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爛花

第十三章 爛花！

其實我從知道自己是一個獨立的生命個體的時候都在思考這個問題：我存在的意義。

幼兒園的時候，我的理想是當一個導盲犬，幫助盲人工作生活，與人親切，又威風凜凜，直到後來被幼兒園阿姨委婉地告知除非我被回爐重造，要不然這個理想基本不會實現的時候，我還很是失落了一會兒；小學的時候，我的理想是當一個活雷鋒，當然這也少不了當時我們語文老師對雷鋒的追捧，要知道那時老師在我心中可是神祗一樣的存在，雖然看到他在廁所出來會有點不可思議，可這也不影響他對我誌向的間接掌控，隻是當時並不知道該怎樣才能當個活雷鋒，對此很是苦惱；初中的時候，我的理想是當個教師，不限科目，這個理想一直延續到高三之前，雖然本意是想享受隨意布置作業和早睡晚起的生活，但總的來說理想也是崇高的；到了大學，從初選專業到學業結束我也一直是相當一個為民請命的好律師。

以上可以看出，從小我就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雖然心胸算不上寬廣，但也絕對到不了狹隘的地步，可我現在看著前麵餐桌上的那個帶著優雅笑容的臉龐，卻要費勁全身的力氣才能克製住自己向上麵狠揮幾拳的願望。

從那天我被他從滿堆的資料檔案中解救的時候，我是心懷感激的，雖然他就是那種境況的製造者。可自從我擔任了他的助理之後，才知道原來所謂助理就是幫助生活不能自理者的意思！

每天早上到公司之後的第一件事，是幫他加熱在上班路上給他帶的油條豆漿，接著，叫他起床，沒錯，就是叫他起床，雖然剛開始我也很訝異自己工作目錄上為什麽會有這一項，不過等我看完王力列下來的工作清單之後，才發現自己訝異的太早以至於看到最後麵部表情有點麻木，以致於王力還覺得我遇事冷靜，不驕不躁，可以擔此大任。後來在正式接任助理這一讓公司中女職員臉紅心熱的職位後，我才知道原來‘大家的沈律師’在事務所內有自己的起居室，怪不得在知道我正式任職之後眾女職員的臉色是如此那般的絢爛紛呈。照我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好像每周的周一至周五都會在事務所居住，怪不得從沒遲到過，我們一起鄙視他！

等給他打電話提供完叫醒服務後，就開始準備他的洗漱用具，等他洗漱好再用完早飯後，我就又開始充當形象指導，準備他外出時的服裝，幸虧大學時咱選修過相關課程，要不然可如何是好！等上述工作全部做完後，我的工作應該就像其他的助理那樣整整案情文件、接待一下谘詢人員、有時再尋訪一下證人、搜集一些資料，如此這般不是嗎？起碼剛開始我是這麽認為的，可是到了後來我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麽回事！

等他衣裝革履、風度翩翩的到辦公室辦公的時候，我的任務也隻是端端茶送送水，最多在接待顧客的時候幫忙傳遞一下資料！難道我之前生活了二十多年，受過幾年的高等教育就是為了在此更好的履行自己保姆的職責？我憤怒，我憂鬱，可是在知道違約金我是無論如何也負擔不起的時候我隻能選擇沉默應對，天殺的本不應存在的違約金！難道，現在我的理想要變成當一個優秀的保姆？

可我現在卻發現原來保持沉默也需要相應的承受能力和忍耐力。

看著和生活不能自理的上司一起進餐的兩個柔媚女人感歎：現在女人身上衣服件數越多，反而露得越多；衣服件數越少，反而露得越少！隨著時間的發展，到時候流行的該不會就是亞當夏娃的職業套裝吧？不過，不管未來流行什麽，現在流行的估計是眼波傳神和動作撩人。

看著那兩個舉手投足都顯得萬種風情的女人，動作高雅又自然萬分的向那無論何時都顯得遊刃有餘笑的一臉悶騷的男人端茶布菜，如果沒看到她們時不時在對視時就顯得扭曲萬分的臉，隻看表麵的話，大家隻會認為是關係很好的三個人在用餐聯絡感情吧，難道她們不知道鮮花往往不屬於賞花的人，而屬於牛糞？再說那人也就隻是一個外表光鮮內裏臭氣熏天的爛花！

“蕭月，你來一下。”

我正想下班後拿針紮稻草人的時候，感謝爛花，噢不，沈律師在用餐的百忙之中還能擠出來時間來賞賜我。我麵帶笑容向那擺滿豐盛飯菜的華麗餐桌走去，不是這麽說麽，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時，麵帶笑容總是沒錯的，其實我實在不知若不笑的話又該怎麽掩飾我略帶扭曲的麵容。

“沈律師，您有什麽吩咐嗎？”沒事就快吃飯，老娘還等你個王八蛋塞完後去填充我快要罷工的胃呐！

“我記得你現在還沒吃午飯吧？現在沒什麽事了，你就先去吃飯吧，下午還得按時上班呐……”爛花麵帶慈祥的笑容一臉關懷，天殺的一臉關懷！你知道我還沒吃飯都快到下午上班時間了再開始“關懷”？自己在那裏賞著女人花胡塞海喝，讓我跟著在旁邊欣賞你完美的進餐禮儀嗎？最可氣的是，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了！

“好的，那我就先走了，祝您進餐愉快！”最好吃飯噎死喝水嗆死！

沈明看著前麵的人咬牙切齒的說完，急匆匆的走出酒店大門，拿起水杯掩住自己上翹的嘴角，嗬嗬……餓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