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第二天,阿難腰酸背疼地醒來時,身旁的位置已經空了。
阿難摸著身旁還殘留著淡淡溫度的被窩,想起昨晚的事情,差點連腳趾頭都紅了。
那種事情,果然是多做幾次就不痛了。至少昨晚雖然累,但中途也有舒服的時候。可是想到自己那時完全放開了自己哭著求饒的情形,阿難有些恨恨地捶床,發誓以後就算有難事也寧願正常解決也不要趁某人喝醉酒的時候。
果然想要得到就必須有相應的付出!
“小姐,你醒了麽?”
如翠的聲音在外頭響起,阿難扶著酸疼的腰肢趕緊正色坐好,淡定地說了聲:“起了,你們進來吧。”
如翠如藍和兩個嬤嬤端著洗漱的用具進來,如翠如藍伺候阿難刷牙洗臉,兩個嬤嬤負責收拾房間。
阿難一臉淡定地享受著丫環細心的伺候,一雙眼睛忍不住瞄著其中一個正在整理床鋪的嬤嬤,見她表情很稱職,眼皮都不撩一下,淡定地整理好淩亂的床單,讓阿難不禁讚歎肅王府裏的嬤嬤們的職業素養好。
“如翠,王爺呢?”阿難隨口問道。
“王爺一早就去上朝了!”如翠眼睛轉了轉,見兩名嬤嬤收拾好房間便退出去後,便湊到阿難身邊,嘟著嘴說:“小姐,真是太過份了!外麵又有了新的流言,那些吃飽撐著的家夥竟然說小姐您一個月後一定會香消玉殞,還弄了個新的賭局!”
阿難很淡定地將她的腦袋推開,讓如藍將早膳擺到房裏,她還是傷患,沒辦法去偏廳吃。
“又怎麽了?”阿難拿著筷子先是夾了一筷子小菜吃。
“還不是昨天……昨天小姐您回門時的事情,很多人看到了,然後說小姐你虛弱到連回門也要王爺抱著走的地步,明明是王爺自己……”
“如翠!”如藍厲叫一聲,打斷了某個二貨的話。
有些事情心知肚明便好,做下人的,命賤比紙薄,想要活得好一點,隻有管好自己的嘴巴,別管主子做什麽事,隻要記得自己的身份就好。
見如藍神色嚴肅,如翠不由想起肅王那張嚴肅的臉,打了個寒顫,不敢再多言。
阿難歎了口氣,這些都是個什麽事兒啊!她不過是摔傷了條腿行動不便了,為毛在外人眼裏,她就是各種不好呢?果然,流言猛於虎也!
等阿難吃完早膳,阿難的陪家丫環之一的如青帶著老管家進來,他們身後還有幾個嬤嬤仆婦。
“王妃,這是王府的賬本,王爺吩咐奴才送過來的,今後就讓王妃您管了。”秦管家指著其中一個嬤嬤手上捧著的冊子,然後為阿難一一介紹那些嬤嬤擔任的崗位,像是管香料的管衣服的管廚房的……分工很仔細。
阿難一一看過去,其實先前已經見過了的,隻是那時人太多,她隻是過個眼,並沒有怎麽記。現在隻記一些重要崗位的,倒好記些。阿難同她們說了些勉勵的話,然後收起賬本,讓老管家帶著她們下去。
三朝回門後,阿難終於正式接手了肅王府的管家大權,轉正成為肅王府名符其實的女主人。
阿難是皇家新婦,又是個身份敏感的——肅王妃的身份在京城來說,可是比當今的皇後還敏感,畢竟沒有誰整天盯著賭皇後什麽時候各種死——加上現在受傷,所以還很清閑。婆婆妯娌什麽的都居住在皇宮裏,這個家除了肅王,就是她的天下了,白天倒自由自在,閑時看看花練練字刺刺繡管管賬,十分悠閑,比在丞相府當閨女時還要享受——至少那時她每天都要早起去給嫡母和父親請安,現在婆婆在宮裏,倒省了這個。
而阿難現在也在努力習慣自己已經嫁人的事情,晚上的床位要分一半出去,多了個人一起睡的事情。當然,她也在努力適應楚霸寧這個人。
