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好朋友？
好朋友？
放學後，孩子們都在操場中集合，準備排隊出校門，一樓園長的辦公室門口站著幾個大人，跟在自己媽媽身邊的周瑜撅著嘴一臉的不服氣，瞪著站在離她不遠的黃雲，黃雲也是一副陰沉沉的表情。
羅曉陸周圍的幾個小孩都小聲的議論著，“他們就是打架的那幾個人嗎？”
“嗯，我見了，周瑜流了好多血呢！滿臉都是，周瑜說是黃雲打的。”
“那她可就慘了，黃雲肯定會被爸爸媽媽打的，她真壞，難怪奶奶說她是街上的小孩，不讓我和她玩。”
羅曉陸望著站在那裏的幾個大人，沒有一個人臉色好看的，回想起剛才自己看見的那一幕，心中就有些不舒服，整個過程黃雲就是始作俑者，不知道這幾個小孩怎麽惹到她了，但是何必要把他們弄成那樣，連自己也差點被當槍使，幾人摔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羅曉陸聽了都覺得疼。
“這件事情不管結果是怎麽樣的，我孫女黃雲都要道歉，不管怎樣她拿粉筆本來就不對。”黃毅摸摸孫女的頭，“小雲，來給你的幾個小同學道個歉。”
“對不起，請大家原諒。”黃雲想幾人鞠了躬。
其他的幾個父母臉上有些不好，這事就這麽糊弄過去了，明明起因是黃雲，現在倒是什麽都說不了。
“我在這裏也給你們說聲對不起，說到底，是因為我沒有把小雲這孩子教育好，這樣的錯誤，以後小雲是不會再犯的，我也以後會嚴加管教她。”黃毅豁出老臉替自己的孫女擋住幾個大人想要張嘴再說的機會。
這段時間黃毅對這個孫女愈加另眼相看，起初家裏的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也是孫女想出了做買賣的點子緩解的，現在家裏不算是日進都進，但也算是吃穿不愁。
黃毅自認為自己還算是見過些世麵的，但當自己的孫女顯示出與其他孩子與眾不同的地方時，還是有些無法相信，不過黃毅是聽過以前老人傳唱的話本，那些做了人上人的英雄，都相較於其他人更加與眾不同，他怎麽看都覺得孫女就是這樣的人，也堅信將來總有一天會大放異彩。
周圍的鄰居也見識過孫女的才能，所以黃毅和老伴臉上也很有光，老伴時常說，這是家裏的祖墳冒了青煙，孫女是文曲星下凡，以後家裏人都會跟著走大運。黃毅雖然不這樣想，但是也對自己的孫女有所期待，希望她以後能光宗耀祖。
因此極力想給孫女創造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好容易求了自己的戰友進來讀書，黃毅還有另一個私心，幼兒園裏的孩子，家裏有背景的不少，自己孫女交到一兩個朋友也算是好的，再者自己的戰友幫孫女進了幼兒園，那自己也能在上小學這事上做說道說道，所以不管怎樣都不能因為這些小事退了學。
“洪老師，我孫女還小，說的話有些時候卻是不好，我也時常教訓她，你多擔待點，真是不好意思。”黃毅有向洪園長道歉，腰也微微的下彎，弄的比他小的洪敏也不好再說什麽。
羅曉陸就看著黃雲的爺爺對每個人都一臉歉意的說著什麽，幾人的臉色也慢慢的緩和了。
“咦，他們好像不生氣了，都在笑。“剛才的小孩急忙對自己的好友說。
“要放學了唄，等會就該咱們隊走了，好餓，想回去吃飯了。另一個孩子說道。
羅曉陸跟著隊伍往校門口走，回頭又望了眼幾人，心裏十分佩服黃雲的爺爺，就一會的功夫就可以把人都說服了，這麽好的口才黃雲可沒有幸繼承。
