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娶親
第一卷 第二十三章 娶親
自那日之後，老太太又天天在院子裏麵罵上了。張氏聽不慣，除了每日照顧梁之禮之外，還抽出大部分的時間幫著做家務事。現在大家還在一起吃飯，老太太這樣成日裏罵，什麽時候飯桌子上他們二房的飯碗裏飯都是最少的，吃著碗裏的飯還要看老太太的眼色。
二房一家這段時間也在合計找房子的事情，最後找了一個距離老房不算近的屋子，梁家老房在東邊，他們選的房子在北偏西一點，房子一共六間，正麵是堂屋和主臥室，右邊是兩間廂房，左邊是廚房和豬圈，共花了七兩銀子。張氏又和悠悠二郎一起去鎮上添置了一些必要的東西放在屋子裏麵，就等著大郎成親後搬家。
今日是六月十七，女方要派人和男方的人共鋪設新房，王家安排了小王姑娘的大伯娘李氏和舅娘楊氏前來鋪設新房，同時帶來了三鋪六蓋等床上用品，上麵繡的花不是龍鳳呈祥就是並蒂蓮這樣的吉祥花樣，看這花繡得精致，悠悠想這小王姑娘手還真是巧，雖然長相普通，繡出來的花倒是上乘。老梁家這邊安排共與女方家鋪床的是孫氏，孫氏兒女雙全也是算是個全福人，本來這差事應該是張氏來做，一來老太太嫌二房梁之禮摔斷了腿，怪罪說是張氏不吉利，二來二房也是分出來的人，老太太不想把這她看來是榮耀的事情便宜了二房。這事倒是便宜了三房的孫氏，如果還有其他的人選，老太太也看不上孫氏，在老太太眼裏孫氏一直都歸為好吃懶做一類。
“喲，大郎他三嬸，孩子們的新房不知是那一間？”小王姑娘大伯娘李氏開口問道。本來新房的門上是掛了紅布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那個房間。可是這李氏為何要多問一句？悠悠疑惑。
“哎喲，她大伯娘，難道你看不出來那個門上有掛紅布呀？”孫氏嗆聲道。今日一早她不如往常一樣賴床，早早的起來打扮了一番，將最好的衣服都拿出來穿在身上，她娘家條件不錯也還有幾件好衣裳。誰知被這小王姑娘的大伯娘一來就給比了下去，她因為心裏不痛快，女方來時多有怠慢，也就讓女方的伯娘和舅娘瞧著不順眼。
“原來是這間呀！”小王姑娘的舅娘用力將門一推走了進去，“不是說大郎的父親是秀才嗎，怎的家裏房子這樣的小？瞧瞧這個秀才兒子準備的房子還真是寒酸，連個多餘的衣櫃都沒有，隻得這樣兩個箱子。”小王姑娘的舅娘也鄙夷道。本來這個房間就是大郎和二郎一起住的房間本就不大，因為要做婚房，二郎就提前搬去和三郎四郎擠一起。農戶人家大都用的是箱子裝衣服之類的東西，隻有大戶人家才使得起雕花衣櫃。
孫氏還想反駁，被大嫂王氏給瞪了一眼，趕緊閉上了嘴。今日要是因為她的緣故和親家結了怨或者是沒有結成親，到時候她肯定要吃瓜落。
“她大伯娘，舅娘，你看雖說我們之仁是秀才，但你們也看見了這一大家的人，大郎又是第一個娶親的孫子也不好太過奢侈，以後的弟弟們還得娶親，又加上不久後我大女兒要加入薛家，這嫁妝也不能少了，所以這大郎的婚房就布置得簡單了些，還請兩位回去之後在親家麵前多多美言？”王氏怕在生出其他的不好來，趕緊出來打圓場，且著重提了梁鳳兒就要嫁入薛家的事，小王姑娘的大伯在薛家做大管事，鳳兒嫁入薛家之後怎麽也是半個主子，所以這個麵子李氏不給也得給。
李氏看王氏提到梁鳳兒嫁薛家的事情，知道以後自己男人見到她都要稱半個主子，所以今日也不好做得太過。本來女方的家人過來立立威，暗示女方的娘家不是好惹的人，以後女方嫁過來之後也好過日子不受欺負，聽王氏這樣一說也隻好作罷，尷尬的笑笑並對楊氏使了使眼色，遂和孫氏一起鋪設新房不提。
六月十八很快就來臨了，今日是大郎娶親的日子，梁家上下一片喜慶。梁家的孩子們一早陪著大郎吃和合飯（女方在家也要吃這個和合飯，有辭別小孩子，成為真正的大人之意，也有吉祥的意思，在悠悠看來其實是怕新郎和新娘餓著了。），悠悠總算在老梁家吃了一頓飽飯。飯後，大郎麵對新床坐著，坐夠一刻鍾便出發去迎親，去迎親的除了二郎，三郎四郎這些兄弟還有幾個大郎平日裏交好的同窗。
