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第八章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容之洲說不清自己心裏是一種什麽滋味,有一刹那的驚喜,接著又有著不可置信,還有……失望。
他現在想來他對她並不了解,他們雖然做過一年的前後桌,但是接觸也是有限,況且六年時間也足以改變一個人。
他對她有特別的感覺更多的是因為他的夢境,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就陷在有他同時有她的夢境中出不來。
再次遇到她他就徹底的失控了,心不受控製了,身體也不受控製了,他不禁要懷疑她是不是曾經對他下過什麽盅?
可是那不是隻有在一些關於古代的小說裏才有的情節嗎?
容之洲的腦子在一瞬間想了這許多,這會兒徹底亂了,他拚命的想找到一條出路。
楚心語看著容之洲一瞬間變得沒有焦距的眼睛,像是在透過她在看另外一個人,看著他的表情變了幾變,她的心也跟著晴了又陰。
她其實隻是想跟他開個玩笑,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她還沒說出口的話是:“那我改天給你做燉肉吃可好?”
周邊的氣壓突然變得這麽低,她要是還不知道他誤會她了她就是豬了。
她霎時也變得哀傷了起來,他一定覺得她是一個特別隨便的女人。
她對他,原本就不該有什麽奢望。
她想他們以後是再無可能了。
容之洲手裏的紙張鬆鬆落地的聲音在此時這個寂靜的可怕的屋子裏分外清楚。
容之洲回神過來,眼睛閃過慌亂,聲音帶著些匆忙:“我改天,改天再來看你。”話音未落人就已經衝了出去,他急需找個地方冷靜一下。
看著他那麽急切的逃離,楚心語不覺已流出淚來,彎下身子去撿地上的紙張,淚滴打在她的手背上、紙上,她的淚更多的流進了心裏。
沒有人知道,她對他的執念有多深;沒有人懂得,她對他的愛戀有多絕望;沒有人能體會到,她對於能與他重逢是有多麽的欣喜;沒有人能感同身受,當她聽到他跟她表白時她是有多麽的不可置信、欣喜若狂及感激上蒼。
一切都結束了!要解釋嗎?不,楚心語一直都堅信:能走掉的戀人便不會是她的良人。
當初她跟陸俊澤也是,她是那麽的敏感,從她打電話給他時他的敷衍開始,到她親眼看到他跟別的女人廝混,她對他的心就開始慢慢冷卻,直到成冰。
她不是一個隻為愛情而生的女人,大不了到一定年齡禁不住父母親人的催促找個順眼的男人結婚也是不錯的,畢竟沒有期待也就不會有多失望。
楚心語把紙張和卡片放進原本放卡片的書裏,重新壓進床箱底,又拿起那支玫瑰花猶豫了下還是扔進了垃圾桶裏,然後到衛生間洗了臉。
她躺在床上,翻開手機,繼續看她正在追的一本小說,卻發現自己再也看不下去了,或許她是再也不相信愛情了吧。
總要幹些什麽來讓自己靜下來,不會沉浸在無邊的哀傷中出不來。她想到了字帖,她身邊還有一本司馬彥的硬筆字帖,還是高中的時候買的。她也一直帶在身邊,靜不下來心的時候會臨摹一小段時間。
上一次臨摹是什麽時候?是她親眼看到陸俊澤出軌的時候,她對著字帖臨摹了將近2個小時才感覺內心開始平靜,那天她整整臨摹了將近4個小時才作罷,她的手都快要廢掉了。
不過好在手有多痛,內心就變得多堅決。等到3個月左右過去了,陸俊澤又跑來她這裏懺悔,求原諒,要求重新開始時,她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要相信他,一次不忠百次不容,以後我們再無牽連!
這種告誡融入了她的血肉,她對陸俊澤後來的每次糾纏都無動於衷,她不需要他為她負責。對於她來說,如果她在一個人身邊感覺不到幸福,最後束縛住的不是別人,而是她自己,她何必因為世俗的眼光而葬送自己的一生。
所以她會在容之洲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時,明明白白的告知容之洲她已不清白,她當時就存了試探的心思,如果他真的介意,那麽他們就不算真正的有緣有份,失去了又有什麽可惜。
楚心語打開字帖,努力試著將精力集中,一筆一劃的開始臨摹了起來。
容之洲坐在楚心語家附近的那個小公園裏,一副失魂落魄之態。
一周前,他剛與她重逢;三天前,也大概是這個時候,他才跟她表白。他對她有著太多的情不自禁,他對她,現在連在夢中都存了別樣的心思,可是她,卻是這樣一個女人!
