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狐狸化形

小狐狸化形

如果沒有水草的鋪墊,可能掉下來的時候它就已經摔死,還好,這裏的水草總是十分茂密且肥碩。

小狐狸慶幸地甩了甩毛尾巴。

深淵在兩隻巨獸的爭鬥沉寂之後樣貌大變,原先高聳的懸崖部分坍塌,淵底堆積著或大或小的岩石,從斷裂處傾斜而下,水草墊在底層。

小狐狸站在岩石上,嗷嗚嗚地叫著,沒有人回應,它沿著崖底跑了一段,沿路還看到了一隻血肉模糊的蛇首,紅眼睛早已失去神采,孤零零地露著尖牙躺在地上,像是整個從脖頸上扯了下來一般。

血腥味還沒有全散,怪魚們圍成一群,不停地試探著去撕咬蛇首。

小狐狸很小心地躲避,結果沒走一段又有了另外一隻蛇首……不,是兩隻,同樣下頜處被齊齊咬斷,可以想象當時的打鬥是何等的慘烈。

除了蛇首外還漂浮著幾塊辨認不出部位的焦黑皮肉。

小狐狸神色緊繃地再次繞開,它已經連叫都不敢叫了,可是紅眼怪魚還是越聚越多,很快它就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走,要是弄不好,會被怪魚生吞的!它還沒有把藥吃完,就是化了形也不一定保得住小命。

而且這群怪魚似乎好幾十年都沒吃過飽飯了。

可憐哦……

就這樣,小狐狸縮頭縮腦地找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岩石掩護的巨大洞坑裏,周圍的月光花枯萎了,也沒有怪魚來往。

也許會有人來救它呢,小狐狸故作輕鬆地想著,他鑽到了洞坑裏,還叼了幾葉肥厚的水草,這幾天它可以先吃點水草。

然而,還沒等它把水草完全拖進洞,卻在後退時不小心踩上了一個硬硬的東西,那個東西出其不意地狠狠鉗住了它的腿——

“吱——!!!”

“別叫。”男人的聲音沉冷中透著幹啞和疲憊。

洞穴裏麵越發的黑,小狐狸嚇得腿都軟了,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龍……龍……龍君!

龍君在這裏!沒有離開!

而且他們都活著!

“吱吱?”小狐狸的聲音明顯放低了不少。

男人沒說話,小狐狸湊過去,等到眼睛適應了之後才模模糊糊地辨認出殷寒亭的身形,男人赤1**精悍的上身,就隨便蓋了件衣服在腰間,歪歪地靠在穴1壁上,如果不是胸口起伏著,白蘞甚至要以為他死了。

小狐狸小心翼翼地圍著他轉了一圈,應該傷得不是很重,血腥味還沒有洞穴外的蛇頭來得刺鼻,但是殷寒亭還是一動不動。

它輕輕地踩了踩男人的手臂,男人□□在外的皮膚觸感實在有些怪,可是洞裏的光線暗,並不足以讓它看得分明。

小狐狸也沒有多想,又踩了踩男人的大腿。

“別動……”殷寒亭閉著眼,伸出手將小狐狸攬進臂彎裏,“好好呆在這。”

小狐狸這會兒終於稍稍安下心來,乖巧地團在龍君高貴的大腿上,好像跟在龍君身邊就沒有那麽害怕了,想罷又往男人懷裏縮了縮。

它差點以為自己要被拋棄……

沒有怪魚過來騷擾他們,小狐狸和龍君一起度過了一個安寧的夜晚。

其實深淵下即使是白日也很難接收到陽光,小狐狸在睡得半夢半醒時隱約聽見外麵有人呼喊,它隻迷糊了一瞬就反應過來,是有人來找他們了!

