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約會
第十三章約會
和容琛約了再見麵的時間,魏頤就開始數著日子過活了,學習效率是呈直線下降,時常看著書就發呆去了,捧著一本書在那裏傻笑,所幸他書房裏隻有他一個人,不然,讓外人看了他這傻樣去,他定然會覺得異常丟臉。
夏日的天氣已經很炎熱了,魏府裏大樹有好幾棵,加之有個種著荷花的小水塘,故而並不熱得受不住。
但魏頤身體自生下來就不是非常好,挺怕熱,所以每日午睡醒來定然要洗個澡,這樣下午才能夠清爽些看書。
到了和容琛相約的這一天,因為是旬休,果真他父親待在家裏沒出門,魏頤就怕他父親下午找自己,於是早上一大早就拿著課業去詢問他。
其實也不是什麽難題,都是魏頤很清楚的,但裝模作樣去問一遍,也並無不可。
魏大人給魏頤講了一大通道理,然後因為有人來請他出門,他便打發了魏頤,出門去了。
魏頤看到父親出門,心底鬆了口氣。
不過,從父親書房出來,居然遇到了魏帆,這個人,雖然住在家裏的,但大多數時間在外麵呆著,似乎父親也對這個人失望透頂了,也並不太管他,他要到處亂跑就讓他到處亂跑。
魏帆看魏頤一臉歡喜,眼睛晶亮,嘴角上翹,分明是掩也掩不住的興奮,魏帆上前就將他抓住了,揶揄道,“三弟,看你這幾天高興地,是不是有什麽好事?”
魏頤避開他,道,“能有什麽好事?”
魏帆湊上前去,“我還看不出來。說,是不是和哪家的小娘子勾搭上了。”
魏頤因他這話而板了臉,道,“你以為我是你呢,以勾搭女人為樂。”
魏帆看他真生氣了,就道,“不是就算了。居然因此生我的氣。不過,我說真的,溫華園裏好幾位小丫頭惦記著你呢,說讓我千萬帶你再去她們那裏玩。”
魏頤拿著書往自己的院子走,道,“我可沒時間。而且,我奉勸你也少去那種地方。你這樣沉迷於這種生活是不對的,再怎麽也幹點正事吧!”
魏帆道,“這怎麽就不是正事了。再正經不過。”
魏頤心想懶得和你說,對他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吃午飯的時候,飯桌上又隻得魏頤和魏歸真,問起魏帆,說是已經出門去了。
魏頤歎口氣,也沒再說什麽。
午飯後,給魏歸真擦了擦身上的細汗,讓他在簟席上睡了,而他自己卻睡不著,手裏翻著一本詩集發呆。
過了一陣,就讓伺候的仆役給打了水來,洗了個澡,換了身比較好看點的衣裳,又讓小丫鬟明路幫著把頭發好好束了,把自己仔細打理了一番。
伺候他的明路笑著說他,“三公子,你這是要出門見哪家姑娘家麽?”
魏頤被她笑得不自在,道,“我出門見個朋友而已。哪裏有什麽姑娘家?你少亂說。”
那丫鬟依然笑,道,“櫃子裏收著的那塊帕子不是姑娘家的,既然有心上人了,我會給你保密的,不會亂說。”
魏頤聽她說那塊帕子,才想起來是上次溫華園裏的一個小丫頭送的,他覺得扔掉太浪費,所以才收起來的,沒想到他屋裏的丫頭居然誤會了,但他也不去解釋,隻說道,“那你就好好給我保守這個秘密吧!最好別讓別人知道了,要是別人知道了,我可就當是你說出去的啊。”
那丫鬟用帕子掩著嘴笑,道,“放心吧,不會說出去的,不過,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家才配得上我們家的三公子。”
魏頤道,“別亂打聽了。”然後就起身來,又交代了人好好照看魏歸真,看了時辰,覺得容琛估摸著要到了,就到後門口去等,看到後門居然是鎖著的,他又不好去找人要這後門的鑰匙,又不好從前門光明正大出門,怕被父母問起,看到後門院牆邊的那一棵核桃樹的枝椏正好伸到院牆上麵去,就覺得天助我也,偷偷摸摸爬上樹,爬到院牆上去了。
正坐在院牆上看外麵的巷子,就見容琛身邊的李步從巷子口走了過來,魏頤眼睛一亮,心想容琛果真來了。
他在院牆上對李步招手,小聲喚他,道,“李步,你家主子呢?”
