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10章 心有不甘

榻榻米,平躺在木製地板上,側過頭看向已經穿戴整齊的周商商,用商量的語氣說:“商商,我們再多玩幾天吧”

周商商扣上最後一顆衣扣:“你不要上班嗎?”

韓崢:“任命書還在我爸那裏沒有下來,他答應給我倆個月的假期。”

周商商默默把最後一顆扣子扣上,抬頭看向韓崢:“韓崢,我怕我會影響你的仕途的。”

韓崢從地板上爬起來,朝周商商撲去,然後雙手撐著周商商兩側,將她整個人控製在自己的身下,盯著周商商看了兩眼:“商商,你這種好心真讓我膈應 。”

周商商被頭頂大片的陰影壓得胸悶,將腦袋一轉:“反正以後你別怨我。”

韓崢臉上表情轉好,悶笑兩聲,膩歪地舔了舔周商商的嘴唇:“不怨不怨。”頓了下,“我怎麽會舍得怨你。”

周商商答應韓崢多玩幾日,然而如果她能知道第二天會在這裏遇上宋茜和沈冰,她肯定是早早收拾東西下山了。

☆、第三十六章

第二天中午,周商商讓農家樂的廚房炒了昨晚她釣的龍蝦,滿滿一盤麻辣龍蝦,周商商吃得嘴唇發紅發燙,偏偏還不讓韓崢給她剝,吃完的時候十指油膩。

韓崢本不讓她多吃,說髒,但是看到周商商吃得那麽開心,也不好勸阻,坐在邊上嘴角含笑地看著,邊看邊嘮叨:“別吃成這樣子啊,丟臉呢,商商。”

韓崢心裏嘲笑自己那麽大了卻像第一次談戀愛般,現在的心情比初戀還初戀。

吃到一半的時候,周商商拿起一隻龍蝦,笑嘻嘻道:“十一,這隻肯定是你釣的。”

韓崢好奇了:“你怎麽知道?”

“你不覺得這隻看起來特別笨頭笨鬧嗎?”周商商把龍蝦拎到韓崢眼前,頓了頓,“隻有這麽笨的龍蝦才會上你的鉤。”

韓崢微微一笑,煞有介事地點點頭:“是啊,我得要好好反思下,為什麽釣不到機靈些的龍蝦。”說完,衝周商商眨了下眼睛。

周商商被辣椒嗆住了,轉頭咳嗽起來,韓崢趕緊越過小木桌,倒了一杯涼茶遞到周商商嘴邊。

周商商喝了口涼茶,稍稍好受點。

韓崢忍不住說道:“現世報了吧。”

“你才現世報呢。”周商商又喝了口茶,轉過頭,定眼看著前方走來的沈冰和宋茜,心想,這才是現世報啊。

大概發現周商商臉上的表情不一樣了,韓崢扭頭,順著周商商的視線看過去。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對癡男怨女來說,這是一件心癢心恨帶著點浪漫的事兒;對韓崢來說,遇上宋茜,不管這是件什麽事,但絕對不是一件浪漫的事。

當看到宋茜的時候,韓崢本能地站在了周商商的跟前。

宋茜從G市回到S市後臉上就沒有笑容過,沈冰看她整天鬱鬱寡歡就拉她來紅霞山莊泡泡溫泉,想讓女兒心情稍微舒暢些。

隻是沈冰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商商和韓崢。

宋茜其實早早地看到韓崢給一個女人倒水拍背,隻是因為那個女人側著臉,加上又是短發,她沒聯想到是周商商。

這個男人,她愛了十多年的男人,他一直認為他驕傲又冷漠,結果今天她今天真的開了眼,居然能看到韓崢那麽溫柔一麵,她真的要看看到底哪個女人迷了他的心魂。

世上很多事總是在出乎意料上再次出乎你的意料,但轉而想想,又是在意料之中。當宋茜看到周商商的臉時,她就是這樣的心情。

宋茜一步一步地朝韓崢和周商商走來,然後指著周商商,冷著臉看向韓崢:“那天就是她,對不對?”

韓崢將周商商護在左側,要從宋茜右側離開。

宋茜轉身,忍不住憤怒地朝周商商喊道:“周商商,你怎麽賤啊,管不住自己老公了就要來搶別人的男人。”

“茜茜……”

“宋茜!”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發出,沈冰上來拉住宋茜:“茜茜,別這樣子……”

韓崢轉過身,臉色鐵青,一雙眼眸暗暗跳躍著兩簇火苗:“宋茜,嘴巴放幹淨點!”

宋茜挺直背眼,望向周商商:“敢做還不讓人說啊,周――商商!”宋茜一字一頓,咬字清楚。

“茜茜!”沈冰喝道,走上來拉住宋茜,“她是你姐姐,她再有不對你也不能對她這樣子。”

人就是不能做點虧心事啊,尤其她這種本來運氣不夠好是女人,周商商低聲對韓崢說:“我們走吧。”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沈冰叫住了她,“商商,我們可以聊會嗎?”

