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千兩銀子
第十九章 一千兩銀子
梁之禮被人抬進臥室安放在床上，還好隻是斷了腿。老爺子發話請了李郎中來看，李郎中用幾片木板把腿給夾好，並開了幾副補藥囑咐好好養身子，不要去做重活，梁之禮年輕身強體壯，兩月之內就能痊愈。
原來是梁之禮今日在給一大戶搬運布匹的時候，被人擠了一下，沒有站穩一下子就從碼頭的石頭長梯滾了下去，並將一大箱布匹落入了水中。滾下去的時候撞在河裏的石頭上將腿生生的給撞斷了。
梁之禮躺在床上兩眼無神，一個大男人看著看著就要哭出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張氏在一旁隻顧著哭，也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張氏平時沒有經過什麽大風大浪，都是靠著這個男人，要是家裏的男人都倒了，她還怎麽過下去，她們二房在老梁家更是沒有地位了。她的孩子還怎麽辦？
“爹，你怎麽了，有什麽你就說出來呀，不要憋在心裏。”聽悠悠這麽一說眾人這才注意到梁之禮兩行清淚緩緩滑下，閉上了眼睛。難道還有什麽大家不成知道的事？
“爹，娘，孩兒這次闖大貨了。”過了一會兒，梁之禮平複了心氣才緩緩說道，眾人大驚。
“是不是衝撞了什麽貴人？”老爺子上前一步趕緊問道，大伯，三叔也一臉緊張的看著梁之禮。
原來今日梁之禮不小心弄到水中的一箱布匹是蜀錦，這蜀錦還是普通蜀錦，是上好的極品蜀錦，所以雖然數量不多，但是也價值不菲，哪麽一箱子蜀錦就要一千兩銀子。掌櫃的看梁之禮被摔斷了腿這才沒有馬上計較，隻是道要梁之禮告知家人三日後上門再計較此事。看來這蜀錦是陪定了。一千兩銀子對於老梁家簡直就是一個大石頭，一下子就砸暈了老梁家眾人。
“你這個蠢貨，你是怎麽搬那些東西的，搬個東西都搬不好，你怎麽不直接摔死算了。我怎麽生了個這麽不中用的東西。早知道一早就不該生你，即使生出來就該直接按在尿桶裏麵悶死，也好過今日要連累大家。我現在就打死你了事…..”老太太像瘋了一樣一下子衝到床邊，抓起梁之禮就是又搖又拍打。恨不得搖死他怕死他。張氏嚇得愣在一邊，這時大家才反應過來，二郎和悠悠趕緊上前將老太太拉開。
“老太婆你這是幹什麽，老二他也不願意，唉…..”老爺子越說聲音越小。他現在也不知道怎麽辦是好了。哪麽多銀子，把老梁家賣了都還不起。現在還在這個節骨眼，眼看老大就要起來了，現在遇到這個事情，怎麽處理才能不影響到梁鳳兒的婚事才是關鍵。
眾人出了梁之禮的屋子進得堂屋商量，隻留張氏在一旁照顧。
“老大，你怎麽看。”老爺子一臉期待的看著老大，家裏就他書讀得多，腦子靈光，指望他還能想出一點辦法。
“爹，一千兩銀子不是小數目，也不知道這掉進水裏的蜀錦晾幹了還能不能用？要是能用也能折點銀子，興許就不用拿哪麽多錢出去，還能再想辦法湊點錢。”此事梁之仁也覺得難辦，隻有小心的說道，但是也不敢說得過多，害怕老爺子發火波及到大房。
在傍邊的梁之德也不等老爺子開口問他，他站起來說道：“爹，一人做事一人當，老二自己闖的禍，憑什麽要大家一起跟著吃苦？”
“就是呀，爹，你看，這都是老二闖的禍，要是隻是二房一家來承擔，不用大家都跟著遭殃….”孫氏也不想大家一起還這一千兩銀子，趕緊順著梁之德的話說道。
“放屁，什麽時候老梁家輪到媳婦來指手畫腳了。”老爺子不等孫氏說完就吼道，吼得大家都是一抖，老爺子很久沒有這樣動怒了。王氏慶幸自己沒有開口，要不然挨罵的就是自己了。
“老二，你的意思是把你二哥一家分出去？老太婆你去看看家裏還有多少銀子？”老爺子問了梁老二一句，也不繼續問下去，也不等他回答，接著轉問老太太問道。
“家裏哪裏還有銀子，上次借了兩個姑娘的錢才湊夠了大郎給王家的聘禮，現在家裏就剩點碎銀子，不足五兩。”老太太這次也不去拿她那個木盒子，軟軟的坐在那裏幾句話就把家底說了。