又想到剛剛沒有把自己騙進去時，黃雲的那句“小不要臉”，羅曉陸心裏很膈應，總要找個機會給她還回去。
回到家時，羅成聞還沒有回來，自從上了小學後，他回來的時間就變晚了許多，院子周圍並沒有什麽好的小學，都是公派的小客車接著院子裏需要上小學的孩子去市裏上的，這時候的B市城區還沒有擴到像後世那麽大，羅曉陸的姥姥家算是郊區裏的郊區。
剛好院子的對口小學是和顧顯一個學校，這兩人可是高興壞了，開學的前幾天羅成聞就迫不及待的把這個消息告訴了顧小七。
每天看著羅成聞傻嗬嗬的回到家裏將自己學校的事情說給大家聽，什麽學校很大，有遊泳池啦，什麽，一個年級有好多個班啦！學校的旁邊還有一個大公園啦！等等各種各樣的話題。
小學的課業對於羅成聞來說小菜一碟，毫無難處，有一點倒是和黃雲很像，就是，總拿些書在學校看，連課堂上都不放過，但這也隻是羅曉陸悄悄發現的，要是帶課外書這件事讓姥爺知道了，羅成聞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怎麽樣啊？今天囡囡幹了什麽啊？”劉文惠笑著問大口喝水的羅曉陸。
“嗯，上廁所，玩橡皮泥，再沒什麽了。”羅曉陸如實回答，再一次回頭上幼兒園，才覺得有些詫異，什麽事情都是大家一起，連上廁所也是，排成隊，老師叫脫褲子才開始，羅曉陸剛開始還不大適應，但是現在倒是淡定多了。
“你和小朋友做遊戲了嗎？”
“沒有，今天又人打架了，都去看。”
“打架？誰打架了？”
“都流血了，還是我找的老師。”羅曉陸煞有介事的指指自己的鼻子，“有黃雲，周瑜，還有石小磊幾個人。”
劉文惠皺了皺眉，摸摸外孫女的小腦袋，“以後別人打架了，你告訴老師可以，但是你要躲遠點，知道嗎？不要讓他們打著你。”
羅曉陸讚同的點點頭，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是要多遠點，“我在教室窗戶看的，離得挺遠，周瑜的鼻子留了好多的鼻血，她說是黃雲把他們弄倒的，所以還打了黃雲，黃雲臉上都被抓破了。”
“哦？她看清楚了？”劉文惠好奇的問、
“不知道。”反正自己是看見了。。。
“好了，不說了，咱們去洗手，等會可就要開飯了。”劉文惠放下手裏織到一半的毛衣。
門外剛下車回來的羅成聞，推開門大喊，“姥姥，我都快餓死了，咱們快吃飯吧！”
跟在他身後的陸靖嚴，看著像小瘋子似的羅成聞衝進餐廳，搖頭說：“看把孩子餓的，這學校的食堂是怎麽給孩子做飯的，一個個餓的都跟瘋了似的。”
陸靖嚴又轉頭對跟在身後的小陳說：“小陳啊，你也留下來吃飯。”
“讓我瞧瞧，咱們的外孫怎麽額餓成這樣了？”劉文惠進了餐廳摸摸羅成聞的腦袋，笑著打趣。
“奶奶，今天有節體育課，我和小七玩了一節課的足球呢！餓死了。”
羅曉陸爬上椅子，看著缺了大門牙，說話帶漏風的羅成聞有些想笑，也不怕再磕掉另一顆。
“羅曉陸，你又笑什麽呢？”羅成聞用餘光瞥見了一旁捂嘴偷笑的妹妹。
“沒有，要吃飯了，我高興，我也餓了。”羅曉陸趕緊回答。
“最好沒在笑話我的牙，你以後也會這樣的。”
兩人正說著話，飯已經擺上了桌，羅成聞好奇的問：“今天你們學校有什麽事嗎？”
羅曉陸詫異的看向一邊的哥哥，怎麽這麽問？
“我剛回來的時候，看見黃雲在趙欣家門口呢！他爺爺也來了，都好久沒見了，今天怎麽就來了？”羅成聞說起剛剛回家時看見的。
