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未說完的話
第五十章未說完的話
之後,他便去處理事情了,雖然他人不在大昭,但是很多事情經過飛鴿傳書,還是由他來過目的。
這一處理,回來的時候已然接近了深夜,初春的天氣,白日陽光暖暖,夜間確實月色淒寒,傅雲修進屋的時候,一陣冷氣襲來,雲溪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緊跟著也睜開了雙目。
“要吃些什麽嗎?”傅雲修還記得這人到現在可是尚未用餐的。雲溪隻是搖了搖頭,當真是不想吃,傅雲修倒並不勉強。
“今日怎麽這般沒有食欲?”傅雲修雖不去勉強,但是這原因還是要問一問的,若是因為身子不適的原因,可是得將大夫請來瞧瞧才是。
“隻是中午那會兒你們聊天,我一人吃多了。”她自己也是不知道究竟是因為什麽而沒了胃口,反正自己當真是不餓就是了。
“對了,今日你在馬車裏的話好似還沒有說完……”當時他在聽完那一句如此,便好之後雲溪就睡著了,當時雖滿心好奇,卻也沒有問下去,這點體諒他還是有的。
“明日,夫君陪我回娘家走走吧!”雲溪沒有回答傅雲修的話,隻是低聲說道,若不是傅雲修的注意力一直在雲溪的身上,興許還聽不到。
“就這般和為夫打啞謎麽?”傅雲修顯得有些不開心,總覺得雲溪這話是相當的敷衍。重點都沒有能夠說出來。“夫人,可是信不過為夫?”想著他便問出了口。
“真的指望我可以完全的信任你麽?又或者,你可以信的了我?”雲溪被不欲多說,這是他這一句問話當真是可笑,讓她生出了絲絲縷縷的火氣兒。說話也不禁刻薄了一些。
“那你問我是否真的有那般想法的時候究竟是為了什麽?”傅雲修也不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估計還是會被說的啞口無言,以己度人,他不會完全信她,她自然也是不會完全信任他的,信任本就是相互的。
“我隻是想通過你的口,告知父親,到時候別讓雲落兩句一說便選錯了陣地。”雲溪撫了撫額頭,似乎還是有些疲倦。
都已經睡了這麽久了,說來腰際都有些酸疼,卻好像怎麽也不夠似的。知道這傅雲修若是自己沒有將話說全,定會糾纏到底,索性也不隱瞞了,這信任不信任他們之間說了也是無用,再者言道,這一件事情,他知道也是無所謂的。
得到了雲溪的回答,傅雲修的腦子已經在飛速的運轉了,過了許久,這才將自己的意識尋回,低聲問道:“你怎麽好像一點精神都沒有?”
“許是,白日費神太多了。”雲溪自己也不知道。
“我喚人叫個大夫來。”傅雲修說著就朝外走去,雲溪隻是淺淺一笑,這大夫來了也是無濟於事的,不過是四個字,憂思甚重而已。
很快的,讓雲溪不禁懷疑這間甚大的院子裏,本身就住著醫生,果不其然,真的是四個字,憂思甚重。
來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臉若桃夭,身似孤鬆,雲溪完全不能理解這麽兩個極端的組合是如何被人彰顯的如此完美。
或許她猜的還真沒錯,應該就是和傅雲修相識,不見任何恭敬,還帶著寫睡意被吵醒的不滿,隻是在碰上雲溪淡淡的笑容時,微微一滯也不再說些什麽。
安心的把了脈,望聞問切一番,“夫人這是憂思甚重引起的食欲不振,另外孕婦本就嗜睡,隻是夫人的思緒太重了些,這才導致,即便是睡夢之中也不安穩,如此便是循環往複,總是想睡,又總是沒有精神。”
“可有什麽方法能夠抑製?”
