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悄然改變
第十三章 悄然改變
想不到貌似新新人類的肖然，居然是“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的信徒。
子衿現在深刻的體會到了有一個畫工高超的私人家教的好處，以及有一個超級嚴厲極度毒舌的私人家教的痛苦——
“你畫的這是什麽？幼兒園小朋友也畫得比你好吧？”
“什麽圖樣！重來！”
“畫了這麽久沒有進步也算正常，你這還退步……有沒有搞錯啊！”
在畫室裏的肖然，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就是“暴君”。
子衿默默承受著他狂風驟雨般的苛責，因為事實擺在眼前，肖然的水平和自己的差勁基礎比起來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是毛裏求斯海溝這種類型的超低地下。
但在肖然的高壓下，子衿的基礎課水平確實越來越好。素描、水彩、水粉、平麵構成、立體構成……一樣樣補了起來。在上課的時候，老師看她的眼神也沒有那麽輕視了，甚至有時還多了幾分讚許。
不過正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多，學校裏關於他倆的流言也愈演愈烈。人人都知道萬人迷肖然竟被一個設計係新來的成教班女生“霸占”了，搞得子衿現在也成了新聞人物，去食堂吃個飯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好在成教樓教室一般學生沒事不會來，不然子衿連上課都不得安寧。
子衿心無旁鶩的趕著功課，對這些有的沒的八卦才懶得去撇清。這就是在社會工作過再回校園的人和普通大學女生在心態上的不同。
就在暴君肖然的教鞭下，子衿的日子過得倒也平淡無波，隻覺得天氣一天天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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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老盯著我看幹嘛？”子衿背著畫夾往畫室走，一路上肖然老是用怪怪的眼神看著她。
肖然沒立刻答話，又把她全身上下狠狠打量了一遍，才說：“你這件軍裝外套很不錯。”
能得到肖然一句“很不錯”，那可是相當高的評價了。雖然肖然隻是個設計係的大三學生，但是他從大一開始就代表學校參加過全國大學生服裝設計大賽等一係列比賽，見過的世麵可比一般學生多得多。
12月的南方市還不太冷，隻穿一件外套就能抵禦涼風。子衿今天穿的是有些複古風的軍裝短大衣，裏頭打底的卻是一件略顯高調的綴珠片V領綢質T恤，兩種完全不同質材的衣料襯在一起效果出奇的好。
肖然和子衿接觸多了，自然知道她的衣服大多是自己做的。
“看來給你補基礎課真的很有效，你現在的設計進步不小。”肖然一副老氣橫秋的樣子評價說。
子衿笑著調侃說：“謝謝肖老師的表揚，都是老師教導有方啊！”她也感覺到，報讀這個設計班真的對她幫助太大太大了。以前她不過是野狐禪，靠著跟媽媽學車成衣自己摸索著做衣服。當她真正係統學習了一係列的設計課程，才懂得該怎樣做設計……
想到這裏，子衿不禁又想起了李鯤鵬。
如果沒有李鯤鵬，即使自己手上握著織女梭這樣的絕世法寶，也隻會拿來給自己做些漂亮衣服罷了。
是李鯤鵬第一個肯定她有設計師的潛質，帶她看時裝秀，鼓勵她讀設計課程。這段時間，李鯤鵬雖然沒有在她眼前出現，但卻時常給她發短信詢問她的情況。
他越是關心她，她就越是痛苦。
何時才能放下對他的傾慕？
子衿不知道，她隻能用更高強度的學習和訓練來填充自己的生活。
“呐，這份表格給你。”肖然從包裏拿出一份表格遞給子衿。
子衿愕然：“什麽東西？”
“明年春天新一季的‘創意無限’服裝設計大賽已經開始報名啦。我下載了表格，也幫你複印了一份。”
“這——這個比賽關我什麽事？”
子衿當然聽過“創意無限”服裝設計大賽。這個賽事非常有名，是一個全國性的設計比賽，並且是和中央電視台合作的頂級賽事。作為一個設計係的學生，她也常常和杜萱萱在網上看以往幾屆比賽的視頻，但從沒想過自己也能參加。
“周子衿，我沒見過你這麽沒自信的人！”
肖然的毒舌不自覺又發揮出來了。當慣了子衿的“老師”，他便時常在她麵前擺個前輩架子——雖然他們是同齡人。
“你是不是老覺得自己不如別人？不錯，你是我所見到的設計係學生裏基礎最差勁的一個，隨便一個學美術的高中生都比你畫得專業。但是，你也是我見過的，真正有服裝設計才華的人！”
子衿瞪大了眼睛。
