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有什麽罪
第056章 她有什麽罪
這似乎是一間手術室,三個身穿黑色長袍的人圍在無影燈下,牆壁反射著幽幽的光,好像無數眼鏡蛇在四周窺視。
這時,一聲夾雜著痛楚與隱忍的**聲響起,好像冰錐刺進胸膛,犀利刺骨的寒意瞬間將司柏寧全身的血液凝滯。
他緊緊盯著麵前的立體畫麵,恨不得轉到背麵去確認這個聲音的主人是否和自己想的一樣。
這時,站在最外邊的一個黑袍人突然走開,露出手術床的一角。
是她!果然是自己的母親!
江若曦躺在手術床上,如瀑般曼妙的長發幾乎垂到地板上,她的下巴被尖叉抵住,直指向天。她高高的昂著頭閉緊嘴唇,將所有的痛苦全數隱忍在喉間。
“為什麽?!為什麽要用尖叉!”
司柏寧感同身受的咆哮起來。
這種其貌不揚卻足以令人痛楚萬分的刑具,是一個兩頭帶尖銳利叉的金屬棒。一條細長皮帶將它固定在江若曦纖長的頸子上,尖叉的一端已經插進了她的下頜,而另一頭則緊緊的抵在她雪白的胸骨之間。
隨著每一次呼吸,都有稠密的鮮血從尖叉邊緣汩汩湧出,在她頸間的凹處匯聚出一圈如紅寶石般美麗的泊。
此時,中間那個黑袍人單手一揚,赫然一柄薄如月牙般清瑩的彎刀執在掌中。墨藍色刀柄隱約間閃耀著寶石的光芒,那刀鋒隻有手指般長短,在無影燈下也難掩其銳利的鋒芒。
這時,之前離開的那個黑袍人雙手托著一個銀盤走到手術台前,寬大的黑色長袍擋住了司柏寧的視線,他隻好怔怔而無奈的望著畫麵中母親的方向。
一聲淒厲的尖叫聲憑空響起,接著是連綿不斷陣陣催人心肝的哽咽聲。
端著托盤的那人側了側身,隻見中間那黑袍人左手抓著一個全身血淋淋的嬰兒,脖子上纏著一條鮮紅色的臍帶。月牙形彎刀隻在空中輕輕一劃,便將那傳輸生命能量的紐帶徹底斬斷。
當嬰兒被放進冰冷的銀盤中時,才蹬了蹬手腳,響起一聲不甚嘹亮的啼哭。似乎在悲悼著母親的受難,又似乎在感慨自己淒涼的命運。
中間那黑袍人麵無表情的看了銀盤中被血糊了一身的嬰兒,揮了揮手裏的刀,托盤的人便將其端了出去。
司柏寧十指緊扣在座椅堅硬的扶手上,手腕溢出的血早已流到掌心,和著汗水顯得越發黏膩。那是自己!是自己來到這世上的第一聲啼哭!
司柏寧隻覺整顆心都被掏空一般,他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是憤怒還是悲悸。自己來到這世上,竟是在儈子手的利刃下,從母親的肚子裏被活活剖出。
司柏寧的雙腿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他毫無力氣的蜷躬著,若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早已癱軟在地。
淚水刺痛的眼眸讓他不得不將眼睛閉緊,再閉緊。他眉頭同樣用盡全力的拚命鎖成一團,隻想將那滴刺痛自己的**從眸中擠出。
耳膜再次被一聲淒厲的慘叫喚醒。
司柏寧猛張開眼,他咀著唇,讓血腥的氣味將自己逃避的眼神逼將出來。他必須直視這場殺戮,他必須獨自承受,獨自麵對這一切。他別無選擇!
尖叉早已隨著那兩聲淒厲,深深的沒入了江若曦的下頜,鮮豔的紅色將她美麗的頸子纏繞,像一條紅色紗巾蜿蜒在手術台上。
分娩的痛楚是常人所無法想象的,可司柏寧幾乎能透過那執刀人的身影,看到一具鮮血淋漓的軀體在痛苦中露出滿意的笑容。
“他們,還要做什麽?”
司柏寧有氣無力的問道。
托馬斯放下手中飲盡的酒杯,緩緩踱到他身邊,用手指輕撫司柏寧額前的碎發。不知何時泌出的細汗早已將他的頭發打濕,緊緊貼在他的額頭。
司柏寧毫不掩飾自己的厭煩,扭頭躲避托馬斯的手指。
“哼。”托馬斯冷哼一聲,說不出是鄙夷還是不屑一顧,反而更像是一聲歎氣。
托馬斯將手收回背到身後,聲音有些微啞:“清潔她的靈魂,讓神明饒恕她的罪。”
“她有什麽罪?!有罪的是你們!你們都是凶手,都是!”
司柏寧瘋狂的搖動著身體,咆哮著同時腰部再次受到高壓電流的打擊。他不屈的咬著牙齒想要站起來,他無法容忍自己安然坐在這裏冷眼旁觀,他要奮起,要用身體表達他的憤怒!
電流無情的不間斷的侵噬著他的**和意誌,“嗞嗞”聲中隱約迸射出螢火蟲般耀眼的火花。