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吾家有母初嫁了
吾家有母初嫁了
同樣的婚禮進行曲，不同的人聽到不同的心情。
華灼蘇幕遮，季諾季語嬋四人走上紅色地毯，穿著伴童的黑色小西裝和粉色小裙子跟在卓越和蘇梓冉身後，捧著新娘長長的裙擺。
宣誓的時候，華灼站在距離蘇梓冉最近的地方，看著那枚精致的鑽戒緩緩套入她的無名指，沒有一個詞可以用來形容此時此刻她的心情。
她的媽媽，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穿著潔白的婚紗，盤著墨黑的頭發，嘴角含著一抹溫柔動人的微笑，走向另一個人的人生。
從此以後，會有一個人分享她的美好，也會有一個人給予她全心全意的保護！
華灼看著卓越偉岸的身軀，以一種遮風擋雨的姿態卓然挺立，內心深處除了不舍，還有深深地感動……
結婚典禮結束之後，卓越為了防止有人給蘇梓冉灌酒，他直接派人送她回新房了，自己留下來無奈的喝下眾人遞過來的一杯又一杯水酒。
卓萱陪同著蘇梓冉提前退場，華灼自然是乖乖跟著。豪華的婚車布置著大朵大朵盛放的白玫瑰，載著所有的美好的祝福，穿過沿路筆直的槐樹，濺起槐花滿天。
沒過多久，汽車駛進了一棟棟參差錯落的別墅群，終於到了他們的新家。
乳白色的大理石整齊的切割成歐式建築的架構，墨黑線條修飾其中大氣而簡潔。無不體現著主人的細致和用心。
上空最顯眼的地方獨具匠心的鏤刻出四個大字一酌悅然。
幾乎是看到它們的瞬間，沒有人不明白其中的深意。
小酌悅然——華灼卓越蘇梓冉。
卓萱瞧著兩人若有所思的模樣，禁不住就要打趣。
“真是個好地方，二哥藏的真嚴實，我可從來都沒聽他提起過！看來二哥把所有的積蓄都用來娶老婆咯！”
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蘇梓冉也算了解了這位小姑子大大咧咧的個性，聞言倒真有些不好意思。
卓萱在家最小，經常被卓超和卓越合起夥來編排，她一心想要占一次上風，這一想就想到了嫁人生子。大哥經常帶在部隊很少回家，剩下的二哥又是個心思謹慎滴水不漏的主。
好不容易今天逮到了他的心頭好，不好好利用實在是對不起自己。
更何況，二嫂和二哥本來就是一家人，欺負誰不是欺負？
“別人都說二哥胸有丘壑，我看那，他所有的聰明才智都用在娶媳婦兒了！”
卓萱再接再厲調侃她二嫂，隻要一想到英明神武的二哥媳婦兒被自己羞紅了臉，止不住的心情好啊！
這次，蘇梓冉倒不似剛才的羞澀，她像是看出了卓萱心裏的小算盤，回敬卓萱。
“季大少娶小姑子的時候那才叫眾人皆知吧！
將一手創辦的省醫院所有的股份都當做彩禮送給了你，可不是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典範？”
“……”
伶牙俐齒的卓萱無語，這是不是就叫做“強強聯合”？
這時，華灼也像模像樣的點點頭，補充道。
“剛剛在婚禮上還有人談論了，灼灼一不小心聽到了，季大叔娶姑姑的時候繞了全市一圈，當天去省醫院看病的患者還全部免費！”
本來以為蘇梓冉已經不容易對付了，這下可好又憑空蹦出來了一個。
卓萱不禁就感概，冷靜睿智的二哥，柔中帶剛的二嫂，外加古靈精怪的小侄女，這是多麽難以攻克的搭配啊！
想到這輩子占一回上風遙遙無期，卓萱心裏鬱猝，伸手就去揉華灼粉粉嫩嫩的臉蛋兒，折騰夠了才爽快的笑出聲。
“二嫂！你可真生了個寶！”
蘇梓冉瞧著女兒被□□的更加水嫩的樣子，心底一片柔軟，三人說說笑笑進了屋裏。
