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微博上一時間又刮起一陣討論的熱潮,一位是緋聞男友,另一個是親弟弟,兩人卻在短短的半小時之內,將話題轉到了兩個不同的角度,敏感的八卦人民很快就嗅到了非比尋常的味道,直接把話題推到了熱搜上。
“我發誓,其中一定有我們不知道的東西。”
“感覺是顧大帥戀姐情節又嚴重了,純粹是看安大影帝不爽。”
“好有道理。”
“但為什麽總覺得,其中還是有隱情的?”
“安大影帝,是男人就要把愛大聲說出來,否則我們顧大帥是不會很暖很貼心的蘇暖寶讓給你的。”
“小舅子不開心了╭(╯^╰)╮”
“哈哈,光明正大地吃姐夫的醋,顧大帥快過來讓我摸摸~~~”
“解讀安大影帝的神秘微笑——1.說得挺對的,請你們繼續;2.哈哈,一群腦補過度的逗比;3.老婆,你看我的家庭地位都被質疑了,快出來幫我說句話唄;4.女神在手,幸福我有;5.求祝福……”
……
蘇愔坐著刷了會評論,想了想還是給安大影帝打了電話,那邊明顯也是在等著,隻響了一聲就接通了電話。
低沉磁性的音線帶了微微的暗啞,“遲遲。”
蘇愔哼了聲,幹脆地表達了不會因為他叫得好聽就原諒他的立場。
“我之前發那條微博的時候,沒有注意到你之前發的那條,”安澍站在陽台上,回頭看了眼沙發上正激動得手舞足蹈地在說著什麽的裴域,他之前在老宅聽了快一小時的訓才得知這個好消息,發微博的時候還真的沒有去看別的。
時機這麽巧,倒更加顯得他們有緣。
“我發那條微博是因為新聽到了一個好消息……”
他的話還沒說完,蘇愔那邊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隨後就快速地被人推開了,安德魯的聲音隔著一段距離,清晰地傳到了他耳邊。
“yin,亞瑟不知從哪裏知道了你回國的消息,一個人追到b市來了……”
他隻聽見蘇愔答了聲“什麽”,就匆匆地和他掛了電話,“安澍,我這邊有點事情,就先不說了,拜拜。”
安大影帝在陽台上握著被掛斷通話的手機站了一會,企圖把腦海裏不斷翻轉著的念頭按壓下去,最後卻還是散不了心頭的鬱氣,捂了額頭輕嗬了聲。
動過感情的竹馬,住在她家裏就罷了,居然還能隨便進出她的房間?
還有那個叫亞瑟的,居然能讓她直接掛了他的電話,大晚上急匆匆地出去找人?
真是……
逼著他早點把關係給公布坐實。
安大影帝一進房間,有著小動物特有的奇妙的直覺的裴域瞬間就看清了他的不爽,立刻就忘了之前曾受到過的傷害,賤兮兮地湊了上去,笑成了一朵太陽,“嘻嘻,有什麽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不,是幫你分憂一下?”
說真的,他真的還很少見過自家大表哥那麽快地接過電話,這貨說好聽了是溫潤貴氣,說難聽了就是又懶又計較,心眼小得睚眥必報,報複的手段層出不窮,偏偏還有一手好演技,每次都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的。
安澍靠在沙發上,慵懶地掀了點眼皮看他,一點沒錯過他等著看好戲的神情,出口的話甚是平淡,“沒什麽,眼光太好,情敵有點多。”
裴域咧了滿口的大白牙,飛快反應過來,假惺惺地瞪大了眼眸不可置信,“不會吧,居然還有人會和你安大影帝當情敵。”
他默默地給對方點了三十二個讚,同時贈送過去一丟丟的同情心。
一邊坐著的程文看了眼他,又掃過安坐著笑得意味深長的安大影帝,也擠出了對某人的一丟丟的同情心,好心提醒了下,“裴域,現在網上阿澍和蘇愔的流言傳得這樣厲害,你就不怕自己和他剛好就是情敵?”
裴域給他個“麻煩不要蠢成這樣”的眼神,“你沒聽見嗎?阿澍剛才接電話時叫那個女的叫的是‘遲遲’,不是我家女神,再說那些流言,那個不是你一句我一句瞎yy出來的,沒有一條有真的證據。”
他顯然是對自己的觀點深信不疑,低下頭繼續研究這次過來商量的事情,“這次《國色》複拍,上次那個造謠的男三是不能用了,易狸也因為檔期的問題不能參加,都得再選過人。”
他咬著筆頭,顯然是很煩惱,“這兩個角色,一個是女神的青梅竹馬,一個是站在女神身後默默付出的深情男配,一不小心就日久生情怎麽辦,不行,得找不會和女神日久生情的人……”
他在一邊持續著碎碎念,程文抬眸看了眼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眉頭還微微皺起的某人,最後給他投去了同情的視線。
典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蘇愔匆匆換了衣服下樓開了車,直奔著機場而去。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安德魯一直在打電話,數次不同以後也失了耐心,爆了句粗口,“亞瑟是在搞什麽回事,他一個路癡還敢自己出來,之前在街頭還沒流落夠嗎?”
