你去見你的娘親!”
陳潛知道,老祖宗自知道自己真實身份開始,對自己就沒了祖孫情意,何況因為娘親的關係,她已對自己和娘親恨之入骨,大家族人情淡薄,如果明三今天不幫自己,自己和娘親隻怕真會來個暴病而亡。
他眼見自己被拖了出去,忙向明三道:“你答應了我的。”
明三便從懷裏拿出一把扇子,搖了一搖:“你以為你還走得了嗎?她既是我的未婚妻,我自得護了她周全。”
“什麽?”陳潛顧不得渾身酸麻,大聲道,他感覺月影斜的手一緊,差點把自己的腰身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