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薄情

第七章 薄情

周翠花抱著包袱鬼鬼祟祟的來到院門外的大柳樹下，莫離彎著身體緊隨在她的身後，朝大柳樹靠近。

她隱隱約約看到周翠花走到大柳樹下時忽然消失不見，她雙眼微微一眯，越發的小心，輕手輕腳地來到大柳樹下，側身靠著樹，就聽到周翠花與那人小聲地嘀咕聲。

“安郎，你快些帶我走吧！他們要把我沉塘。”

莫離聽著周翠花那祈求哽咽地聲音，她心中不免歎了一口氣，她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花娘，我的小心肝，這兩日可想死我了，來讓我親親。”緊接著莫離就聽到一陣嘖嘖親嘴地聲音，她不由地緊握雙拳，雙眼中閃過一絲寒意。那人就喚馮安，乃是外鄉人，落戶到了他們村，三十多歲是個讀書人，帶著一四歲大的孩子，外加一老眼昏花的奶媽子、一丫鬟，家裏落了難這才來到他們莫家村。

馮安是個落魄的讀書人，即便如此也喜壞了莫族長，他為了村裏孩子著想，與馮安商量了一番在村裏起了一個小小的私塾，因為村裏壯丁都出去打仗了，這幾年村裏孩子本來就不多，因此族長發話無論男孩女孩隻要能交得起束脩，都可以去讀書認兩字。

周翠花與莫李氏聽說這事當然是不甘落後，送已經八歲的莫離去讀書，隻是希望她認幾個字倒也沒有多想。她娘周翠花，周家村人氏，是十裏八村有名的美人，那馮安見了她娘，就像是惡狗見到了骨頭，有意地勾搭了起來，莫山十年未歸，她娘就以為莫山死在了外麵，在馮安柔情的攻勢之下，漸漸地把持不住，就這樣郎有情妾有意的，兩人眉來眼去的一年多，漸漸地有了奸情。

“花娘你的臉怎麽了？”

“我的臉，我的臉沒有怎麽啊！”周翠花急忙地捂住了自己的臉，有些慌亂地說。

“來讓我看看，我剛才明明看到你臉上有什麽。”

“安郎你可一定要帶我離開，這樣我們就可以長久的在一起了，我們做出這樣的事，村裏人是容不下我們了，你如果不帶我離開他們肯定會把我沉塘的，安郎啊！我不想死。”周翠花後退了一步避開了馮安的手，苦苦哀求道。

“花娘，我也想長久得與你在一起，你放心我這就帶你離開，以我的本事以後會讓你過上好日子得。”

馮安的話語剛落天空忽然劃過一閃電，緊接著就是雷聲，莫離急忙地又往大樹後躲了躲，心中暗想這閃電來的還真是及時，看來連老天爺都願意幫她。

閃電短暫地照亮了夜空，也終於讓馮安看清了周翠花的臉，看著她臉上那像蜈蚣似得傷疤，馮安嚇了一條，急忙地後跳了一步，想著自己方才還與她親熱了一番，他隻覺得胸口一陣的翻湧，聲音低顫地問；“你……你臉怎麽了？”

周翠花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臉，搖了搖頭；“我……我臉……”

“你毀容了？”馮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

“會好的，傷口不深隻是有條傷疤罷了，安郎我們快走吧！”

周翠花邊說邊朝馮安靠近，哪知那馮安卻避她如毒蛇；“花娘既然受傷了，就在家好好的休養，等你傷好了我一定帶你離開。”

馮安說完轉身急匆匆的就走，這時一道閃電再次劃過天空，莫離伸出頭就見周翠花臉色發白地站在了原地。莫離看了一眼就把頭縮了回來，餘光忽然瞥見正前方牆角處蹲著一人影，她嚇的心猛然地一跳，隨即恍然大悟。

周翠花站在大柳樹下，捂著臉低聲哭了起來，她想著白日裏女兒所說的那些話，還有什麽不明白得，馮安果然不是真心對她。

莫離聽著那壓抑的哭聲，忽然覺得她娘很可悲也很可憐，她伸出半個頭再次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哭的周翠花，她知道有些事情得她自己想明白。

她邁步輕手輕腳地回了家。

這時蹲在牆角下的莫山忽然站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大柳樹，雙眼中閃過一絲寒光，轉身一瘸一拐地回了家，這時瓢潑似得大雨從天而降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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