該佩服你觀察仔細甚微還是愛多管閑事，羅曉陸挑挑眉，“今天黃雲和人打架了。”
“就說嘛！我看她臉上弄的五顏六色的。”羅成聞笑眯眯的說。
“好了，吃飯的時候不許說話，小聞你是哥哥，要給妹妹做榜樣。”陸靖嚴用手指磕磕桌子。
“嗯，知道了。”羅成聞朝自己妹妹做了個鬼臉，低頭認真吃飯。
第二天羅曉陸掙紮著從床上起來，看著鏡子裏頭發亂糟糟的自己，懶洋洋的打著哈欠，雖然上學時間是8點半，但還是覺得沒睡夠啊！
吃過早飯劉文惠領著一大一小出了門，看著羅成聞上了停在在路口的小客車，羅曉陸這才和姥姥去了幼兒園，路上三三兩兩的家長和孩子慢悠悠的走著，熟人見到姥姥兩人互相打個招呼。
黃雲昨晚被爺爺訓了好長時間，晚上有些失眠，想起以前的種種自己怎麽也放不下也不甘心，隻是懊悔自己這次太心急了，沒有計劃好露出了破綻。
黃毅拉著孫女走在上幼兒園的必經之路上，剛好遇見了劉文惠和羅曉陸，黃毅牽著孫女緊趕了幾步，拉拉孫女的手使了個眼色，黃雲極不情願的說：“囡囡，早上好。”
羅曉陸本來有些糊塗，想著上課的時候再補一覺，沒準備好，就聽到這個陰魂不散的聲音打了個激靈，劉文惠也看向了爺孫兩人。
“奶奶，早上好。“黃雲甜甜的叫人。
“你好，黃雲也這個時間到學校啊！”劉文惠笑著說，心裏卻有些疑惑。一旁的羅曉陸也叫了聲爺爺。
“唉，你好。囡囡家裏的這麽近也來這麽早啊！”黃毅笑眯眯的說，後半句的時候看了劉文惠一眼。
羅曉陸知道這是要引自己姥姥開口，很快回到，“我自己想來的，我想和小朋友玩。”
“哦，那是，那你多和黃雲姐姐玩玩，兩個人互相也有個照應。”黃毅邊說邊看向劉文惠，準備把話引到自己孫女學書法這事上麵，經過和另一個老師的學習，孫女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老師卻說再教不了了，讓他再找一個更好的老師，想來想去就隻剩下劉文惠這個書法老師了，正巧碰見，時間也夠，雖然劉文惠之前對自己的孫女印象不好，但是孫女的資質擺在那裏，再加上自己和老戰友遊說應該能成。
“小雲姐姐的看了很多書。認識了不少字，連她的書法老師都誇她聰明，讓姐姐多教教你認字，以書會友，做好朋友，多好。”黃毅轉著彎的拉話題。
不過羅曉陸很快就聽出來了，這不就是想找自己姥姥學書法嗎？真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還敢來，上次明明已經拒絕了，羅曉陸抬頭看看姥姥的臉色，也不是很好，八成也聽出來了。
羅曉陸心裏打著草稿，得想個辦法把這推掉，不為別的就看姥姥那有些陰沉的臉，自己也要努力，得讓這個老頭斷了這個心思，別再找趙欣的爺爺來說，這樣可就鬧的兩家不愉快了。
“做好朋友？可是老師說了對自己好的人才能做朋友的。”羅曉陸一臉無辜的說。
“小雲姐姐怎麽會不好，她好幾次都提起你呢！”黃毅拉拉孫女的手說道。
恐怕也不是什麽好話吧！她瞧得起過誰啊？羅曉陸暗暗想，嘴上說：“可是昨天，小雲姐姐拉我進教室，我不想去，可她還瞪我，說我小不要臉，她對我不好。”羅曉陸抬頭看向姥姥，姥姥的臉色更不好看了。
“姥姥，小不要臉是什麽意思啊？”羅曉陸又加了一句。
這下劉文惠直接拉著羅曉陸徑直走向幼兒園，連句再見都沒有給爺孫倆說。
