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你為我想我為你想
6你為我想我為你想
周日的中午,太陽依然“好”得讓人尖叫。
錦瑞和澤陽在空間裏解決了溫飽問題,便打著的士往香爐峰挺進,在的士上,澤陽還不忘為錦瑞的手指再次敷藥。
其實當錦瑞睡著的時候,澤陽便去街邊藥店買了一支藥膏,細心為錦瑞敷過一次了,所以當錦瑞醒過來的時候,手指早就消了腫,但是澤陽就是個錦瑞傻瓜,凡是涉及到錦瑞的事情,他都格外緊張些。
錦瑞很享受澤陽的緊張,看著澤陽日益俊朗的側臉,起了甜蜜的小心思。她偷偷瞧了瞧司機,確定司機沒注意他們,快速地在澤陽的臉色啄了下,然後故意轉頭,望著車窗外,假裝啥事都沒發生似的。
澤陽摸摸臉,嘿嘿傻笑。
倆人原本打算大清早就去爬山,這樣便能使行程寬裕些,但是因為買賣花木耽誤了時間,從而使得時間緊湊了。好在香爐峰正好在縣三中附近,而錦瑞也不打算兩個禮拜不回家,她稍稍猶豫了下,便決定,就是趕不及回學校,也要上山酬神。
錦瑞覺得,凡事隻要一拖延,變數就會增多。這個星期,他們是時間來不及,下個星期,可能會根本沒時間,既然如此,還不如今日事今日畢,也消除心中的一個掛念。
打的果然比坐公交車快很多,三個小時的車程,他們一個小時不到便到了目的地。錦瑞看看腕上的手表,還好,現在隻有12點半。
倆人花了1o塊錢,買了兩張門票,就快步上山。
香爐峰乃s市最大的佛寺所在地,每日都是香客雲集,梵音嫋嫋。
錦瑞和澤陽走在大青石鋪成的山道上,歲月悠久的高齡大樹,枝枝蔓蔓地擋住了山道上空的太陽,為他們在酷暑中帶來清涼。
澤陽走在錦瑞邊上,踩著落著斑駁樹影的青石階,看著從他們身邊偶然路過的一對手拉著手的小情侶,表情有些鬱卒。
錦瑞知道澤陽在苦惱什麽,便笑著戲謔:“還在想那不知打哪得來的小道消息?”
澤陽摸著下巴沉吟,極其懊惱道:“我在想,我那時候怎麽笨成這樣?香爐峰環境又好,價格還便宜,你走累了,我還能占占便宜,借口拉你上山,順道就牽到你的小手了!”
澤陽的回答,出乎錦瑞的意料,這家夥在上輩子,可是堅決不同意和她一起來香爐峰的,用他的理由就是,聽某某人說,凡是一起去過香爐峰的情侶,那他們的結局便是“分手”!而邪門的是,他們認識的小情侶,但凡是去過香爐峰的,還都分手了。
為了這個理由,倆人從戀愛到婚後三年,去香爐峰拜佛情願,向來都是各走各的,所以,每次錦瑞看見手拉著手,笑嘻嘻打鬧著一對對情侶、夫妻,就特別羨慕。
“啥時候,腦回路轉向了?”錦瑞好奇地問。
“我那時候,可不是怕你跟別人跑了,小心謹慎慣了,哪敢冒那等風險?”澤陽踩上一節石階,轉過身來,朝著錦瑞伸出手,黑亮亮的眼睛裏盈滿了笑意。
錦瑞笑吟吟地回望,伸出手,放在他的手心裏。澤陽立馬用力握緊,背過身去,像拖著小豬一樣拖著錦瑞。
“那現在不害怕了?”錦瑞被澤陽拉著,很不厚道地把大部分力道全推給了澤陽,頓時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澤陽感受到從十指交握的手掌處,傳遞來的大了許多的力道,無奈地更拉緊了錦瑞,就怕她呆頭呆腦的,把所有心思放在捉弄他的主意上,而忘了腳下的路。
