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決堤的恐懼
第四章 決堤的恐懼
望著前方帶隊分配任務的女孩，簡茹心中憤憤不平。
不招童子軍？那眼前這位看上去絕對不超過十五歲的蘿莉又是怎麽回事？
機械師茱莉亞，聽起來倒像是個熟女的名字，卻沒想到竟然是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不到一百四十公分的個頭，皮膚很白，鼻翼兩側滿是雀斑。她眼睛很大，兩頰各有一個酒窩，看起來就像是個洋娃娃……標準的蘿莉……不過說話倒是非常老練。
“……搬運、測量、裝卸、懂點機械的跟著我學檢修飛船，不要想著偷懶，每人每天都會有工分記錄，一周後當我們啟程之時，所有人都會按照工分排序，屆時誰走誰留完全由你們自己決定。”蘿莉機械師一邊走一邊解說。
“啟程？一周之後我們去哪兒？”簡茹終於忍不住問道。
“離開地球。”蘿莉機械師回答道，“難道你們有誰想留在這兒成為蟲族的晚餐嗎？尋找個合適的星球，重新開始，等待時機反攻……這些都是基地高層決定的事，你們隻需要服從、服從、再服從！”
“我能問基地高層由哪些人構成嗎？畢竟他們的決定關係到我們所有人的生死。”簡茹鍥而不舍的追問。
“已故的亨利將軍、大占星師瓊、穆晟少校、凱文醫生和我，”小蘿莉得意的晃動著腦袋回答，“能力決定地位，你們誰能對戰局起到重要作用，當然也歡迎加入高層委員會。”
簡茹翻了個白眼，見鬼的！她研究生怎麽會去學人類學的？人類學對於戰爭能有什麽作用呢？和平時代的人穿越遇到末世危機簡直就是個悲劇！
蘿莉機械師掃視了眾人一番，接著說道：“沒人有特殊的能力嗎？那麽你們就去裝卸物資賺工分吧，這個世界向來都很公平。”
於是，簡茹悲催的被劃入了搬用工的行列。
原本在科技發達是時代，裝卸其實完全沒必要依靠人力，但由於電網的癱瘓以及能源的匱乏，有限的燃料都被儲存起來以備星際旅程了，因此裝卸物資又倒退成純體力勞動。
簡茹第一次拖著平板車靠近飛船的時候，不禁被眼前的龐然大物驚呆了。
扁平橢圓形構造，如同個碩大的體育場，飛船內部分為三層，頂層聽說是主控室，中間層則被切分成上千個單人間，底層是運載艙。
簡茹跟著裝卸小組的成員們將各式各樣的物資冷凍後打包，從底部的入口推入運載艙的槽口架，並綁上固定鎖，以防飛船啟動時劇烈的顛簸對它們造成影響。
連續幾天的工作，她仔細觀察每一處角落，卻沒能發現任何炮口、彈藥庫或者導彈設備，也就是說這飛船純屬民用，完全沒有武裝防護。
放眼望去，中心建築周圍的跑道上滿是同樣造型的飛船，難道就憑這些類似“客機”的飛船便能從蟲族的圍堵突圍出去？蟲族成千上萬的母艦不是已經將地球外層空間全都封鎖了嗎？
簡茹百般思索也沒能理出頭緒，她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從小到大，她習慣了自己做主，自己掌控全局。
於是她帶著謎團幹了一個多禮拜的搬用工，直到預定啟程的前一晚到來。
忙完了一整天，箭茹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回營房的路上。紅霧漫天，夜晚的天空看不見星辰、漆黑一片，整個基地的照片完全靠幾盞來回掃射的探照燈塔。
走到營房門口時，簡茹突然發覺有人在盯著自己。她側過頭發現一位老婦人坐在跑道邊的台階上，正微笑著衝她招手示意。
簡茹愣了下，指指自己，隨即便看到老人點了點頭。
她再次左顧右盼，確定此時除了自己並沒有別人，於是便轉身走了過去。
老婦人須發皆白，臉上密布細細的皺紋，看起來卻沒有絲毫頹敗衰老的感覺。她身穿白色長袍，中式的襟口一直扣到脖子上，長長的白發甚至垂到了地麵，一雙碧綠色的眼睛炯炯有神的望著簡茹，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簡茹坐到她身邊去。
簡茹在她身旁落了座，緊接著便感覺到老人的視線仔仔細細的將自己從頭到腳掃視了一番。
“請問……您認識我？”她疑惑的開了口。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
“那就是有事要拜托我？”
老人搖了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簡茹抿緊了嘴巴，決定靜等老人先開口。
“星辰在黃道上的投射預示著世間萬物，”片刻之後老人終於開了口，“當血色天空遮蔽了星辰之後，星圖便從天空轉移到了這裏。”
說著老人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簡茹皺起眉，她不明白老人究竟想說什麽。
老人突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我看到了你，遠道而來，對於陌生的世界卻充滿了自信。我相信這是神的意誌，是在暗示我們人類並沒有被放棄。”
簡茹的心髒猛然跳動了一下，她掙紮著抽出自己的手。
“我聽不懂您在說什麽。”
“理智、好勝、堅定……是成為強者的必備條件，簡茹，你大可以問我所有的問題，我對你知無不言。”
“你認識我？”簡茹驚詫的問出聲。
老人笑著點了點頭：“我們的時間不多，問一些有價值的問題吧。”
簡茹狐疑的望著老人，她給她的感覺很神秘，卻又沒有任何威脅。
“真的什麽問題都可以？”她忍不住再次確認。
老人笑了：“當然。”
“那……我想知道基地中心區的建築內隱藏著什麽？為何我們的營房在基地外圍？明天民用飛船該如何突圍？我們又準備去哪裏？再往前我想知道蟲族到底是從哪兒來的？它們占據地球多久了？為何人類會如此輕易的潰退……”
簡茹心底的不安和恐懼終於在這一刻決了堤，她臉色潮紅、眼眶中水汽升騰，疑問如同滔滔江水般的衝湧出來。
老人微笑著靜候她發泄完畢，方才緩緩說道：“這是個非常長的故事，如果你有耐心，就請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