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和她在一起,快樂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

“昨天晚上,你幾點回來?”

“淩晨二點多。”他老實回答。

“為什麽不回房?”她繼續追問。

“太晚了,怕吵到你。”他鎮定自若,隻是沒有實話實說。

遲歸,怕吵到她,隻是理由,他麵對不了她天真、全然信任的眼神,至少,昨天晚上是。

身子傾斜過去,疼愛的幫她係好安全帶,他喝了一口她一大早一邊洗刷一邊幫他煮好龖的咖啡,將保溫杯放回杯架,再沉穩的發動轎車。

每一個步驟,和每一個清晨都一模一樣。

隻是,今天早上,她看他的目光有點不同,好象在打量,好象在玩味。

“梁梓析,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在外麵玩女人了?”

他一口咖啡差點噴了出去,震驚、惱怒的回過頭來,撞上那一張笑得不亦樂忽的笑臉。

“安子茗,你皮癢啊!”她是很久沒被打屁股了不成?

“梁木頭昨天晚上你喝酒了,所以你不敢回房。”她的眼睛笑得眯成一條線,拆穿他。

“你怎麽知道我喝酒了?”他有點意外。

她低著頭,象個犯了錯誤的小孩,緊盯著自己的腳尖,唇角掛著的笑容依然很璀璨,避過問題,沒有回答,“我還以為,我家老公滴酒不沾的呢!”語氣裏,根本就聽不出情緒。

他胸口一窒,有點狼狽,“昨天那些人太難搞定了……所以我才……隻喝了一杯而已!”

“我理解,不用解釋。”緊低著頭,她的笑容依然好甜。

平時難搞定的“人”他就一貫不“睬”,為什麽昨天晚上會失去原則了?

“隻是,你有酒精過敏,不能喝太多酒。”認識他的人,幾乎都知道,她也親眼見識過一次。結婚那日,她家的親戚不肯放過他,在那樣的大日子裏,他也爽快的能喝就喝。

結果,洞房花燭夜,她拿著藥膏,幫他塗抹,並細心的幫他起了紅斑點,發癢難耐的後背饒癢癢,饒了一晚!

“我知道,下次不會了。”隻喝一杯,還不足以引起酒精過敏,但是他不和她爭辯,因為他知道,世龖界上真心關心他的女人,除了生他下來、愛嘮叨的母親,就是愛他如斯的她了。

“你怎麽知道我喝酒了?”他將話題兜了回來。

他有預感,他被監視了……

“我……猜得!”她依然笑眯眯,撒謊不打草稿。

其實,昨天晚上,她的右眼皮一直跳個不停,而他很晚還沒有回家,她首度不安,於是,她故意打電話跟他的助理一路扯淡,才知道他在陪公安局的人。

“梁木頭,我還猜到,你昨天晚上喝得是‘花’酒哦!”她皮笑肉不笑。

“是有三陪女郎,但是陪的不是我!”他不否認,白了她一眼。

連這也知道?果然,他是被監視了!……

但是,奇怪的是,他居然一點也沒有生氣,寵她縱容她,已經是他的習慣。

他敢?!如果他也有人“陪”“陪”,他還有命留到早上?!

已經暖車完畢,他將手伸到後座,拿過一個保溫袋,掏出裏麵的鮮奶和麵包,將鮮奶的吸管插入,將麵包的紙袋去掉,然後遞給她。

早上有人又賴床了,搖都搖不起來。

她剛想把嘴巴湊到鮮奶的吸管上,頭頂已經被大掌拍了一下,“空腹不許喝牛奶!先咬幾口麵包!”麵包被遞到了她的唇邊,強迫她先吞下。

這樣很不舒服耶!

她掙紮了一下,卻還是乖乖咬了幾口麵包,塞的滿嘴,再抗議,“梁木頭,你是不是把我當女兒在養?”

他連眉毛也沒有意外的挑動一下,“我沒這麽變態,喜歡搞亂.倫。”他將牛奶遞給她,讓她順口氣。

是把她當女兒在養嗎?他不肯定……隻知道,如果她替他生下一個女兒的話,他肯定也會這樣寵著。

因為,女兒和她,都是他生命裏最最重要的親人。

“安排”好了她的早餐,他將汽車檔位推到“D”檔,沉穩的轉動方向盤,緩緩的馳出地上車庫。

“滴答、滴答”安靜的汽車空間裏,又傳來跨別已久,好熟悉、可疑的聲音。

他定睛一看,果然,前麵又放了一個嶄新的搖頭娃娃。

這次的這個娃娃,梳著兩條小辮子,穿著好可愛的日本和服,臉上長滿了可愛的雀斑,笑容可掬的甜臉隨著車身的行走,小腦袋好可愛的左右搖晃著。

“漂亮吧?”她好得意的炫耀。

“馬馬虎虎。”他恩哼一聲,漂亮倒不漂亮,隻是笑臉象極了一個人。

“‘我’在哪裏?”她買東西,他還不了如指掌,“她”都有了,當然不會缺了“他”。

“‘你’當然擺在我的車上!”她理所當然的說。

一人車上一個,這樣才是一對!~還好意思提自己的車!他都想問問,她的“小蟲”,發黴了沒?!