“因為你已經被我完完全全地俘虜了,你的整個人整顆心除了我,還能有誰奪得去,隻有互相缺乏信任的情侶,才會相信那種傳言。”說完之後,澤陽便有些默然。
兩個人的愛情中,誰先愛上對方,那麽誰就在愛情的遊戲裏處於弱勢。
錦瑞知道,倆人的交往,從一開始,澤陽就是主動的一方。所以說,澤陽在倆人的愛情遊戲中,從一開始就處於弱勢,他努力追求她,多次在她身上碰的壁,必然讓他產生過不自信和不安感。可能她偶爾一個故意使壞的目光,都會讓他恐慌許久。
但是他今天願意陪著她走進這個曾經的禁地,他是不是在說明,他們一路風雨,走過七年,最後生命的盡頭,依然兩手相握,讓他開始信任她,不再怕她會離開他,就猶如她的篤定,無論她如何任性,如何霸道,如何鬧脾氣,他都會哄著她,寵著她一樣。
辛辛苦苦,終於爬到了峰頂,一座黃牆朱門的寺廟,便落入倆人的眼簾。倆人喘著粗氣,扶著護欄,往山下望去。
一覽無餘的翠綠,廣袤的山林,飛鳥,金日,還有黑色磚瓦鋪成的屋頂,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崇山之中,這對小夫妻,在今日,終於能十指交握,一同立在香爐峰頂,看到了上輩子沒有看到的壯觀景色。
小兩口,跪在蒲團上,虔誠地向佛祖叩拜。
感謝上天,能讓我們重新經曆種種,相濡以沫,從相互信任開始。
上了香,在案桌上的紅木箱子裏添了點香火錢,向裏邊的沙彌們,雙手合十,一一感謝後,倆人這才下了山去。
下山比上山容易許多,錦瑞還有閑情,悄悄折了一些她叫不出名的枝幹,用書包做掩飾,轉移到空間內。
澤陽看著錦瑞高興的樣子,也跟著高高興興的,下到半山腰的時候,倆人都有些肚餓,便打算在山腰的小店裏買些吃食,填填肚子。
小店隻有一家,而像澤陽和錦瑞一樣的人又饑又渴的人還不少,眼看要排不少時間的隊,再看看時間還隻有2點多些,澤陽便讓錦瑞去涼亭處歇會,自己則去排隊買東西。
錦瑞的體力確實不如澤陽,因為怕時間趕不及,上山的時候,一刻不停地爬,現在人稍微一鬆散,便覺得特別累,她沒有逞強,乖乖去涼亭處,找了個位置休息。
錦瑞剛闔眼了一小會,就聽涼亭裏,吵吵鬧鬧的,好像有什麽人出了急事。然後有個穿得樸素,但是長得很美的中年女人推推她,看到錦瑞睜眼,便焦急地問:“小姑娘,有人中暑了,我們這兒剛好都沒帶消暑的藥,你要是有的話,便先借給那邊的大姐用用吧。”
消暑藥?
錦瑞剛想說她沒有,可能幫不了忙,突然靈光不閃,王丹丹第一次來寢室,拿了藿香正氣水給她,當時她隻喝了一瓶,後來,王丹丹看錦瑞白天還是精神不振,時時發呆的樣子,怕錦瑞沒好透,晚上又拿了不少過來,於是等王丹丹好不容易走了,她便隨手塞到書包裏來著。
“奧,有,你等等。”
錦瑞在書包裏一通亂翻,把書全倒了出來,終於從書包的角落裏翻出三瓶藿香正氣水來。有幾本還摔落在那美貌女人的腳邊,那女人雖然心裏急,但是並沒有催促,反而還幫錦瑞把地上的書全都一一撿起來。
當錦瑞遞了藥水過去,那美貌女人,感激地看了錦瑞一眼,急急忙忙說了聲:“謝謝。”便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去了。
錦瑞收拾好了書包,並沒有往人群處擠去,因為她已經看見澤陽買好了東西,在朝著她招手。
她擠出堵住的涼亭門口,走到澤陽身邊。
澤陽問:“發生什麽事了,怎麽人都圍在那兒了?”
