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京華四郡
第56章 京華四郡
夜靜的一片幽深,不畏嚴寒的鬆柏佇立在原地年複一年。
臨近十點,詹徹寒將季語嬋送到宿舍樓底下,瞧了瞧她清秀的側臉,還是看不出什麽表情,他頓了腳步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暫時告別。
“先上去吧,過兩天我再來找你。”
季語嬋一聽他著不冷不熱的語氣就來氣,抬頭斜睨了他一眼。
“你找我做什麽?我不是你,沒有那麽多時間!”
沒想到一向端莊溫婉的她,竟然一改平時發起了脾氣。詹徹寒驚訝之後,隻覺得有趣。反複的想,還真不知道哪裏惹到她了。
於是,他生平第一次,不恥下問。
“你氣什麽?”
厄……
雖然口吻貌似還是算不上好,但詹少盡力了,你讓一個強勢冰山冷酷男怎麽秒變甜言蜜語溫柔男?
溫柔?長這麽大,誰敢教他這兩字?
不過,季語嬋還真沒聽出來,他跟以往改變在哪裏,很不客氣的頂回去。
“你凶什麽?”
“我……”
詹徹寒條件反射就想來一句“我哪有”?剛開口就見,季語嬋的眼瞪得更大了,眼裏細看還噙著淚,真怕她下一秒就能哭出來。
他隻能投降,清清嗓子,用自認為已經再良好不過的態度和語氣,慢慢安撫她。
“我沒想凶你,找你自然是……想見你。”
詹徹寒敢指天起誓,他從出生到現在,丫就沒說過這麽惡心呼呼的話,就沒這麽有耐心的哄過人!
丫的!感覺智商都閃降到白癡那一檔次了!
幸好這“犧牲”季語嬋感覺到了一點點,她也漸漸平靜下來,不再說話就那麽直溜溜地看著他。
詹徹寒被她的眼神盯得有些頭皮發麻,偏偏還不敢輕舉妄動。
運籌帷幄了這麽多年,就是栽到眼前這個丫頭片子手裏。
他能怎麽?隻能認栽。
“說吧,哪裏不滿意了?”
季語嬋這次倒沒再跟他針鋒相對,她笑了笑,笑容裏有種他看不懂的淒涼。
“哪裏不滿意?我該滿意什麽?
詹徹寒,我哪裏都不滿意。
我不想陪你玩這種曖昧的遊戲。”
她這樣說的時候,在眼眶蓄了好久的淚水一股腦落下來。
眼神裏湧著的悲哀,讓詹徹寒沒來由的心慌。
他一把就把她瘦瘦軟軟的身體摟住,頭腦一熱,手慌腳亂的就哄她。情急之下,自己都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你別哭,你不滿意我就照你滿意的做,你不喜歡玩遊戲我們不玩,你不喜歡曖昧我們認認真真的。
你別哭……隻要你別哭……”
季語嬋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可能是喜歡這個混蛋這麽多年,已經記不清徘徊了多少次,又心酸了多少次。
如今再見著了,他還是衣冠楚楚的蛋定樣,拽的天人共憤。
憑什麽?這麽一想心裏就委屈的厲害,不受控製就哭起來了。
現在被他抱著,被他哄著,即使不清楚他說的話算不算數,能算數多久。
但她就是傻得窩心的溫暖。
看著季語嬋一點點消失在視線裏,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的詹徹寒鬆了口氣,臉上的線條也從未有過的柔和。
片刻,劃開手機屏幕,從設了密碼的號碼簿裏尋到一個,撥出去。那邊很快接通,聲音清澈沉穩。
“有事?”
對這種開門見山的談話方式,詹徹寒相當熟識,也相當滿意,不多廢話。
“我在g省,出來喝杯酒。”
這裏的“喝酒”自然不是平常意義的喝酒,那邊反應很快。
“辰也來了?”