李步看到院牆上的魏頤一愣,但臉又瞬間恢複成撲克臉,道,“主子在外麵車上。”
魏頤毫不以為然地要求道,“你讓他來接我。”
李步沒按照他的要求來,而是很容易就跳上了院牆,一把摟住魏頤的腰,然後一躍,就跳到地上了,魏頤隻覺得一陣失重,然後就已經在外麵巷子裏站著了。
他看了李步兩眼,讚道,“你還挺行的嘛。”
李步也沒有回他,隻道,“主子在外麵馬車上等。”
魏頤一邊走出巷子,一邊在心裏腹誹李步,心想這人雖然功夫挺好,但真是不聽他的話,要是他剛才去叫容琛來,他從院牆上跳下來正好撲進容琛懷裏,不也是一個機會嘛,偏偏這人腦子太木,一點也不明白他的苦心。
魏頤歎口氣,已經看到了巷口的馬車,因他走近,馬車簾已經打起來,容琛坐在裏麵。
魏頤走過去,就徑直爬上了馬車坐好。
容琛看著他就好笑起來,伸手從他頭發上摘了兩片樹葉下來。
魏頤看到容琛手裏的樹葉,臉馬上就紅了,不自在地道,“在樹上的時候沾上去的。”說著,又看了看衣服,發現剛才爬樹和院牆,衣服上擦上了樹上的灰塵,不由得臉更紅,趕緊拍了拍,卻拍不幹淨。
容琛看他一通忙,從一邊拿過一張帕子,在他臉上擦了擦,他的手指碰到魏頤臉頰的時候,魏頤就僵住了,然後黑黑的眼睛望著容琛,身子一動也不動。
容琛手不停,輕輕將他臉頰上沾上的灰塵擦了,這才把帕子放下,笑道,“臉上也沾了些。這下幹淨了。”
魏頤又尷尬又羞愧又因容琛替他擦臉而欣喜,微垂了頭,道,“我家後門上了鎖,我從院牆上翻過來的。”
容琛嚴肅道,“以後不要翻牆了,摔到就不好了。”
魏頤道,“嗯,下次不會了。我會去配一把後門的鑰匙。”
魏頤說這話的時候,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欣喜後的微妙感覺,覺得自己這樣來見容琛,多少像大家閨秀背著父母在外偷情。
容琛聽他說要去配鑰匙,就又笑起來,覺得魏頤特可愛。
因為距離吃晚飯還有一段時間,魏頤就提議兩人可以先逛逛街。容琛無可無不可地點點頭。
魏頤心想這也算是約會吧,平時並不喜歡逛街的他也熱衷起來,兩人在朝陽大街東段下車,這邊街上是賣高檔品的,例如書畫古董,還有玉器金器和高檔瓷器之類,還有一些奢侈的用品,從國外運過來的洋玩意兒等等。
魏頤以前並沒有來過這裏,此時跟著容琛走進去,滿心的歡喜。
這是一家賣各種把玩之物的店麵,因為裏麵的東西材質都非常好,想來價格也是非常高的。
魏頤沒想過要買,就隨意看了看,看到一隻小的玉雕烏龜,玉色瑩潤,烏龜小巧可愛,就托在手心裏對著外麵陽光看。
容琛站在一邊也是隨意打量,回過頭來看魏頤,正見到魏頤托著烏龜對著門外光線,暖黃的光在魏頤的臉上暈上了一層金色,他的臉頰滑嫩潔白,長長的眼睫根根分明,微翹起來,眼睛裏含著的歡喜和光芒比那陽光還耀眼,讓容琛有一瞬間的悸動。
魏頤微笑著,又將小玉龜放回去。
容琛走到他身邊,問他,“喜歡烏龜?”
魏頤道,“覺得很好看。不過,這也不是必須之物,看看就作罷吧。”
容琛也拿著那隻烏龜看了看,覺得玉質不大好,且雕工不夠精細,而且也太小了,於是也就沒什麽興趣,將它放下了,心裏倒想著看宮裏府庫裏是否有更好的玉雕烏龜,正好用來送魏頤。
從這玩物店出門,又去樂器店,魏頤拿著笛子吹了一段,調子歡快動聽,容琛就一直站在旁邊看他,看到他高興,自己也就高興起來,似乎朝堂上的煩人事也都遠離他而去了。
兩人一路走一路逛,太陽已經落山,外麵也涼快起來,魏頤才說去喝酒去。
在路上遇到賣空白折扇的,魏頤也挑了好一陣,選了兩把比較好的,付了錢,對容琛道,“你喜歡什麽景致,我畫個扇麵送給你吧!”
