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有病得治
第34章 我有病得治
西大的六月,馬蹄湖的荷花快開好了。
分手之後,南安安並沒有她以為的那樣想念薑銘,事實上臨近院畢業晚會大家都全身心地投入在節目的準備和彩排中,她每天都讓自己很忙,忙得沾床就睡也就不會胡思亂想。
好在,薑銘沒再聯係過她,分手第二天薑銘就回了A市,聽說是他爺爺生病了。
南安安在鬆了一口氣之餘,也有一絲隱隱的失落。
那是她單方麵的分手,薑銘沒給她任何回應。
經院畢業晚會在大家的期待和不舍中如期而至,南安安站在田家炳大廳裏任顧狸給自己化妝,顧狸細長的手指抬著她的下巴,拿著睫毛膏細細地刷她威武不能屈的睫毛,南安安半睜著眼就看到紅毯那邊何慶元已經笑眯眯地走了過來,她下意識地別過目光……
直到觀眾席中間那一排的老師一一落座,薑銘的座位還空著。
南安安看了一眼鏡子裏自己精致的妝容,深吸一口氣又淺淺地呼出來拎著自己長長的裸粉色裙站在舞台側麵的幕布後麵,對麵幕布後的顧狸朝她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薑銘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時全場的燈光已經暗了下來,正對著的舞台正中央的大屏幕上已經開始播放這場畢業晚會總策劃顧狸做的開場視頻,背景音樂用的《Good Knight》聽起來氣勢恢弘,視頻做得相當大氣漂亮。
黑色暗紋的背景下幾行大字以煙花綻放的姿態震撼地呈現在大屏幕上——
這裏是
西大經院2014屆本科生畢業晚會。
在這裏,你可以感受到聚散天涯的傷感,依依惜別的不舍……
馬蹄湖的荷花還沒有開好,我們卻要走了。
幾行大字呈現在大屏幕上時,薑銘聽到身後幾個女生低低的泣音,
屏幕上的字還在綻放——
我們有
最精心的策劃
最土豪的讚助
最逗比的表演
……
看到這裏何慶元湊過來在他耳邊興高采烈:“別人負責表演,安安負責逗比……”說到一半看薑銘微微眯著眼睛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他立馬用手指在嘴上比了一個大大的叉,事實上前幾天何慶元找不到小夥伴唱歌喝酒就打了電話給他。
正是南安安跟他提分手的當晚,薑銘懶洋洋地枕著手臂靠在沙發上喝酒,聽著何慶元極其投入地站在大屏幕前,拍著大腿聲嘶力竭地吼——“我知道你很難過……昨天是戀人,今天說分手就分手……”
他師兄唱完歌沒走,薑銘也保證沒打死他。
但是這一陣何慶元都老實了。
大屏幕也黑了之後整個大廳全都暗了下來,酒紅色的幕布緩緩拉開,舞台兩邊兩對主持人相對著走到舞台上,四道燈光直直地打上去一路追著主持人的步子,薑銘抬手擰開礦泉水瓶蓋喝了一口水,燈光下南安安拎著裸粉色的裙角走到舞台中央,裸粉色的露肩長裙加上精致的盤發讓她站在偌大的舞台中央光彩奪目,她畫了精致的妝,耀眼的燈光下,微微上翹的眼線讓那雙一向看起來純良的鹿眼顧盼生姿。
薑銘指節習慣性地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子,他們……來日方長。
從兩位女主持人站上舞台開始,台下的觀眾就開始晃著手裏的熒光棒瘋狂地呼喊,女生們也在兩個男主持人走上台開始尖叫。
南安安把話筒卡到支架上整個大廳就響起了第八套廣播體操的前奏,四個主持人跳著踢踏舞向中看齊後開始開啟何棄療的模式……
整場畢業晚會的各個節目風格迥異,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逗比。
繼交響樂團的才子才女們投入地用大提琴拉出了《Flappy Bird》的節奏後,就到了他們金融工程的第一個節目——音樂劇。
薑銘坐在台下看得認真,南安安似乎演的是女主,穿著一件簡單的白色連衣裙偶遇了男主,音樂劇挺小清新的,到後麵大概就是一段校園愛情在麵臨畢業的時候女生向男生提出了分手。
分手後就直接到了十年後。
南安安換了一件漂亮黑色長裙參加十年後的同學會,男主期待地湊過去正要跟她說話,金工係草就飛奔著從舞台這邊衝到了那邊拉著南安安的手奶聲奶氣地歡快道:“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全場爆笑。
男主捂胸口,做益達廣告狀:“等等,這……是你的孩子?”
