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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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景明,微風習習,三石山中,黑衣少年不疾不徐地踏步而來。
少年不是別人,正是都快被係統遺忘的陸慎行。
他在左右兩側鬆樹的虛空擺弄幾下,一條石階暴露出來,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頭。
凝香瞪圓了眼睛,公子怎麽會破解幽龍堡的陣法?不是說此陣極為恐怖嗎?看公子好隨便的樣子……
“別傻愣著了。”
陸慎行踏上石階。
走了不到一半,凝香鼻尖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用雙手撐著膝蓋喘氣,“公子,用輕功真的會觸發機關嗎?”
“假的。”陸慎行步履輕快。
凝香無語凝噎。
停下腳步,陸慎行站直身子,“來了。”
凝香剛想問什麽來了,她就看見了有著絕世容顏的高大男子,清絕如雪,偏那一身大紅喜服又是那般邪魅。
知曉來人身份後,她緊張地去擺出戒備的姿勢,卻發覺男子始終望著她身邊少年,目中的冰冷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極其細微的情緒,近似激動,灼熱。
兩年裏,花伯在他耳邊重複沈城的名字,陸慎行被迫認清一個事實,他不把沈城當堡主,對方也並不隻是把他當小廝。
“我回來了。”
“嗯。”
簡單直接的對白,熟悉的口吻。
凝香繃著的身子一鬆,偷偷把藏在指間的白淩刀放回去,她忽然明白花伯不肯告訴她的是什麽了。
日頭漸漸西斜,幽龍堡裏外披掛著大紅燈籠,粘貼著喜字,處處彌漫著濃烈的喜氣。
所有人都衝陸慎行笑,那種熱切的眼神讓他心裏發毛。
穿過迂回曲折的長廊,是特意準備的禮堂,流火未央等人分左右站立,都不約而同地去看與堡主並肩的少年。
禮堂,新郎,樣樣具備,隻缺新娘。
冷不丁有異常糟糕的預感,陸慎行掉頭就跑,卻在閃身之前,穴位被一隻手封住。
凝香杵在原地,救還是不救?她咬唇,好像沒什麽區別啊,看那男子的目光,公子今日是躲不掉了。
“公……公子,你要做新娘了。”
這話就像是打開了什麽開關,一大波恭喜朝陸慎行砸了過來,他猶如五雷轟頂。
流火哈哈大笑道,“小十一,兩年不見,你長高啦。”
麵部肌|肉抽·動,陸慎行的表情難看到了極點,眼神化作無數把削鐵如泥的飛刀往沈城臉上射|去。
有一侍女端著木托過來,“堡主。”
在眾人目瞪口呆下,沈城拿起上麵疊放的喜服,給陸慎行穿上,將他的黑色長發輕放置肩後,取了根紅發帶束起。
寬大的紅衣襯著少年身姿修長英挺,長挑的眼睛裏烏雲密布,翻湧著駭人的怒意。
躲到一旁的凝香喃喃,“公子好美啊——”
忽地,一道淩厲的目光撲來,她臉上血色褪去,連忙收回視線,低垂著頭,閉口不言了。
一塊紅布從頭頂搭下,陸慎行額角青筋暴跳,他的視野隻剩下唯一的色彩。
“吉時已到——”最年長的堂主激動的仰著脖子高喊,“有請新郎新娘!”
在敲敲打打的樂聲裏,沈城將陸慎行抱起,邁步走進禮堂,紅色衣擺隨風碰碰撞撞,一晃一蕩。
之後發生的就是一出戲,精彩紛呈,陸慎行在一聲疊一聲的祝賀裏無味雜全,他這個有婚姻恐懼症的人竟然真成親了。
幽龍堡一眾跪下來齊聲喊,“恭喜堡主!恭喜夫人!”
未央恭聲道,“祝堡主夫人永結同心。”
沈城頷首,“賞。”
流火也湊上來討賞,“祝堡主和夫人早生貴子,百年好合。”
氣氛突然一變,在場的都麵麵相覷,又各自看向別處,試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唯恐遭牽連。
說錯話了,流火尷尬的摸摸鼻子,“屬下這就去領罰。”
“此次罷了。”話落,沈城抱著陸慎行從原地消失。
留下的眾人心底詫異,堡主是真變了。
翠竹園裏,一草一木還是原來的模樣,隻不過多了一棵桃樹,灼灼其華。
臥房紅光印輝,床頭懸掛大紅綢床幔,繡著龍鳳雙喜,栩栩如生,榻上灑了許多棗子,花生,桂圓,蓮子,喜被一角是塊白布。
合巹酒是沈城喂陸慎行喝的,醇香甘甜的味道在空氣裏散開。
穴位解開的那一刻,陸慎行就跳到沈城身上,鉗住手腳,憤怒帶來的情緒讓他的臉色非常可怕,“你是不是瘋了?”