錦瑞接過冰涼的娃哈哈冰紅茶,擰開蓋子:“有人中暑了,不過我把消暑藥給他們了,應該不會有什麽事,即使有什麽事,我們也幫不了什麽忙,留在這兒,還隻會添堵。”
澤陽點點頭道:“做善事盡力便可,能做到哪裏就到哪裏了,咱們還趕著回學校,下山吧。”
錦瑞同意,倆人下了山去,邊走,錦瑞還大口地喝著冰紅茶,一口氣幹掉半瓶,然後暢快地打了個飽嗝,笑眯眯地豎起大拇指,誇:“親親老公,買的飲料真是好喝!”
澤陽拿過錦瑞喝過的冰紅茶,大口地幹掉剩下半瓶,也笑嘻嘻地豎起大拇指,賊賊地說:“老婆喝過的冰紅茶才真是人間美味啊!”
錦瑞瞪了一眼澤陽:“不是買了兩瓶嗎?老喜歡和我搶東西。”
澤陽沒臉沒皮地說:“我就喜歡你吃過的唄。”
下山比上山還要快一些,到了山腳下,時間差不多三點。
學校關門的時間,在夜自修上課前1o分,也就是6點5o分,從香爐峰打的過去,隻要2o分鍾,於是倆人又去香爐峰下的大賣場裏逛逛。
因為香爐峰遊客眾多,大賣場的生意還算不錯,所以擴建地規模還算大,自然比不得十年後樓上樓下的大超市,但是這賣場雖然隻有一樓,東西卻還挺齊全,水果、蔬菜、零食、衣物、生活用具全都有。
錦瑞和澤陽推了一個手推車,便開始逛。
錦瑞以前逛超市,一直有一個夢想,便是哪一天,能痛痛快快地把手推車裝得滿滿的,而不是每拿一樣東西,都要看看價格,太貴了,便放回去,推到一半,又會把原本選中的東西再斟酌一番,有時候覺得不值得,還能再放回去。
雖然很想大肆購物,但是很顯然,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即使到了這輩子,還是不容易改。
除了買了些瓜果,鮮花的種子,倆人沒意見外,其他的,分歧便很大了。
錦瑞看上了一件白色棉質的男款襯衫,摸起來手感很好,看麵料,透氣性也好,挑了一件大小差不多的,想讓澤陽試試,澤陽卻皺著眉頭說,他人長得黑,穿白色的不好。其實澤陽的皮膚已經沒有以前黑了,最多算是小麥色而已。看澤陽不喜歡,錦瑞隻得作罷。
錦瑞再挑了幾件,澤陽總會有各種借口推脫,讓錦瑞原本雀躍的心情,慢慢冷凍下來。
到了女裝區,原來暮氣沉沉的澤陽反而比錦瑞這個主人公都要雀躍起來。
挑挑揀揀的,看上了一條淡藍色,裙擺處還有白色蝴蝶圖案的連衣裙,別說,澤陽的品味和錦瑞的差不多,他看上的,大多她也挺喜歡,這條連衣裙清清爽爽,她一眼便看上了。拿下衣服,第一時間看價格,246元,靠,敲詐啊,什麽破連衣裙,服務員還在邊上念叨著,一串英文名字,說什麽最新上市,聽得澤雙光目發亮,錦瑞則一臉嫌棄地說,裙子買了,又不能在學校穿,還不如買些休閑運動的實用些。
又看了幾家,錦瑞也用各種借口推脫,倆人轉了一圈,大大的購物車裏,除了幾包種子,竟然啥都沒有。
錦瑞火大:“和你買東西,咋這麽沒意思!”
