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花錢如流水
020章 花錢如流水
看到兩姐弟過來,張秀兒才放過小弟,“書寒也去?也好,天天看書別熬壞了眼睛,我在家做好飯等你們回來,小弟,忙完了你也一起過來。”
其實是想他將人送回來吧,張書成無奈點頭。
“秀兒姐,你有好些日子沒出門了吧,不如一起去?”
張秀兒當然是想的,可一個**,哪有那麽方便,“我就不去了,你們路上當心點。”
“一起去,我去租個馬車。”張書成直接拍板,就他所知,姐姐還是兩個月前回娘家出過門,要隻有他一個人,他也不好這麽做,可有這兩個孩子,卻沒有那麽多顧忌了。
馬車租來了,馬夫是張書成,莊書晴看他手裏拿著馬鞭,覺得古代的人真是全才,拿得起筆,揮得了鞭,還做得了買賣。
小弟都用足了心思,張秀兒本就想出門透透氣,自然就不再拂了這番心意,提著裙擺腳步輕快的上了馬車,整個人都透出一股子高興勁來。
莊書晴瞧著心酸不已,這個年代的女人真不易做。
兩間鋪麵一間在東邊集市,一間在西邊,幾人先去了西邊,再去的東邊。
“有沒有看上?”
“東邊這家不錯。”要說鋪麵大小都差不多,可東邊這個鋪麵周圍的鋪子要麽是做成衣的,要麽是賣布料的,還有一家書肆,比西邊集市那邊要上檔次多了,步行街和批發市場的區別,會來這裏買東西的,自然會是底氣足些的。
張書成毫不意外她的選擇,“東邊的鋪子要貴三成,一個月需得十二兩,並且一季一付,另外再多一個月的押金,也就是說,你一次性要出去四十八兩,這還不包括需付我的傭金。”
四十八兩差不多是她五分之一的財產了,莊書晴當然肉痛,可這一步必須跨出去,她想過安逸日子,也得有那個條件。
“我拿得出來,傭金也是月租的一半?”
“對。”車簾是拉起來的,張秀兒坐在最裏麵不露臉,莊書晴自己沒那許多顧忌,卻倔不過弟弟,最後隻得讓弟弟坐在了最外麵。
張書成回頭看了一眼,接觸到姐姐不讚同的眼光若無其事的移開,“既是第二回照顧我生意,給你個優惠,給五兩就行。”
“書成……”
“秀兒姐,別生氣,張大哥沒錯,從頭至尾他沒欺我,之前我打聽過這邊的行情,一間這樣的鋪子十二兩的租價是最便宜的,張大哥已經幫了我不少,總不能再讓他吃虧。”
算你會說話,張書成心裏哼了兩聲,他迫於現實不得不退學,可這並不等於他就放棄進學了,這幾個月生意不錯,他賺了不少,再有得幾個月,等多攢下些底子,他必定還是要去學中的。
少要一兩的傭金於他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讓步。
張秀兒拿這弟弟無奈,心裏隱隱也知道書晴手裏暫時還算寬裕,便也不再多說惹人嫌,隻在心裏想著以後在夥食上要多花些心思做得豐盛些才行。
鋪子的主家離得不遠,給了銀子,莊書晴鄭重的在契約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莊書寒這事上沒有強出頭,他以後是一定要當官的,不能沾手這些生意上的行當,記在姐姐名下也好,總也是個保障。
鋪子定下來了,莊書晴充滿幹勁,當天下午就按捺不住的過去了,巡視地盤一般在屋裏走了幾個來回方靜下心來收拾。
這裏之前是個布莊,主家之前應該有來打掃過,除了落的灰也沒其他的髒汙。
四四方方的屋子,大概有二十平左右,裏麵還有個四五平米的小屋,以前應該是堆放布料的地方。
這個世界沒有裝修的概念,莊書晴也不打算做得多超前,來回走了幾步就有了主意,抬步去了隔壁。
“嬸子。”
正低頭看帳本的婦人抬頭,看到來人正是打過一個照麵的隔壁新老板,年紀不大,看著卻並非不曉事的人,生意這行最忌小看人,她並不因對方年紀小,或者有可能是競爭對手而有所怠慢。
“可是有事?”
莊書晴眼光在各色麵料上掃過,“不怕告與嬸子知道,我是準備開個成衣鋪子,正好嬸子賣的又是布料……”
婦人眼前一亮,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還讓她給撿著了,趕緊從櫃台後繞出來,揚聲叫夥計倒茶。
“我們坐著說。”
莊書晴不卑不吭的落座,她上輩子不是生意人,可她見過太多生意人,看也看懂了一個道理:越是需要的東西越不能表現得過於急切,你不急對方才會急,最後誰最沉得住氣誰就是贏家。
這集市遠不止一家布莊,想必不會有人拒絕她這筆生意,當然,要是能就近是最好了,以後也好行個方便。
“我夫家姓於,你不嫌棄就叫我聲於娘子吧。”婦人笑得格外和氣生財,“不知妹子怎麽稱呼?”
