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是小童歡鬧時
第7章 正是小童歡鬧時
初春三月的早晨，天氣還有些寒冷，隻是小路兩旁卻依然長出了一片嫩油油的嫩草。遠遠看去，倒是一片春意。
時間還早，河莊村看上去還有些朦朧。隻有幾家的老人睡不著早起，在晨露之中打著一套大路貨色的練體拳鍛煉著身體。
青石板還濕漉漉的，大概是昨晚下了春雨。
而在一片靜謐之中，卻有一顆小腦袋在角落探頭探腦。偶爾有蹲在角落的土狗看到小孩，在看到對方偷偷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之後，土狗嗚咽了一聲，夾緊了尾巴不敢再發出一點聲音。
小孩見土狗安靜了，得意一笑，悄悄從藏身處跑了出來。
今天可是他和小夥伴說好的，悄悄出去帶他們去後山玩的。何必還答應偷偷把自己阿爸的獵刀拿出來，到時拿到後山去威風一把！
小孩一路走的悄無聲息，速度也快。而村中的牲畜看到他更是不敢發出聲音，愣生生讓他一路無所顧忌的到了何元家。
“嗯，我得小心一點，村長爺爺的耳朵可是很靈敏的！”小孩嘀咕了句，想了想，繞過大門跑到了後院。
後院砌著一道近乎兩米高的圍牆，牆上圍繞著一些鐵刺，一般人很難越過去。這會兒卻見這小孩兒退後了幾步，而後猛然加速衝刺，腳尖輕點地麵，小小的身體竟然直接躍上了牆頂。
不過小孩這麽做還是有些勉強，在飛上牆頂的時候直接踩到了鐵刺，腳一歪，愣生生屁股朝下摔了下去。
“啊！！”一身稚嫩的慘叫聲傳來。
“我的屁股。”
“其兒，你在幹什麽呢？”屋裏，一道還帶些睡意的聲音傳出了出來。
“啊...阿媽，我...我踩到了癩蛤/蟆，嚇了一跳。”
“你這孩子，癩蛤/蟆有什麽害怕的。”
靜默了一會兒，聽屋裏沒聲音了，才有人壓低聲音有氣無力道：“老大，你快起來，你的屁股沒事，可是我的肚子被你坐的好疼。”
而此刻，一個大一些，大概十四五歲的少年趕忙將兩個東倒西歪的小童扶了起來。
這大一些的少年皮膚黝黑，長的虎頭虎腦，穿著粗布麻衣，看上去十分健碩。而另外兩個小孩，具是七八歲的模樣。
其中一個和這少年有四五分相似，具是虎頭虎腦。隻是因為年幼，兩頰看上去紅彤彤的，顯出了幾分可愛和質樸。
但另一個小童則不同了，穿著一身可愛的老虎裝。皮膚細嫩光滑，額頭飽滿，唇紅齒白的麵容上，黑黝黝的大眼睛笑的時候帶出幾分狡黠之色，正是一副可愛小正太的模樣。
老虎裝的小孩便是那翻牆的孩子，也真是難為他了，穿成這樣還要翻牆。
“哦哦，我說我的屁股怎麽不疼，何其，你沒事吧？”
何其揉著肚子坐了起來，搖頭道：“沒事，老大，不過你下次不要翻牆了。要是出事，我爹和我爺爺非打死我不可。”
虎裝小童吐了吐舌頭，而後目光灼灼的看向那個年紀大一些的少年，緊張道：“何必，獵刀呢，你阿爸的獵刀偷出來了嗎？”
少年老實的點點頭，不過卻猶豫道：“小茂，這是不是不大好，你還沒到進山的年紀呢。再說，要是秀姨和黃爺爺知道了，他們會打死我的。”
“放心啦，我幫你求阿媽和外公，他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
“可是......”少年似乎還有些不放心。
“可是什麽，我阿媽和外公對我最心軟了。”
少年尷尬的撓了撓頭，暗道：對你是心軟，你這麽可愛，是他自己也下不了狠手揍你啊。可是對別人就不一樣了，屁股會開花的。
最終，這個穿著虎裝叫黃茂的小童還是拿到了那柄入手硬沉沉的獵刀。獵刀被磨的很雪亮，由於狩獵的獵物多了，整個獵刀帶著一股淡淡的戾氣。
這種獵刀品質不錯，如今雖然還是凡品，但其實帶了法器的胎質。按理說這種刀小孩還是不要接觸太多為好，戾氣太重，容易衝撞了小孩如今還不穩的三魂七魄。
刀上一直被套著刀鞘，許是黃茂在陽光下看的時候有點長了，何其皺著眉道：“老大，別看了。這刀雪白森森的，我覺得有些滲人。”
黃茂覺得也是，將刀放回了刀鞘。如此，何其才感覺好受一些。
黃茂提著刀，想象著自己是馬上要出征的將軍，頓時覺得自己威風赫赫。他舉了舉刀，故意沉聲道：“走，我們去找趙文他們。然後進山去找獵物，讓大人們看看我們的厲害！”