紅霞山莊的咖啡屋,沈冰優雅地坐在她對麵,輕呷了口咖啡,再開口道:“商商,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周商商扯扯嘴角:“阿姨,原諒我一直沒有把宋家當成我的家。”

“我自認為對你並不差。”沈冰歎了口氣,“甚至因為這事,茜茜常常找我鬧脾氣。”

周商商微微點頭,好像認同沈冰的話,默了會:“我很感激,不過阿姨這樣做傷了茜茜的心實在不劃算,宋茜是你親生女兒,而我隻能算你的繼女,常人都應該厚此薄彼才對,阿姨這樣做,對宋茜是不公平的。”

沈冰麵容微微僵硬,端起精美的咖啡杯抿了口。頓了會,沈冰說,“商商,聽說你和你丈夫關係不和?”

周商商表情磊落:“我已經離婚了。”

沈冰麵露驚訝,應該是不知道這事,她看了看周商商,說:“你爸也還不知道這事。”言下之意,你結婚不告訴你爸,離婚也不通知,實在太猖狂了。

周商商敷衍地笑笑。

“韓崢原來是茜茜的男朋友。”沈冰終於進入正題,“商商,我希望你做事之前沒有深思熟慮,也應該有點分寸,不管如何,你這樣子,無論是韓家,宋家,還是蘇家的顏麵都會受到損害,你也會受到他人詬病的。”

周商商往舒適的沙發靠去,她坐在二樓靠窗的位子,轉過頭往下看去,就可以看到站在樓下的韓崢,和哭泣的宋茜。

良久,周商商開口:“謝謝阿姨提醒,隻是我和十一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多慮了,我們一直是朋友關係。”

“那就好。”沈冰展眉笑笑。

周商商從小不愛撒謊,張琳說她這點像極了周長安,難得都是實誠的人,然而不會撒謊的周長安對她撒了一個長達十多年的謊,而她呢。

周商商坐在韓崢的車回去的時候,望著一路往後的迤邐風景,心想,她都做不到對自己誠實,又如何對別人誠實。

撒謊的周商商,深夜裏捂著發疼的腹部,心想她的現世報又來了。

她身體已經很久沒有遭受過這樣的難以忍受的劇痛,周商商疼痛喘不過氣,好像整個腹部有把鋸子四處切割,強烈的絞痛一陣陣的襲擊她,過了會,稍微平息了絞痛後,劇烈的腹痛又像潮水一樣湧上來,周商商疼得蜷縮在床上起不了身,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隻能感受到痛,隻有痛。

床單已經被冷汗濕了一半,因為太疼,眼淚也被硬生生地逼了出來。

足足疼了將近兩個多小時,周商商拿起手機,抖著指尖撥打了韓崢的號碼,電話響起兩聲,接通。

電話那頭響的居然是蘇寅正的聲音。

“商商……”蘇寅正問她。

過了會,還傳來一道女聲:“寅正……”

周商商趕緊掛斷。

又一波劇痛從腹部往上衝上來,疼得周商商心都顫抖了兩下。

周商商往左翻身,嗚咽出聲。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疼痛幾乎麻木了神經,周商商忍著發軟的手腳,穿好衣服,先撥打了120,然後給韓崢打了電話。

“十一,我身體有些不舒服……等會你可以來下市醫院嗎?”

S市的醫療衛生這塊一直建設的不錯,這點就保證了像周商商這種沒有親人的離婚女人還有那麽個倚靠。

救護車不到二十分鍾就來了,當周商商開門看到門外站著的三四個護士,眼圈真的紅了。

蘇寅正起來穿衣,牆上的鍾指針正好指向淩晨三點,陳婉怡甕聲甕氣地睜開眼問:“寅正,你要去哪兒?”

蘇寅正對陳婉怡的話置若罔聞,扣紐扣的時候連連扣錯了兩個,最終拿起沒耐心的不去管它,拿起床櫃上的車鑰匙便出門了。

“嘭――”關門聲響起,陳婉怡從床上坐起來,看了眼牆上的時間,之後也沒繼續睡覺了。

救護車的警鳴聲拖得長長的,從半山腰盤旋而下。周商商躺在車上的病床,坐在邊上的護士給她量體溫。

周商商說了聲:“謝謝。”

“這是我的工作。”護士很年輕,對她笑了笑,然後問她,“等會有沒有親人會過來?”

“有。”周商商喉嚨幹澀發癢,很久才說出那麽一個字。

蘇寅正的車和救護車在路岔口遇上,他看了眼呼嘯而過的救護車,不好的預感就像被巨石猛地砸在心頭上,他急亂地掉了個車頭,跟上了救護車。

救護車停在了醫院門口,蘇寅正一個急刹車,停好車後匆匆下了車,然後他就看到周商商被兩個護士攙扶著下車。

蘇寅正快步上前,周商商側頭看了他一眼,慘白著臉沒說話。

“你就是親人吧。”後頭一個護士對蘇寅正說,“快到前台辦下住院手續。”

韓崢一路上踩著油門來到市醫院,他想不到周商商身體哪裏會不舒服,但是越是想不到越是讓他心急如焚。

他在前台詢問了有沒有剛剛住進來的病人,護士想了下:“剛剛有個女病人從救護車上下來,現在在急診。”

韓崢跑到急診區,然後就看到了坐在急診區的蘇寅正。

蘇寅正聞聲轉過頭,看向他,沒吭聲。

這時,有個女護士出來,手裏拿著一份手術合同書,看了眼長廊上的兩個男人,開口問:“誰是家屬,病人急性闌尾炎,需要立馬手術,你們誰簽下同意書。”

