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衝突
第二十章 衝突
是夜，當床頭櫃上的鬧鍾滴答滴答破了12點的時候，她依舊神智清醒。
晚上去祁老爺子家做客的場景，如電影序幕一般一節一節地浮現在腦海裏。
祁穎的忿恨，紀無憂的冷漠，祁墨的殷情，還有祁老爺子的欣慰，她都一一領教過了。
不知道祁老爺子對自己到底是否出自真心，不過他疼愛祁墨，不是作假的，也許是愛屋及烏。
餐桌上，祁穎頻頻刁難，祁墨見招拆招，最後連祁老爺子都看不過去了，痛斥了祁穎一番，還說若是不待見他這個老頭子，以後別出現了。
祁穎估計從來沒有被人這般重話過，當場就淚眼婆娑了。
不過紀無憂並沒有任何的舉動，這一點讓叢笑有點捉摸不透，好歹他名義上是祁穎的未婚夫，何況還是在祁穎爺爺家做客。
祁老爺子在祁墨跟祁穎之間名香是偏向祁墨，但若是在祁穎跟紀無憂之間，可就未必會偏向他紀無憂了，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在意，還是自信過了頭。
祁老爺子明顯是對他冷淡有加，而他卻能夠應付得從善如流。
叢笑並不想跟他起任何的衝突，還好祁穎還有點自知之明，沒有在祁老爺子麵前說出自己跟紀無憂從前的關係，沒至於將局麵弄得更加不堪。
祁墨被祁老爺子叫進書房單獨談話的時候，叢笑便出來逛花園，祁穎被一個電話給纏住了，在客廳裏忙著那個電話，估計跟她的日常工作也有關係，祁穎是個設計師，所以對時尚的嗅覺總是比較敏銳。
叢笑沒想到會在花園裏跟紀無憂不期而遇，又或者是他故意到來的。
她自然是不可能質問他，沒有那個勇氣，也不想在別人的家裏鬧得場麵無法收拾，何況她一直在紀無憂麵前伏低做小慣了，什麽忍氣吞聲沒有做過，也不差這麽一回。
他沒有說話，整個花園靜悄悄的，就他們兩個人。
紀無憂的背著光，距離近了，五官卻模糊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他卻在下一秒將手指劃過了她的臉頰，然後最後停留在嘴唇上方，他的手指溫度很冰，而叢笑覺得自己的臉頰溫度節節攀升，她的心髒跳得厲害，呼吸也紊亂了起來。
他從來沒有對她做過這麽溫柔的舉動，他的指腹在下一刻果斷地離開了她的臉龐，她想，若是再過瞬間，搞不好她的心髒要爆發了。
他的眉峰繃著，薄唇緊抿，視線沒有離開她的雙眸過，這樣的氛圍，太過曖昧，太過旖旎。
她想說話，喉嚨卻發不出聲來，隻能看著他的眼神，像磁鐵似的，挪不開。
她以為他會問她為何會嫁給祁墨？
沒想到他接下來的一句話，讓她瞠目結舌，震驚不小，“你嘴角的飯粒沒有擦掉。”
叢笑下意識地伸手去擦嘴巴，動作快觸及嘴角的時候，又垂了下來，覺得自己真傻，若真是有飯粒，剛才應該被他給擦掉了。
剛才他那樣的舉動，難道就是為了給自己擦飯粒嗎？
但是，她疑惑的是她剛才分明沒有看到他指腹上黏了飯粒出來，若真是有，這麽暗沉的光線下，也不會發現，剛才在餐廳裏，祁墨應該早就給自己提醒了。
不過，她自然是識相的，不會去拆穿紀無憂，盡管對他的舉動心存質疑。
“謝謝。”
她垂下纖長而濃密的羽睫，掩飾自己的情緒。
心跳卻沒有完全減速的趨勢，手心也下意識地攥緊，已經沁出了一把汗，也不知道是熱的還是涼的。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處境，凝視著地麵，聽著自己的心跳，四周寂靜得好像不存在。
祁穎在客廳裏接電話，隨時有可能講完了出來，祁墨也有可能跟祁老爺子談完了出來，若是被他們撞到這一幕，叢笑還真不好解釋。
祁老爺子，說起來，她並不反感，既然跟祁墨登記了，她就應該扮演好相應的角色。
其實，她內心還是存了些許的愧疚，她答應祁墨，還有一份自私在作祟。
她懷孕了，這個孩子若想要光明正大地在這個世上存活下來，那必須得有個正規的身份，而且最好能夠瞞得紀無憂滴水不漏，永遠讓他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
而本城，隻有祁墨能夠幫她做到，他跟紀無憂的關係不怎樣，以祁墨的驕傲，想必也不可能主動去告訴紀無憂這個秘密。所以祁墨是她最好的選擇。
而她跟祁墨登記後，她有身孕，祁墨在孩子生下來之前肯定不會想要她履行夫妻間的義務，那她也有了喘息的時間跟機會。
這段時間，是她爭取來的，她需要好好想想。
再孩子生下來之後，她是要留還是選擇跟祁墨離婚，或許又是另外的一回事，畢竟計劃趕不上計劃，或許有朝一天她會愛上祁墨也不一定，盡管目前她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過，但沒想過並不代表沒有發生的機率。
祁墨畢竟是個優秀出色的，愛上這麽一個完美的男人，也並不無可能。
她明顯又在神遊，她的分心，盡管低著頭，紀無憂還是察覺到了。
他的聲音裏仿若掛了寒霜，俊眉一挑，麵色不明，“叢笑，你迫不及待地離開我，就是為了跟祁墨在一起嗎？”
叢笑悚然一驚，上一次，他問過類似的話，他說“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地離開我嗎？”她記得自己當時回答了是，而他將她丟在馬路上，獨自揚長而去。這一次，多了祁墨，他這麽問，顯然不是為了等自己再回答一個“是”字。
可是，紀無憂你不是恨我嗎？到底還想要怎麽折磨我呢？
叢笑不知道如何應對，下意識轉身就打算逃離，隻要踏進客廳，她就安全了，她腦海裏湧現了這麽一個念頭。
心動不如行動，她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像是察覺到她的小小心思，紀無憂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了她，他的氣力很大，她很快就跌進了他的懷中，在別人看來，像是她主動投懷送抱一般。
她拳打腳踢掙紮，他不為所動。
紀無憂硬生生地扛下了來自叢笑的所有攻擊，他俯身低頭，攫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技向來很好，她深有體會，但是她沒料到他會在這樣的場合毫無顧忌地發揮出來，他靈活的舌頭帶動了不怎情願發揮的她，他的舌尖幾乎頂到了她的喉嚨裏麵，霸道恣意地輾轉吮吸。
她肺裏的空氣都快耗盡了，頻臨窒息帶來的痛苦，受不了地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他如曜石一般璀璨的鳳眸，原來他從頭到尾都在盯著她，而在他波瀾不起的眸中，叢笑看到了一個狼狽的自己，而他的瞳眸裏，她看不出一絲情感帶動的漣漪來。
“你們在幹什麽？”
祁穎氣急敗壞地怒吼從不遠處傳來，而叢笑回頭去看的時候，看到祁穎身邊還站了祁墨，他逆著光，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並沒有跟祁穎一般衝上前來，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原地，他的身後，還拖了老長的一道陰影。
叢笑想要離開紀無憂的懷抱，她此刻沒空去想祁墨何時出現在那裏的，然而，她被紀無憂那個強吻吻到了四肢酸軟的地步，根本就站不起來，渾身的筋骨像是被抽走了，隻能依偎著他，不然就癱軟於地了。
她的唇都腫了，祁穎靠近，理智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