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心思滴溜溜的
小心思滴溜溜的
二姑母杜梅因為是親兄弟成親,所以提前一天就來了,和自己的大姐杜蘭晚上擠在一處睡覺。
“二哥這人還真是夠可以的,那麽個便宜都要占,生怕吃了虧。我看那,二嫂那人,麵上老實的很,可是人家會挑唆二哥去說話,咱娘也怪不到她身上去。”二姑母對二哥二嫂很不滿意,這次本來都說好了,讓自家的娃去壓床,但是二哥那意思,是想這童男童女都是他自己的娃了。
能不讓人生氣嗎?還說的理直氣壯的。
大姑母杜蘭打了個嗬欠,“算了,多大的事兒,你不累我,我還累著呢,早點睡吧,明兒肯定還要起來早。”
說完就睡著了,二姑母還有很多話要跟自家大姐說,結果沒有成。也隻得鬱悶的躺下了。
東廂房這邊,胡氏也很不高興,覺得老二沒有良心,她這個當嫂子的,嫁過來,不說什麽長嫂如母吧,可是哪點虧待過他?竟然還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想要搶了那個差事。
本來她和自家男人商量好了,都不準備讓娃子們去壓床了,可是今天他說了那話了,胡氏偏就不相讓了。
杜有忠見老婆是氣得睡不著覺,就道:“多大的事兒,幹啥生氣,傷身?這不咱娘是明白人,都說好了,還是咱們二郎去。”
杜老爺子家裏不算是窮人家,看看這房子都可以看得出來,在楊柳村屬於中等人家,也不是一年到頭吃不上肉的人家,倒是不至於頓頓吃大米飯,可是也沒有餓著大家。粗糧也夠吃的。
衣服也有補丁的,畢竟也不是什麽大富大貴的人家,而且主要是人多,這個時候沒有計劃生育啊,一直生一直生,資源就那麽多,人口多了,分到個人手裏,那就少了。
今天這個事兒,杜有忠也是有些生氣的,他每個月二兩銀子,都是用來養全家了,自家孩子不過是占了這個紅包的便宜,二弟就不樂意,那咋不說說自己每個月拿出來的錢呢?
他是長子,是該養弟弟妹妹,可是杜有忠可不是那種隻管奉獻的人,拿出銀子,還得不到好,這事兒,換做誰,心裏也不得勁兒,知道自己個的老婆,嘴巴有些不饒人,要是吵起來了,這喜事兒就不美了。
所以在今天他也就沒有說出,把那壓床的事兒讓出來的意思。
杜有忠勸了好半天自己的老婆,總算是氣消了。
這東廂四間房,老大和老二各兩間,因為主要是睡覺用的,所以倒是不顯得擁擠。
大人們單獨一間,孩子們,把剩下的一間用布簾子隔成前後兩間,女娃子在裏麵,男娃子在外麵,還好各家的孩子目前還不算多,而且孩子們歲數都不算大,住的也是可以的。
不過像杜桃這才三歲的娃,就要跟父母一起睡的,本來杜榆以前也是要和父母睡的,隻是後來杜榆自己抗議,才爭取了自己一個床。原因嘛,跟父母睡一起,各種不方便啊。
“今天沒有爭取過來,委屈咱娃子了。”杜有良對劉氏有些歉疚的說道。
劉氏忙道:“三郎他爹,你已經說了,我怨你幹啥?隻怨咱們賺的錢不多,不能養家。”
“啥話?這地裏的活兒不是我幹得最多?娘每次都拿大哥那二兩銀子說話,要沒有我,這吃的到哪裏去了?你等著,早晚我要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杜有良心裏還不服氣呢,從能幹活起,他每天在地裏可是下了死力氣的,不過是讓三郎去壓床,這就不肯了,說起來都是爹娘偏心大哥那邊。誰讓他不是老大呢?