“我是她丈夫。”蘇寅正猛地站起來,本能地開口說道。

韓崢立馬上前,想也不想要從護士手裏拿過同意書。

“你是她哥吧。”護士問韓崢,然後要把同意書遞給蘇寅正,“還是由丈夫簽字吧。”

“他不是病人的丈夫,是前夫。“韓崢冷冷開口道,瞧了眼蘇寅正立馬變得灰白的臉,轉過頭跟護士說,“我來簽字吧,我是她男朋友。”

護士怔了會,然後把同意書遞給了韓崢。

韓崢接過手術同意書,唰唰地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十七章

韓崢韓崢,老爺子給他取名崢,一方麵紀念他的崢嶸歲月,一方麵崢字寓意不平凡突出,希望他會是一個卓異的人。

韓崢躺在長廊的白牆上,韓崢韓崢,崢諧音爭,他也想不到自己會去爭奪自己兄弟的女人。

韓崢望了眼不遠處的蘇寅正,淡淡開口:“這裏有我,你呆著也沒事,要不你先回去吧。”

蘇寅正掏出煙,要點燃的時候看到牆上寫著的“禁止吸煙”後,心煩意亂地將煙折斷,扔到邊上的垃圾桶裏。

韓崢:“寅正,你真的先回去吧。”

蘇寅正抬眸看著他,麵容平靜,過了會,開口說:“手術後可能要注射抗生素之類的藥品,商商對鏈黴素過敏……”

“嗯。”韓崢點點頭,“我知道了。”

蘇寅正轉過頭,看了眼還亮著的手術燈,轉身離開了。

韓崢倚靠在牆上,白亮的燈光刺得他眼睛有些幹澀。

蘇寅正開車回去的路上,在上高架的時候差些撞到了防護欄。

他猛地踩住刹車,整個人像是中了夢魘,仿佛隻有心髒還在跳動,砰砰砰,他的世界安靜地好像也隻剩下心跳聲。

商商失去父母那個夏天,他從S市跑到B市,當他看到穿黑色裙子手臂帶白花的周商商時,心裏滿腔憐惜沒法講。

一直以來,他都舍不得她受一點苦,他想像珍惜一塊絕世珍寶一樣去珍惜她,但是到底怎麽了,還是讓擱在家裏的珍寶蒙上了灰,明明舍不得她受一點苦,卻讓她受盡委屈。

淩晨五點多的S市還是煙霧蒙蒙,晨曦遲遲不出來,可視度不到50米,蘇寅正閉上眼睛,他從不懷疑周商商是一塊珍寶,所以離婚的時候就可以想到,屬於他的珍寶也成了別人手上的寶,如果他想上去看兩眼,就會變成了名不成言不順。

闌尾炎手術手術之前需要麻醉,當麻醉劑從腰椎注射進去的時候,周商商疼得牙齒都要咬裂了,眼眶裏的淚水打轉了好久硬是沒有流出來,直至昏睡過去。

手術途中,她是沒有意識的,過了很久,半睡半醒的時候腦袋裏就有了一些畫麵。

畫麵裏她還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周長安按照當地的風俗給她慶生,來了十多桌的客人,她穿著周長安給她新買的裙子,一桌桌過去說叔叔阿姨好,一圈下來她手裏塞滿了紅包。

那天張琳還專門帶她去美發店梳了個漂亮了的頭發,真是漂亮極了,每個看到她的人都說她漂亮,然後邊上的周長安笑著說:“商商每次考試都第一呢。”

真是一個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啊,大家都那麽誇她,周商商得意極了:“長安同誌,你看,我多給你長臉。”

……

周商商醒來的時候,麻醉差不過已經過去,睜開眼,入眼地便是韓崢關心臉。

“怎麽樣了?”韓崢柔聲問。

滿腔的委屈讓周商商眼淚收不住地往外冒。

韓崢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緊張地問她:“是不是很疼?”

周商商點點頭:“後腰疼……”

“我去叫醫生。”說完,要站起來往外跑。

正在這時,響起一道低沉的男聲:“麻醉過後是有點疼,正常現象。”韓崢看了眼走進來的白大褂醫生,覺得眼熟,又想不起哪裏見過。

“是你啊。”周商商看了眼走來的趙忠學,擠了個笑,“你就是這家醫院的醫生?”

趙忠學點點頭,看了眼韓崢,順手幫她調節了下輸液管,然後笑眯眯地開口說,“我真的不想在醫院遇上熟人,可惜你們總是那麽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健康。”

周商商低下頭,她被醫生訓了。

這時韓崢站起來,看了眼白大褂掛在胸前的工牌,伸出手:“趙醫生好,我姓韓。”

“韓先生好。”趙忠學與韓崢握手,然後收回手,站了會,“等排氣後可以給她吃些流食,最好是甜食。”

下午,韓崢一口一口地喂周商商喝米粥,床頭上放著一碗被她嫌棄不要的藕粉。

“我覺得肯定是昨天龍蝦吃壞的。”周商商接了口小米粥 ,認真地開口說道。

韓崢冷嗤一聲:“醫生都說了是你平時作息不好,別出事了就把責任都退到龍蝦身上,龍蝦多委屈。”

周商商板臉,不喝了。

韓崢趕緊賠笑:“明天我就去衛生局的人反應反應情況,事實屬實就封了他們的龍蝦池,給你報仇雪恨啊……”

