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權珮一走,太子妃在看見那姑娘似的小太監便冷若冰霜:“王蘭你說實話,太子到底在哪?”

王蘭還是有些懼怕太子妃的,在說這也不是什麽機密的事情,便垂眸道:“在爽秋齋......”

太子妃喝了口茶冷笑了一聲:“你們幾個到是好本事!你怎麽還在我這?趕緊過去侍候著好!”

王蘭陪著笑:“您別生氣,這不是還有些事跟您說麽,也是剛聽說的,李側福晉這次是真有孕了,太子跟前都透了氣了。”

知道這一群太監打的什麽主意,太子妃垂著眼裝著淡漠:“你可別耍什麽花樣。”

“奴才不敢!奴才這就退下去,不打擾太子妃休息。”

等著王蘭一走,太子妃的的火氣在控製不住:“去給我查,看那個賤人是不是真的有孕了!”宮人忙應了一聲。

太子妃有些疲憊的癱坐在了榻上,從來不知道做個太妃會這麽的的勞心勞力.......

武若曦在不肯跟納蘭明月說一句話,納蘭明月滿臉無辜也不敢跟武若曦多說,等到下晌午有宮人叫著納蘭明月又出去了一次,武若曦隱約瞧見仿佛是先前來叫她的小太監,一顆心頓時墜入了冰窖。

納蘭明月是廣州宣華府同知之女,難得的是家中是書香門第,一門三舉人,爺爺曾官至廣州府同知,在當地很有些威望。

俏皮的納蘭明月說起話來也帶著幾分歡快:“奴婢是家中二女,前頭有個姐姐嫁到京城純郡王府上,因為生了小阿哥又品性端莊所以前年就冊封了側福晉!”

純郡王是先帝曾孫跟胤禛是一輩,也算有些本事。

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關係,權珮帶著笑意:“你可讀書識字?”

“家中姑娘們五歲就開始上學堂了,都識字,偶爾也能做出來一兩首詩。”

她看起來不諳世事,問到哪就說到哪,一派天真爛漫。

看的這兩位姑娘個有個的好,等著納蘭明月走,德妃笑著問:“怎麽樣?瞧中了哪個?”

權珮笑了笑:“兩個都要了!”

納蘭明月被德妃娘娘叫去問話的事情不知道又是怎麽傳開的,武若曦仿佛越發成了個笑話。

“就她那樣必定不行的,要選也是選明月!”

在家裏也是掌上明珠,卻沒料到選秀中會受了這麽大的侮辱,武若曦緊繃著一張臉不同任何人多說一句。屋子裏納蘭明月怯怯的看著武若曦:“姐姐,我也沒有料到會這樣.....”

武若曦垂著眸嘲諷的笑了笑:“現在說這些做什麽?為時過早。”

納蘭明月咬了咬嘴唇,眼裏透著無辜,但更多的確是警惕。

曉月一麵侍候權珮換衣裳,一麵低語:“德妃娘娘的意思那個張太醫到底扭沒扭腳並不清楚,隻確實是告病在家,沒有去太醫院。那麽接下來怎麽辦?”

收拾一個李院正有很多辦法,但看他這樣有恃無恐的要挾權珮,到底是要弄清楚他後麵的那位大人物,或者找一個權勢更大的來處置了這個李院正才是上策。

李院正雖有家室卻無兒無女,跟家中眾人關係也很一般,並沒有聽得他攀上了哪位有權有勢的人物,那麽他的快速上位就必定有著大文章。

高宗皇帝的後宮之中有多少窩囊事,她都看在眼裏,猜測和判斷宮中的事情她總有更寬更廣的思路。

潔白的梔子花吐露著淺淡的芬芳,耀眼炫目的鴿子血寶石透徹純淨是上上之品,權珮打開了看了看,又緩緩合上:“跟小饅頭說,搭上太子宮中的太監王蘭。”

小饅頭是蘇培盛的小徒弟,一直留在權珮跟前跑腿,年紀不大卻機靈聰明。

曉月不知道為什麽又會扯上太子,但權珮的吩咐必定不會錯,她答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盛夏趕路,李氏又懷著身孕,懷像又不好總是吐,一路顛簸回來瘦的衣服都寬大了起來。

終於安安穩穩的坐在家中的椅子上,李氏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小丫頭進來道:“福晉說格格長途跋涉勞累了,不必急著去請安,先歇息好了在說。”

李氏心中的弦立時又繃了起來,她笑著道:“沒有多累,換洗了就去給福晉請安。”

她懷了身孕不知道福晉到底是什麽意思,到底不敢在禮數上有什麽失誤,免得福晉以為她有了身孕人也就輕狂了。

屋子裏雖沒有冰盆但還是涼爽,福晉的肚子大的明顯卻並不顯得臃腫,帶著幾絲午睡後的慵懶,麵頰上是細膩的粉嫩,眉宇之間透出幾分愜意的舒展,仿佛世間並沒有什麽可以煩心的事情。福晉的日子似乎總過得這麽瀟灑自在。

“若沒有什麽事就回去歇著吧,有了身子還顛簸了這麽久不容易。”

福晉的語氣裏帶著慣有的漫不經心和隨意,李氏卻隨意不起來:“......想來是家裏就有了身孕,跟著爺去了之後就覺得不舒服,後來就查了出來,沒多久爺就送了奴婢回來,現在算算日子不到兩個月。”

李氏強調自己並沒有因為這次外出多沾上什麽光,反倒是受罪了,為的隻是權珮聽得心裏能舒服幾分。

權珮笑了笑,打量著消瘦的李氏:“下去吧......”

