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第五十一章
有一句話出口,接下來要說的也就顯得簡單了很多。
她盡量把和安德魯之間的事情簡化了說,免得接著刺激到看著似乎是受了很大刺激的人,“那時候,我剛跟著媽媽到意大利,她要忙很多事情,沒時間管我,一般都是安德魯護著我,所以我就……之後,安德魯喜歡上了別人,我自己也開始忙工作,就漸漸不怎麽喜歡了。”
縱使已經有了心理準備,真得到主角的承認,安大影帝也有點受不了,再出口的話都冒著掩飾不住的酸氣,“你真的喜歡他?”
話問出口,臉上就再在怒氣的紅豔裏夾了幾分蒼白。
他這麽一問,蘇愔就覺得裏麵含著不少矛盾,知道自己這時隻要是一點頭就會陷入“你愛我還是他”的糾葛之中,要是當即反對,說不定還會被醋意正勁的人認為是心虛,再無理取鬧地扣下個“薄情寡義”的罪名。
她安靜地看了安大影帝一會,笑著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一口,袒露了自己的所有情感和他對視,“安澍,你覺得我現在喜歡誰?”
不喜歡你,為什麽親你?
不喜歡你,為什麽會把之前的小心思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她一直沒有精力去同時經營兩段感情,也不會一心二意地愛人,再說,能坦然承認曾經的心情,於她而言,已經算是放手了這段情。
安大影帝沉默了一會,終於妥協般把人抱到懷裏,壓低了的聲音猶如歎息,“你喜歡我對嗎?”
也許覺得自己這話裏透出了清貴氣質不符的自我質疑,他很快就轉了話,“那,我們現在算是男女朋友?”
蘇愔忍笑,“其實,我一開始和你捅破窗戶紙的時候就這樣打算了的,誰讓你截我的話截得那麽快。而且,”她接著控告,“之前我是真沒想到,一向溫柔體貼的安大影帝居然會這麽喜歡吃醋,醋勁還那麽大。”
想到了這個問題,蘇愔立刻又想到了一件事,拿出來和他翻舊賬,“上次拍廣告時,你的臉色不好看,對著我都愛答不理的,說起來也是因為我不知道男主角是你,卻都沒拒絕拍那場吻戲吧?”
安大影帝有點詞窮,對上她看來的帶著濃厚的求答案的訊息的眼眸,也隻能妥協下來認真解答,刨開了自己的小心思,“我不喜歡別人和你太親近。”
這句是真的。
他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適當地讓了步,“以後我會盡量控製些。”
這句也能算是真的。
他伸手撫著心上人的秀發,微冷細軟的發絲攏在手心裏,真有點舍不得放手,他低頭看了眼,正對上蘇愔似笑非笑的眼眸,不受控製地對視了幾秒之後驟然別開了視線,留下微微發紅的耳垂,“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的聲音太小,蘇愔沒聽清,“你說什麽?”
安大影帝轉回頭來看她,手指順著臉頰,按到了她的唇角,嗓音隨著眼眸一起暗沉下來,完完全全地將她籠罩住,“我說,我之前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白白地暴殄天物……”
他的話還沒說完,微微翹著的薄唇已經覆在了蘇愔的唇上,濃密得像把小扇子的睫毛在細微的顫動時輕輕刮到了她臉上細細的絨毛,暗沉沉的眸子半睜半閉打量著她的神情,確定了她沒有一點推拒之意後,漸漸地就加大了力道。
由外及內,由表及裏。
深吻。
他的溫柔就像是帶著清淡的花香襲來的春風,在親密至極的接觸裏,吹皺了蘇愔心裏的一汪細泉。
馬哥坐在車裏等了快半小時,把打好的腹稿來來回回地過了幾遍才等到漫步從樓裏走出來的人。
挺拔的身影從夜色裏緩緩行來,周遭的夜色在身後漸漸演化成一副畫的背景,唯有那個還看不分明的身影,在蒼茫得足以將其湮沒的背景下,自然而然地就成為了最搶眼的存在。
長腿俊顏,氣質清貴。
馬哥默默地伸手捂了下砰砰跳個不停的小心髒。
突然產生的一個念頭快速在他的腦海裏刷屏——我得快點生個孩子,準備著和阿愔和影帝的孩子結娃娃親。
這麽優秀的基因,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安澍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上車,說話時的微笑已是溫潤如初,“走吧,今天真是麻煩你了。”
馬哥猝然回神,“不辛苦,不辛苦。”
他偷偷用餘光打量著安大影帝的神色,心裏暗自對自家藝人豎了個大拇指,這樣都能哄好,真是把安大影帝都吃得死死的。
這次網上鬧出來的事,雖然說一開始蘇愔真的是躺槍,但後來爆出的視頻裏,她出爾反爾不再出演《狐媚》是真,要是解釋不好,勢必會對影響力造成一定的打擊,也會讓一些廣告商在簽約時存在遲疑——誰知道你會不會反悔。
回公司開了個簡短的會,最後定下在三天之後開次新聞發布會澄清。
蘇愔出了會議室,邊走邊問馬哥,“之前你和劉華約了今天在哪見麵的?要不要再打個電話過去確認一下?”
馬哥點頭,走開幾步去打電話時,蘇愔正好接到了安德魯的電話。
“yin,你現在在哪?你之前推薦過的那家餐廳,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要不等你工作完了我來接你吧,正好和你一起去。帥哥一個人去吃飯,是很容易被人勾搭的。”
蘇愔想著和劉華說話也要不了多久,幹脆就把地址報給他,讓他自己打車過來。
她掛了電話上車,沒兩分鍾馬哥也坐了上來,順手就扯了安全帶扣上,“劉華說沒問題,他現在剛好在和柳妏談些事情,就在工作室裏呆著,讓我們直接過去找他就行。”
“柳妏?”
馬哥詫異地回頭看了眼反應頗大的人,仔細想了下她和柳妏的關係,似乎也就是相互不搭理,其他好像是真的沒什麽吧?
“是啊,怎麽了?”
蘇愔把視線移向窗外,看見自己呼出的熱氣很快就在玻璃上凝出一片的白霧,她調整了一下呼吸,恢複了一貫的神色,“不,沒什麽,我們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