周商商嗬嗬地笑了兩聲。

韓崢舀了口粥繼續喂到周商商跟前:“等恢複傷口口,咱們就上山消滅那池龍蝦。”

周商商乖乖吃下了韓崢遞到她嘴前的米粥。

生病的人特脆弱,也特容易好哄。

韓崢看著周商商稍微好點的臉色,稍稍心安了那麽點。

他想起在北京在黨工辦當科員的時候,當時他的科長跟他說了一段話他至今記得。

“感情問題,尤其是愛一個人,該糊塗的時候就糊塗,不能太清醒,太較真,對有些問題能避就避。”

周商商手術後沒醒來之前,有個問題一直繞在他心裏快要打成了結,為什麽蘇寅正會出現在醫院,偶爾遇上,還是……他不想去想。

所以真的不能太清醒,尤其對於有些問題,尤其是在他還沒有勝券在握的情況。

周商商在醫院躺了足足一個多星期,韓崢沒有24小時全天陪著,每天至少也有平均12個小時呆在醫院了,她的病友有次韓崢出去給她取藥的時候,羨慕道:“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周商商穿著寬大的病服,望了望門口站著的人:“是啊,他對我很好呢。”

蘇寅正過來看的時候還帶了一些營養品,將營養品擱在病床頭,他開口問她:“好點了嗎?”

周商商轉了轉眼睛,視線從營養品移開,看向蘇寅正特別客氣道:“那麽客氣做什麽,還帶東西來,我又不缺。”

蘇寅正:“路上順便買的。”

周商商低著頭,淡淡道:“拿回去吧,我吃不了的。”

蘇寅正不去看周商商,轉頭,視線落在病床頭櫃上,上麵放著七七八八的物品,一束花,三四本小說月報,兩個杯子,兩隻手機……

蘇寅正站起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周商商,“不方便,我就不送你了。”

蘇寅正微微點頭,眼裏有一抹掩飾的狼狽和悲痛,一晃而過,輕淺立馬湮沒在空氣裏,消散不見了。

韓崢接周商商出院後沒有把她送回花溪別墅,而是將她帶到了自己三環外的一套商品房裏,這個舉動,周商商也沒說什麽不同意的話。

兩人的關係經過周商商這次住院後,稍稍那麽名正言順了一些。

晚上,周商商用韓崢的電腦上網投簡曆,韓崢洗完澡的時候路過看了眼,然後探過身子,掃了兩眼周商商的求職書,問:“如果還想繼續當老師,S附小的校長還欠我一個人情沒有還。”

周商商頭也不轉地扔了一句話:“我還需要走後門嗎?”

韓崢忍著笑:“好,等你好消息。”

自信心超滿的周商商,在要去S附小試講的當晚,還是拿著一本書走到韓崢跟前。

“給我當會學生吧。”

“行啊。”韓崢看了眼局促不安的周商商,隨即輕笑:“周老師,那我們開始吧。”

周商商真的好幾年沒有講過課了,第二天試講的時候雖然準備充分,還是連續出錯了三次,幸好這個班的同學踴躍發言,能讓她在出錯後快速進入狀態。

試講結束,周商商收拾好東西慢吞吞地走出教室,然後更加慢吞吞地走到在外麵等她韓崢跟前。

“十一,我可能沒戲了。”

韓崢摟上她的肩膀:“等消息吧,自信點,剛剛我還在想……”

“想什麽?”商商問。

“如果我上小學的時候能碰不到這麽漂亮的女老師――”韓崢望向周商商,眉眼閃著笑,“我估計會成為數學家的。”

周商商彎起嘴角,眉眼蕩起舒心的笑意,挽上韓崢的手臂,說,“我們中午在食堂吃吧,我好久沒有在食堂吃過飯了。”

第三十八章

韓崢人高馬大地插在小朋友的隊伍裏打飯打菜,周商商不好意思坐享其成,買了兩杯飲料回來。韓崢一共打了兩盤子菜過來,四葷四素一湯,周商商看了眼說浪費。

韓崢嘴角微翹了下:“所以多吃點。”

“十一你可真厲害。”

韓崢抬眸笑:“為什麽?”

周商商掃了眼菜色:“打了那麽多菜居然沒有一樣是我愛吃的。”

韓崢漫不經心地夾了些山藥片到周商商碗裏:“這些菜都是對你傷口恢複有幫助的。”

周商商沒話說了。

韓崢斂眉看了她一眼,嘴角不經意又彎了下。

陳婉怡下半年就不怎麽接通告了,她的經紀人私底下好聲好氣地勸過她好幾次,比如男人都是靠不住,女人一定要以事業為重;陳婉怡左耳進右耳出,後來經紀人直接跟上層反應情況,甚至還酸不拉幾地在背後扔話:“什麽樣兒,真當自己是蘇太太啊。”

陳婉怡又氣又恨又不能反駁什麽,所以她在一次做美容的時候,從兩位女人嘴裏聽到了蘇寅正跟她妻子離婚的消息時,心都開出了花兒了。

陳婉怡一直很想見周商商,上次她穿戴漂亮得在花溪別墅堵她,結果沒遇上,現在聽到蘇寅正離婚的消息後,她就更想見見這位前妻了。

有些女人對贏自己的勁敵感興趣,因為不服輸;有些女人也對自己的手下敗將興趣,因為要證實自己優越感,所以不管是輸是贏,沒有幾個女人會真的認為自己比對手差。

陳婉怡離開美容院的時候,還聽到她們這樣子的對話:“所以無論家裏那位多漂亮,妻都不如偷啊。”