南安安拉著“孩子”的手搖了搖頭,在男主終於燃起一絲希望時開口:“這……也是你的孩子。”
“噗”台下的孩子們晃著巴掌猛拍。
男主抖著食指:“怎……怎麽會?”
至此,劇快完了音樂才終於來了,背景音樂癡情地響徹整個大廳——“那一夜,你沒有拒絕我,那一夜,我傷害了你……”
爆笑中,南安安剛放下話筒就掐著時間跑去後台換衣服,下一個節目還是他們班的,合唱的是各國語言版《Let it go》,音樂劇排練得比較久導致合唱就準備得有些急,其實合唱沒什麽亮點,唯一的看點——也就是她們的衣服了。
“下一個節目——金工女聲合唱《Let it go》”
薑銘不經意地抬眸就看到酒紅色的幕布緩緩地向兩邊拉開——一個個穿著白色裙子的金工女生拎著裙擺從兩邊交叉著入場,全場一陣沉默後全是女生的尖叫和男生的口哨聲——她們穿的是精致的白色婚紗,每一個裙擺都極大層層繁複的裙擺中還鑲嵌著碎鑽,在燈光下璀璨奪目。
二十個穿著裹胸純白婚紗的漂亮女生抱著新娘捧花在耀眼的燈光下一步一步入場,絕對具有震撼性。
經院漢子們整齊劃一地嘶吼“女神求嫁我”,聲音大得幾乎要把田家炳大廳的天花板掀翻,薑銘一眼就在一群穿婚紗的女孩子裏看到了穿著曳地純白婚紗的南安安,她的裙擺繁複而漂亮,蓬得極開像一朵盛放的花,南安安低著頭像是怕踩到了裙角緩緩在舞台上站定……
南安安深吸一口氣默默複習歌詞,這種晚上要演出下午被通知衣服借不到了的悲劇一上演,顧球球就果斷地做了個決定——租婚紗,目前從大家的反響來看,效果出其不意地好。
頭頂的燈全部都打開了,烘烤著她們,一層一層的裙擺熱得她滿臉汗。
南安安捏著婚紗的一角站在顧狸後麵等著她們組的韓語版完了就輪到她們日語組。
婚紗很熱,從穿上婚紗的那一刻南安安才真正理解了每一個女生的婚紗夢,純白婚紗的神聖和美好真的是植根於每個女孩子心裏的夢,就算她以前從沒這種感覺拖著裙擺走上台的時候那種神聖感也油然而生。
輪到她們日語組的時候南安安小聲地對著話筒唱著,目光無處安放地看向觀眾席卻一下子就對上了觀眾席中央的薑銘。
她心裏“咯噔”一下移開了目光,卻有種被一道灼熱的目光烘烤著的錯覺,直到她們好不容易把詞都記不清的歌唱完後這種感覺都沒消散,南安安拎著裙擺的一角小心翼翼地最後下場,還沒走下台階就聽到男主持人林墨站在舞台上請今天到場的所有經院老師都上台。
看著薑銘氣定神閑地走上來,南安安小跑幾步躥到舞台下麵找了第一排一個位置坐下,更衣室裏還有人她們現在還不能去換衣服。
老師們已經在舞台上站好了,林墨拿著話筒對著台下道:“起立。”
全場的學生刷地站了起來,林墨飽含深情開口道:“鞠躬。”
大家還沒彎下腰就看到舞台上站在最中央的何慶元立正“啪”一個九十度大鞠躬,他身邊幾個老師都不明所以也跟著欠了欠身子——最後南安安她們目瞪口呆地看著舞台上它們的老師齊齊地給他們鞠了一躬。
在學生們集體驚呆中林墨摸摸鼻子解釋道:“同學們,鞠躬。”天知道他明明是對著台下說的啊。