叫他如何心裏不痛?
想他容之洲上高中和大學的時候,平均兩年談三個女朋友,他也沒見過哪個女朋友像她這麽隨便!
心裏好痛。
他竟然還存了將來娶她為妻的心思,還想象過和她一起吵吵鬧鬧的過一輩子!天大的諷刺!
他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他不要再想了,他倚著亭子的柱子,靜靜的坐著,半晌眼珠都沒有轉動一下。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方抬起頭,眼角竟濕了麽?為了這麽一個隨便的女人有什麽值得傷心的呢?不,他一定是在為自己感到不值。他拍了拍褲子,準備回家。
回家睡一覺,明天重新開始。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何況還是一枝“隨便花”。嗬!
…………………………
進口貿易部的劉經理從麵試間出來,徑直走到楚心語的格子間前,說:“dsy,複試的意見我已經寫好了,麻煩你做好後續的工作。另外,業務人員還是太少,還得煩勞你們人事部多費些心思,盡快招聘到位。”
劉經理說的客氣,她卻是不敢怠慢,忙邊應邊接過了簡曆。
挑出來劉經理複試通過的簡曆,劉經理已經簽上了大名,這就基本上可以代表這些人可以入職了。接下來再找他們人事部經理和總經理簽字通過就可以了。
想到要去找容之洲簽字,她不禁還有些些膽怯,但她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她該慶幸那時她有先見之明,約定好了不在公司公開他們的戀情,這樣感情不在了,起碼工作還在。
雖然以後的工作裏可能會不怎麽順利,可是起碼暫時還可以安身立命。
幾天時間裏,她已經喜歡上這份工作了,已經下定決心好好工作,將來即使不得已離開這家公司,但是她也算是有相關工作經驗的人了,再找工作會相對容易些。
當楚心語站到容之洲麵前時,她感覺他好像有變得憔悴了些,她的心上一疼。他也並未在工作上難為她,隻是拿著簡曆看了看複試評語和意見就簽上了自己的大名,隨後做了個讓她出去的擺手動作。
容之洲剛看到楚心語的時候,眼眶不自覺的就紅了,趕緊低下頭看簡曆。等聽不到楚心語高跟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音了才抬頭朝門口看了看。
晚上容媽媽看著幾乎一言不發的兒子,心裏感覺很不安,朝自己的老公看了看,見他也是一臉的沉思。
“洲洲啊,今天這是怎麽了?話變得這麽少了,是不是遇著什麽事了?跟爸爸媽媽說說。“容媽媽擔心的問。
容之洲看到母親擔心的樣子,忙扯了扯嘴角,說:“沒事,媽媽,是公司最近有個大的活動,老板讓我幫著兄弟部門策劃呢,剛才想的太入神了。”
容媽媽半信半疑,但也沒有再問,隻是往容之洲碗裏連連加了幾次菜。容爸爸挑挑眉,沒有做聲。
快吃完飯時,容媽媽看著自己的兒子欲言又止,容之洲看出來了,就笑著問:“媽媽是有話要跟我說嗎?直接說出來吧,沒吞吞吐吐的了。”
容媽媽小心翼翼的說:“洲洲,這幾天我們在這耽誤了你跟新女朋友約會了吧?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沒有,那明天你不上班,把她叫出來我們一起出去玩好不好呀?”
當容之洲聽到母親又提到楚心語,心裏扯過一陣痛和傷感,勉強擠出一絲笑來:“媽媽,你想多了,她是個很通情達理的女孩,很理解我的。不過她是個傳統的女孩子,覺得我們剛談戀愛就見家長不大合適,我想就算了吧。”
容之洲說著心裏又是一傷,開始他就是為楚心語著想的,所以那次也是跟她開玩笑的提了一提,但是現在看來,傳統這兩個字怎麽能放在她身上?