“他們還是患難夫妻呢,如果我是商商,非要分割一半的家產才甘心。”

……

陳婉怡那天開車回去的時候心理活動很活絡,她覺得自己有點同情蘇寅正的前妻,在同情的層分上又有點可憐她,丟了男人守著錢又有什麽用。

這樣一想,陳婉怡又覺得自己為了蘇寅正放棄事業是值得,對,是值得的。

陳婉怡最近新交了一位朋友,雖然不是圈內人,但是真心覺得投緣,她們連名字都投緣,她叫陳婉怡,她叫陳婉之,就像兩姐妹的名字一樣。

她們是怎麽認識的,說到這個問題,陳婉怡覺得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在S市鹿耳畫展廳,她和陳婉之同看上了一幅畫都要買,然後陳婉之讓給了她。

所以說緣分真是上帝奇妙的安排,她們不止名字相似,品味也相同呢。

周商商S附小麵試結果要一個星期才能出來,晚上她躺在韓崢的胸膛上左思右想,糾結好一會,韓崢的胸膛爬起來,翻了個身,跟韓崢麵對麵地說著話:“十一啊,你覺得我能不能進啊?”

韓崢伸手將周商商拎過來靠近自己一點,頓了頓,“真很難說,現在走後麵太多,實力這東西要排在關係、金錢、長相之後了。”

周商商瞪了眼韓崢,悶悶不樂。

韓崢又將周商商拎近些:“別亂想了,咱們做點有益身心的事。”

周商商翻了個身:“沒心情。”

韓崢靠近,在周商商耳邊輕聲細語:“做完之後就有心情了。”

周商商沒理會韓崢,將床上的被子全扯到自己這邊,韓崢求|歡不成,靠過來幾分,然後將周商商重新摟到自己跟前,繼續耳鬢廝磨,舌尖在她的耳垂畫著圈。周商商自然地嚶嚀了聲,聽得韓崢心都醉了,一路往下,邊吻邊說:“商商,睡前運動有助睡眠呢。”

每天睡前運動,周商商的睡眠質量真的提高了許多,睡眠是女人最好的護膚品,第二天她好心情去美容院的時候,美容師都誇她最近的氣色真好。

周商商心裏開心,大手筆的買了兩套美容師推薦的產品,晚上做麵膜的時候一定要韓崢先試,然後韓崢僵硬的躺在沙發上當起了小白鼠。

“舒服嗎?”周商商給韓崢貼好麵膜後,良心發現地給他揉起了額頭,左右無名指繞著太陽穴打圈,輕按。

韓崢大爺地躺著,眯著雙眼:“真是舒服極了……”

周商商看到韓崢臉上的神色,突然收住手,然後意興闌珊坐下來躺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

被莫名晾到一邊的韓崢用手肘推了推邊上的女人。

“你這是什麽服務態度,小費不想要了?”

“錯了。”頓了頓,周商商走到沙發後頭,繼續給韓崢按太陽穴,比之前有耐心多了,韓崢半眯著眼睛,瞟了兩眼周商商,輕哼出聲:“左邊重了,右邊輕了。”

整個按摩過程,韓崢對周商商這個按摩小妹的服務打了八十分,表示基本滿意,所以結束的時候真給她了一份禮物作獎勵。

周商商拆開信封從裏麵抽出S附小錄用通知單的時候,第一句話是:“結果不是三天後才知道嗎?”第二句是:“十一,我不是別讓你走關係嗎?”

韓崢奉還了一個燦爛的笑容,聲音溫和:“我用人格擔保你進附小全憑自己實力,我隻是提早從校長那裏拿了錄用單。”

“真的?”

“比黃金還真。”韓崢點點頭,悠悠道:“我還看了這次所有的試講人的成績,你的總成績排名第二,絕對實打實沒有水分。”

周商商微微臉紅。

韓崢扭頭了她一眼:“開心就笑出來,別憋著。”

周商商側過身抱住韓崢,臉上的笑容比客廳水晶燈還要燦爛奪目幾分,她趴在韓崢的肩頭,低笑了一會,歪著頭笑望著韓崢:“十一啊,你說我怎麽就那麽厲害呢。”

陳婉怡真的想見見周商商,可惜總找不到自己要見她的理由,可能老天都覺得她那麽想見周商商,不用她特意找上門,就給她製造了一次意外碰麵。

趙小柔打電話給周商商說她丈夫最近又包養了一位女孩的時候,周商商一點都不意外。

趙小柔找她喝酒,周商商因為手術後不能喝酒,就坐在趙小柔對麵充當聽眾,從晚上九點半聽到十一點半,中間居然沒有一句話是重樣的。

“商商,你不知道,這次的這個根本沒有成年啊,十六歲,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婊\子還在念高二啊,你說可笑不,真他媽的窩火啊!”