沈城微薄的唇抿成一個弧度,不同於平日的冷酷,有著不易察覺的縱容。
隻要他活一日,他便要將這孩子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想和對方拜天地,死同穴,那種念頭太強烈,強烈到仿佛是前世留下的遺憾,今生就算不惜一切,也想如願。
打不過,罵不動,陸慎行忽然想抽根煙,他煩躁地踹了一下床,腦子裏毫無預兆地竄出消失兩年的機械音。
“叮,恭喜陸先生。”
仿佛被潑了層涼水,陸慎行全身燥火熄滅,困擾了兩年的事被拉出來擺在他麵前,迫切的想知道結果。
“給我看看你的腳。”
麵對這種奇怪又無理的請求,沈城隻是輕挑了下眉鋒。
陸慎行將沈城的腳踝握在手心,沿著弧線一寸寸摩·挲,若有所思。
沈城眼簾半闔,呼吸正在以可怕的速度變的混亂。
他的眉眼之間慢慢爬上一層暗沉之色,當他的腳踝被放開,那種火熱的溫度不見,心裏竟然有些失落。
陸慎行狠狠抹了把臉,視線停在沈城輕抿的唇上,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滋生,瞬間攪亂思維。
兩秒後,陸慎行揪住沈城的衣襟,強行將他拉近。
沈城被迫低頭,唇上一痛,他垂下的眼底是難掩的震驚,迷惑,還有渾然不覺的回憶,入迷。
從唇舌試探,到深碾重吸,緊|密|無縫地結|合,陸慎行一直看著沈城,他的眼睛裏跳躍著熾烈的火焰。
這感覺非常美妙,也同樣熟悉,錯不了。
沈城胸膛起伏,呼吸微喘,自從破風決修成,他的欲·望可以隨意控製,漸漸被遺忘,記不清有多久了。
身體在發瘋的叫囂著,空虛,渴望,燥熱,然而他的神情卻是冷漠,“為何這麽做?”
血氣方剛的年紀,陸慎行的反應更大,他深吸一口氣,扯扯身上的大紅衣衫,那意思明了。
沈城默然,這個答案雖不是自己想要的,聽起來依然令他愉悅。
兩人對視,吐出的氣息裏全沾染了彼此的味道,圍繞的氛圍悄無聲息地熏染上了曖·昧。
陸慎行眯眼,一寸之隔,躺在身下的紅衣男子端著一副拒人於千裏的高冷,從頭發絲到腳趾都散發著禁|欲氣息,可此時衣帶不整,麵頰有一抹緋色,眼角濕|潤,唇上泛著光澤。
要命的誘|惑。
不知道是不是那酒的緣故,陸慎行更硬了,他咽了咽口水,附在沈城耳邊,用一種說鬼故事的音量問,“聽說過222嗎?”
沈城搖頭,“不曾。”
“000?111?333?或者類似這樣的排列?”陸慎行的聲音更低,以類似鬼來了的神情拋出一句,“知道係統嗎?”
沈城困惑,“不知。”
陸慎行審視的視線瞬間投向沈城,片刻後他擰緊眉頭,他神誌清楚,沒瘋沒傻,不可能搞混淆了。
“讓我看看你家後花園。”
沈城不明所以,當衣擺被撩開,他藏在發絲裏的耳根一紅,因不適和絲絲縷縷的痛意,眉心輕輕蹙起。
許是覺得燭光礙眼,又或是不自在,沈城揮袖,被扇飛好幾回的陸慎行條件反射地躲開。
“……”
“莫怕。”沈城抬手放到陸慎行背後,上下輕撫,一副“我不動,你隨意”的淡定姿勢。
陸慎行抽了抽嘴,搞的好像被摸門的是他一樣。
紅燭滅了,床幔垂下來,榻上的花生紅棗全被卷到角落,沈城闔著眼,呼吸被克製的很輕,隱隱有種錯覺,他經曆過。
“找到了。”
陸慎行伸手摸摸,用一根手指去測量直徑。
比辛涼家的那扇門還要小。
檢查完畢,猜測得到證實,往事曆曆在目,太痛,陸慎行蛋也軟了,他嗬嗬冷笑兩聲,頭也不回,“我去隔壁睡。”
作者有話要說:(/ω\)小夥伴們,接下來一周會隔日更,我要開始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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