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如果,你我今生無緣祈盼,願來世能相依,一起再看,潮起潮落。
……★……★……
她和可可約在有點偏郊區的一家豪華的VIP會所。
這家VIP會所,隻招待會員。
她持有該會所的情侶副卡,而可可不是這裏的會員,因此,她早了一點過來。
反正,她現在擁有最多的,反而是時間。
婚後,她一直待在家裏。
梁梓析不喜歡她從事“拋頭露臉”對人微笑的工作,而她的婆婆更是以梁家向來一脈單傳,她的任務就是早點生個大胖娃娃為由,反對她“辛苦”工作,不想讓梁為難的她,婚後,一直被擱在了家裏。
幸好,她一向是個標準的懶人,也沒什麽雄心大誌,從起初待在家裏的不適應,到現在的如魚得水。
每天,她一玩遊戲就能好幾個小時,可以一睡就睡到老公下班時間。
如果沒有婆婆冷不防會過來審視檢查一下“工作”,她的生活倒自由自在。
反正按實際的出發,就算出去工作,她拿的那點薪水,也隻能被老公恥笑到抬不起頭。
隻是,遺憾的是,雖然兩個人向來沒有避孕,但是她的肚子一直沒有消息。
這幾年,婆婆的眉頭越擰越緊,連梁梓析也一直很期盼能早點擁有自己的孩子,但是,老實說,她並不希望太早有寶寶,感覺連自己平時都沒個正經,要怎麽去照顧好一個孩子?能不能成為一個稱職的媽媽,她有點害怕。
所以,每一次每個月大姨媽準時來訪,她總是大大鬆了一口氣。
其實,她一直想和梁梓析商量,能不能再遲個兩年要小孩?等待她,能成熟一點,再長大一點。
但是,同樣她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公公婆婆隔三差五就會過來探問,有“消息”了沒,公公婆婆更常常嚴厲叮囑,千萬別學城裏人要“瀟灑”幾年再“造人”。
他想做爸爸,而上麵又有父母的期待,又怎麽可能會答應她的要求?所以,她幹脆不提。
結婚三年,婆婆帶著她東求醫,西求子,該做的檢查都做遍了,該拜的佛也都拜遍了,她的肚子依然毫無動靜,也許,是連佛都還認為,她還不到做母親的緣分吧。
和可可不同,同樣結婚三年,可可遲遲還沒有做母親的原因是,丈夫一直不肯“成全”。
看了一下手表,可可應該還有十分鍾才能到。
點了一杯奶茶,她坐在靠窗的位置。
下午,除了她在等待外,隻有隔壁幾米外的一個位置上,一位氣質儒雅的老者,正悠閑的翻著報紙。
今天這個時間,即不是周末又不是用餐時間,這家VIP會所,顯示得越發幽靜。
“歡迎光臨。”門口,傳來招待小姐好溫柔的一聲。
本能的,她轉過臉。
“先生,請問您是和哪一位會員約好了?”哦,原來是先生,不是小姐。
正想重新轉過臉,她卻看到了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那是一張男人的臉,卻美得如詩如畫,一雙漂亮的眼眸,帶著微笑,很真摯、很溫暖,比陽春三月更加暖心。
不知道為什麽,似曾相識的感覺,會那麽濃,那麽重,給她一種很奇異的感覺,就象一股熱流忽忽衝上來,莫名激動。
可是,激動?
她激動什麽?她根本就不認識那個漂亮到近乎優雅的男人。
“是的,我和吳老先生約好了。”他淺淺一笑,臉頰上有一個好淺卻能令所有女生發暈的酒窩。
“小鋒!”老者已經看到他,沉聲對他招呼。
他禮貌的淺笑望去,卻很奇怪的,笑容凝固。
很奇怪的感覺,他的目光粘在她的臉上。
好象,他們早已經認識很久很久一樣。
她摸摸自己的臉,他們認識嗎?即使覺得眼熟,但是不可能啊!男人的樣貌長得非同尋常的漂亮,如果她見過他,應該不會輕易忘記。
男人一步又一步的走向老者,即使與她的位置已經擦身而過,他還是滿含複雜的眼神,回首望了她好幾眼。
仿佛,激動,又逼迫自己冷靜。
男人坐在了老者麵前,和老者誠談著一些事,但是,她敏感的覺得,他的注意力,一直還在她的身上。
……
“茗茗,在想什麽?這麽出神?”一聲熟悉的女聲,打斷她的怔神。
原來,她真的因幾米外似曾相識的男人,突然恍了神。
她急忙回過神來。
“可可,你來了啊!今天,找我什麽事?”她恢複正常。
有段時間沒見她這位好友了,怎麽覺得她好象又憔悴了?明明才三十歲都不到的女人,為什麽好象疲憊到連眼角都徒添了好多皺紋?
“我,有件事,想拜托你……”可可剛一坐下,表情就很為難,好象接下的話,很難啟口。
“說啊!”她天真的點頭,對朋友,她一向很真誠,能幫助的絕不會吝嗇。
“我想、請你打個電話給梁梓析……”才說到一半,可可張了張嘴,卻怎麽也說不下去了。
打給梁梓析?她的笑容僵凝了。
難道,又是賀正徹讓可可過來說情,拜托梁梓析可以多帶他認識一些客戶?
她凜然,老實說,如果是這事,她幫不上忙,也不想幫。
打官司不同於生意一樣,靠得不是運氣與麵子
可可見到她的表情,僵硬的一笑,“茗茗,你誤會了,我找你出來,不一定都是為了我老公的工作……”但是,說著,連她自己都沒底氣了。
這三年來,茗茗和梁梓析結婚了以後,在望夫成龍下,她又拿著朋友的身份,說了多少急功近利的話?
原來,朋友之間,是不能摻上利益關係。
現在,如此寂寞的她,想重新修補友誼,如此需要依靠的她,隻是想找個真心的朋友為她出出主意,是不是太遲?
“先說說你吧,剛才一直在看什麽?”可可轉了一個安全的話題。
“我啊?”她靠近可可,假裝兩個人不曾有過的隔閡,神秘兮兮的和好友說秘密,“你覺不得覺坐在那裏的那個男人,好麵熟?!”
是不是某位老同學?或以前醫院的某位病人?
仿佛有了感應一樣,氣質優雅的男人,對著她的方向,又轉了一下臉。
天!是不是她太敏感了?為什麽她老覺得他在偷偷看她?
可可隨著她的手指,望了過去,驚呼,“啊!是他……”
“他是誰?你認識?”真的是病人嗎?
“你不認識他?”可可更奇怪了,“我是見過他!在三年前,你的婚禮上啊!他放下了賀禮就走了,當時好多小姐妹們還都犯花癡病,不是一直追問你,他是誰嗎?”
賀禮?
她怎麽一點印象也沒有?
“就是有一張白紙上,畫著穿著好可愛的新娘新郎的漫畫拉!”
雷電一閃,她突然有了一點印象。
那是一張泛黃的漫畫,好象年代久遠,又好象出自一個兒童的手筆。新郎的臉,是空白的,新娘的小臉很象她小時候可愛又霸氣的模樣,新娘和新郎禮服上,不合時宜的各背著一個書包,緊緊牽著手的樣子,好象能一起走很遠的樣子。
隻是,與漫畫的風格非常不符合的是,漫畫的背麵,用鋼筆寫著一行如櫻花一樣絕美的遺憾:
如果,你我今生無緣祈盼,願來世能相依,一起再看,潮起潮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