李氏隻覺得頭皮一緊,到底不敢多說,慢慢退了下去。

曉蓉跟了出去,朝著李氏道:“格格是多想了,安心養胎的好。”李氏勉強的笑了笑,福晉跟前就是耍個小心眼也要看福晉願不願意看這台戲,福晉或者根本就從來沒有將她放在心上過。

雁姑娘侍候著李氏極其殷勤,又是捶背又是捏腿:“您受苦了!”

李氏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隻再累卻一時睡不著:“我走了有沒有什麽事?”

雁姑娘眼眸一轉:“到沒有別的事,就是聽說福晉相看秀女了。”

李氏睜開眼瞧了瞧跪在身邊的雁姑娘烏壓壓的發頂,半響又閉上眼,說到底福晉是高在雲端的,她的威脅更多的來自於同等身份的人,她才懷孕等到能侍候爺還要將近一年的時間,而誰又知道這一年裏會發生些什麽事情......

院子當中的青花大魚缸裏養著幾尾紅鯉魚,上頭還覆了一株半開的荷花,荷花旁的女子挽著個高髻露出修長的脖頸,赤金流蘇垂下來在臉側微微晃動,映襯著那一雙暗華流動的眼絕豔無雙,一抹紅唇濃淡正好,挑起嘴角就能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

李院正垂眸行禮。

權珮看了看轉身進了屋子,曉月請著李院正進了屋子,屋子裏隻有曉月一個丫頭侍候,李院正便抬起了他那雙桃花四溢的眼看向權珮:“福晉好容貌!”

曉月惡心的別過了頭。

權珮用修長的手指支著光潔的額頭,瞧了瞧李院正:“即看見了又打算怎麽辦?是去告密麽?”

“若福晉依我我自然就不會告密的!”他幾乎拍著胸脯保證。

權珮翹起唇角:“可我都害怕沾染的事情難道你不怕,還想用這樣的事情威脅我,難道不怕我反咬一口,畢竟我的身份更尊貴的。”

權珮笑的李院正幾乎酥了半邊身子,他放肆的往權珮跟前湊了湊:“您又怎麽知道這事情我沒有參與其中?若不然我怎麽會瞧見福晉,又怎麽會有恃無恐?”

權珮伸出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李院正的臉頰,軟了聲音:“那麽你又要我做什麽?”

眼前嫵媚妖嬈的女子幾乎讓李院正露出醜態,他伸手去捏權珮的手指卻撲了個空,隻覺得臉上被權珮點了的地方滾燙燒心,幾乎軟癱:“心肝,你這樣美我哪舍得要你做什麽?你隻管躺下享受!”

曉月終究忍不住,朝著李院正啐了一口:“沒廉恥的東西!”李院正哪顧得上曉月,才要往權珮跟前湊,權珮卻忽的站了起來:“來人,送李院正!”

李院正一愣:“果真狠心,可我耐心有限。”

“容我在想想。”

權珮細細的慢慢的清洗著自己的手指,曉月幾乎帶著哭腔:“欺人太盛了!這可怎麽辦呀?”

權珮的笑意裏帶著幾分冷漠,伸出手指看著曉月將自己蔥管一樣的指甲剪掉:“慢慢瞧吧.......”

小饅頭猛喝了一口茶水:“王蘭是跟奴才一塊進宮的,都認識,奴才知道他爹病重,家裏窮差點賣了他妹妹,他不得已才進宮做了太監,隻想治好他爹的病,如今他發達了,錢多的在外頭買了幾處宅子,妹妹也成了千金小姐,隻是爹的病總不見好,他心裏急得很!”

一個小太監哪來的那麽多錢財。

曉月就問:“也沒問問他哪來的那麽多錢?”

小饅頭為難的道:“他是不肯說的,隻是瞧著心裏也不大暢快的樣子。”

權珮將塊銀子給了小饅頭:“拿著花吧,跟王蘭處好關係,或者我是能救他爹一命的。”

殷紅的床帳裏傳出女子的嬌喘聲,半響卻是男子低沉的怒吼:“滾出去!”女子幾乎被踹下床,撿了衣裳掩著身子倉皇逃了出去,身後傳出男子不可置信的聲音:“怎麽回事?我怎麽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