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同盟結束

第19章 同盟結束

雖然景琰反應迅速,護她在馬蹄下逃生,但是墜下來的時候,右邊胳膊肘子碰到了地,這會子動一動,恨不得整個手臂都疼。

她吸了口氣,忍著疼說,“沒事……”

景琰臉色一沉,她忙實話實說,“胳膊疼……”一頓,眼巴巴的瞅著他,“不會是摔斷了吧……”

他臉色一下子沉如陰雲,低沉著聲音道了句“斷不了”,臉色很不大好的坐起來,小心翼翼的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眾妃早就下了馬,夏妃一臉驚慌的跪在了地上,張口欲言,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永寧樓上,要不是秋文和江太妃勸著,太後早就從永寧樓上下來了。任昭容直著身子,伸著個脖子,往下邊看,瞧見連張嬪都下去了,她才動身追了下去。

守在場外的紅司幾人和禦醫一股腦的湊了過來,景琰擔心她胳膊出大問題,也沒在意現在在什麽地方,就讓禦醫就地診了。

練月笙拿眼角瞥抱著自己的那個人,有點弄不懂他心裏麵是想什麽,難不成是在眾人麵前表現帝後情深嗎?

景琰沉著張俊臉,心裏麵倒不像練月笙似得西想東想,反而覺得胸口堵了口氣,卻是發作不出來,隻能沉著張臉,他倒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她的胳膊。

他席地坐著,把練月笙抱在懷裏,她頭靠在他肩上,感覺別扭的很,除了那次草率的圓房,他們哪裏像現在這樣親近過,這人可是連碰自己一下都覺得有辱他的身份。

是以,當章禦醫確定傷勢無礙,簡單的包紮過後,練月笙就抬臉看他,說:“陛下,既然臣妾無事,您是不是該放開臣妾了。”

景琰一開始還奇怪她說的這話,卻是在下一秒看清了倆人現在的姿勢,當下呼吸一窒,沉著的神情有少許變化,卻是不動聲色的抱著她站起身來,叫來宮人,把她安放在了轎輦裏。

雖然他臉色難看,可她還是看出來了他臉紅了。

皇後墜馬,這馬球也打不下去了。秋文回去給太後回了話,旋即太後就又派秋文下來,問該怎麽處置把練月笙撞下馬的夏妃。

夏妃臉色白了一片,還在那裏顫巍巍的跪著,景琰一個冷眼掃過去,就駭的她渾身哆嗦。

“陛下,妾不是有意的!”夏妃哭道。

“那就是故意的嘍!”蘇貴嬪唯恐天下不亂,在一側添油加醋。

“不是,不是……妾……”夏妃聲音梗在喉嚨著,嗚咽道:“陛下,妾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巧撞到皇後娘娘……陛下……”一陣嚶嚶哭聲。

練月笙動了動胳膊,歪了歪身子,撩開轎簾子瞧去。

夏妃哭著,景琰側著身子,冷著臉,說了句話,夏妃哭的更厲害了。

她視線掃過去,正好就落在了芊婕妤身上,瞧著她白淨的小臉憋得通紅,不得發泄的模樣,覺得甚是有趣。

夏妃被軟禁在了清映宮閉門思過,罰抄經書,罰五月的例銀,沒有皇帝的手諭不可出清映宮一步。

彼時,練月笙的胳膊剛剛上完藥,還沒來得及把衣裳穿上,這個消息就傳到了她耳朵裏。

紅司黃楊幾個護主心切,都覺得罰的太輕,練月笙就說:“都是不小心撞上的,陛下這樣罰,還有些重了呢。”其實她更奇怪的是,景琰這樣把夏妃軟禁了,夏妃還怎麽陷害她?

這樣一來,夏妃沒法出手,夏辰在前朝的動向她也不會知道。難道說,景琰留著夏辰還有用,所以就先軟禁了夏妃,讓她沒機會下手,同時,她會因為夏妃被軟禁了,放鬆對夏妃的監視。

“娘娘,您是沒瞧見那馬都控製不住了,要不是陛下護著您,這馬蹄子落下來,後果不堪設想啊。”紅司心有餘悸的說著,後又一臉憤然道:“誰知道夏妃是不是故意撞的娘娘您,能有多巧,這兩個人就撞一起了。”

紅司的聲音讓陷入思索的練月笙拉回了眼下,她隻淡淡一笑,並不想在夏妃是不是故意撞她的問題上深思。

晚些的時候,景琰過來看她。

當時兩個人表現的那麽親密,景琰心裏別扭的很,回了宣政殿,連折子都看不下去。雖然知道了她傷勢無礙,但無心看折子,又不明白那種複雜的情緒是什麽,極為煩躁的他決定去禦花園散散心,哪知走著走著就快到鳳棲宮了。

既然都快到了,索性就進去看看罷。

“陛下,臣妾能問一問,為何要給夏妃這麽重的處罰嗎?”練月笙開門見山的問。

景琰本打著看一眼就走的主意,哪知她問了這話,他就不鹹不淡的回道:“把皇後傷成這樣,你說該怎麽罰?”