“他就是一根蘿卜啊,見縫就鑽,見洞就插啊……”

“他愛玩,行,我還希望他能玩開心點呢,不過以後千萬等玩了一身病回來,如果這樣我去就找個雛,膈應也要將他膈應死……”

“……”

兩個小時,趙小柔已經灌了六瓶啤酒,三大杯白蘭地,周商商忍不住勸道:“別喝了,喝那麽多不難受麽?”

趙小柔抬頭看了她一會,然後趴在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哭了好一會,抬起頭望著周商商:“我跟他雖然不是戀愛結婚,但是也好過好的啊。”

“我知道他心裏頭一直有位白蓮花,一位爬上博導的大齡女博士,商商你知道最看不順眼的是杜賤|人那點麽?”

趙小柔看了眼周商商,開口說。“明明心裏住著一位白蓮花,但是也絕對不會委屈了自己的老二,看看吧,這點男人就比咱們女人聰明啊,更惡心的是明明齷蹉不堪,他們心裏還覺得特正常不過,咱們鬧了,他們更聰明著呢,反咬一口,整整有詞地說了大堆屁話,其實就是怪我們不理解,理解你妹啊,我腦子就是被驢踢啊,我要有多強大的腦子啊,才能理解他每天為什麽可以跟一隻公狗一樣發|情麽?要我理解他,他先割了自己那玩意吧!”

頓了下,“說個更好笑的,有次他還跟我說這是逢場作戲,包二奶是做戲,上|床是做戲,他媽怎麽不去日本發展呢?”

趙小柔說完,嗬嗬笑了兩聲,晃晃蕩蕩地站起來,然後要拉起周商商:“商商,我們跳舞去,我們開開心心跳舞去!”

當趙小柔說到開開心心的時候,周商商抬頭正好看見她眼角冒出的淚水,晶瑩的淚花在迷亂的酒吧燈光下閃了兩下,就閃了兩下,然後消失在晦暗的光線裏。

舞池裏,震耳欲聾的音樂震得心髒都要從胸前裏蹦出來,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在舞池上方四麵八方的旋轉變化,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相互擁擠,相互挑動。

趙小柔立在舞池中間扭動著腰身,扭到一半,還要拉著周商商的一起扭,當DJ誇張呐喊聲從舞池裏傳來,趙小柔將周商商的手舉高,晃了兩下。

“好玩嗎?”趙小柔問她。

周商商將趙小柔拉出舞池,趙小柔不肯離去,不過也沒有使蠻力,顛顛撞撞地跟在周商商後頭,結果在半路上碰到一桌角,碰翻了一瓶皇家禮炮。

嘩啦一聲,整瓶酒摔落地上,碎了一地。

趙小柔沒什麽知覺,如果不是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腕,根本不知道自己撞翻了人家桌子上的酒。

“這位小姐,請你站住!”

趙小柔轉頭。

周商商轉頭。

“趙導,算了。”陳婉怡站起來,看了眼趙小柔和周商商,“她們也是不小心,今天我請客,沒必要因為這小事鬧得不開心。”

“嘖嘖!”趙小柔晃著頭,“算了?還真不能算。”說完,衝過去拿起桌上的一瓶酒,再猛的往地下一摔。

“你有病啊!”

“神經病。”

“保安……”

第三十九章

瘋子打人是沒有理由的,當趙小柔衝上去刮了陳婉怡一巴掌,陳婉怡還是捂著臉問道:“瘋女人,你怎麽打人啊……”

趙小柔伸手又甩了陳婉怡一巴掌,呸了聲:“打你這隻賤蹄子還需要理由嗎?”

全桌嘩然,周商商趕緊上來拉開趙小柔,原因無它,隻因為人少敵不過人多,趙小柔單槍匹馬肯定寡不敵眾,而且即使她周商商也參戰,肯定是個拖後腿的。

結果事情發展再一次偏離中歐商商的設想。

根本沒有寡不敵眾,趙小柔在足足甩了陳婉怡六巴掌後,陳婉怡同桌的幾個人後知後覺地上來勸架,軟綿綿地試圖拉開趙小柔。

趙小柔火焰那個旺啊,他們根本拉不開她,直至兩個保安跑來。

保安半分鍾後趕到,左右開工地架著趙小柔,趙小柔真心厲害,在被拉開的時候還能狠狠地往陳婉怡的肚子上踢了一腳。

疼得眼睛都睜不開的陳婉怡一下子被打清醒了,蘇寅正的前妻是一隻母老虎啊。

周商商從來沒想過要像趙小柔這樣扇陳婉怡巴掌,因為她覺得這樣做沒有意思,但是看到陳婉怡真被打的鼻青臉腫,她心裏頭也有那麽點解氣,也終於知道男人為什麽那麽崇尚武力了。

想到這,周商商又覺得自己在這場戲裏戲份不夠多,倒是讓趙小柔將她的角色搶了去。

保安室裏,熱心的男保安要拿起電話報警。

趙小柔打完架後,酒基本也醒了,翹著二郎腿說道:“那就打吧,不過我話先扔了,這區的趙局長是我哥,嫡親的哥,我倒是看他會不會讓我進去吃幾天牢飯。”

保安轉頭看向角落的陳婉怡:“陳小姐,要不要報警?”

陳婉怡看了眼趙小柔,沒吭聲。

周商商坐在保安室裏的長椅上,覺得自己實在不搶戲,看著也沒什麽事了,碰了下趙小柔:“我們走吧。”

趙小柔瞥了她一眼,衝陳婉怡抬抬下巴:“你不去不跟那位賤蹄子說點什麽?”

