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溟門外門內的你
君溟——門外門內的你
等到淩晨的時候,葉零從床上爬起來,徑直走到羽毛端著托盤走去的那條幽靜走廊。舒骺豞匫站在走廊前,葉零忽然感覺很緊張,一顆心也突突的跳動著,雙腿該死的有些發軟。
“沒出息!”暗咒一聲,似乎找回了勇氣,葉零細細的打量著走廊周圍的景致。
很美,很精致,令葉零感動的是,竟然是古代的風格!
終於,當葉零站在一座有三層高的樓宇下,她忽然停住腳步,不敢上前。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
害怕那個溟不是他?還是害怕得到最壞的答案?
在樓下靜靜的站立近乎半個小時,葉零忽然仰起頭,淡淡一笑。“你看,即便過了百年,我依舊走不出你帶給我的傷痛。如果真的是你,我隻要一個答案,了結我的遺憾,今後,你是你,我是我……”
似乎想通了一般,她的笑容竟然有些釋然,在明亮的燈光下異常驚豔。
進了樓宇,葉零才發現一樓竟然全部都是畫板,似乎是一個畫室。她此時沒有心情看那些畫,徑直上了二樓。若是她注意看的話,便會發現那些畫的落款處都有一個‘夜’。那是夜色的標誌。
上了二樓,葉零麵色有些發囧。偌大的二樓竟然全是衣服!而且是統一的白色男裝!有西裝有休閑,而且竟然全部都是衣菲的精裝版!
饒是她的心情很沉重,也不由地咋舌一下,暗道那位‘溟’果真有錢!
上了三樓,葉零忽然發現她的心情似乎並沒有那麽沉重了,反而有些輕鬆。
三樓僅有兩間房,且兩間房都有亮光。距離樓梯最近的一間房的房門上,用幼稚可愛的字體書寫著‘萬能的羽羽’。囧——真看不出那麽陽剛的男人會搞出這麽幼稚的東西——
走到最後一間房,葉零看著那扇潔白的門,感覺有如千斤重,就像是一座大山,在她的心髒是壓製著,令她喘不過氣。
終於,葉零伸出手,僅用了三秒鍾便破譯了房間的密碼,推開門的時候,葉零甚至能聽到心髒的劇烈跳動。
“君溟……會是你嗎……”
無意識的喃喃令葉零有些激動,突然她的心猛地一顫,思維也瞬間凝固。
燈火通明的寬敞房間內,電視機依舊打開著,播放著並沒有人看的節目。偌大的軟床空蕩蕩的,旁邊,夜君溟安靜地坐在椅子上,手持著畫筆,認真的描繪著一副古裝美人圖。
這幅畫,他已經畫了十年。十年來,他從來不敢下筆,害怕他會破壞了他心中的那個人。遂,一幅畫,他猶豫了十年,才畫出一個大致的輪廓。
畫中的女子,一襲鳳冠霞帔,身姿婀娜,曼妙的姿態令人遐想女子是何等傾世驚豔。然而,麵部竟然是一片空白。
已經十年了,他遲遲不敢在那空白的麵部畫上一筆。
但是今夜,不知為何,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想要完成這幅畫的感覺。
凝望許久,他才執起筆,認真的將心中的那個人的輪廓畫下來。
柔和的黛眉,晶瑩的鼻梁,櫻紅的薄唇,最後——含嗔的月眸。
最後一筆未落下,他激動的心已經漸漸平複,看著那熟悉的容貌,他忽然感覺她就在他的身邊。突然,他的心一顫,手中的筆掉落,將最後一筆破壞。
他並沒有惋惜那幅畫因為那一敗筆而褻瀆了他心中的她。因為——他似乎聽到了她在說話——
“君溟……會是你嗎……”
夜君溟顫巍巍的站起身,激動的望著門口,拖著病弱的身子一步一步走過去。因為心髒劇烈的跳動,每一步他都能感覺到心髒的緊繃和炙痛。
“……玉樓……是你嗎……”
依舊是盈弱無力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暗啞顫抖。夜君溟不知道他是何時將手放在門把上的,隻需要輕輕轉動,似乎就能看到思念的女子。他突然間有些害怕,害怕那隻是錯覺……
突然心中一空,那種熟悉的感覺消失,夜君溟一驚,猛地打開門,看到門外的人不是他心中的她,失望之極,連身上盈弱的氣息也濃了許多。
即便是她又如何?
她還會記得他嗎?
即便記得,他現在不堪的模樣能帶給她什麽?痛苦嗎?
前世,他不知道自己是異能者,在喝下毒藥的一瞬間,異能本能的保護著他,自動發揮作用,稀釋了毒藥的成分,卻令他喪失了所有關於她的記憶。每每聽到已逝的‘文樓公主’,他的心便疼痛不已。
五年後,他被指婚迎娶一位公主。成親那日,穿戴好喜服的他莫名的心煩意躁,直到見到一身鳳冠霞帔的新娘,他才猛然想起被遺失的記憶。當場,他棄那位公主於不顧,發瘋般的闖到皇陵,卻找不到她的陵墓。他的行為和抗婚,帶來的不僅僅是牢獄之災,還是滿門抄斬。
被押上斷頭台的那一刻,他已經知道史記將這一段有辱皇家顏麵的抗婚改寫。他不甘,卻怨恨不得,因為,皇室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
這一世,他自幼體弱多病,令醫學界束手無策的病體絲毫查不出病因。直到十年前,他無意中發現他竟然擁有異能,才逐漸想起前世的記憶。
他的異能本是治愈,能救活心髒中槍的孤城,能救活奄奄一息的羽毛,能救活枯死的花花草草……卻治愈不了他自己的身體。
異能者是上天的寵兒,天生擁有過人的力量。但是上天同時也是公平的,擁有異能的代價便是壽命的短暫,更甚者還有其他遺憾。
或許是他負了她,上天也覺得他可惡,想要懲罰他,他的身體在異能者中是難得一見的病弱體質。有可能下一秒便魂歸西天,最多活到三十歲已經是奢望。
這樣的他,能有什麽資格帶給她幸福?
似乎是縈繞在他身上的絕望和認命太過強烈,就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一般,門外那人明顯有些驚慌,
“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