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相安無事欲離開
049 相安無事欲離開
聽此嚎叫,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連帶著穆薩一塊,朝聲音的發源地直奔而去。
這裏是一處沙丘,斜坡較陡,而在坡下,則躺著沙土垢麵的瑞奇師兄,還有……躺在瑞奇身上的測繪儀器。
沙土原本細致鬆軟,就算是從坡上摔下去也無大礙,可隨著瑞奇一塊滾下去的,還有笨重的儀器,經過重力加速後砸在他的身上,才發出了那一聲嚎叫。
男人們大步流星地下坡,把瑞奇扶起來,艾默丁教授則更關心儀器是否損壞,厲聲責問瑞奇:“好端端的,你怎麽跑到這斜坡來了?還讓儀器也滾了下去。”
瑞奇不介意地擺擺手:“玩玩嘛,瞧著這陡坡不錯,沒想到一下子滑下去了。”
瑞奇師兄向來是個喜愛刺激新鮮的,艾默丁教授有些惱,可大夥都是熱汗淋漓,又得在正午之前收工返回,便不再多說什麽,隻招了辛格到他身邊,沉聲叮囑道:“你穩重踏實,以後你就跟在瑞奇身邊,別讓他亂闖。”
“好。”辛格一口應下。
此後的幾天,一直算是相安無事。因為沙漠工作脫水嚴重的緣故,每天從測繪區回去都感到萬分疲累。有時候看到穆薩,想要同他說幾句,卻不知從哪裏起頭,加之辛格在一旁的威懾,我們的交流便更少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話語雖是愈發稀薄,默契卻似乎愈加濃盛。
從前見到穆薩,我是忐忑的、激動的、羞赧的,可自從那晚無意瞧見他筆記本上的畫作之後,知曉他亦對我心存好感,心便從澎湃浪潮化為盈盈波光。見麵時,彼此相視一笑,不需言語,便好似有萬千思緒沉澱下來,變得穩重、篤定、心知肚明。
雖然,不曾說;雖然,沉默著。
沙漠是單調的,工作也是單調的。每天我們選在黎明和黃昏工作,避開了正午最炎熱的時光。黃沙一望無際,浩浩渺渺,身在其中,嚐著汗漬漬的日子,時間都好似粘了起來。我曾以為這段日子就要這樣循環往複地過去,卻沒有料到,會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安穩無事的現狀終止在最後一天。
工作暢通無阻地完成,除去瑞奇摔倒的那一次,沒有再發生絲毫的意外。人人都很激動,興高采烈地把所有物品裝上車,準備著打道回府。
辛格在艾默丁教授的授意下,跟瑞奇師兄同坐一輛卡車;教授自己要和兩位年輕老師在車上討論一番這次的測繪狀況,再加上一個主要負責記錄數據的師兄,坐在了四人座的越野車上;剩下我和穆薩,很自然地上了最後一輛卡車。
沙漠這幾周,這還是頭一次我和他單獨在一輛卡車上;之前雖然常一同坐在越野車的後座,但礙於前排有人,總缺了些暢所欲言的隨意。
“好讓人心慌的死寂啊。”蒼茫的沙漠灘如同黃色的大海,雄渾、靜穆,與此刻雀躍的心情格格不入。我咯咯地笑著,轉頭看到穆薩英俊的側臉,一時興起,脫口而出,“要不,你給我唱首歌吧?唱首中東歌曲,你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