肅王楚霸寧其人,貌清俊,性嚴謹,行有度,嚴正不阿,為國為民之棟梁。
這是當朝帝師長孫要白在楚霸寧十歲時,先皇考察皇子諸子時,給楚霸寧的評語,評語之高,讓人信服。隻要說起楚霸寧這個人,所有的人都會下意識地想起長孫要白的話,而阿難對楚霸寧的第一印象,也是從這條評論起的。
不過,隨著兩人的相處,阿難在細節上漸漸了解楚霸寧這個人。
然後,在習慣。
傍晚,楚霸寧回來,阿難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等他。
楚霸寧今天一天過得似乎有些不順,表情十分嚴肅。
阿難走過去為他除去外袍,親自端來水給他淨手。
經過半個月的修養,阿難的腳傷終於好了。當阿難被太醫判定可以下床走路了,終於不用當三等殘廢了,阿難高興得淚流滿麵。最最重要的是,她終於不用忍受自己每次出恭起夜時都會被某個男人直接抱過去的,讓作為女性的她情何以堪啊!
不知是阿難這個人還是她的賢惠讓楚霸寧有些高興,神色顯得比較放鬆。
阿難雖然不出門,但也知道肅王最近工作不怎麽順利。因為大楚與北越的戰爭又起,戰爭最是消耗人力物力的東西,今年是非常的一年,籌備軍晌糧食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落在了楚霸寧身上。按照他負責嚴謹的性格,必定會努力去幹。而這其中的艱難,阿難這個深閨女子都知道,畢竟今年夏天時江南發生的水患,導致今年國庫稅收不好,朝廷實在沒什麽餘錢,這戰爭的物資消耗,隻能讓楚霸寧自己想法子湊齊。
阿難是個沒資質的,對其中的彎彎道道根本不清楚,自然不能幫自己老公,隻能讓自己乖一點賢惠一點,不讓他擔心。
吃過晚膳,天堪堪擦黑,天邊還有一抹白留戀不走。楚霸寧拉著阿難到院子裏去散步消食,看了會兒暮色裏的秋景,說道:“阿難,明日你與我進宮去給母後請安罷。”
阿難心想終於來了,溫馴地應了聲:“王爺,妾身知道了。”
楚霸寧站在院中一株榛樹下,泛黃的葉子從枝頭打著旋兒掉落,滑過男人明青色的長袍,顯得有些蒼涼。而那人站得筆直,身軀如雪中的白楊,寧折不彎,又是如此的昂揚堅強。
“阿難,你我已是夫妻,喚我的名字便可。”楚霸寧回頭朝站在身後一步遠的小妻子說。
阿難的蘋果臉兒開始泛紅,嘴角嚅動,在男人清幽的眼神下,隻能發出了像蚊子一樣輕微的聲音:“霸寧……”
楚霸寧的眉頭皺起來。
夜深人靜,阿難睜著眼睛看著黑暗的床頂。古代的天空沒有各種霓虹燈的光線汙染,黑得十分徹底,視野裏一片黑暗,使得身畔男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阿難瞪著黑暗很久,然後慢慢地挺起上身,摸索著靠近身旁的男人,輕輕地喚了聲“霸寧……”
那聲音像含在嘴裏,有些模糊。
阿難等了一下,沒看到那人的反應,然後又湊近,大著膽子叫了聲:“霸寧。”
阿難連續叫了幾聲,特有的軟糯的聲音在黑暗中特別的明顯,見那人呼吸沒有亂,阿難滿意地睡下,將自己貼進他,終於安心地睡去。
過了一會兒,楚霸寧伸手將倚在他身邊的少女攬進懷裏,讓她的腦袋貼著自己的鎖骨,低首在她額上親了一下,也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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