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工委屈
第八章 打工委屈
你是我的青春
我大二時,顏修複讀考上了我在的學校。 趣讀屋 作為迎新代表人之一,我帶著私心迎接了愛人顏修。除了同寢室的,別人都不知道顏修就是我男朋友,迎新結束後,我就和顏修親密地出現在學校。是以八卦部流傳出“宋元一日搞定最帥新生”的說法,搞得那段時間我的名聲甚是振欲。
作為“最帥新生”代表,顏修的名氣一下就在大學傳來了。大學學生都不似初高中那般矜持含蓄,軍訓期間便已有許多女孩向顏修表訴心意,送水送飲料送巧克力送情書。相當開放。顏修沒有收過任何一樣東西,見怪不怪之後,我們一起吃飯時偶爾我還會調侃他:人可以拒絕,東西不要糟蹋嘛,可以拿來給我啊。
此後,我們每次見麵,顏修都會帶上一包零食……
我大顏修一屆,但是,上了兩年大學,我和高中依舊沒甚兩樣。在別的同學學會了穿衣技巧,熟練了化妝技術,玩遍了夜店茶廳,甚至找到了年紀大的有錢男人時,我卻依舊隻會宅起來,看看電視,看看書,玩玩手機,睡覺,吃飯,也許多少還是有些進步的,我學會了吐槽……顏修在這方麵畢竟會是很強的,就像張康說的,人都長得那麽新潮,做事肯定也不能老土。所以,學生會他混得了一席之位,憑著那張臉還當上了某個社團的掛名社長,所謂掛名社長,意味著他可以不做任何事就能獲得學分的空閑差事。
學生會總是會有一大堆的破事,有時候放假,一個電話通知到,顏修就得拋棄我去照看他的“事業”,次數多得我都開始思考我的大學生活是不是真的有些太無所事事了。
於是我打算去找兼職做。
大學生做兼職還是比較容易的事,畢竟是作為最便宜廉價勞動力的一個個體存在。很老套的工作,快餐店服務員。
一開始我以為,快餐店服務員需要做的很少,就擦擦桌子啊,掃掃地啊,收收垃圾什麽的,也許我遇到的店是個特殊的存在吧,作為他家的服務員,不僅要打掃衛生,要擦桌子,要倒垃圾,而且還要負責送餐工作,還要打電話,還要發宣傳單,還要當收銀員,甚至還要進廚房,洗菜洗肉炸薯條做漢堡烤雞排……我這才知道,原來服務員是這麽“多才多藝”的一個存在!因此,自從踏上了當這家店服務員的不歸路,不僅每次工作半天都會累得半死!和顏修見麵的時間也少了許多。
同往常一樣,我在店裏上夜班。晚上七點到十點之間是客流量最多的時段,所以上夜班是最痛苦的一件事。顏修也有勸過我,可以換一份工作,或者完全可以不做任何兼職的,但是叫我去做那些我認為毫無意義的學生會成員,累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如果讓我和一群虛情假意的人整日勾心鬥角爭功搶勞什麽的,我會更寧願當服務員,至少還有錢賺。而之所以選擇了工作量大這家餐廳,原因很俗很現實——因為工資很高。
大概是八點四十分左右時,來了一家人,大概是三輩同堂,一個老奶奶,一對夫妻,一個小孩。現在的小孩,個個都是家裏的寶,有什麽給什麽,想要什麽有什麽。小孩子嘴饞,看著菜單什麽都想吃,所以,盡管大人嗬斥已經吃過晚飯了,卻還是點了很多東西。
因為客人較多,忙得不可開交時我就會有一些慌亂,這種時刻就會很容易犯錯。為那一大家子人上了牛排之後,我立刻又去收拾別桌的垃圾。
突然,一個小孩的哭聲響了起來。小孩在吃飯的地方哭鬧是很吵人讓人很煩躁的問題,作為一家餐廳,有必要解決這個問題。而作為這家餐廳的一名服務員,解決問題的重任必定得落在我的身上。我走向哭聲來源處,是那個大家子的一個小孩,我走到他們的餐桌前,問:“不好意思,請問是發生了什麽事嗎?您家小孩哭鬧對其他顧客可能有些不太好,或許有什麽是我們能夠幫助的嗎?”
我話剛說完,那家的一個老人就開口了:“就是你!”
我疑惑問道:“請問我怎麽了嗎?”