午時初花轎就到了門口，梁之德趕緊鳴炮賀喜。眾人擁著二郎上前踢了花轎，媒婆撩起轎簾，大郎便牽起了新娘的手，眾人見新娘的手白皙細膩都跨老梁家取了個千金小姐，也有的人很鄙夷，嫁到農村再好的手也熬不了幾天。這時悠悠和梁鳳兒也將采的鮮花撒向新人，大郎一路牽著新娘進了院子踏過火盆來到堂屋。先拜了梁家各位祖宗之後才是拜天地，隨後被送進了洞房。新娘一直都蓋著大紅蓋頭，眾人不得一見。
今日主席上坐了小王姑娘的大伯父、裏正、兩位叔公、大郎的夫子、老爺子、梁之仁、梁之德，梁之禮因為腳受傷的緣故呆在屋裏沒有出來，副席上老太太和王氏帶著女方女眷入座。張氏和孫氏隻得在廚房給大廚幫忙不得入座。
期間大郎給各席敬酒，他的同窗打趣說：“小嫂子肯定貌美如花，光看手都知道，要不提前揭了蓋頭，請嫂子也出來與大家共飲一杯。”其實新娘子出來敬酒也不是不可以，很多農家娶親都是新娘子出來一並敬酒順便認識男方的親戚。
“嗬嗬，你們就不要打趣我了。晚上鬧洞房的時候你們就可以見到你們嫂子了。”大郎笑得很牽強，他妻子姿色普通他是知道的，這個時候這麽多人，他不想在大家麵前失了麵子。大家看他不樂意，也沒有為難。
酒過三巡，梁之德喝得有點多了，開始在席上還客客氣氣的，現在已經是胡話連篇。
“哎呀，他大伯，你看我們家大郎是一表人才吧？你那侄女嫁給大郎還真是福氣是不是，你看你侄女姿色平平，要不是看在你是薛家的大管事，我們家大郎肯定要娶個美貌的。”梁之德自顧自拉著小王姑娘大伯說道，覺得他老梁家就是高人一等，娶了小王姑娘這樣的是她到福氣，在他眼裏小王姑娘連他三房孫氏都不如。
“咳咳咳！”老爺子看王家大伯鐵青個臉，連連咳嗽想要阻止這個混球老三繼續說下去，誰知這個梁老三根本懂不起老爺子的意思。
“爹，你怎麽了，今日老是咳嗽？”梁之德醉醺醺的問道，他看著他爹怎麽就成兩個了呢？
“王兄，不好意思，我三弟喝醉了。說的都是胡話你不要放在心上。”梁之仁趕緊說道，說完朝嘴裏還在嚼著東西的孫氏喊道：“老三媳婦，還不快把老三扶進去歇著。”
孫氏本是在上菜，心裏就不高興，看著哪麽多好吃的，趁著沒人看就偷吃了一塊雞肉，梁之仁這樣一喊，她使勁一吞，小雞骨頭卡在嗓子眼憋得她值流淚。
“哎喲，看來你們家還真是有人才呀，這大喜的日子居然還有人哭。”小王姑娘的舅娘看著孫氏梗得直流淚，忍著笑說道。
“還不快去把老三弄進屋子去，在外麵丟人顯眼幹什麽，不爭氣的東西。”老太太和王氏齊齊便了臉色，老太太低聲嗬斥道。怕說大聲了其他桌的人都注意這邊。
“我作為薛家的大管事本是一刻也離不得，可是這王燕是我唯一的侄女，我待她就跟自己的女兒一樣，這才抽了半日的空來喝喜酒。這禮也成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著這王家大伯就起身要走，王家女眷也跟著起身。
老爺子和梁之仁苦留不住隻得起身想送，一下子女方這邊就走了個光。裏正、夫子、叔公看主席上女方的正主親戚都走了也各自說了幾句恭維的話離去，氣得老爺子什麽也沒說就回了房間。晚上本來悠悠還想看看這古代的鬧洞房是怎麽一個樣子的，結果因為酒桌上的這一出，人都走了一半，隻剩村裏的人和男方的親戚，又加上大郎喝醉了，於是這個洞房就沒有鬧成。幫著張氏收拾了桌子，將剩菜弄了一些送給幫忙的人，就開始洗碗整理。孫氏就借送梁之德進去後再也沒有出得門來。
“二嫂，還有沒有飯。剛才光顧著照顧老三，也沒有吃成。”孫氏裝著很累的樣子跑到廚房說道，這個時候張氏都收拾得差不多了。
“吃、吃、吃，你看你們二房今天都幹了什麽事，丟人丟到家了，你餓死鬼投胎呀？還不滾進屋去。”也不知道老太太的耳朵怎麽這麽靈，跑出來就一陣罵老。
孫氏看老太太發了火也不敢待在外麵了，一陣風就跑了回去。隻是悄悄的打發三郎到廚房給她找吃的。
晚上，二郎酒醒了，看著身邊躺著的小王氏，眼裏一陣反感。小王氏裝著沒看見也不提自己揭蓋頭的委屈，忍著眼淚起身給倒了茶。剛來到桌子邊聽見外麵有異響，趕緊跑到窗邊去看，什麽也沒有，難道是她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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