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好感
第10章 好感
洛嬪被處以刑罰的消息，不出一天就傳遍了皇宮的各個角落。卻無一人知道，她到底為何被罰。
與此同時，龍耀宮外。
“侍衛哥哥，有勞您進去給七皇弟通報一聲，就說清辰來看他。”鳳清辰微微笑著，清脆的童音響起。
那侍衛不卑不亢地點頭：“請五皇子在此等候片刻，屬下這就去通報。”
鳳清辰頷首，便退在一旁，凝視著龍耀宮裏頭。
自兩年前開始，龍耀宮便再無其他人能夠進入，就連皇後，也經常被拒門外。理由不外乎是皇上不愉在龍耀宮覲見他人。
今日來此，鳳清辰也沒抱著多大的期望。卻意外地得到了侍衛的應承。
“五皇子，小主子請您進去。”侍衛對他鞠了一躬，稟報道。
耳尖地捕捉到侍衛話語中的不同稱呼，鳳清辰也不糾結，徑自往裏走去。
龍耀宮中，鳳子墨斜躺在美人榻上，姿態慵懶，並未因為鳳清辰的到來而做出一副矜持的姿態來。
反倒是鳳清辰，在見到鳳子墨的第一眼，眉目間便充斥著驚愕之色，瞬間便恢複了過來。
將自己五皇兄的反應瞧在眼中，鳳子墨心中暗讚，麵上也沒有顯露分毫，依舊是那副慵懶得像隻貓咪的模樣。
“不知五皇兄今日來龍耀宮，是為何事？”鳳子墨說道，“若要找父皇，那麽可真是不巧了。”
微眯著雙眼，鳳清辰不信他不知道自己為何而來。饒是他聰慧過人，此時也想不透鳳子墨到底在琢磨著些什麽東西。
“今日，我來此是為找七皇弟。”鳳清辰抬眸凝視著榻上斜躺的金童，“七皇弟不會不歡迎皇兄吧？”
鳳子墨搖搖頭，端坐起來，身上蓋著的薄被隨之滑到腰腹之際：“墨兒怎會不歡迎皇兄？隻是墨兒剛睡醒過來，神智稍有迷糊，對皇兄不敬之處，還請體諒。”
聽著鳳子墨話語中的“墨兒”“皇兄”兩個稱呼，鳳清辰展顏一笑，極為燦爛。雖不知是什麽讓鳳子墨改變了對他的態度，但是這對他來說，有百利而無一害。更何況，他對這位隻見過一次麵的弟弟，有不少好感。
畢竟，鳳子墨是他和湘妃的救命恩人。
細細打量著美人榻上的小孩兒：一雙鳳目微眯，裏邊透著清澈的眸光，粉紅的唇瓣微微嘟起，好一副可愛的模樣！
聽到鳳清辰的笑聲，鳳子墨臉上疑惑一閃而逝，隨即便輕笑：“皇兄隨意坐下吧。”
鳳清辰也不推婉，直接坐上一旁的紅木椅。
“七皇弟……”鳳清辰啟唇。
卻被鳳子墨奪了話：“皇兄便叫我墨兒吧，七皇弟？嗬嗬，倒還真沒人這麽叫我呢。”
心頭也了然，他對這個五皇兄心有好感，且鳳清辰如此年幼便做事說話有度，著實不簡單，至於七皇弟？他未曾見過哪個皇子，又怎麽會有誰叫他七皇弟。
鳳清辰微微瞪大雙瞳，才這麽點時間，鳳子墨便和他如此親近，這讓鎮定如他，也忍不住驚詫，心中複雜感覺一閃而逝。從善如流：“嗯，墨兒。”
“墨兒，皇兄今日找你，便是為了昨日你出來為母妃辯駁一事。”鳳清辰抿抿唇，“我代母妃跟你說聲謝謝。這聲謝謝很微不足道，卻是我真心實意。”
鳳子墨愣了愣，隨即便回道：“無需言謝。昨兒個的事情，你母妃本就沒錯。”
聽他這聲音，鳳清辰就知道，麵前這人壓根兒沒在意，也不知道他昨日的作為，幫了湘妃多大的忙。
鳳棲太冷情，雖不是視人命如草芥，卻也對生命太過於漠視。若昨兒個沒有鳳子墨的插手，那麽皇後定會給湘妃落罪，讓她受刑。
後宮妃子不少，地位高的也隻有五六個。洛嬪和湘妃鬥，皇後又豈會放過這個可以打擊到湘妃，又能讓洛嬪惹一身騷的機會？
“唔，總歸還是要謝謝墨兒的。”鳳清辰依舊堅持，在他看來，鳳子墨是年幼不知事，才會有這番無意的舉動，從而救了他的母妃。
腦子一轉，鳳子墨便猜到鳳清辰想的是什麽。他隻是笑了笑，並不打算再說些什麽。
氣氛就這麽冷了下來。
鳳子墨本就清冷，也隻有和鳳棲待在一塊兒的時候，才會活潑那麽一些許。而鳳清辰就這麽看著他的臉，也沉默不說話。
“墨兒，你……”鳳清辰終是開了口，喃喃說道。
聽著他模模糊糊的聲音，鳳子墨偏頭疑惑地發出一道鼻音：“嗯？”
“唔，我……”鳳清辰猶豫了許久，才說道，“我想問問，為何，為何墨兒會讓我如此稱呼你？畢竟……”畢竟，我們才是第一次正式見麵；畢竟，我們才是第一次正式交談。
鳳子墨沒有想到他會在意糾結稱呼的問題，清了清嗓子，便回答說：“我也不知為何，見到你就覺親近，便讓你叫了這個稱呼。怎麽，難道皇兄不喜歡？亦或是，不願意如此稱呼？”
著急地擺手，鳳清辰回答：“不是的，我隻是好奇而已。”
他常聽到外邊的流言，都說七皇子鳳子墨為人如何冷淡，如何冷血。他聽著，發現傳言中鳳子墨的形象，竟與鳳棲無二。他想，宮裏的人會這麽傳，都是因為她們未曾和鳳子墨相與過，不知道他是怎樣的人；也因為，鳳棲是如此淡漠的人，而鳳子墨在他身邊長大，性子也定然不會熱到哪兒去。
怎知道，竟會是如此人物。
隻是，鳳清辰到底不知，外頭的傳言固然當不得真，可鳳子墨也是真的冷清。他沒有什麽在意的事情，沒有多少在乎的人，就這麽，一直孤獨著。
不是說鳳子墨是風中一匹孤傲的狼。前世的他經受過父母的遺棄，族人的懷疑，到後來，他以一己之力支撐起整個家族，讓家族走上輝煌。那個時候的他，才二十出頭。他遊戲人間，知道各種情感，卻沒有嚐過。
就連被子彈命中的那一刻，他都是寂寥的，甚至是解脫的。秋家的擔子太重，而他隻是個普通人，也會累會倦。隻是，到底他還是沒有將什麽人放在心上，所以，不會遺憾，也不會有什麽念想。
孤獨如他。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在看見四歲的鳳清辰躲在湘妃後邊的時候，竟會心一笑，竟感到了溫馨的暖意。
心想著，若是當年父親母親沒有拿自己當賭資，送去老爺子身邊，而是好好愛他，結局是否會不同。
——也隻是一閃而逝的想法。隨後，他便覺得，鳳清辰的這種感情難能可貴，想來也是極重視他的母親，如此，便幫他和他母親一把，也並無不可。
在鳳棲身邊長大的鳳子墨，實在太清楚那個人的冷血個性。
愛欲另其生，恨欲令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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