“薰些凝神的香,不過夫人的體質用不得濃香,否則反倒是會夢魘,孕婦這用香也是極其講究,我開上一劑凝神的湯藥,明日再將製香的藥方送上。”男子的身上帶著淡淡的藥箱,許是當大夫久了,說話甚是溫柔,和他那剛剛過來時由於被鬧醒而帶著的戾氣不同。
“我知道了。”傅雲修淡淡點頭,隨後看著絲毫沒有出去意思的男子“你還不離開?”雲溪也看著男子,似乎也在問著這個問題。
“這麽凶做什麽,倒不知是誰半夜將我吵醒,這個時候竟然如此待我?”有些抱怨,有些無奈,“傅雲修,知道麽,你這是明晃晃的過河拆橋。”滿滿的指控,可是傅雲修卻是連半個眼角也未給予,反倒是招來驚玄,將那一副藥帶了下去,估計得撬開藥房的門抓藥了,雲溪心中響,不去管二人的眉來眼去。
隻是男子的喋喋不休,甚至議論上了這建幽的國事,間或著還提到了左相的遠親柳明風近日回來了。
這一下可是讓雲溪額頭上的青筋微微一條,她伸手不停的揉著眉心,最終沒有能夠忍受得住,“你們很吵。”
本來是兩道你來我往的男子的聲音,突然之間插進來一道帶著些微不滿的女聲,讓正在說話中的兩人紛紛頓了頓,“怎麽會覺得我們吵呢,難道不覺得本公子的聲音若泉水一樣溫潤非常麽?”男子並沒有任何反省的意思。
而雲溪在聽到了男子如此說法之後,微微閉了閉雙眸,再睜開卻是亮的驚人,緩緩坐起了身子,揭開被子,幸而她是和衣而眠,否則就該尷尬了,不過估計即便是她脫了外衫,也不會讓她改變任何她想要做的事情。
傅雲修眉頭微皺,這女子知不知道她現在是個什麽身份,閨房之中,從床上下來,還有一個陌生的男子,這行為要是傳出去,豈不是不守婦德,但是轉念一想,曾經她將貞潔丟給了自己都沒有指望讓自己負責,估計在她的觀念裏,這些就更不算什麽了。
索性,他也不動作,看著雲溪究竟是想做什麽。
卻見她下了床之後,似乎有些暈眩,扶著床柱立了有一會兒,然後,邁步越開他們二人,徑直向著門外的院子而去。
“你想去哪兒?”傅雲修察覺到了雲溪的身子並不爽利,有些擔心的拉住了她的手腕。
“你們不是還有說不完的話麽,那這一個房間便留給你們,我去院子裏涼一涼心思。”雲溪拂開傅雲修本就沒有用力的手。
就那樣走了出去,深夜的寒涼讓剛出去的雲溪有些後悔,不自禁的身子接觸到屋外的冷風之時,顫了顫,說來,實在不該圖一時之氣的。不過她既然出來了,就不會再回去。
屋內的二人麵麵相覷,隨後那男子勾起了唇角,“你這妻子倒是有趣兒。”
“林洛,你能不能別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今兒可是你將她氣走的,若是明日她染了風寒,這病還得你治。”傅雲修冷冷的說著,隻是這林洛卻依舊勾著唇角,似笑非笑的看著那一個在黑夜之中顯得尤其單薄的身影。
“她可是你的妻子,還是得你來照顧,而且還是孕婦啊~”這一個啊字拖的好長好長,似乎在告訴傅雲修,若是這孩子出了問題,這最後還是他傅雲修不快。
“該死。”傅雲修一聽這話,好似突然反應過來一般,邁著大步走了出去,而林洛在達成了自己的目的之後,凝視著那一個方向久久。
如果這女子不是傅雲修的女人倒是個有趣兒的。不過這話自然不能讓傅雲修這麽一個表麵上看起來溫潤,實則對自己的東西霸道非常的人知道,否則鐵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踏著緩慢的步子也走了出去,就立在不遠處,恰好能夠聽到二人之間的對話,“夫人,若是凍著了,明日可就無法回府去看看了!”
傅雲修也是知道雲溪的性子,於是拐著彎兒的來說,聰慧如雲溪自然知道這其中存著的另一番威脅。
“夫君,你們若是有話相談,我在那兒豈不是耽誤了你們,夫君覺得我這話可對?”不待傅雲修回答。
雲溪接著說道,“我這出來,不是正好成全了你們之間可能存在的秘密對話麽,夫君不覺得我做到了一個妻子該有的體貼麽?”
“再者說,我一個孕婦,緣何思慮過重,不知道夫君可曾想過?”一連三個問題拋出來,傅雲修竟然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尤其是這最後一個問題,他確實好奇過這思慮過重究竟是為何?
“這前兩個問題我都會應上一聲是,這最後一個問題,倒不知從何說起?”傅雲修倒是實誠,這前兩個問題也不和雲溪爭論,當然爭論的結果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不如直接將這最後一個問題給說出來。
雲溪淡笑,卻不說了。話音一轉,她看著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男子幽聲說道:“那位始終站著的公子,若是好奇我們夫妻二人的對話,大可以直接坐過來。”
“夫人說笑,我怎麽會好奇你們夫妻二人的對話呢,隻是作為一個大夫,夫人的身體狀況著實是讓我擔憂,剛剛你站起來的時候應該是感到眩暈了吧?”林洛的話不可不謂不圓滑,便是連傅雲修都隻能瞪他一眼,再無說法。
“那不知道公子可有能夠讓我不再眩暈的法子?”雲溪看著這個男子很自覺的在自己說完話之後便走了過來,當真是在這石桌前落座,不由斂了笑容。
她不喜歡這個人,也不是說從心裏麵厭惡,隻是孕婦多多少少都有幾分火氣,這突然之間被一個人給鬧著,她心中不爽快罷了。
“自然是有的,不過夫人好似不太歡迎我這個大夫?”這話說是疑問句,更像是肯定句,他從這雲溪的幾句冷嘲熱諷中算是聽明白了這人對自己並不是很待見。
雲溪尚未回答,驚玄便抱著一件披風走了過來,雲溪會意一笑,卻不是對著傅雲修而是這個拿了衣服過來的驚玄。
這一抹笑容之中沒有疏離,帶著淡淡的謝意,看的驚玄趕緊低下了頭,朝著遠處退去。
雲溪心中暗歎,我又不會吃了你,這般害怕她作甚,她何嚐知道傅雲修那眼裏一閃而逝的嚴厲光華。
“夫人,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林洛似是非得知道一個結果似的,待雲溪將披風套上又攏了攏,直到再未露出一絲縫隙,才接著問道。
“這個問題,我為何要回答,你若是覺得我不待見你那便是不待見,你若是覺得我該待見你,那便是待見,為何一定要從我這兒知道個所以然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