這次來的賓客實在太多，一些女賓們都等著卓萱前去招呼。沒坐多久，季承征就派人把卓萱接回了婚禮現場。
沒有外人之後，母女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媽媽今天好漂亮！像仙子！”
華灼摸著媽媽美輪美奐的婚紗，發出讚歎。
蘇梓冉被寶貝女兒的比喻逗樂了，點點她的小鼻子，憐愛道。
“灼灼什麽時候還見過仙子啊？”
華灼一副理所當然的口吻，扯著蘇梓冉的手臂撒嬌。
“不是形容人好看，都可以比喻為仙子嗎？”
“鬼精靈！”
蘇梓冉一臉無可奈何，把華灼抱到婚床上坐下，自己則坐在梳妝台上開始卸妝。
華灼東張張西望望，本來挺稀罕床上鋪滿的純白百合，想拉媽媽看，回過頭就看見蘇梓冉把頭發放下來，她急忙製止。
“媽媽你怎麽把裝卸了？這樣卓叔叔就看不到最漂亮的媽媽了！”
蘇梓冉看華灼緊張兮兮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
“在你卓叔叔心裏啊，我不化妝的樣子最好看。”
“奧。”
華灼聽得很有道理，自覺點點頭。
蘇梓冉手上的動作沒停，用卸妝棉擦拭過臉頰後，去了洗手間梳洗。
偌大的房間裏，卓越布置的精心而細致，讓人一進來就有一種溫馨幸福的感覺。華灼從床上下來，坐到梳妝鏡麵前的椅子上，看著對麵那張精致可愛的娃娃臉，那個十二歲的自己。
如果她還是從前那個不歆世事的華灼，她可以沒有心裏負擔的享受媽媽和卓叔叔對她的好，全盤無知的接受。
可這具稚嫩的身體裏隱藏著二十九歲的靈魂，二十九歲的華灼經曆過那麽多的謊言和欺騙。
眾叛親離之後，卓叔叔和媽媽對她無私的愛是那麽難能可貴。
卓叔叔力排眾議給了媽媽和她一個真正的家。
難道她真的忍心，因為自己，就讓他遲遲不能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嗎？
“灼灼！想什麽呢？”
蘇梓冉清清爽爽的從浴室走出來，一邊用毛巾擦拭頭發，一邊拉過另一張椅子坐到華灼旁邊。華灼這才回過神，看到洗的香噴噴的媽媽，素顏清秀自然，皮膚細膩白淨，真是個貨真價實的美女。
“媽媽真好看！”
蘇梓冉捏捏華灼的小臉蛋兒，一臉不相信。
“你在這兒發呆了這麽久，就想著媽媽好看？”
說著將她頭上紮緊的兩隻馬尾鬆了鬆，輕輕將皮筋解開，拿起一邊的梳子細細給她縷順。
“媽媽今天一直沒顧上，誰給灼灼紮的頭發？”
誰給紮的頭發？
厄……
華灼想起今天的情形，就哭笑不得。
你說她一個二十九歲的大齡女青年，哦不！就算是十二歲的小女孩，也總不能連頭都不會梳吧？
偏偏眼前的美人娘疼她疼的過分，整天最大的愛好就是把她打扮成小公主。
隻要她一流露出想要自己梳頭的想法，美人娘就會很不開心，那哀怨的眼神簡直就在指責她做了什麽天理不容的惡事！
美人娘的這個習慣，心細如塵的卓叔叔不用說自然也注意到了。
這不，今天美人娘天不亮就被叫起來化妝盤頭，卓叔叔怕她沒人管，毛遂自薦趕來。
誰也體會不到，當牛氣哄哄的卓市長神秘兮兮把她叫到一個小房間裏，變出一個粉色鑲鑽的卡通阿狸小皮套，甜言蜜語的誘哄，非要給她梳頭的時候，華灼隻想仰天長嘯啊！
市長大人親自給她梳頭還不是最揪心的！
最揪心的是這個本來就簡單無比，隻是將頭發紮起來而已的動作。在卓市長眼裏艱難的要命，從他那張蹦的緊緊的俊臉上不難考證。
耗費了將近一個小時，好不容易作品完成後，華灼忐忐忑忑的去照鏡子。
鏡子裏與卓市長一臉滿意的笑容想對比，華灼看到那個傳聞中的“哪吒頭”簡直石化了有木有！
於是，華灼當即心不甘情不願的回答。
“叔叔。”
蘇梓冉意料之中的笑笑，很不客氣的暗中給卓越補一刀。
