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反派
第27章 反派
更多的話她沒再多說,轉身回到走廊上。
一來她實在做不來跟陸笙兒談些閨蜜之間談的話。
二來,在這場戲中她本來就是個路人的角色。
路人一旦加了戲份,多半就成了反派。
她看著顧南城這隻千年備胎已經很心酸了,可不想自己再變成他的備胎。
剛在走廊沙發上坐下,包裏的手機就震動了,慕晚安伸手拿了出來,看著屏幕上亮著的名字,一下就站了起來。
“晚安……”她還沒出聲,對方就已經率先哭了出來,“晚安,你救救江樹吧……我不知道找誰了……”
慕晚安蹙眉,壓低了聲音,“出什麽事了?你先別哭,告訴我出什麽事了?”
“他被抓進警察局了……”電話那端的女孩明顯的泣不成聲,抽抽搭搭的無法表達出完整的意思,“本來說好可以保釋的……但是我湊了錢再去的說好他們又改了說法……他被打傷了……他在牢裏被打傷了……晚安,你救救他……”
“地址發給我,你現在過去等我,我打車過來。”
“好……你快點。”
掛了電話,慕晚安走到秘書的麵前,“章秘書,我有點兒急事要處理,待會兒顧公子回來的說好麻煩你跟他說一聲。”
章秘書有些詫異,但還是點點頭,“好的,慕小姐。”
十五分鍾後,顧南城折回病房。
章秘書剛給陸笙兒倒了一杯水,見他回來連忙關心道,“顧總,陸小姐的傷沒什麽大礙吧?”
顧南城淡淡的瞥了一眼抿唇瞧著他的陸笙兒,波瀾不驚的道,“嗯,沒什麽大礙,腦震蕩而已。”
章秘書,“額……”
正想說點什麽緩解一下兩人之間的氣氛,卻見顧南城擰起眉心,沉聲問道,“她呢?”
這個她是誰,答案自然不言而喻。
章秘書剛想開口,病床上的陸笙兒已經出聲了,“南城,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晚安她會不高興嗎?”她很無奈,“她是你未婚妻……天下沒有哪個女人想看見自己的未婚夫太關心別的女人。”
頓了頓,她繼續委婉的道,“尤其是她是盛綰綰的朋友,我們的事情她基本都知道。”
顧南城站姿挺拔,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深沉而冷漠,不知道在想什麽。
“顧總,”章秘書基本摸不清這男人這種時候在想什麽,隻能盡職盡責的傳達消息,“剛才慕小姐接了個電話,好像是有急事,她讓我跟您說一聲。”
顧南城良久才不鹹不淡的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了。
陸笙兒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我已經沒事了,你去找她吧,她現在處境不好……”
男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隻手插在褲袋裏,另一隻手把玩著手機,淡淡問道,“通知他了嗎?”
“嗯,我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我受了點傷,”陸笙兒露出笑容,“錦墨說他已經定了機票,馬上就回來了。”
顧南城沒什麽很大的反應,“醫生說你需要休息,晚點我會讓人給你送點粥。”
“好。”
章秘書很體貼的抽掉了陸笙兒背上墊著的枕頭,然後才關了燈帶上門出去,一眼看到了站在走廊上側身優雅清冷的男人。
他點了一根煙,原本英俊溫潤的五官被襯得格外的模糊疏離,眯著狹長的眸斂著不知名的暗色。
薄唇微張帶出一片煙霧,“那兩個什麽角色?”
“已經讓嶽律師親自去解決了,”章秘書低頭稟告道,“警局那邊發過來的信息是說那個推陸小姐的是個混混,兩年前因為偷東西坐過牢,有前科,都不是什麽大角色……那女的拿了錢去保釋,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原因?”
“真實原因還在盤問。”
慕晚安到警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還開始下起了雨。
她一從出租車上下去,焦急在門口等著的女孩連忙撐著傘跑了過去,小心的把傘撐到她的頭頂,“晚安你來了……我剛才聽見那個混蛋律師說要判江樹坐十年牢……怎麽辦啊。”
她摸了摸女孩的頭發,低聲道,“你先別哭,會有解決的方法,帶我去見這個案子的負責人。”
慕晚安一直都是安城名人,她走進去就幾乎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慕……慕小姐?”
她這樣的人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樣的地方,尤其是身邊跟著個一看就是不良少女的化著濃妝的女孩,違和得令人愕然。
“徐警官是嗎?”她將手裏的手包隨手擱在一邊,溫涼的臉龐掛著清淺的笑容,眼神不偏不倚的對上對方的眼睛,彌漫出說不清的氣勢,“能不能見見江樹?”
“這個,慕小姐,”中年警官打著哈哈,“按照規矩……”
“按照規矩我是可以見他的,”她仍是輕輕淺淺的笑著,但是每個字都顯得太有分量,“聽說江樹剛進去就被人打傷了,徐警官,我朋友都被你嚇哭了罵哭了,您總不是在欺負不懂事的小女孩吧?”
