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你要洗澡?
第31章 你要洗澡?
是沒有興趣,還是大發慈悲的準備放過她?
顧南城用毛巾給她把頭發擦個半幹,然後又打開吹吹風,手指撩起她幹淨散發著發香的發細細的吹著
。
等到完全幹了,他才關了吹風扔到一邊,抬手掀開被子,“兩點了,睡覺。”
讓她穿他的衣服,睡他的床,晚安看著他已經沉靜下來恢複了深沉的側臉,揣測不到他的心思。
她軟著嗓子,小心翼翼的道,“我想回醫院……”
“太晚了,外麵下雨,”他把枕頭放回原處,將被子蓋到她的身上,唇畔勾著點兒痞痞的笑,“還是你不困,想做點別的事情?”
他作勢就要脫衣服撲上來,晚安蹭的一下就縮進了被子裏,連腦袋也蓋住了。
看著她的動作,竟然莫名的覺的可愛。
顧南城歎息一聲,還是將被子給她拉下來了一點,露出了腦袋,“睡吧。”
說罷,就順手把燈關了,屋子裏一下就暗了下來,唯有從外麵的走廊進來的光還照進來了一點。
晚安睜開眼睛,看著男人的剪影往門外走去。
鼻息之間繚繞的全都是男人淡淡的氣息。
像是處在陌生的世界裏的那點微末的若有似無的熟悉感。
臥室的門被刻意放輕的動作帶上。
午夜兩點,窗外靜靜懸掛著皎潔的明月,銀白色的月光泄了進來。
顧南城回到車庫找出那本相冊,然後從酒櫃隨手拿了一瓶酒出來擱在茶幾上。
滿麵張揚的塗鴉,一看就知道出自盛綰綰之手。
裏麵基本是她們姐妹情的合照,五官較之現在青澀許多,加上偶爾有幾張穿校服的,大約是高中時期。
張揚肆意的鮮衣怒馬
。
如果是慕晚安是安城眾口相傳的第一名媛,盛綰綰就是人人得而誅之的惡媛。
很多人覺得她們這樣南轅北轍的性子能做這麽多年的朋友,都是因為慕晚安脾性好,半點不爭。
抬手倒了滿滿一杯酒慢斯條理的喝下,香醇的酒味彌漫整個口腔,手指漫不經心的撥著相冊。
視線停留在一張的笑臉上,應該是在畫室,留著整齊的短發,俏生生靈氣十足的一張臉,不知道在跟誰打鬧,臉上劃了好幾道彩色的顏料,朝著鏡頭做了一個鬼臉。
他盯上去,莫名的生出一種她在朝他笑的錯覺。
低頭沉吟著,薄唇撩開淡淡的笑意。
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出去,過了很久才被接通。
迷迷糊糊的低男聲,一聽就很不高興明顯有點暴躁,“有話快說!”
淩晨兩點,睡眠正香。
顧南城低沉的嗓音施施然的開口,“我準備結婚了。”
薄錦墨的眼睛睜開了一點,手摸到開關擰開了燈,瞟了眼床頭的時間,“明天早上再通知我很有問題?”
“你是我好兄弟,喜訊當然要在第一時間分享。”
薄錦墨摁了摁眉心,淡淡的道,“你搞定她了嗎?”輕輕嗤笑,“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沒那麽輕易的點頭。”
“嗯哼,我有這麽讓她瞧不上?”
“有,”薄錦墨幹淨的嗓音涼涼的笑,“你花名再外,喜歡笙兒這麽多年,很不招盛小姐待見,估計沒在她麵前抹黑你。”
盛綰綰那個女人……
一杯紅酒見底,他又倒了一杯,“以你對她的了解?”
顧南城意有所指的低笑,“我基本都在國外,但你一直在盛家,以她和盛綰綰的關係,你們似乎相互很不待見
。”
薄錦墨隨意的靠在床頭,“她沒什麽招我不待見的,”十分不在意的語氣,“不過你知道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就行了。”
“太省油的女人會很枯燥,我也不喜歡。”
薄錦墨眯眸輕笑了下,“六年前你半夜給我打電話,說看上了一隻丫頭片子想戀愛了,可惜翻遍安城連人家的臉都沒有看到,六年後你看上慕晚安,想結婚,既然她是真名媛或者假淑女你都想娶了她,那就娶吧。”
“你看到的那些也不過是青春期的少女叛逆起來的小打小鬧,翻不出什麽大風浪,無傷大雅。”
六年前的那隻小丫頭。
顧南城閉了閉眼,不提起,他幾乎要忘個幹淨了;可是一提起,他眼前還能清晰的浮現出那半張明豔挑釁的笑臉。
記不清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笙兒,早就習慣了守在她的身邊。
她自小愛錦墨非他不可,他沒興致當情聖,一生愛著守著等著一個不屬於自己的女人。
隻是覺得這些年沒有出現哪一個女人能他有興趣轉移注意力。
21歲回國,在安城遇到一隻囂張得很的小丫頭,難得很有耐心的陪她玩了一個月的捉迷藏,原本準備翻出來教訓一頓就下手。
結果還沒能把人搜出來,笙兒就摔下樓幾乎斷了手又跟錦墨鬧翻一氣之下出走美國,他不放心,於是跟著去了。
也許沒到喜歡的份上,但她確實是這些年以來唯一讓他動過心思的女孩。
那時他甚至覺得,他會愛上她慢慢忘記笙兒的。
過了那一次,再對別的女人動念頭,就是慕晚安了。
顧南城半闔著眸,骨節分明的手搖晃著高腳杯裏的紅酒,淡淡的道,“笙兒等了你很多年,別辜負她
。”
“嗯。”
自從慕家出事後,晚安就很少能睡好,光線一落在她的眼皮上,她就睜開了眼睛。
完全陌生的環境讓她緩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掀開被子爬起來發現自己身上穿的還是男人的襯衫。
手用力的按著太陽穴,她的衣服昨晚全都淋濕了。
赤著腳下地,昨晚過去了,那她跟顧南城這件事情,也算過去了嗎?