澤陽也有些火氣,摞下狠話:“那咱們各買各的,陪女人選衣服,男人就是遭罪。”
錦瑞聽了,都想咬碎一口白牙:“行呀,我自己去買衣服,你可別像個牛皮糖一樣粘過來。”
澤陽哼哼:“巴不得。”
倆人轉身,朝著賣場的兩個方向行去,錦瑞朝著女裝區,澤陽朝著男裝區,氣勢洶洶地殺過去,轉過一個櫃架後,倆人臉上的狠色不見,反而有藏不住的竊喜。
那傻小子,被我忽悠了吧。知道他肯定舍得為她花錢,卻舍不得給自己花錢,這才找了各種借口。
那傻丫頭,被我騙了吧。他就知道她的小心思,知道她嫌東西貴,又覺得衣服嘛,能穿就好,不必買地太好的。錢,省下來,還能買其他更有意義的東西。
倆人都在櫃架處埋伏許久,心裏想著,差不多了,一個便往男子區跑,一個則往女子區跑,倆人一前一後,倒是沒有碰頭。
警惕地看了四周,發現果然沒有他(她)的身影,便把原來看好的東西全都買了下來。
錦瑞除了衣服,還買了兩袋水果,兩箱牛奶,這才往約定地點挪動。
澤陽已經等在那裏了,他的手裏提了不少袋子,手推車裏還有一堆零食。
倆人故意板著臉,錦瑞拿出水果和牛奶,澤陽指指購物車裏各種錦瑞愛吃的薯片、奶糖、牛肉幹。
“咱們和好吧。”倆人同時開口。
短暫的沉默後,則是停不下來的笑聲,當兩人終於笑夠了,什麽尷尬氣氛便都消失地無隱無蹤。
倆人拖著大包小包,打了的到了學校,時間差不多是傍晚5點半,這個點,不算晚。
但是緊要關頭,錦瑞的馬虎勁又爆發出來了,她竟然忘了帶校牌。
縣三中,明文規定,學生必須帶著校牌才能放行,澤陽也隻帶了一塊校牌,連蒙混過關的機會都沒了。
想了半天,隻能讓澤陽去錦瑞班級裏拿了。
澤陽連罵錦瑞的力氣也沒有了,這姑娘,總是丟三落四的,他早習慣了。錦瑞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目送澤陽消失在校門內。
直到完全看不到澤陽了,錦瑞便動作迅速地把自己袋子裏的襯衫、黑色休閑褲和白色運動鞋全塞到了澤陽的袋子裏。然後想象著澤陽回到寢室,打開袋子的吃驚表情,就讓她臉上露出的笑容開出花來了。
澤陽熟門熟路地來到高二(13)班門口,因為正好是吃晚飯的時間,班級裏靜悄悄的,並沒有多少人,澤陽正打算叫最近的一名男同學,教室外便正巧走進來一個男生。
澤陽微笑地叫住了他,說道:“同學不好意思,你能幫我把蘇錦瑞同學的校卡拿出來嗎?”
澤陽叫住的男生正是13班的黃鵬同學,雖然黃鵬同學在女生堆裏是人盡皆知,但是澤陽對其人卻是隻聞其名,未見其真人也。
黃鵬同學的目光默默打量過澤陽,然後溫和地道:“在桌子裏?”
澤陽點頭:“麻煩你了。”
黃鵬穿過半個教室,準確地找到了錦瑞的書桌,輕輕掀開,看到整齊排列的書籍旁,正安靜地躺著一枚長方形的校卡。
校卡上,一個長得一頭胡亂翹著頭發的女生,厚厚的眼鏡下,眼睛便顯得不夠清亮,鼻子有點塌,膚色有些蠟黃,真是個醜姑娘。
澤陽在班級門口,看著黃鵬同學,覺得那同學貌似停頓地時間過長了些,他道:“同學,很難找嗎?”
黃鵬聽了,這才拿起校卡,合上書桌,他含著笑,斯文秀氣,把校卡遞給澤陽。
澤陽捏住校卡的另一半,抽,卻抽不動。
澤陽抬眼,笑得客套:“同學,你拿的好像用力了點。”
黃鵬好似未覺,依然溫和地道:“不知,你和我班的蘇錦瑞同學是什麽關係?”
澤陽一頓,仔細打量了眼前的少年,長得不錯,正是錦瑞早年最喜歡的類型,他笑笑說:“當然是最親密的關係。”說完,手上一用勁,便把校卡抽了出來,握緊在手心裏。
錦瑞那丫頭,這才幾天,就引狂蜂浪蝶來了。他該好好打她一頓屁股,讓她知道,她可是有家室的人,怎麽能背著他偷情搞外遇?
黃鵬同學回了座位,默默琢磨這最親密的關係到底是什麽關係。
可以說,有血緣關係的,也可說是戀人關係,當然說是青梅竹馬的朋友關係也說得通,這啞謎猜得可真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