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情
第一卷 第二十一章 人情
天很快就亮了，二郎跑去請來了老金。除了向老金借銀子，梁之禮也想不出還能找誰去借這個銀子，本是高利貸碰不得，但是眼下他也隻得先這樣了。他想的是，要是到時候真的還不出來他就和張氏和離，他自己就找個地方死了幹淨。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這個高利貸一旦借了，到時候還不出來，就算他死了他的家人也是跑不掉的。
“梁二弟，聽說你要借銀子？”老金嘿嘿笑著親熱的對躺在床上的梁之禮問道。老金並非姓金，之所以叫他老金那是因為他鑲了一顆金牙。每次說話的時候都明晃晃的晃著大家的眼睛。
老金過來，上房除了老爺子過來，其餘的人都呆在自己的屋子裏麵不出來，害怕這借貸的事有一部分落在自己的頭上。老爺子明白大家的心思也不去叫他們，就讓他們去吧。作為爹的他可不能不管，所以隻有他一人到了梁之禮這邊。過來的時候正聽見老金問老二。
老金看梁老爺子過來便客氣的站起來問候他，他現在是秀才的爹，老金怎麽也得給他幾分薄麵。
“老金，我想跟你借一千兩銀子。”梁之禮開門見山的說道。
“梁二弟，你說什麽一千兩銀子！”老金深吸一口氣，他都不幹相信梁之禮一屆農夫哪裏用得著一千兩銀子。
“就是一千兩。還請老金大哥幫幫忙。”梁之禮重複了一次。
“哎呀，梁二弟，我還以為你隻是借十幾兩銀子呢，沒想到要借這麽多。你是為啥借這多銀子我就不問了，一千兩銀子老金我也不是借不出來，隻是這畢竟不是小數目，一來我要去湊一下，二來我想知道日後你要怎麽還這銀子。”老金拿出一根牙簽慢慢的挑著他那顆金牙說道。不是他不借呀，這梁之禮家這情況要是直接借了，到時候還不出來，他不是虧大發了，就是賣了他全家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是呀，他拿什麽去還呢，他也知道他這輩子都還不出來，他都想到了死。他麵色尷尬的看著老金。老金則是看著老爺子，聽說老爺子的大孫女兒馬上就要嫁到薛家，雖說是為妾，但是薛家那是多大的家業呀。
“老金，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就把銀子借給我們家老二。”
“老爺子，不是我不借，這借了到時候要是還不出來，我怎麽辦。要是有個人單保就好了。聽說你們家鳳兒姑娘就要嫁進薛家了,不知….”老爺子不表態，他老金也不得不點醒他。
“老金，你看，我們家鳳兒是老大的姑娘，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又這二房一家都分出去了，要是再喊鳳兒來做這個保人恐怕不妥,你看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法子？”老爺子看老金提到梁鳳兒，就明白老金是什麽意思了，無非是要梁鳳兒作保才肯將銀子借與老二。不過他也不好就此答應此事，以後鳳兒和老大埋怨他就不好了。悠悠鄙視的看了老爺子一眼，趕緊又低下了頭。
“既然這樣，就當我老金今日白來了，要是改日老爺子你想通了，我再來。”說完，老金拱拱手也不做停留出了屋子。
“爹？”梁之禮隻得祈求的看著老爺子。
“老二，你別著急，這事我找你大哥商量一下看看，你好好的養好腿才是。”老爺子隻好安慰的說道，其實這個事情老爺子也知道根本就行不通，他還是想著和老大商量一下。
跟老金借錢不成，悠悠也愁上了，這銀子她倒是有，一大早她和大郎就去把那棵大人參給賣了，這次賣了六百兩銀子，隻是她怎麽拿出來才不引起大家的注意呢？正想得出神，旁邊水花濺起，不知道誰朝她旁邊的水裏扔了一個石頭，嚇了她一跳。
“終於回神了！”季玉軒吊兒郎當的說道。
“喂，你這人有病呀，你扔個石頭就算了，你看看你扔了多大個石頭，要是不小心砸著了我的頭，我還能活？你這是蓄意謀殺，就算你看不慣我也不能這樣狠吧？”悠悠站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季玉軒說道。