算了,省得惹她不開心。

他苦笑著搖頭,“提醒我7月7日之前,把這對娃娃扔了!”

“為什麽?!”她抗議的大叫。

這個壞蛋,老是定期整理她的“寶貝”!

“沒腦子的,一點也不愛國!”他騰出一隻手,寵溺的重重捏了下她的鼻子。

中國娃娃不會買啊,老是喜歡買些日本小公仔。

抵製日貨,她懂不懂?!

她懂他的意思了。

她檢討。

重重的,她沮喪的垂下腦袋。

終於打擊到她了!他撇過臉,專心開車,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昨天除了買了對公仔娃娃,還買了什麽?”

“你沒注意到我今天穿新衣服拉!”她哇哇大叫,張牙舞爪。

簡直無視她,簡直打擊人!

“沒注意。”他絲毫不給麵子。

在她身上能見證,女人的衣櫥裏永遠缺件衣服,她亂七八糟的新衣服那麽多,他怎麽知道哪件是哪件?!

“那好看不?”她忐忑不安的問。

他別過臉,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然後慎重的下定語,“老了很多。”很漂亮,終於有26歲的樣子了。

老了很多?

她冷抽一大口氣!

“梁木頭,你完蛋了!”她撲了過去,狠狠的捶他。

“我又沒說錯話!”他一邊大笑,一邊閃躲。

“還沒錯?!你在打擊一個既將‘年邁’的老女人的信心!”她垛腳,氣死了!

女人一旦過了25歲,真的很怕被人說“老”這個字眼,雖然她才25歲多3個月而已!

“暴力‘老’女人,不許家暴,不許再打我這年邁‘老’男人了!什麽都當‘老’男人錯了,好不?我在開車!”嘴巴這樣抱怨、求饒,他卻快被她笑趴了。

和她在一起,快樂是一件很容易很容易的事情。

擁有這等快樂的他,又怎麽舍得對幸福鬆手?

……

對哦!他在開車!會有危險的。

她急忙收回拳頭。

“梁木頭,以後不許你嘴巴這麽‘壞’了!”不能動手動腳,她隻好惡狠狠的警告。

“收到,收到!”被她逗樂的他,依然在爽朗大笑。

“恩,知道就好。”她轉過臉,不去理他。

在她轉過臉的一刹那,他居然覺得她孩子氣的臉上,掛著一抹惶恐。

應該,隻是他的錯覺吧?!

“今天怎麽化妝了?”他終於注意到了,今天的她,有點不同。

原來她看起來有點“端莊”的樣子了,並不是全然新衣服的作用,而是她化了很淡很淡的妝容,讓她的氣質,看起來沒有那麽孩子氣了。

很漂亮,很漂亮,漂亮到他隻想把她藏在家裏!

濃密、長卷的睫毛,凝垂了下來幾秒。

“別吵!我還想繼續睡覺拉!”她閉上眼睛,決定裝死。

“好好,我不吵你!”在路邊停了一下車,他從後座拿來毛毯,細心的蓋在她的身上,然後繼續轉動方向盤,放慢速度,向目的地開去。

她閉著眼睛,假裝熟睡。

安子茗,你在不安什麽?

這個問題,昨晚她問了自己一夜。

突然,昨天晚上從餐廳出來,一股心慌一直占據著她的心房。

好怕、好怕,幸福就這樣從指尖流逝。

躺在被窩裏,夜難成寐,淩晨兩點,終於等到了大門清脆的開鎖聲。

隻是,腳步聲,在房門口停頓了一下,幾分鍾後,轉向了另一道門。

結婚三年,一個屋簷下,第一次,他和她分床睡。

她能不害怕嗎?

淩晨四點,她跑個隔壁房間,蹲在他的床前,看著他沉睡的睡顏,一直發呆。

到底是什麽事,什麽人,讓他不願回房?

他是她的丈夫,隻要他心裏還有她,出現多少個何狐狸,她也對抗到底!

隻是覺得這一次為什麽這麽不安?人生沒勁透了……

……

真的睡覺了?

他的車,停在她以往下車的巷子,她一點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

他眸底的溫柔更濃結著。

重新上檔,他直接開往公司。

是她自己睡的跟小豬仔一樣,他可不是故意將他們的“關係”曝光的!

他沒發覺,自己的唇角揚得很高很高,心情愉快到,差點想吹口哨。

……

答應薑瑜心離婚案,第二天的清晨,他的心情因為生命裏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小女人,一點也沒有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