烏龍事件後南安安坐在台下看著老師們說臨別寄語,他們都穿得很正式,尤其薑銘穿著一套筆挺的黑色西服,身姿挺拔的樣子英俊得讓人移不開眼睛。南安安正對著薑銘悄悄出神懷裏就被塞了一大捧花,罪魁禍首班長從她身邊經過邊走邊急急地說:“女神,我肚子疼待會兒幫我給老師獻花”,不等南安安回應班長已經沒影了,南安安抱著一大捧鮮花頂替了班長的位置來不及換衣服就站在了一長隊獻花隊伍中。
老師們依次講完話之後,她們獻花小分隊就抱著捧花依次序從右邊走上台,走到台階那裏的時候南安安心裏就升起了一種隱隱的不祥的預感,第一個女生在最左側站定,第二個女生也站定,南安安一點一點跟著前麵的女生往舞台中央移動,直到她左側的女生在何慶元身邊站定。
南安安就正對著薑銘……
她愣神的那幾秒大家都已經一個學生一個老師地一一對應好了,眾目睽睽之下她當然不可能跟誰換換位子,隻能期待著主持人說句話她把花獻給薑銘就趕緊下台。
也許是意識到剛才少說三個字就導致了烏龍,這次林大帥比拿著台本抑揚頓挫聲情並茂,南安安抱著捧花隻覺得懷裏的花像是燙手山芋。
林墨講了幾句話她卻覺得時間像是停滯了一樣,像是過了一世紀那麽長。
繁複的婚紗裙擺粘在她身上,南安安熱得她鼻尖都是汗,她低著頭像是要把手裏的獻花看出個洞來始終不敢抬頭去看薑銘,看了好久捧花之後南安安又把目光投向薑銘精致的袖扣,她的裙擺蓬得極開總讓她有種她隻要稍稍後退就會整個人栽到台下的感覺,南安安隻能往薑銘那裏稍稍靠近了一些。
他們交往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是親密的接觸隻有數得過來的幾次,現在明明分手了……南安安還是一靠近薑銘就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樣,尤其是他們這樣離得這麽近還站了這麽久。
低頭時發現她的婚紗裙擺蓋住了薑銘的黑皮鞋,南安安伸手拽了拽裙擺就露出了自己的腳踝,她鬆開手薑銘鞋尖不經意地一動就踩到了她裙擺的蕾絲邊上……
南安安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地揪著自己的裙擺想把她從薑銘腳下扯回來就聽到林墨終於說:“……讓我們給我們敬愛的老師們獻花。”
南安安如臨大赦地雙手抱著花舉到薑銘那裏,薑銘許久才伸手接了下來,接住花的手還不小心地蹭過了她的手,南安安在他拿好花之後趕緊鬆手就要往台下蹦就聽林帥比笑道:“讓我們最後一次擁抱一下我們敬愛的老師……”
南安安:……林墨我跟你有仇?
身邊的女生都伸手虛虛地擁抱了一下老師,南安安深吸一口氣腦袋都是懵的也跟著踮起腳尖伸手摟住薑銘的胳膊虛虛地抱了一下就想落荒而逃,被裙擺一帶整個人就直直地朝後仰了過去……
就被一雙有力的手輕而易舉地牢牢固定住,南安安向後仰著……薑銘的手就握著她的腰,這樣的姿勢像是探戈裏一個動作。
作者有話要說:我今天更的好早更的好多,酷愛來表揚我~
麽麽噠,這個場景我想寫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