隻能窩裏橫的周商商想想,還是搖搖頭。

趙小柔怒其不爭地白了她一眼。

周商商思想鬥爭了一會,走到陳婉怡跟前,憋出了一句話:“好端端的姑娘做什麽小三呢,小三,數學上一個餘數而已。”

趙小柔皺了下眉頭:“周商商,你這是在撓癢癢。”

陳婉怡聽到周商商三個詞,猛地抬起頭,原來她弄錯了,她跟前這位才是蘇寅正的前妻呢,陳婉怡看了眼周商商的眉目,低下頭去不說話。

周商商直視著陳婉怡:“看什麽,也不看看自己被打成什麽樣子了。”

趙小柔捧著肚子咧嘴笑開了:“商商啊商商,能不能給力點。”

周商商看了眼趙小柔,她沒詞了。

趙小柔蹬著腿:“哎呦哎呦,商商你這是笑死我了。”

這時,陳婉怡突然抬起頭,冷笑著開始反擊了:“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你跟蘇寅正都離婚了,心裏不平衡別在我身上發泄,特權了不起麽,這個社會還是講道理的。”

“啪――”響亮的巴掌聲讓坐在不遠處的小保安差點跳起來。

如果說剛開始她沒有入戲,現在她真的進入角色了,周商商冷眼看著陳婉怡:“既然你厚著臉皮跟我講道理,我就跟你講道理,我見過很多當三的,不過當三當得像你那麽猖狂還真少見,我跟他沒離婚之前,就看到你像跳梁小醜的亂跳,說真的,我這沒多大感覺,你無非是把我不想要的男人當寶了,你真以為你撿到寶了麽?”

“對了,你有爸媽麽?他們應該教過你如何做一名有正常人格的女孩吧,如果沒有,你今天回去給他們看看你的臉,讓他們看看,就是因為他們沒有教好你,你才會被人打成這副模樣。”

“怎麽,不服氣麽?”周商商笑了下,“別瞪眼看我,如果覺得不公平,你可以報警;如果覺得委屈,你可以跑到他那裏喊冤,但是我也先放下話,別以為有了他做靠山就不知好歹,如果不服氣,等你轉正那天我一定送份禮物給你們。”

“對了,以後看到我,你就靠這邊兒走,有時候這個社會就是那麽不講理,有點腦子,別做了下賤的事兒反而委屈巴巴的抱怨這個社會沒有寬容度。”

……

周商商跟著趙小柔從保安室出來的時候,嘴角連續彎了兩次,趙小柔側著頭看了兩眼,表揚道:“不錯,挺上道的。”

周商商拉著趙小柔,說起了教訓後感言:“其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剛剛本來什麽都說不出口的話一股腦冒了出來。”說完,推了推趙小柔,“是不是還挺不錯的?”

趙小柔:“雖然比不上我的功力,不過你算是自成一派,要不加入我的小三敢死隊,我封你左使。”

周商商搖搖頭:“不用了,我已經脫離苦海了。”

趙小柔低下頭,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過了會,開口問周商商,“離婚後,開心麽?”

周商商回答地相當快:“肯定比離婚前開心。”

“怎麽個開心法?”

周商商想了一會:“可能像你之前說的,會有不甘心,但是跟每天身心舒暢的過日子,再多的不甘心也覺得沒什麽了。”

趙小柔側過頭看她:“老實交代,是不是有了第二春了?”

周商商:“……”

“第二春”的韓崢晚上一直左眼皮跳來跳去,他分不清楚哪隻跳災哪隻跳財,躺在沙發上看了一會報紙,還是給周商商撥了個電話過去。

“什麽時候回家?”韓崢問。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開鎖的聲音,韓崢拿著手機扭頭,周商商正雙手抱著一個大箱子進來,除此,手裏還拿著一隻手機。

韓崢趕緊上去接過周商商的手裏的箱子,拿進屋放好後說:“什麽東西?”

“和小柔逛街買來的工藝品。”周商商從箱子裏取出一個仿古的花瓶,抬頭看韓崢,“覺得怎麽樣?”

韓崢瞧了瞧:“這花瓶放電視櫃右邊挺好的。”說完,從周商商手裏拿過花瓶,往電視櫃台左邊一放。

周商商低著頭:“不是送給你的。”

韓崢:“明天我就去買束花。”

周商商上前抱過花瓶,重新裝進箱子裏:“這是給我新家買的,你喜歡自己買一個去。”

韓崢側過頭,涼涼開口:“你還有個新家?”

周商商頭也不抬一下:“當然,我前些日子剛買了一套房子,地段可好了。”

韓崢咬咬牙:“你要搬走?”

周商商看向韓崢:“我總不能在你這住一輩子吧?”

韓崢冷哼了聲:“我又不是不讓你住一輩子了?”

周商商衝韓崢笑笑,問:“吃過晚飯了沒?”

“沒。”

周商商:“需不需要我陪你去吃點?”

韓崢看了眼周商商的短T牛仔褲:“換個漂亮點的,咱們找個好點的地吃宵夜去。”

“好啊。”周商商回到韓崢房間,打開衣櫃,取了一件墨綠色短裙穿上,然後心情好地畫了個淡妝,出來的時候還在韓崢跟前繞了兩圈:“亮眼不?”