“家裏還有十幾畝田地可賣，八畝上好水田，每畝五兩銀子；山地六畝，每畝二兩銀子；三畝沙地不值什麽錢。賣地可以得五十二兩銀子，家裏還有點糧食賣一半，留一半自己吃，可得七兩銀子左右，外加小菊的嫁妝折成現銀，還能有二十兩銀子，老二媳婦的嫁妝簪子也得拿出來。一共估計能湊得一百兩銀子左右，就算那濕掉的蜀錦晾幹還能換點銀子，估計最多不過換得百十來兩銀子，那還剩下八百兩銀子，要去哪裏找去？兩個姑娘哪裏上次因為大郎的婚事，現在估計也是借不出來銀子的了…..”老爺子也不理眾人，自顧自的算著家裏的財產。當老爺子說到梁之菊的嫁妝之時，老太太和梁之菊齊齊失了顏色。
“爹，我不同意，我的嫁妝是娘多年積攢下來的，你不能就這樣拿去給二哥還了債。三哥三嫂說得對，二哥自己闖的禍就該他自己去頂。”梁之菊一個沒忍住不依道：“娘，你要給我做主呀。”說完之後就哭了起來。
看來老爺子和老太太還是對梁之菊很不錯的，光是嫁妝就準備了二十兩。這小姑也真是不念兄妹之情，她也不想想她的嫁妝裏麵有一份是梁之禮辛辛苦苦做工得來的。，而平日裏她要個什麽小東西，都是梁之仁給她買。現在梁之禮有難，大房三房本是自私想躲開也就算了，這個梁之禮平時對她哪麽好的梁之菊也想躲開。且看這些人還怎麽翻，悠悠想今日幫了二房的人，二房以後發達了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去，沒幫的人就不要想沾一點光。一千兩銀子不過是她空間幾棵人參罷了，她還不放在眼裏，所以表現得就不如二郎哪麽著急了。這個時候二郎也在想要不要把妹妹的兩百兩銀子拿出來給爹爹還債，但是要是現在說出來大家會不說他們二房私藏銀子？先看看再說吧，再說這個事情也得先和妹妹商量，銀子畢竟是妹妹的。
“老頭子，你是豬油蒙了心呀！又是賣地又是賣糧的，你準備餓死全家還是咋的，為了一個蠢笨的，你就不要大家活了呀，那我就先死了好了。”老太太說著就要去撞牆，王氏和孫氏趕緊上前拉著。悠悠和二郎站著都沒有動，他們早就看出來老太太是假裝撞牆。
“老婆子，你這是幹什麽，事情都還沒有個定奪你急什麽。”老爺子急道。
“娘，爹不會讓我們餓死的，你身體要緊，都是孩兒無能幫不了二弟。”這個時候大伯梁之仁站出來勸道。還說幫不了二房，意思就是他也是讚成把二房分出去了嗎？現在恐怕個個都希望把二房分出去吧？
“爹，要不找老金吧？”梁老二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說道。
“不成，這借高利貸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家能幹的，到時候要是還不出來全家都要跟著完蛋。”老爺子馬上反駁道。
“可是爹，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要是賣地又賣糧的，到時候傳到薛家，鳳兒的親事就完了，到時候兒子就再無起來之時了。”大伯梁之仁也似想到什麽一樣說道。
老爺子聽著大兒子提到鳳兒的婚事，提到他的前程也陷入一片深思。是呀，要是賣地又賣糧的鬧得村人皆知，難防就不傳到薛家去。本來梁鳳兒就算是給薛家做妾都是高攀，現在家裏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到時候薛家還能看得上梁鳳兒。
說到這裏王氏和梁鳳兒也著急了，要是這樣好的親事不成，那她以後哪裏還有機會嫁大戶人嫁，她梁鳳兒才不要嫁與農夫耕種一輩子。她越想越擔心，站在哪裏直發抖，不停的扯著她娘王氏的袖子，示意她娘也說幾句。
“爹，之德說的未嚐不是一條出路。現在先向老金借銀子把老二的禍事先平了，到時候之德出頭了再找銀子慢慢還上。”王氏也出言勸道，事關她女兒的婚事，他男人的前程，她怎能不急。她想的是先把銀子還上，日後再想辦法說服老爺子分家，最好把三房一並分出去。
“那…..”.老爺子剛說了一個子，張氏扶著梁之禮推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