容琛看了看那個扇子,微笑答道,“隨意什麽都好。”
魏頤不樂意地道,“怎麽能夠隨便,總有個更加喜歡的東西才是吧!”
容琛道,“真是什麽都好。”
魏頤撇撇嘴,笑道,“那好吧!看你是開鋪子的,我給你畫一個金蟾招財好了。”
容琛當然知道這是魏頤故意說來和自己賭氣的,便也故意道,“金蟾招財也行。”
魏頤抿著嘴瞪容琛,看容琛望著自己笑,最後想生氣也生不起來了。
兩人一路走到二橋巷的酒家去喝酒。
二橋是城東這邊雍東河上第二座橋,橋頭下麵有一個酒家,走過來,就能夠聞到酒香撲鼻。
這酒香就是最好的招牌,裏麵客人很多。
且這酒家就叫二橋酒家,鋪麵並不大,很多桌子還是擺在巷口大楊柳樹下麵的,客人也幾乎都是一般普通平民。
魏頤是聽家裏仆役說起這裏的二橋酒家出名,這也是第一次來,聞到酒香,就知名不虛傳。
容琛雖然貴為帝王,但並不是矜持身份的人,性格很豪爽,來這平民喝酒之地,他也沒什麽扭捏,跟著魏頤在一張空著的桌子旁坐下。
而保護皇帝的便衣侍衛和暗衛也都過來,在魏頤毫無察覺之下,如普通客人一般在這裏坐下。
這家賣酒,別的菜色非常少。
魏頤問了容琛的意思,點了盤牛肉,炒腰肝,要了煮花生,和一盤拌野菜。
因為這裏的客人大多為普通平民,不用指望桌凳有多幹淨,魏頤坐下後,怕容琛不習慣,便讓跑堂夥計來給再擦了擦桌子,容琛看到那夥計擦桌子的布,就在心裏皺了眉頭,不過,看魏頤興致頗高,他也就什麽都沒說,忍了下來。
這家的酒雖然傳言很好,但怎麽和宮中的瓊漿玉液相比,容琛也隻是為了讓魏頤高興,魏頤問起這酒怎麽樣的時候,他就笑著讚了兩句。
魏頤聽他讚這酒好喝,果真非常高興,道,“我說吧,這酒不錯。”
又給容琛剝煮花生,剝好後放在容琛麵前的碗裏,自己就直接用手拿著花生吃。
吃了一些,容琛就遞給他一塊帕子,讓他擦擦手,魏頤擦了手才發現這帕子是自己之前給容琛的那塊,想到容琛居然將自己的手帕一直帶在身上,心裏就一熱,覺得也許容琛心裏也是有自己的,擦完手,又不著痕跡地把手帕放到容琛手邊。
魏頤因為和容琛在一起,喝酒也不知節製,邊吃邊喝,等要結帳走人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腿軟起來,臉頰發燒,非常熱。
看來是有些醉了。
本來說是他請容琛的,但還是容琛結了賬。
魏頤站起來,就差點又滑下去,容琛隻好將他扶住。
魏頤因為喝酒,兩邊臉頰上都浮著一層紅暈,眼中含著一層晶瑩的水光,唇色嫣紅,容色因此豔麗異常,萬分勾人。
不少桌的男人都偷偷看他,有心術不正的甚至對著他暗吞口水。
容琛何等眼力,什麽都看在眼裏,此時見魏頤這樣定然是醉了,把他扶住他也沒拒絕,就讓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將他的腰摟著,帶著他離開。
看到兩人離開,而此時天色已經暗了,這邊街巷夜晚本就不是非常太平,就有惦記魏頤容貌和容琛身上財物的,偷偷跟在兩人身後,想劫財劫色。
不過,沒跟兩步,就被人堵了下來,打暈後扔在了牆根下。
魏頤可不知道自己可能會遇到危險的事情,隻被容琛這樣扶著,耳朵裏就隻有自己的咚咚咚的心跳聲,整個人暈陶陶的。本來還沒有醉得太狠,此時也裝作醉得路都要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