“你不知道本公子的名字還是怎的，非要用喂字？”季玉軒不悅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上就打濕了。原是悠悠心裏覺得受氣，用手捧了水朝他身上潑來，他沒注意被潑個正著。正欲發火，這鬼丫頭就自己跑到了麵前。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諒我吧。”剛潑了水，悠悠就後悔了，現在她正需要銀子，要是他再叫自己賠銀子，那不是雪上加霜。趕緊上前道歉，一邊還去拍他身上的水，拍著拍著就笑了。
“罷了，本是我先扔石頭在先，就不與你計較了。”看著這丫頭的笑臉如向日葵，他一下子就不怎麽生氣了，嗬嗬，這丫頭真有趣呀，一會兒生氣，一會兒害怕，一會兒又高興起來了。
“既然你不生氣了，那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呀？”悠悠看他是真的不生氣了，便開口求道，是在是不認識什麽有錢人，隻好求他了。季玉軒也不答應，待看這丫頭有什麽事情須得要求他。
“是這樣的,我爹需要一千兩銀子還債，我這裏有八百兩，但是我不能直接給他。你明白的我意思嗎？”悠悠直接說道，說完看了看季玉軒，等著他的回答。求助一個不熟悉的人本是不應該，但是現在她還能求誰呢，看他也是有錢人，至少不會媚了她的銀子去吧？現在隻能賭這一把了。
“你就這樣相信本公子？不怕我拿了你的銀子跑了？”季玉軒沒想到這農家小丫頭居然有這麽多銀子，更沒有想到她膽子夠大，可以將這麽多銀子交給一個才見兩麵的人，想請自己轉借給他爹。
“既然敢請托，那就不怕你拿了銀子跑了，再說了看公子也不像缺銀子的人，應該看不上這點銀子，也不削做這樣的事。”悠悠自信的說道，她應該猜得沒錯吧，反正隻有這一棵可以幫她的稻草了，死活都要抓緊了才好。
“那本公子憑什麽要幫你？我又沒有什麽好處？”季玉軒沒想到這個丫頭可以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怎麽都不像一個農家丫頭。遂又起了逗弄之心，想看看她接下來怎麽應對。
“你要是幫了這個忙，我就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麽用的著的地方，小女子必不推辭。”悠悠看他在猶豫，隻好再求道。
“算了，我也不為難你了，這個忙我就幫了，隻是你要記住你說的話喲，欠我一個人情。”季玉軒也不想為難她，就這樣答應了，說完朝悠悠伸出了手。
“什麽？我身上可沒有值錢的東西。”悠悠疑惑的看著季玉軒。季玉軒突然就笑了。
“悠悠小姑娘，你不會是想我明日直接把這銀子給你爹吧，我可沒有說我要拿自己的銀子去頂喲。”聽季玉軒這樣一說，悠悠突然想起自己忽略掉的，不由馬上就臉紅起來，趕緊陶了銀票和碎銀子給他。
回到家看家裏正熱鬧，除了他們二房其餘的人都在堂屋裏，梁鳳兒正哭得不行，王氏也在安慰她。
“爹，這都分家了，還要我們幫著去借銀子是不是不妥？”老大看這老爺子，小心的說道。悠悠就知道是為了借銀子找保人的事情，估計是大房不同意。這是人之常情，換了誰也是不會同意的吧，這借了銀子要是還不出來，到時候可是要找保人的。
“就是，再說了，這鳳兒還是個未出嫁的姑娘，怎麽好去幹這樣的事，以後傳到薛家，叫鳳兒的日子還怎麽過，要是還不上來這老金還不得找我們鳳兒，難道要鳳兒拿薛家的銀子去還？薛家要是知道了，那我們鳳兒還怎麽在薛家立足？薛家以後還怎麽幫之仁？爹，你可要想清楚了。”王氏也著急，以為分了家就不關他們的事了，誰知這老金不肯就此借銀子，非要梁鳳兒做保人才行，她哪裏肯。以後這個女兒就是他們大房的金鳳凰，她可不能讓她還沒嫁過去就替人擔了債，再說鳳兒她自己也是極不願意的。悠悠真是對這個大伯娘另眼相看，真不愧是秀才娘子。
“爺，不用了，我在這裏謝謝您了，我們自己家的事情自己解決。”悠悠說完也不看大家，也不管大家心裏怎麽想，反正分了家，而且她現在也找到幫忙的人了。她得趕緊將有人幫忙的事情告訴她爹娘，免得他們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