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渡劫

第008章 渡劫

咻——

一支白骨箭離弦在空中完美的劃過留下一道道破空之聲,刺進了一條足有十幾米長的蟒蛇張大的血盆大口中,蟒蛇吃痛,長而大的身軀胡亂地擺動,有力的尾巴掃過一切阻擋它的事物,一時間,森林為之震動!

蟒蛇已然發狂,充血的眼眸狠辣而又無情,白骨箭矢穩穩地插在它的喉間,疼痛難忍卻又無法擺脫,體內為數不多的鮮血在這一箭之下迅速地流失,身體的擺脫也越來越弱,趁著這機會,黑豹咆哮著上前,雙爪按壓著它,一口咬在了七寸的位置,尖銳的牙齒穿過堅硬的皮膚,直達血肉下最為脆弱的心髒,蟒蛇的瞳孔頓時變得渙散,擺動著不斷破壞的尾巴也漸漸消停了下來,最後攤在地麵,再無聲息。

“阿豹,你真棒!”

清脆的聲音從戰場外一塊巨石後響了起來,緊接著,一個嬌小的女子從中露出了身影,手中握著一把長度與她身高齊平的漆黑長弓,背上背著一個用枯藤編織成的竹簍,竹簍裏,還零零散散地放著十幾支白骨箭,幾塊點綴著金色的黑色獸皮隻將她身上的重點位置遮住,露出了雪白的手臂與大腿,給她平添了幾分野性的味道。

聽著桑九月的讚揚,黑豹驕傲地仰起頭,用鼻子哼著氣,不可一世,桑九月好笑地上前拍了拍它的腿,然後拿出小刀,將白骨箭取下放回竹簍裏,把蟒蛇頭顱裏的魔核取出來遞給黑豹,接著開始熟練地將蟒蛇扒皮,取下蛇筋,最後割下一大塊蛇肉放進竹簍裏,準備充當今天的晚餐。

弄好一切之後,桑九月興高采烈地爬上黑豹的身體,坐在它的頭頂之上,高聲大呼:“回家嘍!”

黑豹眉開眼笑,興致也特別的高昂,撒腿開始狂奔,隻覺得在這充滿殺戮的森林裏,有這麽一個人陪著自己真好,世界不再單調,未來不再茫然,生活也不再乏味。

桑九月也同樣肆意地歡笑著,舒服而又自在地躺了下來,根本不用擔心黑豹因奔跑太快而將她甩下來,時間總是流逝得太快,不知不覺,她在這裏已經生活了整整一年,一年裏,她從開始的懵懂無知而變得成熟,一年裏,總是因黑豹外出激戰掛彩而心疼,所以苦練著箭技,隻為了能夠幫它哪怕一點點的忙,一年裏,她從最初看見一隻凶獸都會恐懼害怕的心情變成了現在能夠淡然而又冷靜的殺死一頭蟒蛇,一年裏,她漸漸明白,在森林裏,最容不下的一種感情叫做仁慈!

回到洞穴,桑九月將蛇皮支起晾幹,在洞穴的角落裏,被晾幹的獸皮已經有一百多張,看著這嚴重縮水的獸皮,桑九月有時候心裏極為的鬱悶,體積那麽龐大的凶獸,將皮毛扒下來曬幹以後,居然隻有一張課桌那麽大,好在曬幹後的獸皮防禦力更加強悍,這才讓她的心裏微微平衡了些。

洞穴裏的另一個偏僻的角落,則是各種凶獸的骨頭,有些已經被做成了箭矢長矛之類的武器,有些則還是原狀,反正箭支夠用,也沒必要再花費時間去打磨,骨頭旁,還有著幾十顆魔核,因為等級有些低,黑豹根本看不上眼,不屑於吃它,而桑九月看著這些魔核有些挺漂亮的,有些晚上還會發亮,可以照明使用,便把它們收集了起來。

撿了枯枝,支起支架,吊起一口鍋,將洗好的蛇肉放進鍋裏,放了一些調料進去,點好火,開始烹飪蛇湯,鍋並不是鐵器,而是一種極為堅硬的木頭,水侵不濕,火燒不爛,還是她無意間發現的,看這材質好像是黑檀木,年份也似乎挺久的,於是便用它來做了一把弓,做了弓之後,發現還有剩,便用來做成一口鍋,畢竟天天吃烤肉,吃果子,也會膩!

濃鬱的香味緩緩地飄散開,桑九月迷醉地呼吸一口,用湯匙盛了一點嚐嚐,味道還真鮮,轉過頭便想招呼著黑豹一起來吃,卻發現黑豹沉寂地躺在洞穴內,四肢自然的爬著,眉頭一會痛苦地糾結,一會舒暢的舒展,桑九月心中一驚,上前想要將黑豹喚醒,可進入洞穴之後,視線微暗,竟然發現黑豹的身體表麵竟然散發著淡淡的光芒。

此刻,桑九月心中漸漸明了,這些日子,黑豹吃了太多的魔核,而每顆魔核都飽含著巨大的能量,在這些巨大能量的衝擊下,黑豹恐怕是要進階了。

默默地退到一邊,擔憂地盯著黑豹,兩隻手不安地糾結在一起,進階可是一件非常凶險的事情,世界上有太多的魔獸死在了進階上,不然偌大的森林也不會隻有區區幾隻頂級魔獸了。

桑九月不知道該如何去幫它,此時進階太過突然,之前連一點預兆都沒有,讓人連心裏準備都沒有,蹲坐在一旁,視線死死地落在黑豹的身上,不肯移開一點點,洞外的柴火因沒了人打理而漸漸熄滅,煮沸的濃湯也慢慢變得冰涼,有些淒涼的感覺。

時間在這時候總是變得異常的緩慢,夕陽為世界灑下最後一點餘暉後不甘地遺落在天際,鬧騰的森林也漸漸變得死寂,靜默的空間裏,桑九月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擂鼓般的不安心跳,與黑豹一起生活了這麽久,它早已融入了她的生命,她不敢想象,若是有那麽一天,黑豹離開她了,她會怎樣!

忽然,黑豹猛地睜開了眼,來不及瞧上桑九月一眼,便奔出洞外,站在離洞穴較遠的一個地方,仰天長嘯一聲,嘯聲劃破長空直達九霄,緊接著,清明的夜空突然變得陰暗起來,層層烏雲夾雜著龐大的氣勢遮天蔽日的湧來,如同世界末日的來臨,森林各處也不時地傳來不安的哀鳴。

一道驚雷就這麽突兀地砸了下來,狠狠地劈在黑豹身上,黑豹痛苦地哀嚎一聲,身子踉蹌了一下,又堅強地站了起來,繼續承受著下一道驚雷,背部被劈得血肉模糊,血肉被烤焦的味道四處飄散,桑九月隻覺得渾身冰涼,冰涼得僵硬,渡劫這兩個敏感而又恐怖的字眼在她的腦海回蕩,不是隻是進階嗎?怎麽會有如此大的聲勢,如此大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