“你小聲點,被聽見了就不好了。”劉氏壓低了聲音,“也怪我,隻生了三郎一個男娃,要是和大嫂一樣,連生兩胎都是兒子,爹和娘肯定不會這樣了。”
劉氏第一胎生的是閨女,第二胎生的是兒子,可是第三胎生的還是姑娘,齊氏本來對劉氏就有些不滿意,如今更是因為這樣,對劉氏很看不慣。
“咱還年輕,要生娃不簡單?”杜有良立刻就撲到劉氏身上,開始了生子大業。
正房這邊的燈到了半夜才滅了,一來,齊氏要核算一下收的禮錢,莊戶人家人情往來,這必不可少,齊氏也得看看,是不是都收回來了。
二來,明天她這當婆婆的,可得要受禮,得把新衣服都找出來,至少這場麵都得撐起來。
想著大兒才給自己扯得布,做的一身新衣服,齊氏這心裏就暖烘烘的。
不過一想到老二那邊,齊氏就耷拉下了臉,這個老二,被老婆一挑唆,就敢說那樣的話。
每次都覺得自己偏心,對老大這邊好一些,可是你自己做的事兒,讓她不偏心才怪。
幹活兒幹那麽一點兒,人家老大幫你養著孩子呢,你不說感激,起碼也不能戳心窩子是不?
這家裏要是沒有老大,咋活下去啊,就憑這莊稼地裏的那點?
每次交完稅後,就剩下那麽一點兒了,不拿錢買粗糧,這一大家子喝西北風去啊。
沒看到村裏多少人都吃不飽,天天喝稀的,喝的人麵黃肌瘦的,咱家能吃飽,還不是靠老大那銀子?
二兩銀子,可是能買很多很多東西了。富餘的攢起來,給大家買衣服,買點肉,改善改善生活,辦大事兒的時候,也不心慌。
這給兒子娶媳婦的錢不就是這幾年攢起來的?
當初老二看上了那劉氏,死活要娶回家,劉氏那家裏窮的恨不得一條褲子幾個人穿,可是要彩禮的時候,那一點兒也不含糊,竟然要十兩。
呸,就是娶個鎮上的姑娘也用不到那麽多錢,她以為自己是金人那。好說歹說,老二就是要鬧,最後請了媒人,還不是要了八兩?跟賣女兒有什麽不一樣?
結果呢,娶回來,就光生賠錢貨,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如今還來挑三挑四的了!
那老劉家就不是厚道人,每次上這邊過來,都要順東西走,劉氏這個吃裏爬外的,以為她不知道,偷偷的給自己的娘家帶東西,她不說,不代表不知道,真要見真章的,她不把劉氏給好好的削一頓?
得了,還是不生氣了,大喜的日子,為了這麽個人,劃不來。
第二天一大早,請來的喇叭匠就過來了,今天喇叭匠是要跟著新郎官一起去接新娘子的,杜家的人甭管大小,都換了一身好一點的衣服。
杜榆也被換上了一身新衣服,杜柳見了杜榆的一身衣服,就有些不高興,難怪爹和娘老說大伯私藏前,原來是真的,不然這衣服是從哪裏來的?
還說什麽錢都交給奶奶那邊了,那這是什麽?
“榆兒,大伯給你買新衣服了?以前都沒有看你穿過。”杜柳到杜榆這邊說道。
杜榆笑嘻嘻的說道:“是我姥娘給我買的。讓我今天穿。”
把杜柳給鬱悶壞了,本來還想套杜榆的話,然後去告狀的,結果這死丫頭的衣服竟然是她姥娘給的。
想著自己的姥姥家,杜柳就更鬱悶了,別說給自己做一身衣服,不來自己家這邊拿東西就是好的了。
小姑娘氣呼呼的走了,杜榆心道,小丫頭,想套我的話,沒門啊。
杜柳這位小堂姐什麽心思,杜榆是清楚滴,二房這邊呢,兩個小的還可以,二叔和二嬸,還有這個小堂姐都是喜歡抱怨不公平的,甭管是明麵抱怨還是暗地裏抱怨,都是要不得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喇叭匠就是過去有喜事吹嗩呐的。小時候都還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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