練月笙不動聲色,“軟禁可不是什麽小罰。”在宮裏軟禁一輩子的妃子又不是沒有。

景琰就說:“想不到皇後還有這般好心,你可要知道,那馬失控的一瞬間,夏妃就從馬上滾下來了,馬蹄子揚起來的時候,她不在危險之內,反倒是你,差點被馬蹄踩著,到那時候可就不是傷了胳膊這麽簡單的事情了,不踩死你也得斷你幾根骨頭。”他麵帶譏諷。

練月笙怔了怔,“這夏妃難不成還真是故意撞我的。”

聞言,景琰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似乎在嘲笑她的天真,“你的馬速都能控製的住,夏妃的馬是要跑的多快,才會控製不住馬速。”

練月笙恍然大悟。

“她蓄意謀害皇後,朕罰她軟禁又如何?若不是看在夏辰的麵上,朕早就把她關冷宮了。”景琰冷言。

難不成她真的錯怪景琰了?練月笙內心暗道,卻又極快的甩開了這個想法,她神色一怔,凝著他道:“陛下,您這樣把夏妃軟禁了,她下次要怎麽出手?不是說好,臣妾在後宮盯夏妃,您在朝堂盯夏辰的嗎,您既然清楚夏妃的作案手法,為何不一開始拆穿了?這樣一來,也可以給夏辰一擊啊,可是您什麽都沒說,就把夏妃關了。”

景琰怔住,旋即微沉了聲音說:“皇後這話裏有幾個意思?”他臉色稍冷。

她也不做隱瞞,“如果陛下留著夏辰還有用的話,大可跟臣妾直說,不用耍這種小心眼。”一頓,“怪沒意思的。”

她話中連諷帶譏,意思明顯,景琰怎麽會聽不出來。

留著夏辰能有什麽用?不就是和寧國公作對唄!

“夏辰貪汙賑災錢財,光這一條,就夠他死幾百次的。”他深吸一口氣,沉穩著聲音,“但是,朕要揪出來藏在他後麵那個人。”

練月笙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如果陛下是這樣想的,所以不動夏妃,大可告訴臣妾,臣妾又不是禍國妖姬,不會不識大體的阻礙陛下什麽的。”

聞言,景琰別開眼睛,端起茶盞輕呷一口茶水,“皇後倒是冰雪聰明。”

練月笙就笑,“自然,所以以後陛下又有什麽想瞞著臣妾的,萬萬不可再有這種想法了,別忘了,當初可是陛下說要和臣妾結成同盟的。”

景琰唇角勾著一抹淡笑,他把茶盞擱下,抬眸,注目於她,“同盟結束。”

練月笙驚愕,他已然起身,朝她一笑,徑直離開。

翌日請安的時候,是阿史那燕第一次在眾妃麵前正式露麵。

之前阿史那燕一直在學宮廷禮儀,熟悉宮規,並沒有把綠頭牌擱上去,但是昨晚陛下歇在了她的華清宮裏,早起的時候,還賞賜了一堆東西過去。

芊婕妤忍不住打量她,瞧見她眉間傲慢和嬌俏之意,心裏憤怒難平。

練月笙坐於上座,看著阿史那燕盈盈下擺,畢恭畢敬的行了個禮,不冷不熱的讓人起了,“明賢妃坐吧。”她指了淑妃和德妃中間空出的位子。

淑妃和顏悅色的和阿史那燕打了聲招呼,德妃不動聲色,對著她簡單頷了下首。

練月笙瞧著下麵那人眉目俏麗多情又不失傲氣,膚色嫩紅細白,如罩了一層珠光玉色,通身氣派如一枝開的豔麗的月季花,還是一朵由男人澆灌出來的月季花。

這般氣派,倒是有豔壓群芳的架勢,隻不過壓的是底下那群宮妃們。

昨天皇後墜馬,所以眼下裏還是對著皇後噓寒問暖的多,對於阿史那燕,倒是統一的無視了。

阿史那燕自始至終唇角含笑,並未多言,脾性倒是比一開始來的時候沉穩了不少。

末了的時候,練月笙給了青玲一個眼色,片刻後,青玲就捧著賞賜進來了。

阿史那燕放眼過去,青玲所捧之物,皆是一些金銀首飾,有一支玉簪通體雪白,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寶物,首飾雖然隻有七八件,但各個都是珍品,這是阿史那燕在突厥不會輕易見著的寶貝。

芊婕妤瞧見那些東西,不禁覺得練月笙真是個小氣之人,這點不值錢的首飾也拿的出來,她眸子一轉,嘴裏的話就出來了,“昨夜裏是賢妃姐姐頭一次侍寢,娘娘這些東西賞下去……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蘇貴嬪聞言,斜睨她,“莫不是芊妹妹瞧著娘娘賞的東西少了,替賢妃姐姐打抱不平來著。”果然是低賤宮人,即使是爬的位置再高,骨子裏還是什麽都不懂的低賤之人。

芊婕妤被說中了心思,麵不改色道:“怎麽會,貴嬪姐姐不要亂說,妾隻是認為,明賢妃乃突厥公主,昨夜裏又是第一次侍寢,娘娘賞的這些東西,多多少少有些不符明賢妃的身份。”

“芊婕妤這話是什麽。”莊妃睨著她瞧,“難不成是說娘娘故意苛待明賢妃了不成。”

“莊妃姐姐這話可就是冤枉妹妹了。”芊婕妤笑著回她。

阿史那燕識貨,自然知道那首飾有多真,但是她並不準備說話。

上座練月笙仍是不冷不熱的模樣,“明賢妃既然已是陛下宮妃,那即是你我的姐妹,突厥公主的身份,能在這深宮裏用一輩子嗎?”

阿史那燕聞言麵色一僵。

“明賢妃,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練月笙淡淡瞥她,居高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