何其雙眼冒光，自從被黃茂打服以後，對方就成了他的偶像。
何必畢竟年紀稍大，有心想要阻止。不過想想黃茂這個調皮鬼，別看他賣萌時可愛。真惹了他，逆了他的意，他能想出一百種方法耍弄你，讓你下次乖乖順從他。
頓時，何必頭疼了。想了想，還是喊道：“我...我和你們一起去？”
他是想著，自己跟著多少能看著一點這幫小屁孩。他畢竟大一些，而且跟在父親身後也進了幾回山，多少比他們這幫過家家的孩子好厲害一些。
黃茂伸出白嫩嫩的小短手，硬裝成熟的摸了摸下巴，‘勉為其難’道：“好吧，既然你求我，那就讓你跟著。不過話要說明白，進了山，一切要聽我的！”
何必連連點頭，隻要這群小家夥不亂來，他自然不會自找苦吃找麻煩。
黃茂高興了，小孩裏麵年紀最大的何必都被他的個人魅力折服，他果然是河莊村一霸啊。
三人悄悄流出了何元家，又去了幾家‘竄門’，成功又拐出了三個名為陸雙、何傑、趙文的小夥伴。
河莊村其實大部分的村人都姓何，趙和陸比較少見，但也有。不過黃姓，黃茂卻是獨一份。
這些小夥伴中，唯有陸雙一人是女孩兒。其實按照黃茂的意思，他們的小隊伍裏女孩兒是不必有的，畢竟女孩兒容易哭鼻子。他們調皮搗蛋，偷人家雞，抓人家鴨的時候，女孩兒也容易告狀。
不過陸雙是個例外，小女孩的父親叫陸安相，名氣很書生氣。但其實就是村裏的赤腳大夫，平時靠幫著村民治療個頭疼腦熱、以及一些外傷為生，大病什麽的就治不了了。
陸雙本身也比較文靜，整天紮著兩條小麻花辮，穿著幹淨的衣服。但她和其他小女孩不一樣，性格很堅毅，從來沒有哭過鼻子。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很聰明，有時候黃茂等人想不出用什麽方法去整人的時候，陸雙就充當了軍師的角色。
“老大，這個給你們。”陸雙叫住小童們，率先掏出一個香囊遞給黃茂。
“這是什麽？”黃茂不解。
陸雙微微低頭，臉上沒什麽表情，輕聲道：“天雞的糞便，我曬幹了，放在身上能防一些毒蟲。而且如果碰到傷口流血的話，它還能用來止血。”
“好惡心”趙文嫌棄的看了香囊一眼。
黃茂也嫌棄惡心，他可是老大，怎麽能戴這麽惡心的東西。於是他提了提沉重的獵刀，故作不屑道：“不需要，你們要的自己拿吧。”
陸雙看了黃茂一樣，默默收回了遞過去的香囊。要的，她發出一隻，不要的，她也不勉強。
最終，隻有何其、何傑收下了香囊。
這件事解決之後，一眾小孩便沿著蜿蜒的山路，一頭紮進了大山之中。
河莊村是靠山而居的，而它身後的那座大山叫大麵山，延綿千裏，根本看不到山脈的終點之處。山中深處，村民更是從來不敢涉足，唯有在大麵山的外圍和中圍活動一番。
而靠山而居的，其實也不止河莊村一戶村莊。其中距離河莊村最近的就是大寨村，兩寸相距不過十幾裏，中間以一條名為西溪河流作為邊界。
這些村莊，都是所屬在祖神山的名下，每年都要向祖神山提供一筆不菲的稅收。
而每隔五年左右，祖神山會派出使者，在這些村莊之中進行靈根測試。若是有小孩一鳴驚人，不但能減滅賦稅，更能讓自己的村子劃分到更多的安全區狩獵獵物，村子的規模也能隨之擴大。
上次測試天賦其實是三年前，河莊村隻有四個孩子有靈根天賦。糟糕的是其中兩個孩子靈根根植很低，而且靈脈阻塞厲害，祖神山的使者根本不要這樣的孩子。
另外兩個也不過一般資質，並不出眾。倒是大寨村出了一個不錯的雙靈根者，當時就被承諾免了五年的賦稅。
當然這些事黃茂這些小童是不清楚的，畢竟除了何必之外，五年前測試天賦之時，這群小童最大的也不過三歲左右，小的才一歲。
一群小孩雖然是興趣昂昂出來的，不過到底人小力氣不如大人，不過半個時辰左右，一個個便是走不動路了。
黃茂也感覺有些腳酸，他手中提著獵刀，那獵刀可是有七八斤重呢。能堅持到現在，可見他比其他小孩的力氣要好多了。
“老大，我們休息會兒吧？”何其氣喘籲籲道。
黃茂其實也堅持不住了，背後早就出了一大片汗水。不過他是老大，怎麽能先喊累呢。不過這會兒聽到有小弟要休息，他也就立刻順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