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暗夜的吻
第十七章 暗夜的吻
商照川的每一次出場,幾乎都在俞舟的意料之外。
這個男人,憑什麽這麽霸道地闖入她的生活?俞舟開始覺得好笑。
她車燈的光還沒有熄掉,這個時候商照川就站在那燈光前麵,可是臉則是背著光的,表情不大看得清楚,隻隱約看得見被風微微揚起來的一縷縷短發,半邊冷峻的側臉,他搭在她車蓋上的手指,帶著一種斯文又有力的感覺。
俞舟知道自己在裏麵說話,商照川是聽不見的,所以她很緩慢地輕啟嘴唇:“滾。”
沒有聲音,隻有一個唇形。
若不是隔著這一層惱人的擋風玻璃,商照川估計自己真能把她拉出來。
即便聽不見,他也能知道俞舟是個什麽反應。
打電話的時候都沒這麽冷漠,一旦到了現實之中,她就好像已經到了另外的世界裏去了,讓他想觸摸都不容許了。
商照川道:“你出來。”
俞舟冷冷盯著他,沒說一句話,隻是手指鬆動了一下,又緩緩地握緊方向盤。
俞舟的眼底有一種奇怪的冷意,仿佛她下一刻就要踩下油門,然後如商照川所言的那樣,撞死他了。
“你開。”
商照川的話,終於開始變得簡短,有力,帶著他慣常的厚重,尖刀一般。
兩個人,在這裏僵持了許久。
這樣寂靜的黑夜,一直沒有熄下去過的發動機引擎的聲音,代表著兩個人之間忽然攀升到極點的針鋒相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俞舟終於忍無可忍,熄了火,拔了鑰匙,看著還攔在車前的商照川,便這樣直接拉了車門出去。
外麵是水泥地,她高跟鞋敲在上麵的聲音,在這黑夜裏,沒了汽車引擎啟動聲音的襯托,一下變得冷寂孤獨起來。
在這樣孤獨的夜晚,有一個商照川,也不算是很寂寞了。
如果這個男人不是出來攪局的話,那就更好了。
俞舟下來,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扣著鑰匙,臉上帶了幾分不耐煩:“你到底有完沒完?”
這種敏感的時候,他偏偏要來折騰,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方洋已經警告過俞舟了,不管方洋到底是不是對她有感情,至少他說的話是沒有錯的。俞舟有自己的判斷力,不會因為一些感情方麵的事情就不知所措。
感性和理性,從來都是分開的兩岸。
商照川看見她出來,眼底的暗光,卻漸漸地柔和了起來:“你知道我剛才說了什麽嗎?”
俞舟一聲冷笑:“鬼知道你說了什麽。”
雙臂環抱在一起,俞舟露出一個相當嘲諷的表情。
商照川轉了身,一步一頓地,緩緩走近她,卻沒有靠近。隻是隔著三步遠,他的腳尖對著他的腳尖,像是隔著一道鴻溝天塹。
“我說我立了遺囑,我如果死了與你無關,你如果不愛我,盡管開車撞死我。”
“有病快治。”
俞舟晃了晃手裏的鑰匙,這一回倒是真心笑出來了,嘲諷是免不了的,隻是開始覺得……這個商照川,跟以前的商照川又有變化了。
美國進修的貴公子,遠洋國際未來的掌舵人,風度翩翩,又氣質絕佳,還有無數的人追捧。
在別人的眼中,根本就是完美的化身,可是在俞舟的眼底,這人處處都是虛偽,都是缺點。
商照川沒理會的俞舟的話,隻是伸手牽了她一縷頭發嗎,輕輕地放在唇邊一吻,道:“舍不得撞死我,那就是愛我了。”
“那我趕明兒也可以到大馬路上站住,雙手張開,跟那些人說,隻要你們不撞死我,那就是喜歡我,不撞死我的人,我也會喜歡她們。這樣的話,我明天依舊能上頭條了。”
反唇相譏的速度,永遠是俞舟最快。
“一定要像當初校內辯論一樣犀利嗎?”商照川覺得這種被揭穿的感覺一點也不好。
他主動提起了舊事,俞舟卻不願意想起:“商照川,如果你當初輸給我,興許我現在會喜歡你。”
那是俞舟最無法容忍的一次慘敗,她從來沒有在自己最看重的舞台上一敗塗地——從那以後她就認定了,商照川這樣的男人,必須成為仇人。
常春藤某校有各種各樣的社交活動,英國貴族子弟們喜歡進行辯論,俞舟認識一個英國的朋友,所以也參與過,隻是她唯一的一次失敗就是對商照川。
現在想起來,她依然覺得惡心。
身為完美主義者的俞舟,隻覺得那一次失敗是她一生當中最離譜最潦倒的敗筆。
“……”