蘇愔踩了油門又超了一輛車,抿著嘴沒說話。
兩年前她還在意大利的時候,因為匆忙趕一場秀,就拜托下了場的亞瑟幫她回去那點東西過來,結果等到傍晚都沒看見人,再找到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也就是那次讓一幫人都見識到了亞瑟的路癡的屬性,雖然平時沒少拿這個打趣他,但卻也從來沒有讓他一個人出門過。
何況這次還是在異國他鄉。
她踩著油門的腳更用力了些。
顧平川一把把手裏的雜誌摔到了桌上,受到波及的青瓷茶杯受力不穩,在桌上打了個旋,最後“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濺出來的茶水沾上了古芩**在外的小腿。
聲音裏夾了怒意,“給顧瞻打電話,讓他過來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正準備去拿了東西過來收拾的古芩渾身一僵,眼裏各種情緒翻滾一圈,咬了咬牙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這是蘇愔的事,怎麽又要扯上小瞻了?雖然是在同一個圈子裏,她要和誰鬧緋聞哪裏還是小瞻能夠管得了的。”
她忍住了最後的話沒說,卻字裏行間都在表明顧平川的偏心,無論錯是不是女兒犯的,他心裏就沒有一點要責怪的意思,平時的話說得再狠又怎樣,心都要偏到咯吱窩裏去了。
她的話剛說完,同時兩道冰涼的視線落到了她身上,有如實質的視線幾乎把她凍得一哆嗦,雞皮疙瘩在溫暖的室內不打招呼就爬上了她**在外的皮膚,差點就讓她後退了一步。
顧垣“嗒”的一聲把手裏的茶杯放到了桌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臉上有著和顧平川如出一轍的徹骨寒意,“誰說這關顧瞻的事了?不過就是因為他在圈裏,指不定就對這件事知道得更多點,所以才找他來問問。再說,不問他,難道要問你這個莫名其妙就把一本上不了台麵,最愛捕風捉影的雜誌拿來的人嗎?”
他看似用那些詞在形容雜誌,其實卻是分明在形容她。
古芩竭力平息下臉上扭曲的神色,“顧垣,你就是這麽和對你父親有救命之恩的人說話的?你一個博士,這麽多年的禮貌都讀到哪裏去了?”
顧垣“嗬”了聲,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好歹我還知道什麽是禮義廉恥,從來不攜恩要挾。”
古芩被他氣得胸口劇烈地起伏了兩下,看向走前方那個動都未動一下的身影,一如既往得對這場爭執視而不見,差點就咬碎了滿口的牙。
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每次都是這樣。連這個男人也覺得自己就是仗著當年相救的那點恩情死賴在他顧家不走,不要名分,不要臉皮,咬牙忍了這麽多年的委屈就是為了他手裏的那點錢。
十年,整整十年,沒有一句好話,沒有一點體貼,倒是願意把一個差點就不認他當爹了的女兒捧上了天。
她當年怎麽就瞎了眼死心塌地愛上了這種男人。
積攢多時的委屈一時都湧上了心頭,古芩竭力忍住了眼裏的淚水,狠聲笑了兩下,“好,好,你們一大家子都不待見我,那我走,我走總可以了吧?”
她走到玄關甩門而去,客廳裏的兩父子隻在那聲震天的響聲裏揚了揚眉,連坐姿都沒動過半下。
說得是好聽,哪次走了到頭來還不是自己眼巴巴地又跑了回來,痛哭流涕地說一番當年為了救顧平川她付出了多大的犧牲,除了顧家就真的是無處可去了。
每年都要鬧上幾次,本來就微薄的情分還要在這裏不斷消耗。
顧垣又坐了下,突然就想起什麽,走了門邊叫了司機過來吩咐了幾句,繼續走回來坐下。
顧平川正拿了那本雜誌在細細地看一遍,見兒子回來就隨口問了句,“你叫司機去幹嗎?”
“沒做什麽,就是讓他順便去跟下古芩,看她每次跑出去都是在做什麽。”他端了茶杯似是不經意地補充了一句,“放平時我才懶得管,可之前遲遲居然拐彎抹角地和我打聽她,哦,就是上次元旦,你想把基金給遲遲的那天晚上。”
顧平川聽了就抬頭看了眼他,顯然是已經聽懂了他話裏的意思,上了年紀卻越發精明的眸子直直地看著他,“她倒是和你們好,什麽話也會和你們說。”
“那可不一定,”顧垣一派鎮定地指了指他手裏的雜誌,“妹妹大了,心思就難猜了,上次我出差去她拍電影的地方探班時,不過就是拿話刺了那人兩句,她回過頭來就來怨我。”
“都說女生外向,這護起在意的人來,還真是有幾分拗勁。之前心理學上好像還有一種觀點,就是說一男一女,本來沒幾分相愛的心思,但就是因為父母反對得太激烈,硬生生就讓兩人在一起了,還情比金堅。”
顧平川冷冷地哼了兩聲,瞪了眼這個和自己太過相像的兒子,“不用你在這裏給我打預防針。”
顧垣展顏笑了下,蓋住眸子裏有些黯然的神色,“爸爸,我們越覺得虧欠了遲遲,就越應該給她她想要的。”
顧平川沒答話,從兜裏摸出個折疊的老鏡,繼續拿著那雜誌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