小狐狸激動地想要從殷寒亭身上下來,可是殷寒亭卻忽然伸出手捏住了它的嘴巴,“別出聲。”

小狐狸一聲嗷嗷還沒來得及出口,被他這麽一捏差點咬了舌頭,它不明白為什麽殷寒亭不讓它出去求援,可是當它借著洞口依稀的一絲微亮,看見殷寒亭手指上覆蓋著的一層青色鱗片時——

“!!!”小狐狸懵住了……

鱗片……鱗片……

殷寒亭將手從它的鼻尖上放下,拖在地上,半晌又拚盡全力般地抬起,手形變換,往洞口扔了一個咒印。

這是一個將他們與外麵隔絕的結界,撐開時猶如一層清透的水膜,可是外麵已經無法看穿洞內的景象了,小狐狸呆呆地望著侍衛們迫切而又焦急地經過,好多人一同來找他們,可是最後都隻隨意瞟了一眼洞坑,走了。

小狐狸不敢回頭,殷寒亭以為它傷心了,還吃力地拍了拍它耷拉著小耳朵的腦袋,“我們休整兩天再回去。”

龍君的手心硬極了,小狐狸默默地轉過身,跳上男人的大腿,重新把他從上往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遍。

這個時候,白蘞才發現,殷寒亭的半張臉在一夜之間也長滿了沁著青光的鱗片,他棱角分明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極富攻擊力的手臂,結實的胸口……都是。

青色的鱗片並不粗糙,若是順著紋路撫摸,它們內斂鋒利的邊緣會全都隱藏在細膩的觸感之下。

這會兒殷寒亭似乎累極了,閉著眼,不再主動和小狐狸說話,過了一會兒,甚至發出了陷入沉睡般的呼吸聲。

小狐狸的眼眶有些濕潤,它把腦袋搭在殷寒亭的腿上,可是此刻的男人已經什麽都不知道了。

白蘞想起了很多年之前,他剛剛成年的時候,也遇上過一個全身覆滿青色鱗片的男人,那人生病了,連話都說不好,眼神也很凶,卻每天都會在山穀中的溪澗邊等他。

那時候的狐族恰逢□□,先王被戕害,白蘞傷心了好一陣。

直到他們相遇,他把那人臉上的鱗病治好了一半……

那半張臉卻和現在的龍君微妙地重合起來。

是你嗎?

從青丘到東海,春風綠過百山,寒霜灑過溪澗,年複一年,天地之大,在漫無目的的等待之後,他早已經認命,隻把那段日子珍藏在心底。

你還會記得我嗎?

小狐狸猶豫了一瞬,慢慢化出人形。

狐族中血脈最為純正的九尾,天生發色雪白,迤地的長發即使是在黑暗中也能氤氳出如羊脂玉上最柔和的薄光。沒有衣服可以蔽體,白蘞小心地將頭發攏至身前,露出無瑕的身體。

他們的骨架比起豹族狼族也總是顯得過分纖細,即使是男子,也不過比女子多了幾分挺拔和堅硬,從分明的肩骨到流暢的背脊,從優雅的脖頸再到緊實的腰肢,無一處不是上天對於這個族群的憐憫與恩賜。

白蘞靠著洞坑坐了下來,把臉貼在殷寒亭微涼的手臂上,仿佛是在回憶,也像是在驗證,半晌忽然笑了起來,輕聲附在男人耳邊道:“是你嗎?”

殷寒亭閉著眼,沒有任何回應。

白蘞舔了舔嘴唇,惡向膽邊生,伸出手打算捏一捏龍君高不可攀的冷硬俊顏,他敢說肯定沒人這樣做過,他絕對是第一個!

還敢打他屁1股?他一定要把龍君大人完好的另外半張臉給捏腫了,反正現在也不能看了。

可是就在手心觸上殷寒亭額頭的時候,白蘞的表情很快又變得嚴肅起來,滾燙。

是因為受傷的關係嗎?他拉開男人掩在腰際的衣服,那裏模模糊糊能看出有幾處咬傷,不過都已經開始結痂,不再出血了。

白蘞恍然想起曾經他在給那個人治傷的時候,那人也會無緣無故身體發燙,燒得神誌不清。

這樣一來,白蘞越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測。

作者有話要說:夜沉羽扔了一個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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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和風扔了一個火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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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mary扔了一個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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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見也肯定很快噠,就不預告啦~萬一搶跑總覺得會被乃們打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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