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查明真相

第11章 查明真相

按照皇後吩咐的,淑妃出了鳳棲宮,就命人去傳喚禦醫,當日熬製牛乳的人和莊妃宮裏的人也全部傳過來審問。

整整一個下午,淑妃忙的不可開交。

傍晚的時候拿著審問出來的供詞,又急急忙忙的跑去鳳棲宮給皇後過目,正巧趕上飯點,於是就蹭了頓飯。

飯後,練月笙在淑妃閃著亮光的眼神下,翻開了供詞,一一看著。

“砒霜……”練月笙微微挑眉。

淑妃點頭,“正是砒霜。妾按照娘娘的吩咐,審問了當日禦膳房裏的人,又仔細搜了一遍,但沒什麽線索。”

練月笙把供詞卷成筒兒,握住了往案子上敲,“這都幾天了!就算有證物,也早就處理掉了!”

淑妃神色一萎,臉上又爬滿了愁雲。

“這些供詞,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掏出了心窩的半分沒隱藏的交代了。”她把供詞擱在案上,“萬一他們中有人是共犯,事發之後過了三天才開始審問,本宮估摸著什麽也審不出來。”

淑妃愁雲慘淡,情緒低落,“娘娘……這該如何是好。”

練月笙問她,“你是怎麽審的他們。”

“按照娘娘的意思,一手給鞭子,一手撒糖。”淑妃如實回答。

練月笙曉得那群人估摸著是問不出什麽來了,是以就問淑妃說:“你覺得莊妃這個人怎麽樣?”

淑妃一怔,麵色哀哀的想了想,說到:“人挺隨和的,可就是有的時候嘴挺毒,說話雖然有些難聽,但多半說的都是大實話。”

“也就是說,她可能因為說話難聽,被人記恨上了?”練月笙疑問,“莊妃就沒有別的什麽地方得罪其他人了?”

淑妃皺眉搖頭,“這個……說實話妾也不是很清楚,妾和莊妃沒有多少接觸,也就知道她嘴毒罷了。”

聽了這話,練月笙覺得,這可能會是一個切入點,於是就讓淑妃去找莊妃,問問她那張嘴得罪了多少人,並且要詳細記錄下來。

淑妃走後,黃楊從外麵進來,福了一福,說到:“娘娘,江西大澇,陛下派趙公公來說,今兒個陛下就不來娘娘這兒了。”

聞言,練月笙一挑黛眉,隨後才想起來今兒個是十五。按照宮規,景琰該到中宮過夜的。

“本宮曉得了。”她眸子一轉,看著黃楊道:“你讓趙公公先等等,本宮這兒有新燉的參湯,待會兒讓趙公公帶過去給陛下他們送過去。”

黃楊福了福身,續而退了下去。

當在宣政殿裏麵沉如水的景琰看見趙懷生帶回來的參湯時,稍微怔了怔。殿裏氣氛正值低沉凝固,有大臣看見這茬,就站起來朝上座皇帝抱拳說皇後娘娘心懷天下,體恤臣子,乃江山社稷之福。

參湯是端來慰勞景琰和朝臣的,朝臣既然接了皇後的參湯,多少都會說些好話,一時間,殿裏緊張的氣氛也算是有些緩解。

就算是景琰,臉色也稍微緩了緩。畢竟誇皇後,皇帝臉上也有光不是?

景琰在前頭忙江西的事,練月笙在後頭忙莊妃的事。

翌日,當淑妃拿著記錄來找她的時候,練月笙真想拿著手裏的記錄去抽莊妃幾個嘴巴子。

她也是見識過莊妃的那張毒嘴的,記得有一次德妃在禦花園擺品嚐宴,練月笙賞臉去坐了一會兒,孔貴姬因為點事情來遲了,莊妃那張嘴對著遲來的孔貴姬奚落了一句,就把孔貴姬說的滿臉漲紅。

練月笙眉心一點點的蹙起來,外頭就響起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的人是青玲。

“娘娘,朱雀門那兒抓了一個形跡可疑,想要出宮去的宮女。”青玲說道,“那宮女手裏有姚婉儀給的腰牌,本是應該放出宮去的,可門禁處的孫公公瞧著那宮女神色不對,就給扣下來了。”

練月笙略一沉思,急忙低頭翻看記錄,邊看邊說:“把那宮女看好了,押起來!”

“你去審她!”她定眼瞧見了姚婉儀的字樣,忙又吩咐了淑妃一句。

淑妃呆愣的“啊”了一聲,隨後反應過來,急匆匆的點頭,帶了宮女出了鳳棲宮。

看見淑妃急匆匆的身影,練月笙擔心她不知道怎麽審,壞了事,側頭給青玲交代了幾句,讓青玲和淑妃一起審。

青玲聽了吩咐,忙跑出去追淑妃去了。

淑妃領了青玲去了關押著那宮女的地方,宮女名叫滿兒,是姚婉儀身邊的宮女,今兒個拿了腰牌準備出宮,哪知就讓朱雀門的孫公公給扣下來了。

此時滿兒嚇得瑟瑟發抖,卻也嘴硬著什麽都不說。

淑妃和青玲一商量,軟的不行就來硬的唄!

