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突然那場雨1
嫣然巧盼落你懷(高幹) 25突然那場雨1
嫣然不知道的是,當她帶著管大去玩去吃,一輛車在唐家停下,袁玲英看見自己本應該在國外的兒子突然出現,差點真的患上心髒病。
而唐信,一臉滄桑,朝她跪下,當著林楠的麵,說:“謝謝您生育我養育我,以後,請不要管我的事情。”
他都知道了,知道自己的糖糖嫁人了,就在幾天前。
當時,他以為是一個玩笑,以為是他的糖糖太想他了,讓小鴻對他開的玩笑,可唐維鴻說:“哥,別笑了,你應該哭。”
他臉上僵著笑,心裏無比的害怕,就像十九歲的時候,糖糖失蹤了,仿佛再也找不到。長大了,就能更加鮮明的感覺到那種滋味,生不如死。
沒有了那個姑娘,他爭這些又有什麽用?
袁玲英氣的咬牙,當著林楠的麵,一腳踹在唐信肩頭,“你給我閉嘴,現在馬上回去!”
唐信卻笑了,“回哪裏?我本來就不應該去,你們都騙了我。”
他堅守了幾十年的信仰毀於一旦,他想用自己的努力換來那姑娘幸福美滿的一生的堅持變為泡影。
唐維鴻找不到他,但總有找到的一天,他不甘心,所以要讓唐信也不甘心。
唐信原本應該呆在英國訓練,目前的時間隻是訓期過半而已。
他在回來的路上什麽也做不了,想不了,唯獨,隻是那天在河邊,嫣然對他的告白,如果時間可以倒回,那該有多好。
“你給我清醒一點,鄭嫣然她已經嫁人了,你也看清楚了吧,小姑娘心眼不少,不是非得你唐信不可!“袁玲英大罵不孝子,恨不得能撬開他的腦瓜瞧一瞧。
“您別這樣說她!”唐信低吼,“她不是那樣的!”
“唐信你是不是瘋了!你是不是忘了為什麽要送你去這次訓練!你現在給我馬上回去,其他的事情我和你爸爸會替你安排!”
“安排?安排什麽?安排我娶她麽?”唐信看林楠,隨即輕笑,“不可能,就算我死也絕對不可能!”
飛行員,其實是很忌諱說到某些字眼,偏偏,唐信咬字清晰決斷,他是唐家獨子,袁玲英的期望。
袁玲英氣得兩眼翻白暈過去,林楠一邊要扶著她,一邊勸著:“唐信你別這樣跟唐阿姨說話,她身體不好。”
唐信冷冷的看她,轉身走了。
唐錦城匆匆忙忙趕回來,見妻子躺在床上,又快步出門,把站在鄭家門口的兒子攥著往家走,臉上少有的憤怒。
“我不走。”唐信的腳下長了根,一動不動。
“小信,你要接受這個事實,她已經嫁人了,她很幸福。”
“你怎麽知道她幸福,她一點都不幸福。”唐信怒吼,不怕大院裏的人聽見,他感覺自己就快要爆炸了,“爸,求求你,別管我,真的,別管我。”
“唐信!”
“真的,別管我。”他抬頭看看天,中午最熱的時間,太陽辣辣的,蒸騰他身上的每一分汗水,連同淚水。
他站在鄭家門口,等到天黑。
嫣然下車的時候沒注意,倒是管大看見那邊有個人影,伸手拉了姑娘在自己身側護著,目光狠準的盯著那個男人,站定。
嫣然手裏還拿著一份打包的魚丸,特地給鄭海濤帶的。
唐信的腿早已麻木,挪不動步,嗓子也幹澀,喚她:“糖糖。”
隻這二字,讓不行於色的某人很不爽的抿了抿唇。
下意識的,嫣然擺脫了管大的手,拉開小半步的距離。
月亮高高在上,冷清孤傲的垂眼看地上癡情纏綿的男女。
“走了,爸爸在等我們。”管大不喜歡,非常不喜歡,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出現的人,所以他一點也不優雅從容。
他一手接過那碗魚丸,一手牽起嫣然,抬腳往裏走。
下一秒,唐信忍著雙腿的酥麻奔過來,拉住了嫣然的另外一隻手。
如同小說的場麵,卻讓嫣然不喜歡。
她要做個幹幹淨淨的女人,絕對不可以對丈夫不忠。
她先甩開的,是唐信的手,仿佛碰見髒東西的嫌棄,讓唐信的心碎了一地。
我已經結婚了,我很幸福。她在心中默念。
然後,抬起腦袋看管大,月光下,他的臉有些僵硬,她拉拉他的手,說:“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唐信。”
一天之中,第二次聽見這個名字。
哥哥,對唐信來說,是一個很遙遠的詞。
“糖糖……”他小獸般呼喚,拜托她不要那麽殘忍。
但,這件事上,到底是誰對誰了殘忍?