詹徹寒為他的敏銳暗自叫好,也不賣關子。
“已經在等了,十點半,老地方。”
“好。”
那邊平穩有力的應下,詹徹寒掛了電話,朝大門口的車位走去。
另一邊的顧流墨盯著已經結束通話的屏幕,雙眉緊縮。
似乎……事態不佳……
有多少人喜歡白天的燦爛熱烈,就有另外一群人迷戀夜晚的妖冶與瑰麗。
在靈泉市市中心最為黃金的地段,商廈林立,高樓琳琅的盛華街。有一家永夜的酒吧,
以其獨特的經營模式聞名遐邇。
它的規模並不算大,裝修也不算華麗,偏偏在寸土寸金的盛華街,敢定下“一周隻周末營業”的規矩,其他時間緊閉門庭。
所有商家都望之咋舌,這是該有多囂張!
而這麽家透著詭異的酒吧,還偏偏就取了一個聽著就春暖花開的名字。
一季微光
此時,《一季微光》最頂層幾乎是與世隔絕的招待間裏,已經好一段時間不見麵的三人再度聚首,霎時房內的燈光調色都因此隆重萬分。
國中首都周圍毗鄰四個省,分別是g省、z省、b省、a省,四省由於瀕臨京城,其經濟政治文化均位列全國前茅,達到其他省奮起直追也不能望其項背的高度,統稱為“京華區”。
眾所周知,無論何時何地都會有輸贏比較,貴賤之分。越是繁榮的地方,等級差異就越是明顯。
就如京城赫赫有名的太子黨,京華區這裏的高官子弟同樣形成了一個個獨立的圈層。
在這個圈子裏互相交往攀談的都是與自己同級別的高幹後代,人的潛意識都有嫌貧愛富的心態,沒有誰會願意主動結交默默無聞的無名小卒,尤其是這群被當作接班人培養的官二代權二代們,他們更不會讓那些對自己毫無用處的人處在隨處可見的視角,浪費時間。
每一個高層,都是一層壟斷。
在整個京華區,最高高在上的領軍圈層,就是人盡皆知的郡王黨。
z省顧流墨,b省詹徹寒,a省景辰,g省季諾
四人的父輩祖輩都是在各省排的上名號,個個響當當的人物。他們家世最為顯赫,後台最為強硬,堪稱京華區年輕一代的權利核心。
“走遍大江南北,還真就諾這地方最何我心意!”
景辰四仰朝天舒服的長歎一聲,一個人就占了整座沙發。詹徹寒嗤笑一聲伸腿踹他,清出地兒後脫了外套坐下,這才接他的話。
“得了,說的那麽窮酸,還真不知道年初你們那兒的流星塔,是哪個崽子動的工。”
戳到實處,景辰嗬嗬笑兩聲。
“我這兒不是為人民謀福利,可是大好事一件啊!”
這時候,坐在另一邊沙發上,不動聲色飲著龍團的顧流墨勾了唇角。
“是麽?與小致無關?”
厄……
流年不利,景辰無力的幹笑,想忽略這個話題。正這麽想著,一直站在一側的文殊走上前給顧流墨喝了少許的杯子裏,斟滿茶水。
文殊是季諾不可或缺的左右手,季諾出國留學,g省所有的需要他出麵的事務還有《一季微光》大小雜事統統由他出麵代勞。
四人以前聚會的時候最不喜歡旁人在場,所以房間裏也不留服務員,一切都由文殊做。
景辰靈光一閃,下一個話題就這麽被拉了過來。
“也不知道國外的顏色多好看,整得諾樂不思蜀,他去英國也有四五年了吧?”
知道他的小心思,詹徹寒也不再抓他痛腳,抬頭看了眼悠閑肆意的顧流墨,第n次企圖打破他平靜的表情。
“回來幹什麽?地盤都快被墨占完了。”
景辰來了興趣。
“真的假的?那小子在外國呆了這麽久不回來,難不成還為當年輸給墨下不來台?
還有……墨你放著b省不玩,在g省按部就班做個好學生,是不是放長線釣大魚啊?”