鳳棲宮裏,練月笙則傳喚了姚婉儀過來問話。

姚婉儀心裏揣揣不安,思量著這會子滿兒應該出了宮去了。她位於從四品,連每日請安的資格都沒有,皇後也沒見過幾麵,雖然對於皇後為什麽突然要傳她感到奇怪,但還是平了平心緒,就往鳳棲宮去了。

“姚婉儀,名為姚蝶舞,是杭州地方官員的庶出四女,生母是平民,身份不高,是作為良妾進的門。”藍熏拿著妃嬪檔案,“姚蝶舞入宮後,封了從四品婉儀,至今未侍寢。”

沒侍寢,又沒有請安的資格,莊妃是怎麽和姚婉儀碰上的?不過照這樣想,以莊妃那張嘴,姚婉儀這樣的低位妃嬪不是正好的嘲諷對象嗎?

姚婉儀來到鳳棲宮時,練月笙正和紅司幾個說著話。

“不用多禮,坐下罷。”練月笙聲音不冷不熱,指了指底下的圓凳。

姚婉儀謝恩,雙手交於腹前,動作優雅的坐了下來。

練月笙打量了一眼姚婉儀的容色,眉清目秀,有著一股書卷氣,倒是耐看。她沒打算和她客套什麽,張口就說:“你在這宮裏麵有什麽恨的人嗎?”

姚婉儀一聽,心頭突突一跳,扯著唇角,說:“娘娘……這話是什麽意思。”

練月笙答非所問:“你讓滿兒出宮幹什麽去?”

姚婉儀目光一閃,複又平靜道:“妾讓滿兒出宮置辦幾樣飾品。”她微微垂開眸子,“娘娘也知道妾的品級低,在銀作司那兒拿不了幾個滿意的,所以就讓滿兒出宮置辦了。”

練月笙依靠在軟椅上,微微笑著從藍熏手裏麵接過從朱雀門那兒拿過來的記錄,“十天前,凝雪宮宮女滿兒憑姚婉儀給的腰牌出宮,一個時辰後返回。”她指尖劃過那行字跡,“今兒個滿兒又出宮去了,可是去拿定製的飾品去了。”

聽了這話,饒是姚婉儀再想維持平靜,都差點崩開,她神色中隱有不安惶恐之色。練月笙將她神色變幻看在眼裏,笑了一笑,“都招了罷。”

姚婉儀扯笑,“妾……娘娘讓妾招什麽。”依舊裝傻嘴硬。

“你想法不錯,行事又利落簡單,手腳幹淨不拖拉,再加上你不引人注目,說實話真的很難讓人把你和毒牛乳的事情聯係在一起。”她屈起手指來敲了敲朱雀門處記錄出行的冊子,“但是,就錯在你沉不住氣,急著讓滿兒出宮去。”

“若是前兩天讓她走,或許沒人發現什麽不對,可你偏偏在淑妃大力排查禦膳房等處的時候讓她走。”練月笙搖頭嘖嘖一笑,意味深長。

“妾……”

“莊妃到底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恨到你非要下砒霜把人毒死?”

“娘娘……妾……”姚婉儀急的冒煙,欲要辯解。

“禦膳房那邊的師傅有和滿兒是同鄉的罷。”她從供詞裏頭抽出一張來,“叫任大貴,是在禦膳房裏做下手的內監……”

“娘娘!您聽妾說一句話啊!”姚婉儀大吼了出來,打斷了練月笙。

練月笙朝她看過去。

就見姚婉儀麵色漲紅,額上冒汗,從凳子上滑跪到地上,“妾是被冤枉的!”她心一橫,堅持道。

練月笙臉色沉下來,看著地上那個死不認罪的姚婉儀,眉目一厲,鳳眸裏透出淩淩寒氣。把記錄冊重拍在案幾上,嚴聲道:“姚婉儀,本宮是看你不見棺材不掉淚!”

“你到底因何毒害莊妃,給本宮如實招來!”

紅司聞言,忙不迭的佯裝焦急的模樣,在旁勸著,“娘娘,您還有著身子,萬萬不可生氣啊。”一壁說一壁遞了杯水過去。

皇後一發威,嚇得姚婉儀渾身抖三抖,嘴裏的話梗在喉嚨裏,出不來。

正巧這時綠瑩進來了,瞧見地上那人嚇得麵如菜色,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

“娘娘,滿兒和任大貴都招了。”綠瑩福身,“主使是姚婉儀。”

姚婉儀一聽,知道自己逃不了了,兩眼一黑,昏了。

練月笙搖頭,鄙夷道:“真是個不經嚇的。”她問綠瑩,“淑妃那邊審完了嗎?”

綠瑩回道:“任大貴怕牽連家裏人,被淑妃嚇得全招了。至於滿兒,死活都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就算嚇她說要上刑,也半個字不說。”

“倒是個嘴硬護主的。”練月笙淡淡一句,眼睛一瞥地上躺著的姚婉儀,就說:“回去告訴滿兒,她主子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