現在,似乎已經不那麽重要。
管大打量這個叫唐信的男人,一眼就能看見的屬於軍人的氣質,滿臉的胡渣讓他的長相相對粗獷,他的眼角有細紋,一定是個很愛笑的人,他的手,並沒有明顯的槍繭。
就是這個人,讓他的小姑娘等了又等,可憐兮兮的哭,他管大地肚子上穿一個洞都要把她送回來見的人。
他一定讓我的姑娘受委屈了,管大想起那天,嫣然抱著他哭,說結婚好不好。
根本就不需要判斷的,他不喜歡他。
甚至,是討厭。
管家老大什麽時候,對誰,有過如此分明的感情?
討厭,是的,就是這個詞。
他甚至不吝向唐信點頭頷首,他涼涼用眼尾打量,嗤之以鼻。
他低頭看嫣然,說:“魚丸湯要涼了。”
如此家常的小事,聽在唐信耳裏,卻如此刺耳。
“糖糖,我們談談!”唐信把那隻被嫌棄的手裝入口袋裏,看著嫣然。
真是討厭麽,管大皺眉頭,捏了捏嫣然的手說:“爸爸一定餓了。”
他的借口,如此直白,湯涼了不好吃,爸爸餓了要吃魚丸,所以,老婆,我們快點回家麽。
嫣然點點頭,就被男人牽著往裏走,聽見唐信後麵一遍又一遍的喚她,心裏也悶得難受,索性跑在了管大前麵,到家大喊:“鄭海濤你的湯快點來喝!”
鄭海濤其實早知道門口蹲著個大狗,隻是當做沒看到而已,躲在書房裏,聽見閨女叫了才出來,看一眼管大,說:“待會下盤棋吧。”
管大點頭說好,坐的直挺挺等嶽父大人喝完湯吃完魚丸站起來,他尾隨,轉頭對嫣然說:“我等等就上來。”
於是嫣然無視門口那不肯離開的人,上樓洗澡。
她在浴室裏消磨了兩個小時,要去角質,要護膚,要潤膚,等把自己收拾的水嫩嫩白亮亮,有人在外邊敲門問她:“老婆你是不是暈倒了?”
其實,有人在門口看著玻璃門傻呆呆了兩個小時。
看他媳婦兒怎麽伸展胳膊蹬小腿兒的自己玩了兩個小時。
樓下翁婿的談話格外簡單,哪裏有什麽下棋,隻是鄭海濤直瞪瞪的看著他,看到他自己張口說:“爸爸,我沒事,我們都很好。”
所以很快就被放出來。
嫣然嚇一跳,以為他真的要進來,忙裹著浴巾喊:“別進來我沒事!”
她不喊還好,一喊某人就覺得全身哪裏都癢癢非常想破門而入。
好不容易等到這姑娘出來,乖乖坐在床上,管大指指樓下說:“不許往外看,晚上睡覺要關窗戶,你現在開始不要下床來,要什麽東西我幫你拿就好。”
嫣然恩了應答,看他去洗澡,自己數著頭發玩,聽樓下唐信喊:“鄭嫣然!”
她生氣了,憑什麽大晚上的喊我啊,老八婆們又可以聊天八卦很久了。
小獅子怒氣騰騰的要下床往外扔東西,卻有人更快,浴室裏,傳出潑水的聲音。
獅子小姐愣住了,眨巴眨巴眼,小腳丫還沒來得及穿上拖鞋男人就出來了,幹淨清爽的氣息撲鼻而來,修長的手指隔空點著她的腳說:“不是說了別下床麽。”
語氣淡淡的,但嫣然嗅到了不開心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