那個老人開口:“就是你!做個服務員都那麽不稱職,你們老板沒有好好教過你嗎?牛排盤子很燙你不知道提醒一下嗎?你看看你看看,孩子的手都燙成什麽樣了!”邊說邊抓我過去看小孩的手。
我有些被嚇到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一時疏忽,實在對不起。”
老人不肯放過我,抓著我的手加大了力,捏得我有些生疼,真不知道一個老人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我想掙脫開,卻更加加重了她抓我的力道。小衝突引起了許多人的圍觀。人們總愛看熱鬧,卻沒有一個人會站出來主持公道。圍觀者太多,不一會老板也來了。問清原因之後,老板請求對方先放手,對方完全不理會老板,直說道:“你看看,把我家孩子的手燙成了這樣,你說怎麽辦吧?”
當即我便聽出了一絲敲詐的意味,我十分手足無措,特別沒出息地哭了出來。那家的老人看到我哭了,也沒有放開我手的意向,依舊抓著我,說:“哭什麽哭?自己做錯了事還好意思哭,今天你不賠償就休想離開!”
老板問:“那請問您要怎麽個賠償法?”
老奶奶毫不含糊:“賠個一千塊差不多了。”
什麽?!老人話一說出口,周圍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震驚地盯著老人,抽泣著說:“你,你這根本就是敲詐!”
老人說:“我兒子就是當醫生的,需要多少費用我清楚得很!”
“我一個打工的學生怎麽可能有那麽多錢?!就算有我也不會給你的!你根本就是敲詐,你!你!”我氣憤得有些說不出話。
這時老板站出來說:“一千塊確實太多了點,不然這樣,少一點,我幫她給。”
這時候的我不知為何,像是突然有了很大的勇氣,我立刻回絕了老板的好意,大聲說:“沒有提醒一下害你家小孩被燙到是我的不對,但是就兩根手指紅了一點你也想要那麽多錢,一分錢我都不會給的!絕對不給!”
老人似乎有些驚訝我會如此說,反應片刻後,大概有些惱羞成怒,狠狠推了我一把。突然的推力作用我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摔下去的時候撞倒了一些椅子,摔得我渾身疼痛。那是我有史以來最最委屈的時候,我在摔倒的瞬間想到了顏修,想著要是他在那該多好,委屈和疼痛讓我的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大概那位老人也有些驚挫,但還是厚顏無恥地說:“你到底賠不賠錢?”
我哭泣著剛想說話,不知從何處來了一位少年,他小心地將我扶了起來,看我應該沒什麽大礙,略將我護在身後,對老人說:“這位老奶奶,大概的事情我都看得一清二楚,牛排盤燙手應該算是常識了,小孩用手去抓燙手的盤子時,你們這些大人都在身邊吧,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及時製止,出了事情隻知道怪罪給一個忙得不可開交的女孩。就算沒有提醒你們是她的錯,但是,你推倒她難道就是應該的嗎?”
老人被說得氣的都有些發抖了,動了動嘴,剛要開口,那位少年打斷,又說:“還有,現在借碰瓷等不良行為乘機敲詐的事情越來越多,人們也越來越鄙視憎惡這類的人了,一隻燙傷膏20來塊,給您30塊,多的沒有,要不要隨便您,如果您選擇繼續糾纏下去,我相信您必定會得不償失。”說完,拿出30塊放在桌子上。
老人和她的家人不再說些什麽,瞪了我一眼便坐下吃東西了。周圍觀眾也收回了視線。少年轉過身,問我有沒有怎麽樣,我說沒事,然後道謝。老板走過來,讓我先回家,明天再來。謝過老板之後,我和少年一起走出了餐廳。
我在玻璃的倒映上看到自己的樣子十分狼狽,少年大概看出了我的窘迫,讓我等他一下,然後跑著進入了附近的一家超市。
出來時,他給了我一片濕紙巾,一把小梳子和一包紙巾,被一個陌生人這樣關心著,我有些不知所措,隻說了聲謝謝便接過那些東西。看我整理好了,少年開口:“現在的社會就是這樣的,總是有一些壞心眼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回去後好好休息一頓,明天就把這些事忘光光吧。”
我感動得差點又哭了出來,感激地看著少年,突然想到了什麽:“啊,對了。”我從包裏掏出五十塊錢,“剛剛的三十塊,加上紙巾梳子這些差不多五十塊了吧,諾,給你,還有,再一次謝謝你。”
少年沒有接受,說:“幫人是應該的,你不要這麽客氣。實在覺得過意不去,那……”少年看了看周圍,“那就給我買杯奶茶當做謝禮吧。”
因為不想回學校,我去了自己租的那間小房子。一進屋子,我就直接躺在了床上。回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帶著各種情緒。有對那家人敲詐的憤怒,有對周圍人漠視態度的辛酸,有對老板善心的意想不到,有對少年出手相救的感激和……“啊!忘記問那個少年叫什麽名字了!”真是個笨蛋!
期間,顏修打來電話,我們隨便聊了一下,我沒有對他說在餐廳裏發生的事,掛了電話後,我又繼續回想事情。
然後,在各種情緒中漸漸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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