“慕小姐您……和那故意傷人的是什麽關係?”徐警官搓著手掌,一副很好說話的模樣,“這件事的性質很惡劣,對方已經請了律師過來處理,您看……”
“律師?”她垂眸,淡淡道,“那好,我跟被害人的律師談。”
徐警官指了指身後,慕晚安轉過身去,一眼就看到了西裝革履,帶著無框眼鏡手裏拿著公文包的男人。
嶽鍾。
安城勝訴率最高的金牌大狀,赫赫有名,隻勝不敗。
她閉了閉眸,忍不住就摁住了自己的眉心,忽然就湧出了一股無法言喻無法形容的疲倦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樣累過。
嶽鍾倒是主動地跟她打招呼,“慕小姐,”他笑得文質彬彬,克製得恰到好處,不親近,也不給人任何不舒服的感覺,“我就是陸小姐的代表律師。”
“嶽律師,”慕晚安垂眸,微微的頷首,“能讓我見見我朋友嗎?”
嶽鍾審視她,唇角溢出點笑意,“他們是……慕小姐的朋友?”
他給她麵子,那是因為看他的老板的麵子。
受傷的是陸笙兒,打人的是她的朋友,即便沒有關係,以她的立場很難說清楚。
安城第一名媛有這樣的朋友……也是蠻奇特的現象。
嶽鍾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點了下頭,“可以,慕小姐,不過以您朋友行為的惡劣程度,保釋是不可能的,何況……”
有些話不用明說,她應該聽得懂。
何況這次得罪的是隻手通天的大人物。
隔著冰冷的鐵質欄杆,慕晚安看著站在她兩米之外低垂著腦袋,一年輕的臉布滿著難堪的青紫,還有隱隱的血漬的男人。
“對不起晚安……”有些懊惱的聲音,“給你惹麻煩了。”
“嗯,是給我惹麻煩了,很大的麻煩,”她淡淡涼涼的道,“你不知道陸笙兒她是誰的女人?她是你能得罪的你把她往馬路中間推,撞死了你準備讓你一家人都償命嗎?”
“對不起,”男人依然沒有抬頭,語氣帶著刻意的吊兒郎當,“你別插手這件事情,反正不過是坐牢,我又不是沒坐過。”
“嶽鍾現在是奉命要告你判刑十年,我保證你一年不到就被人打死打殘在裏麵。”
片刻的死寂。
江樹抬頭,一張被受了傷的臉勉強可以看出青澀俊美的五官,眉宇桀驁,“你別管。”
她其實很想發一頓火,拳頭捏了又鬆。
眼睛盯著不敢看她的江樹,“說吧,為什麽跟陸笙兒起衝突?為什麽推她?”
“我已經說了不用你管……”
“江樹!”慕晚安徒然拔高了聲音,“外麵有個隻勝不敗的金牌大狀,我要想辦法應付顧南城,我要是不能讓他鬆口,等陸笙兒的正牌男朋友回來你知道他到時候會怎麽收拾你?”
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不想再給我惹多的麻煩就撿重要的事情說,不要耽誤我的時間。”
江樹看著她已經動怒的俏臉,又重新低下頭,唇動了動,“綰綰打電話給我,她要我想辦法把她房間裏收在書架裏的相冊拿出來……裏麵有你的照片,她說讓顧南城看到那些,對你不好……”
照片。
她一下就咬住了唇。
江樹看她神色不對,連忙道,“相冊我已經拿回來了……你不用擔心。”
慕晚安看著被關在鐵欄裏的年輕男人,眼睛忽然湧出一股無言抑製的酸澀,側過臉蛋,眼淚打濕了睫毛。
她的聲音變得有點沙啞,“她讓你去偷出來,怎麽又跟陸笙兒杠上了?”
“我偷進盛家別墅的時候,剛好看見她從綰綰的書房裏出來……擔心她翻了這些相冊去跟顧南城說……所以才找了個借口跟她吵架。”
那些照片,是不能讓顧南城看見。
江樹看著她低頭沒有說話的模樣,詞窮找不到安慰的話,隻能幹巴巴的道,“晚安……你爺爺的病情重要,你先別管我,也不要……跟顧南城翻臉。”
她眼淚還沒擦,卻越掉越多,“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讓你出來,但是這段時間易唯會每天來看你,如果有人對你動手讓她告訴我。”
說完,不等江樹有任何的回應她就轉身離開了。
因為出神,所以忘記了擦眼淚。
顧南城等了一根煙的時間,就看到她臉上未幹的淚痕,下午試衣服時還帶著點的嬌嗔已經蕩然無存。
在出神,他從她的臉上竟然判斷不出她在想什麽。
將煙頭用力的掐滅在煙灰缸裏,嶽鍾從這個動作看出了顧總相當深刻的不悅。
顧南城沉著臉,就這麽不聲不響的看著那一身米黃色長裙的女人慢慢的走過來。
一張椅子擋在路中間,她也沒看見。
嶽鍾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麽,原本大爺一般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忽然起了身,本就深沉的臉龐愈發的寒意淩冽。
橫在路上椅子被男人直接踹翻滾到了一邊。
聲響巨大,讓辦公室所有人不敢出一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