“我姓莊,於娘子喚我聲莊姑娘便是。”
“莊姑娘。”於娘子笑,看樣子這莊姑娘不是普通人家出來的,百姓之家哪會有這文雅的稱呼,年長的叫年幼的一聲妹子才是正常。
莊書晴不知道自己一句話就泄了底,看著鋪子裏擺得滿滿當當的布料,豔麗的,素淡的,高雅的,深沉的……等等無不一足。
用來布置鋪麵的話,她覺得用那個天青色的就不錯。
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於娘子又笑,也可能是她天生一張笑臉,“喜歡?”
莊書晴順勢點頭,起身走過去細看,“我打算買幾匹這個顏色的棉布,於娘子鋪子裏現在可有?”
“有的,要幾匹?”於娘子跟著起身走過來。
“先拿三匹,不夠我再來拿,反正也近得很。”
夥計接到老板娘的眼色,很快將布拿了過來。
“這布不貴,六百文一匹,共一千八百文,以後就是鄰居了,給你少兩百文。”
莊書晴掏了錢,上午一次就出去了五十多兩,這回她掏得一點不心疼。
“莊姑娘可還要別的?”
來了,莊書晴在心裏比了個勝利手勢,麵上卻半點不顯,“我賣成衣,自然少不得需要各種布料,就不知於娘子打算給我個怎樣的優惠。”
“恕我冒昧多問一句,莊姑娘準備做怎樣檔次的成衣?”
“於娘子是擔心我的東西賣不動?”
“自然不是。”哪怕心裏真是這麽想,於娘子也絕不會承認,“布也分很多種,錦,綾,緞,絹,羅,紗……就不知你想要哪一類。”
“哪一種都要,於娘子莫要小看了我,我們是鄰居,我也想結個好,所以第一家就來找的你,這個集市上的布莊可不止這一家。”
於娘子家裏有個病夫君,從嫁過來後這鋪子一直就是她在打理,如今已有十多年了,看過的人不知凡幾,自忖看人少有走眼的時候,便是今日,她也沒有小看了這姑娘。
可現在,她還是覺得應該將她看得更高些。
一個本應在閨中準備待嫁的姑娘會在外麵奔波這些事,要是沒些本事底氣,花出去的本錢便是丟入了水裏,這樣的蠢事有人做,但不應該是這個精神頭很足,眼神很亮的小姑娘。
“我會給你最大限度的優惠,你要信不過我,可以先去其他布莊問了價我們再來談。”
“不用,若是第一次打交道便需得這般防著,哪裏還有合作的必要,我也不和娘子打機鋒,娘子給我紙筆,我將能接受的價位寫下來,娘子要是覺得能接受,以後我鋪子裏所需的布料全從這裏出了,如何?”
“善。”引著人到櫃台,於娘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莊書晴將早就打聽好的價錢往下壓了些許一一寫明,又稍做了下修改便遞給於娘子。
絹兩貫,緞五貫,錦七貫,綾三貫,羅三貫,紗兩貫……於娘子不由的抬頭看向信心十足的小姑娘,這價錢恰恰是在她的底線內,卻比她預計的要低上一點兒,不過比起多一個長久的主顧,這點利益完全可以丟開不計了。
“成,就這個價,需要多少?我得看看夠不夠。”
兩個人好好商量了一番,先將東西定下來,莊書晴放了定金後便抱著三匹天青色的布回轉,臨走還將布莊的夥計給借走了。
“將這布掛在牆上?三麵牆全部都要?”小夥計像看瘋子一樣的看著莊書晴,誰家買了布不是添衣置裳的,怎麽這莊姑娘卻是拿來掛在牆上,多浪費。
莊書晴沒法和他解釋這是將布當成牆紙在用,天青色顏色柔和,又不是特別打眼,拿來做底子錯不了。
等到夥計按她說的用漿糊上下三層都粘好,每隔一段距離用釘子固定,原本空蕩蕩的屋子立刻多了分雅致的意味,看著順眼不少。
布料還剩下不少,莊書晴幹脆將裏麵那個小屋也這般拾掇了,也許在別人看來花一兩多銀子弄這些是瘋了,可是做為一個在現代生活了幾十年的人,她太清楚包裝的重要性。
一個裝備豪華的店麵和一個簡裝的店麵,同樣的衣服能賣相翻番的價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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