那可是枝“隨便花”!開放的不能再開放了!想起來心裏就難受。
容媽媽聞言說:“說的也是,那就算了。不過現在我們吃過飯了,你去找她吧,我和你爸爸要去過二人世界嘍,別想著打擾我們。“
容之洲忍著不讓傷感外露,送父母回房後單獨一個人在路上走著,隻有落寞的影子陪著他一起,他感覺無比的寂寞,前所未有的寂寞。
他覺得這種感覺糟糕透了,摸出手機來:“唐孟,出來喝酒吧……要跟弟妹請假?……你請吧,哥們今天心情不好,弟妹要是不準的話讓我跟她說……哎,弟妹啊,我是之洲,真不好意思晚上打擾你們……好的,好的,我一定會在12:00之前讓你家唐孟回到家的……好的,謝謝弟妹了,改天再請弟妹一起吃飯……去北喬酒吧吧,那裏安靜,適合你已婚人士的身份……嗬嗬一會兒見。”
北喬酒吧位於s市城南路中段,處於繁華的地段,但是這個酒吧本身比較安靜,因為這個酒吧有個規定:不許劃拳,不許大聲喧嘩。倒是個跟客戶來談生意的好地方。
唐孟到的時候,容之洲已經自己喝完2瓶啤酒了。
唐孟看的眼睛一抽,邊走過去邊想:看樣子這哥們真是遇到事了,這是失戀了的節奏?話說他已經兩年多沒見過這哥們這個樣子了。
容之洲看著伸過來攔住他倒酒的手,抬頭看到是唐孟:“你來了,現在叫你出來還真不容易,你也是有人管的人了。”
唐孟嘿嘿一笑:“哪有你自由啊?給哥們說說,這是怎麽了?”
容之洲頓了頓,伸手給另外一個酒杯裏倒上遞給唐孟:“喝酒,不說那些傷心的。“
唐孟不由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讓他過來不就是想倒倒苦水嗎?哪次失戀不是這樣?
等到他們已經灌下5瓶啤酒的時候,唐孟終於發現不對勁了,貌似這哥們今天真的隻是讓他來陪著喝幹酒的。
隻是因為容之洲今天喝酒是慢慢喝的,一副沉浸在回憶中閑人勿擾的落寞樣子,他就沒有注意。
他也就不過盯著對麵那兩個美女欣賞了一小會兒,這哥們就灌下去這麽多酒。而他最多也就喝了半瓶酒的量,那麽容之洲已經喝下去4瓶多了?
天!唐孟慌了,這哥們平時最多也就3瓶啤酒的量,再多喝一點就會醉,今天喝的嚴重超標了!
“之洲,停下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唐孟又一次攔住容之洲要倒酒的手。
容之洲的手頓了下,把酒瓶和杯子放下了,略咧了下嘴角,笑的帶著幾分苦意:“唐孟,你說怎麽我越喝反而記得越清楚呢?”
唐孟默了默:“……這是怎麽了?哪家姑娘這麽大的本事讓我們的容大少這麽反常?”
容之洲又苦笑了下,動了動嘴唇,沒有出聲。
“得了得了,我也不問了。你沒事吧?有沒有感覺特別頭暈,還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唐孟問道。
容之洲定定的看著他,看的他心頭毛毛的:“沒有,很清醒,我今天喝多了,得麻煩你先送我回家了,應該不會耽誤你12:00之前回到家吧?”說完就趴在吧台上睡著了。
唐孟睜大了眼睛,感覺有些不可置信:說話條理清晰,麵麵俱到,這真的是隻有3瓶酒量的容之洲?
唐孟打車把容之洲送回了出租屋,出來的時候覺得自己跟做夢似的,今晚容之洲實在是太詭異了,他得趕緊回家抱著他的親親老婆才能感覺到踏實。
床上的容之洲突然站起來推開衛生間的門,抱著馬桶一陣嘔吐。
直到吐到再也吐不出來東西,容之洲才又爬回床上進入了夢鄉。
容之洲這夜睡的極不安穩,眉頭一會兒皺在一起,一會兒又舒展開來。
突然聽他大喊一聲:心語!隨後聲音又接近蚊呐:我還是很想你,滿腦子都是你,我該拿你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