商照川有些不知道說什麽,明明當時針對她,總有各種各樣離譜的理由,甚至是辛辣的諷刺,可是看著燈光映照下,俞舟這堪稱完美的側臉,當初就覺得她實在是漂亮,追她的也實在是不少,不過據說沒人得手過。
那個時候的辯論賽,他就是想要殺一殺她的威風。
興許那是商照川活到現在,鮮有的幾次感覺到熱血的時候。
他忍不住要把自己的言語化作刀劍,化作暗器,紮得站在自己對麵的那個女人,遍體鱗傷。忍不住要看到她漂亮的冷靜表情一點一點地改變,他喜歡那種敵人被自己一點一點擊潰的感覺,也享受那種堪稱變態的勝利。
還記得,俞舟是怎樣在輸了辯論之後拒絕了跟他握手,然後轉身離去。
即便是在美國,那也是相當沒有風度的事情,當時辯論會之後的俞舟,很受了一段時間的詬病。
可是商照川……
卻因為她冷豔的一轉身,從此開始了一段奇怪的旅程。
如此真實地,不掩飾自己的憤怒的俞舟。
那一刻的俞舟,是不屑於去偽裝自己的,真實得鮮血淋漓。
然而,將俞舟表麵的冷靜剖開,讓她真實的血肉展示在人前的是他——商照川。
他剝去一切一切的外殼,於是俞舟傷痕累累,恨他到極致,而商照川享受著那種破壞的美。
俞舟曾說:你是個變態,不折不扣的。
現在商照川也這樣覺得,所以他扣住了俞舟想要合上車門的手,把她拽回來,嘴唇貼著他的嘴唇,笑了一聲:“我是個變態,不折不扣的。”
俞舟道:“你有未婚妻,我現在還沒離婚,等我離婚了再跟你玩兒。”
商照川眉頭一蹙,手上用力,不過轉眼又緩緩地放開了:“如果當初我讓你贏了,你真會愛我?”
輕輕一拽自己的手,俞舟已經成功將手抽了出來,她手上的車鑰匙混雜著響了一下,隻忽然覺得商照川智商是被狗啃過:“我的商大首席,騙你呢。就算再重來一次,我贏了,就更不可能愛上你了。一個手下敗將,也配?”
這就是俞舟。
勝過她的,被她厭惡,忌憚,排斥;輸給她的,也被她鄙薄,疏遠。
兩麵不是人,說的就是別人的對俞舟的時候。
所以現在的商照川,一下笑了。
他不是笑自己,是笑俞舟:“你這樣的女人,果真是嫁不出去的。”
沈涵這樣的男人,要能忍受俞舟才是怪了。
“跟你生活,會有一種格外壓抑的感覺,所以你現在陷入這樣的處境,一點也不令人奇怪。身為女人,還是柔軟一些的好。”
“柔軟一些,任由臭男人們挫扁揉圓嗎?”俞舟不想跟他扯,三觀不對沒法做朋友。
商照川隻道:“不管你今天說什麽,我權當你是默認了。”
“……”回身,俞舟看著他,“不管你今天說什麽,我都沒有聽見。”
自欺欺人有意思嗎?來來回回車軲轆一樣強調那種無聊的問題。
愛情算個屁。
俞舟沒工夫理會他,直接坐進了車裏,道:“把你的車給我開走,別停在我家門口。”
她扯了鑰匙,就準備開車,自己沒駕照,最近都在無證駕駛。俞舟心裏覺得諷刺,卻卻同時一手伸出去準備關上車門,然而商照川如果這麽輕而易舉地就妥協了,也不叫做商照川了。
他直接按住車門,然後一把奪了俞舟手裏的鑰匙,退後兩步:“是,我的俞總裁,俞女士,俞大小姐。你可以選擇性地無視我的自白,不過為了這很漂亮也很令人愉快的一夜,我得留下一下東西當紀念。”
俞舟的鑰匙鏈上,有兩把相同的鑰匙,她的生活相當簡潔,上麵除了車鑰匙就是別墅的鑰匙。別墅區外麵有保安,不過商照川進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這裏有一把鑰匙,其餘的都是全電子監控係統。至於俞宅,那是陳江山住的地方,她回去的時候保安自然會開門的。
因此,商照川可以斷定,除了車鑰匙之外的那兩把一模一樣的銀色鑰匙,就是別墅門的鑰匙。
兩把鑰匙,鑰匙孔卻一個圓,一個方,如果俞舟不離婚,這鑰匙估計就給別人了。
商照川直接將方的那個取了下來,兩指夾住,而後將鑰匙扣重新扔給俞舟:“好了,現在您可以回家了。”
俞舟伸手就要去奪,然而商照川已經立刻幫她關上門,之後卻輕輕地吻了一下車窗玻璃,仿佛隔著窗玻璃在吻她。
回到自己的車裏,商照川沒給俞舟後悔的機會,直接揮揮手開車走了。
俞舟惱得拍了一下方向盤。
隻是她覺得,商照川應該還沒大膽到以後會進她的別墅,大約隻是用來要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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