她從沒聽過肖然對她有過半句讚美，今天突然被他這麽劈頭蓋臉的一頓嚷嚷，她根本反應不過來。
“你……是在誇我吧？”雖然口氣比罵她還凶。
“廢話！”
肖然極不屑的撇她一眼。他和子衿身高差距20厘米以上，這一撇便顯得格外的輕蔑，但子衿現在顧不上計較他的態度。
她原以為肖然一直看不起她，想不到他心中對自己的評價卻這麽高……
肖然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接著這個話題往下說，隻和她說比賽的事情。
這個比賽從報名到賽完要經曆整整四個月——那是她能一路賽到底才會需要這麽多時間，更有可能是連網絡麵試都過不了，直接被淘汰了。
“總之，現在我就是先填好報名表，然後把兩套個人服裝作品的照片寄給組委會就好了吧？”
肖然說：“嗯，還要寫作品的創意說明。評委在網上直接給你的作品打分，前幾名就能參加在我們南方市舉行的預賽。”
聽著和超女海選似的……但子衿明白，這個比賽的含金量確實很重。到現在她也知道了肖然的心意，想讓她通過比賽進步得更快些。
畢竟她要在一年裏學會人家四年的課程，不給她加加碼，確實進步比較慢。
子衿想，自己還是幸運的。有李鯤鵬的關心，還有肖然的鼓勵……
而且，自己還有兩樣絕世的寶貝，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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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課程就緊張得要命，還要抽時間出來補習基礎課，現在又加上要準備比賽——子衿恨不得自己是道家祖師老子，能夠一氣化三清，分出N個分身來做事。要是一天裏頭有二十八個小時該多好？
杜萱萱有時也勸她，不要太拚命啦，拚出病來可如何是好。
子衿也明白做事該鬆弛有度，奈何她如今就像是個上足發條的鬧鍾，沒法子停下來。
一停下來，她就會想起李鯤鵬……
他現在還好嗎？
李鯤鵬第二次出現在南方藝院裏時，倒是和子衿打過招呼的，提前一天就打電話說想來看看她。
其實他這次的到訪，和子衿告訴他她要參加“創意無限”比賽不無關係。作為業內人士，李鯤鵬當然知道這比賽的難度有多大。雖然他對子衿的天分評價一向很高，但是他仍然有些不放心，因為她始終才接觸時裝設計沒多久。所以，李鯤鵬想來看看子衿準備遞交的設計作品，說不定能幫上點忙。
得知李鯤鵬要來看她，子衿當晚在宿舍的單人床上輾轉發側，徹夜難眠。
在床上折騰到半夜，子衿忽然又跳起來打開燈，到處找鏡子。
杜萱萱還沒睡熟，迷迷糊糊的問子衿：“你幹嘛呀……”
“萱萱，你上次用的那瓶睡眠麵膜呢？快借我用用！完了，最近皮膚超差的……”子衿看著鏡子愁眉不展。
杜萱萱這下徹底醒了。她一邊披衣起來幫子衿找麵膜，一邊斜瞄她：“明天有約會吧？是哪位神仙哥哥呀，迷得你這麽厲害？看來肖然小弟弟是沒希望了。”
子衿忙不迭接過麵膜，嘟噥說：“你怎麽知道我不是和肖然去約會？”
杜萱萱翻了個白眼。
“拜托，你天天都和他在一起，也沒見你在意過自己皮膚好不好發型靚不靚。女人啊，突然緊張起自己的長相，十有是和男人有關！”杜萱萱這話說得斬釘截鐵，仿佛電台情感節目主持人似的。
子衿也不管杜萱萱的調侃，趕緊洗臉敷麵膜。明天就要見到他了呀……
明知道他隻是把自己當小妹妹，明知道不該太高興，子衿還是忍不住綻開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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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鯤鵬和子衿走在校園裏，發現盯著他們倆看的人著實不少。雖然他很習慣被人注視，可是這些女生好像不是單純的對他的外表有興趣而已，而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不知道在討論些什麽。
“他們幹嘛老看我們？”
李鯤鵬終於忍不住問子衿。
“我也不知道。”子衿裝傻。她當然知道這些人都是認得她的——拜肖然所賜，她這平凡女子也成了校園名人。她們肯定又在炮製新的八怪了吧？管她們呢！
事實上，子衿還是低估了自己。她的相貌身材雖然不算特別出眾，但是她每天一新的衣裳可也成了南方藝院裏頭一道亮麗的風景線，許多女生甚至在暗地裏偷偷學周子衿的穿衣風格——子衿不知不覺間，已經改變了許多，隻是她自己可能還一無所知。
而對於許久不見她的李鯤鵬，這種改變卻讓他暗暗震驚。
子衿……好像越來越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