就這麽過去了,算不算佛祖在保佑她?
別墅裏靜悄悄的,她在二樓的客房和書房轉了一圈都沒找到男人的身影。
蹙眉想了想,難道這麽早就出去上班了,還是把床讓給她所以自己去別的地方睡了?
可是她沒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
扶著樓梯的扶手下樓,她一眼就看見靜靜靠在沙發上的男人,前麵的茶幾上擺著幾個空空的酒瓶。
她眨眨眼睛,撇撇嘴,他肯定跟陸笙兒又吵架了,每次吵架就買醉。
虧得他沒變成酒鬼。
還是走了過去,俯身湊到他的跟前,細細的打量。
眼睛下覆著淡淡的青,應該是因為昨晚沒有休息好,輪廓棱角分明,屬於那種溫和內斂的英俊。
忽然想起昨晚被他壓在床上的那一記吻。
稍微回憶起來都是頭皮發麻。
男人忽然睜開了眼,蘸了墨一般深邃的眸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那眸色說不出的深,她心髒一跳,條件反射的站直了身體。
“顧公子,麻煩你……”
“我們結婚吧
。”
平平淡淡的五個字,因為宿醉而微啞的嗓音。
慕晚安看著男人似乎是因為頭疼而捏著眉心的動作,喝醉酒做了一場美夢還沒清醒過來認錯人了嗎?
她睜著眸,笑眯眯的道,“顧公子,我是……”
“我們結婚,晚安。”
直到他起了身,節奏緩慢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回來,她才意識到這個男人很清醒,他說的是——
要跟她結婚。
“你昨晚喝了酒,顧公子,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他之前要娶她是因為她是第一名媛他覺得她適合做顧太太。
現在,她已經不適合了!
顧南城牽起唇角,淺淡的笑,“那些照片麽,無妨,誰都有過去。”
要說,笙兒也算是他的過去。
慕晚安倒吸了一口涼氣,她想來想去也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赤果的腳往後麵退了幾步,腦袋毫不遲疑的搖著,“我不要嫁給你……”
“婚期不變,我們待會兒就去領證。”
“顧南城,”她再次連名帶姓的叫他的名字,“你為什麽非要娶我不可?想找個女人將就的過日子嗎?你想將就我並不想,比我符合你要求的女人多的是……”
那淡淡的波瀾不驚的表情很快的讓她意識到她說什麽他都聽不進去。
她咬著唇,一時間甚至無法消化這個荒唐的信息。
“你富可敵國,娶不到想要的女人,至少也能娶到一個戀愛你的女人,那我又不喜歡你,你娶了我……”她咬著唇,黑白分明的眸瞧著他,挺直著背脊,“顧南城,你娶了我我也會每天鬧騰,你不會開心的
。”
顧南城居高臨下的看著眼前隻穿了一件屬於他的襯衫的小女人。
長發略散亂的披著,鎖骨精致,袖子挽得很高,一雙細長腿很容易讓人衍生出某些的香豔旎旖的畫麵。
大清早這麽讓人有胃口。
性感的喉結滾了滾,他端起那杯水又喝了一口,視線從她的身上錯開,淡笑著啟唇,“無妨,做我的太太任性點嬌氣點都無妨,女人本來就該這樣。”
放下水杯,眼睛對上她的,低沉染著薄笑的嗓音條理分明,“晚安,雖然你爺爺的手術已經結束了,沒有燃眉之急,但是你們慕家那兩個億的負債呢?你爺爺一生的名望如果站在被告席上——你不會心疼嗎?”
顧南城審視著她神色的變化,繼續不緊不慢的分析,“兩個億,即便你要還,導演係出來的高材生,你在娛樂圈生存要怎麽避開我,嗯?”
她看著他的近乎溫柔的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笑了笑,抬腳一步走到她的麵前,俯首淺笑,“你的那朋友都沒做什麽正經的工作,不是隔三差五的打架,就是混在法律的灰色地帶,要想出點事兒,很容易。”
四個字可以全部概括的內容,威逼利誘。
他用這麽多事實讓她覺得,她沒有別的選擇。
或者說,他的確可以讓她沒有別的選擇。
誰讓他是這個城市最有錢有權的顧南城。
誰讓她落魄得隻能任人宰割。
慕晚安抬起下巴,一雙眸就這麽睨著他,“顧公子,你就這麽要死要活的喜歡我想要娶我?”
顧南城瞧著她已然變得倨傲涼薄的眼神,低低失笑,溫熱的唇瓣落在她的眉心,“嫁給我有什麽不好呢,前半生是矜貴的慕小姐,後半生是嬌寵的顧太太,往後你想做貴太太我養你,你想做導演我也可以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