韓崢摟著周商商的腰將她抵在牆麵:“裙子太短,不行。”

周商商膩在韓崢懷裏:“不行,我就要穿的美美的,等明年上了三十真沒辦法穿短裙了。”

年齡,對女人永遠是個憂傷的話題,周商商可憐巴巴地望著韓崢,“十一,想到明年我就三十歲了,好想哭啊……”

韓崢瞧了眼假裝苦著臉的周商商,心想:商商今晚回來後心情很好啊。

周商商坐在韓崢車上,在車從綠苑路開下來的時候,望著韓崢,頓了下開口說:“十一,我和小柔出去玩的時候跟人幹了一架……”

韓崢插在刹車上的腳有些打滑,扭過頭看周商商一張格外燦爛的笑臉,露出似信非信的表情,“和誰幹架呢,沒傷著吧。”

“陳婉怡她們。”周商商想了下,轉過頭看韓崢,“她們好像十幾個吧,演戲的電視裏那麽厲害,結果真打起架,那麽一幫人不頂趙小柔一個。”

韓崢輕笑了會,過了會:“你沒上陣吧?”

“小柔沒給我機會……”周商商毫不羞愧地說,“不過在保安室的時候我用語言攻擊了她,小柔說我罵得挺好的,有範兒。”

韓崢哭笑不得,“還進了保安室?沒吃虧吧,商商?”

周商商搖搖頭:“沒吃虧,還賺了本。”

韓崢點點頭:“那確實是值得開心的事。”

周商商笑望著韓崢:“我怎麽覺得你心裏頭不是很為我開心啊?”

“沒有啊。”前方紅車,韓崢停下來,“你那麽厲害,我以你為榮。”

周商商瞥了眼韓崢:“你臉上的表情可以再虛偽點。”

韓崢默了會,誠實開口:“商商,你是不是還挺在乎那人的?”

S市的夜景,整個城市美得就像一塊華麗剔透的水晶,周商商將車窗關上,然後看向韓崢說:“十一,你這次真的想多了。”

想多了的韓崢,突然覺得心情也好了那麽幾分。

兩個心情好的人,深夜12多點,還在S市頂級的酒店的露台一邊欣賞星光月色,一邊品著上好的美酒。

五十多樓的高空,周商商感到深夜微冷,韓崢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周商商穿上後,身體暖和了,心裏也溫暖了不少。

夜風習習吹來,將周商商長了不少的短發吹得格外飛揚,她扭過頭跟韓崢,突然開口道:“十一,以後等你有了喜歡的女孩,跟我說聲。”

韓崢從位子上站起來,高大身影頓時落在周商商跟前,他邁著一雙長腿向她走來,臉上的神色就像頭頂的月色,清冷得厲害。

“然後呢。”

周商商嗯了聲,沒說話。

“商商,我想知道你心裏頭到底怎麽算咱們的關係的?”

周商商:“韓崢,別掃興啊。”

韓崢:“是你先挑起的。”

周商商低下頭輕聲開口,聲音像是染上了夜風的涼氣,“十一,我們不可能有結果的。”

“不可能有結果?”韓崢扳過周商商的肩膀,“商商,不是我們不可能有結果,而是你根本不相信我能給你結果。”

在深夜在露台餐桌結束了不愉快的交流後,韓崢和周商商很快便在酒店繼續開了個房間,要做點愉快的事。

在酒店做|愛往往比家裏頭刺激很多,周商商連連達到三次高|潮,最後一次她和韓崢幾乎一塊去了,白色的大床頻頻震動著,直至恢複平靜,結束的是時候,床單早已經亂了一團。

陳婉怡猶豫了很久,還是挑了一次機會跟蘇寅正說起了周商商打她的事,聽她說完,蘇寅正抬起頭,扯了下嘴角:“她打你哪兒了?”

陳婉怡湊上左臉,嘟著嘴:“這邊,可疼了。”

蘇寅正捏著她下巴看:“我倒覺得挺好的,打壞了正好可以去整整。”

陳婉怡:“寅正……”

蘇寅正聲音突然冷了下來,捏著陳婉怡的下巴的手勁也重起來,陳婉怡疼得眼淚冒出來:“寅正……”

蘇寅正:“陳婉怡,別不知好歹,如果嫌閑膩了可以立馬滾。”

陳婉怡委屈了:“真的是她先招惹我的,我什麽也沒做……”

“如果你說的是真話,我反而能高興些。”蘇寅正收開手站起身,高高站上地看著沙發上噤聲不開口的陳婉怡,問:“你跟我多久了?”

周商商下星期就要正式去附小上課了,擔任三年級兩個班的數學老師,附小距離她老城區的房子近,周商商任課前搬了家,從韓崢公寓搬出來,住進了老城區的新家。

晚上周商商躺在床上睡不著覺,心想習慣真是個壞東西,所以當韓崢在深夜11點敲了她的家門,周商商還是給韓崢開了門。

周商商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和韓崢到底是什麽關係,隻是有些問題不是想想就有答案,就像數學上的無解方程式,一個無論取哪個值都不能使這個等式成立的方程式。

她和韓崢的關係也一樣,現在她不管她如何定義他們的關係,總覺得不是那麽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