黃毅看著走遠的劉文惠，無奈的歎了口氣，“小雲，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就算再小的孩子也感覺的來誰對她好還是不好，你呀！不要總是什麽都照實說，要懂得把事擱在心裏。唉，算了，這個老師你肯定是拜不了了，咱們另請高明吧！”說完也拉著黃雲走進幼兒園。
“以後少和黃雲在一起玩，知道嗎？那些話可不是好孩子說的，以後離她遠點。”劉文惠幫羅曉陸整整衣服說道。
黃毅拉著孫女剛到跟前，所有的話聽了個正著，黃雲冷哼了一聲，卻被自己的爺爺拽了一下。
劉文惠站起身摟著外孫女看向兩人，瞪了一眼，對一邊的外孫女說：“去吧！跟小朋友玩去，我去和你們老師打個招呼。”尤其是後麵那句話劉文惠說的聲音很大。
黃雲咬咬牙，這分明是說給自己聽的，這是怕自己欺負羅曉陸給的警告。
“好了，小雲快進去吧！”黃毅摸摸孫女的腦袋說道。
劉文惠快步走向教室辦公室，一眼都沒看黃毅臉上的微笑。
看著劉文惠的背影黃毅歎了口氣，心怨，都怪自己運氣不好，沒有官運，要不然，現在自己可不會這麽低聲下氣的活著，以後就要看孫女的了。
“劉阿姨，您來了。”劉曉燕看見劉文惠進來，熱情的起身打招呼倒水。
“燕子，你不忙，我呀！就是來說件事情，說完就走。”劉文惠笑著拉住起身的劉曉燕，這孩子還是自己的一個遠房表親，自打師範學院畢業，她的父親就托自己讓她到這個幼兒園就職，其實也沒有幫上什麽忙隻是把她介紹給了洪敏，好在劉曉燕自身專業水平過硬，性格又好，很快憑自己的努力在幼兒園裏站穩了腳跟。
開學時看見是她帶自己外孫女很是放心，但也沒有特意去告訴外孫女這個老師和她關係，孩子還小，過早的讓她在一個集體裏有特權並不利於身心發展，也很可能交不到好朋友。
“那行，姨，您說。”劉曉燕坐回椅子。
“是這樣的，昨天打架的事情，我聽囡囡回家說了，我有些不放心，囡囡說那事是黃雲引起的，我呢！就想著你能看著點囡囡，不要讓她和黃雲相處。”劉文惠慢慢的說。
“阿姨，您放心，這是肯定的，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的，您沒見昨天，黃雲那孩子在園長辦公室的表現，和一個大人沒什麽區別，雖然門有什麽證據說是她惹出這事情，但是說的頭頭是道，把自己撇的一清二楚，連洪園長都罵，還說園長假公濟私。這孩子聰明不聰明不好說，但我看著心理是有些問題，眼神那股狠勁，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劉曉燕說起昨天的所見，更是越加擔心班裏其他的孩子。
“可不是，囡囡今早給我說，黃雲那孩子罵她是小不要臉，也不知道從哪裏學的髒話，看著是家長沒教好。”劉文惠有些氣憤的說。
“這，她連話都說？”劉曉燕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姨媽，本來自己對著孩子就有些意見，有些自責是不是自己太過主觀臆斷，看來事實並不是這樣。
“哎呦，都快上課了，那我也不打擾你了，囡囡你就多照顧點，有你在我可就放心多了。”劉文惠看了看牆上的時鍾起身笑著說。
劉曉燕送了姨媽出門回了辦公室這才拿起教案往教室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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