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重傷不治

第二十四章重傷不治

白貴妃是一個長相貴氣的女子,育有一子一女,兒子是皇帝的第三子,才九歲,女兒已經有十一歲了,是很得皇帝喜歡的公主。

白麟涵進宮見長姐的時候,白貴妃帶著女兒一起在她的賢瑞宮裏接見他。

宮裏規矩頗多,白麟涵即使和長姐關係極親密,此時也不得不保持距離,一切按照規矩來。

白貴妃遣下其他宮人,隻留了貼身女官在身邊,才和白麟涵說些貼心話,語重心長地說道,“父親兄長都很不易,你雖是家中幺子,但也過弱冠之年了,也該懂事了,如何還鬧出這種事情出來,徒惹了閑話,我即使身在深宮,也對此事有所耳聞,宮裏其他妃子還以此事來詢問於我,明擺著是想看這事的笑話。”

白麟涵先是感謝了長姐的教誨,之後才說道,“市井閑話未免失真,事情真相姐姐也該是明白的,我哪裏會為一小倌爭風吃醋,都是別人亂傳而已。實是我的好友被那範家混帳所欺,我不過是出手小小教訓他一番,哪知他居然敢使詐,就說被打成了重傷。”

白貴妃道,“是哪種朋友,你如此意氣用事,讓你習武可不是讓你逞這種能耐,父親是希望你到宮裏來做侍衛的,將來謀武職,這比文官來得穩當。”

白麟涵道,“一個誌趣相投的朋友,那也不是意氣用事,朋友有事,如不出手,以後還能有真心朋友麽?姐姐你也不用教訓我,其實事情輕重我心中有數。父親姐姐的教訓都對,但我也自有自己的一些考量吧!”

白貴妃笑了,道,“你自有考量,我們當然是相信你的。不過,你也該知道,以後白家還是要靠你們,我現在在宮中看著風光,也不過是因為給皇上生了一個兒子罷了,但是,徽兒又不是太子,將來事情怎麽說得準。”

白麟涵看得出家姊雍容的妝顏之下的苦澀,不由得也擔心起她來,又安慰她道,“姐姐何必如此妄自菲薄,皇上寵愛於你,大家都知道。再說,皇上現在正在盛年,年富力強,隻要有皇上的寵愛,徽兒現在不是太子又能怎樣,以後的事情,變數大得很。”

白貴妃搖了搖頭,讓身邊的貼身女官將公主也帶出去了,才對白麟涵繼續說道,“皇上的寵愛,才是變數最大的事情。皇上已有很長時間沒來這賢瑞宮裏留宿了。叫我如何能不擔心。”

白貴妃的話讓白麟涵很吃驚,因為他一向知道皇上是很看重他的姐姐的,宮裏沒有皇後,白貴妃是最接近皇後的存在,誰都知道她很受皇上寵愛,但是她卻說皇上已有很久沒來留宿,這的確是最讓人擔心的事情了。

這下,連白麟涵都鄭重了起來,道,“皇上最近是寵上其他人了嗎?”

白貴妃沉默了一陣,道,“這也看不出,他最近很少在後宮留宿,其他幾個妃子的院子,他也很少去。”

白麟涵鬆口氣,道,“那姐姐你這不是白擔心嗎?最近天氣炎熱,皇上估計隻是身體不爽快呢?”

因為隻有兩姐弟在,白麟涵開這麽個小小的玩笑,白貴妃也沒有怪他,還伸手敲了他的頭,笑罵道,“你這胡說八道的。”不過,一會兒又露出憂慮之色,道,“你們男人,不明白女兒家的感覺。皇上身體爽不爽快,我還真看不出麽?他的確是在我身上沒心思了。”說著,又歎口氣。

白麟涵也隻得再勸了他姐姐幾句,讓她不要擔心,再等等,估計皇上也就有心思了。

白麟涵從皇宮裏出去,沒過兩天,就傳來了非常不好的消息。

那範成仲居然病重不治,死了。

範成仲的死亡也並不全是白麟涵打了他的緣故,此人本就身體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不好,加上這些天天氣炎熱,不適合養病,他最開始用的大夫又下藥不夠妥當,讓他的身體怠誤了治療,故而才這麽幾天就不治身亡了。