“也是，除了他，沒有誰還有這樣的水平！”
華灼看著鏡子裏細心為她綁辮子的媽媽，她一定現在都沒有認識到，她的笑容好調皮，好有活力。就像一個天真的少女終於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那樣不經意流露出小鳥依人的嬌態。提起卓叔叔的時候，她總是眉開眼笑，再也不是以往平淡如水的女子。
看到媽媽如今，幸福的模樣，她還有什麽放不開的？
蘇梓冉拿出新給買的水晶花環給華灼帶上，最後一道工序完成，她看著女兒招人疼的小模樣，捧起小臉就親了一口。
“媽媽的小寶貝！”
華灼被蘇梓冉親得有些發呆，慢慢湊過去，埋進媽媽懷裏，低聲開口。
“媽媽……給灼灼生個小弟弟吧！灼灼想要個小弟弟！”
蘇梓冉輕輕拍著小丫頭後背的手頓住，隨後又保持著同樣的頻率繼續，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若無其事，她問。
“灼灼怎麽會忽然想有一個弟弟？是不是……有誰……跟灼灼說了什麽？”
華灼搖搖頭。
“沒有，沒有誰說過，是灼灼自己這麽想的。
媽媽這麽好看，卓叔叔也那麽好看，小弟弟一定也是一頂一的好看！
灼灼想要一個小弟弟，每天追在我後麵，脆生生的喊“姐姐姐姐”！灼灼會陪他玩，給他所有的好吃的，把他養的白白胖胖，教他寫字畫畫，懂事明理。”
蘇梓冉被華灼的這番話深深地震撼，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灼灼知道這代表著什麽嗎？”
“我知道的。”
華灼從她懷裏抬起頭來，對上蘇梓冉的眼睛。明亮的眼眸裏明瑩瑩，那麽通透，那麽肯定，像是沒有什麽不明白。
“我知道那個小弟弟會是卓家真真正正的金孫，他一出生就注定會享受所有的人的矚目與關懷。可能有了他之後，爺爺奶奶對我的關愛也會隨之轉移，我可能會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過著充滿不甘和嫉妒的日子。
這些……我都知道……”
“那你還……”
“可我不能那麽自私！
我不能不顧爺爺奶奶多年夙願，不能忽視卓叔叔的一再退讓，不能成為你幸福的負擔！”
蘇梓冉麵對如此懂事的灼灼，更是心疼的無以複加。
這其中的紛繁複雜，她的灼灼居然都那麽透透徹徹的明白！那麽些這天裏，她承受了多少？她掙紮了多久？淚水慢慢溢出眼眶流下來，蘇梓冉緊緊抱著華灼。
“你怎麽會是負擔呢？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是媽媽多大的驕傲與安慰！
隻是媽媽和卓叔叔隻是暫時先不要孩子，等灼灼在卓家適應了……”
“不！媽媽！”
華灼語氣堅定，目光帶著不肯妥協的認定。
“真心疼愛灼灼的人，誰也搶不走！
而不真心的，灼灼也不想留……”
事情說開了，華灼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終於放下了。她留蘇梓冉獨自一人靜一靜，好好想一想。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把蘇美人嫁出去了，狠狠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輪到寶貝女兒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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