時間足了,幾粒小圓團舒了腰,在水裏完全展開,嫋嫋的茶香從水麵朦朧而起,熱氣飄渺。顧流墨將茶杯放在鼻端,嗅撲麵而來的香氣,順便橫了景辰一眼,並不接話。
見此,詹徹寒意料之中的欣賞景辰一臉受挫的鳥樣,很不厚道的笑了笑。
想起件事,他彎曲兩指輕輕在透明玻璃茶幾上扣了幾下,引得顧流墨眼神飄來。
詹徹寒話裏意味深長。
“前段日子g省警局撤職,你的意思?”
他們幾個從小相識,不說各自天資非常人可比,就說這麽多年的交道,對彼此的秉性都已透徹。這件事詹徹寒洞察了,顧流墨並不感到意外。
“嗯。”
承認了?
詹徹寒的表情頓時微妙起來。
“墨,這不像你會做的事。”
無論關係多好,地區的界限總是明確的劃分在那裏,不偏不倚。他們幾個“串門”該吃吃該玩玩,跟在自己的地盤上沒啥區別。
但是,他們心中總有嚴格的警戒,什麽該管什麽不該。
像這樣,在g省直接罷了不小的官。即使顧流墨的行事無可挑剔,但總是越了界。
授人以柄,這種事,真不像他這樣謹慎的性格,會做的事。
顧流墨無所謂的笑了笑。
“那是曾經的顧流墨。”
這個答案,顯然讓詹徹寒和景辰都意想不到。
謹守限度,克己複禮,那是曾經的顧流墨。那麽現在的顧流墨……
不言而喻……
他們曾以為將一直不懂人情,無人可撼的顧流墨也遇了無處可逃的劫數?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想起今年換屆的事兒,詹徹寒抿了口幹冽的伏特加,不經意問身邊的文殊。
“對了,這個時候,今年g省省委班子該定下來了吧?”
文殊耳觀鼻鼻觀心,正色回答。
“初步名單已經列出,年終最後敲定。省長卓越,副省蘇梓書。”
詹徹寒點點頭,了然於心。
省長的位置,向來一屆姓季,一屆姓卓。卓季兩家共同控製g省的天空,這已不是什麽秘密。
幸好,卓季從來親厚,不曾為權勢紅過臉。一山容了兩虎,這也算萬年難遇的奇景了。
卓越這幾年處事漂亮,政績顯著,又有卓家傍身,季家讓路。能坐上那位置,顧流墨意料之中,隻是,這蘇梓書……
他挑眉看向文殊。
“蘇梓書?”
這問題,文殊想了想措辭,之後開口。
“蘇梓書現任靈泉市書記,卓市長心腹,也是姻親關係,一並提了上來。”
顧流墨的疑惑這才散去,即是親戚又可造,自然沒有不提攜的道理。
景辰瞧著該聊的都聊得差不多了,這才切入今天的正題。
說起正事,他立刻從沙發上坐起來,收斂了方才漫不經心的笑容,神情嚴肅。
“今天專門來一趟是收到了可靠消息,那人近期將抵達京華區,具體落腳點很有可能是g省。”
文殊手中倒酒的動作一頓,下一秒已然恢複從容。
能讓他們放在眼裏的人不多。
那人是誰……無須明說……
詹徹寒凝神片刻,終是朗朗道。
“唐家太子!”
顧流墨清冷的眸子微閃,四周明晃晃的靜物全然不在他眼底。他眼底能看見的,隻是一片深沉。
京城唐家,掌權中心。太子唐傲,不可小覷。
他修長的指尖沿著杯沿,來回摩梭,沉思片刻,平穩的聲音破冰般字字擊出。
“以不變應萬變。”
作者有話要說:有妹子提醒說,灼爸和灼舅升職有些慢了,強大的端讓市長一下升到了省長厲害吧!
還有哦,這一章,不論是人物關係,地理格局,還是政治形式都隻是端的想象。
夥伴們不要考據,單純當小說看就好了。
複雜的人物關係已經交代了,如果有沒解釋清楚的,歡迎細心的夥伴發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