範成仲的死,對範家是一個非常大的打擊。

首先是範家老夫人和夫人非常難過,以至於要把這筆帳全都算到白麟涵和魏頤身上。

範大人雖然覺得這事他的兒子有不對,但是,卻罪不至死。

因為這種桃色事件,他的兒子居然被人給打死了,這事讓他很不忿且傷心,加上家裏有母親和夫人一起添油加醋,又對他施加壓力,他心裏便也把這筆帳算在了魏頤和白家身上。

範家打著停喪,人卻不忙著下葬,範大人直接到白家去討說法去了。

因為人是白麟涵打死的,必須要白家給一個交代。

白家是會向著自家子孫的,當然不會把白麟涵交出去,就想要把這事給壓下去。

但範家死了兒子,處在最悲痛悲憤的時候,即使白家是正當權的大世家,他們也不怕得罪了。

最開始還是隻要一個說法,因白家想壓下此事,範家被逼急了,就變成要白家白麟涵給償命,甚至因此將這事告上去了,事情鬧得非常大,最後甚至是直接由刑部出麵來處理這事。

這範成仲的死是這一年京城最轟動的一件事,即使魏頤處在家中,最開始雖因沒關注這事而不清楚事情,到之後,他也知道了這事,而且明白了這事是因自己而起。而魏大人,也知道了魏頤到底惹出了什麽事情來,自然異常憤怒。

魏大人的憤怒當是時不僅因為魏頤害出了人命來,而且還有另一件事。

這另一件事,就要從魏頤和容琛的約會說起。

那時,魏頤還不知道範成仲被打成重傷的事,他滿心裏想的都是七夕和容琛的見麵。

在見不到容琛的日子裏,他總覺得時間過得非常慢,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但是,時間並不等人,七夕,總是會來的。

到七夕這一天,魏頤的母親已經從廟裏回來了,求了平安符回來,魏頤和魏歸真一人在身上帶了一個。

這一天,家裏有情郎的丫鬟個個都仔細打扮了自己,隻等傍晚的時候就能夠出門和情郎會麵,家裏適齡有對象的小廝仆役也是很激動的,等著晚上的浪漫時刻。

在這一天,未婚情侶,即使成雙成對牽手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說什麽。對於情侶,這一天該是最浪漫的日子了。

魏頤從下午開始就坐立不安,書也看不進去,寫文章也總是走神,最後隻得又去教魏歸真下棋,和魏歸真玩了一下午,用過晚飯,海棠早就出門了,連明鷺在問了他沒事之後,都跟著其他丫頭一起出門去玩去了。

魏頤不時到後門口去看容琛是不是來了,但每次都失望而歸。

連過來看他的穀管家都看出他的不對勁來了,還笑著打趣他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有人有約。

魏頤隻好趕緊說沒有,穀管家笑道,“一轉眼,那個小小的玉奴兒也長成這麽大了,都到了成婚的年紀了,你大哥這個時候不是就已經成婚了,要是你,要是真有看上哪家姑娘,何必藏著掖著,說出來,難道大人和夫人還不做主去替你說親。”

魏頤被她說得頗為尷尬,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穀管家看他微紅了臉不作聲,就笑道,“難道我們家三公子還怕女方會不同意?這京城裏,還有哪家的公子哥能有我家三公子俊俏,無論是哪家的姑娘,穀姑姑都敢保證,決計給你說到手的。”

魏頤隻更加尷尬,道,“若是有,真會告訴穀姑姑你的,但是是真沒有啊。”

穀管家看他害羞,笑了一陣,就放過他,回主院裏去了。

魏頤看她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已經很晚了,初七的上弦月已經轉到了西天,魏頤覺得那一彎月亮都快落下去了,那銀河上的鵲橋怕是也要散了,容琛都沒有來。

魏頤不得不對此非常失望,他以為容琛不會來了,一個人默默地坐在後門口的核桃樹下發愣。

這一天京城並不實行宵禁,外麵非常熱鬧,家裏的仆人們也大多出去了,時間已晚,這後門口根本沒有別人,異常冷清。

魏頤望著那一彎月亮,心想容琛一定不會來了,正兀自傷心,就聽到沒有關的後門被推開了,魏頤一愣,看過去,就著冷清的月光,他看到容琛出現在那裏。

魏頤瞬間就覺得鼻子一酸,飛快地從核桃樹下的石凳上站起來,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